8.Chapter 06-2
季魚打開手機,翻找視頻播,找了半天,什么也沒有?!
“不可能,我明明拍了視頻的,剛才我還看了。”季魚脊背開始冒冷汗。
她晃了晃腦袋,極力保持清醒,瞥見他黑眸里閃過一絲懷疑,立刻就火了:“你不相信我?”
季魚放下手機,往前靠近一步,怒視著他。
“我確實拍了他們捕殺鯨魚的視頻,新聞上那些小鯨魚,不是我誤殺的。我大學的專業就是海洋生物學,怎么可能不認識鯨魚?”
海坤把她的手機奪過來,切斷網絡,切斷自動定位系統,才把手機還給她。
“以后這種冒險的事,不要再招惹。日本人捕殺鯨魚,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也不是你拍一個視頻就能解決。回到國內,老實呆著,這段時間不要再亂跑。”
季魚聽他說話的語氣,不像是不信任她,氣立刻就消了。但仍然疑惑,為什么視頻憑空消失了?
她沒心思再呆下去,離開駕駛艙,回房間。
季魚剛走到甲板上,迎面碰上枇杷,他手里端著一盤切好的水果,應該是要給海坤送去,見到她,轉身往回走。
“枇杷,我是季魚。”她快步跑到他面前,指了指他小盤里的水果,“我口渴,能不能吃一塊?”
枇杷把頭低得更低了,似是不敢正視她,但雙手還是把水果盤遞上來,讓她吃。
季魚知道他沒有之前那么提防她了,拿了一小塊蘋果,塞進嘴里,一邊叫好吃,一邊伸手再去拿。
枇杷倏地把水果盤收回到身后去了,使勁搖頭,朝駕駛艙的方向努了努嘴,意思很明顯,她不能吃太多了,他要留給船長吃。
她不好意思地沖他笑了笑:“好吧,真羨慕你們船長,你對他這么好。”
枇杷搖搖頭,猶豫了片刻,拿起叉子,又從盤里叉了一小塊遞給她。
季魚沒有客氣,直接含在嘴里,邊吃邊道謝:“謝謝枇杷。行了,你快給船長送去吧。一會兒要全被我吃光了。”
枇杷點點頭,轉身跑向駕駛艙。
季魚看著他的背影,長舒了一口氣。
她當然不是想吃什么水果,只不過想跟他正式打個照面。現在看來,他已經能接受她這個闖入者了。
回到房間,季魚躺在床上,細細回想視頻的問題。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問題?
她給簡婕打了個的電話,查了一個網頁,其余沒做什么。
季魚想了半天,最后得出結論,問題很有可能就出現在她做過的這兩件事上,有人在她打電話或查網頁的時候,黑入她的手機系統,把視頻毀掉了。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使用這種手段,來對付她這樣一個普通人?
——
駕駛室內,季魚離開后不久,鄭淙上來,同海坤換班。
“**手機?臥槽,他們是捕鯨組織的,還是特工間諜啊?”鄭淙坐在季魚坐過的桌面,聽海坤提到季魚的遭遇,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海坤從駕駛臺前移坐過來,揮臂一掃,把鄭淙從桌面掃落下來,右手小臂搭在桌面上,食指和中指輪流敲打桌面,眼睛看向窗外。
“你聯系楊隊長,追查一下,她們這次潛水比賽,有什么異常。”
“查這個干嗎?我們不是要追捕黑鯊嗎?”
鄭淙把椅子反過來坐下,雙臂抱著椅背,仔細觀察海坤的表情。
據他知道的信息,黑鯊很多年前就打出“波塞冬”號的旗幟,專門捕殺藍鯨、抹香鯨等大型巨鯨。
據傳,這個黑鯊,曾創下一個捕鯨季捕殺十八條抹香鯨的記錄,黑鯊也被捕鯨人不要臉地盛贊為“海神之王”。
但沒人見過黑鯊本人,只大體知道,這個人是日本人,有軍人背景。
“波塞冬”號捕鯨船其實不只一艘,到底有多少,現在無從查證。幾乎每一艘船都配備了日本軍事偵察術,船隊能通過衛星隨時掌握環保組織派出的跟蹤船的實時動向。
海洋守護者組織對他們這么先進的反追蹤技術也無可奈何,很多追蹤船最后都不得不退出。
這就是為什么,東方守望者這一民間環保組織會成立,鯤鵬號會誕生。
為了阻止捕鯨船行動,他們的鯤鵬號在海上追蹤了七年,截獲了無數捕鯨船,卻一直沒有抓到黑鯊。
鄭淙琢磨了半晌,眼睛突然一亮。
“老大,你是不是懷疑,是黑鯊的人在追殺季魚?但我還是不理解,黑鯊的捕鯨船,跟她們的潛水比賽有什么關聯?”
“目前還不能確定,但不排除這種可能。按照她自己的說法,她撞見了捕鯨船,拍了視頻。事情發生不到二十四個小時,整個海灘被人控制,她被限制出境,被爆服食興奮劑丑聞,被潛水俱樂部除名,手機系統被黑……一系列的事情,像多米諾牌倒塌。這樣的反應速度,不是一般的捕鯨人能做到的。”
海坤拿起桌面上的一支筆,和一張a3大的白紙,在上面畫了一幅簡圖。
“太地町你應該聽說過,日本人大量捕殺海豚的地方。這次我們搜查的這個海灘,附近沒有什么異常,我們的船在公海范圍內巡邏就能看個大概。但仔細觀察附近的地形,有山,山與山之間有凹進去的海灣,這種地形最容易防守,和太地町附近的地理特征很像。關卡之間的岸上有人看守,海上也有人巡邏,只能靠潛水進入海灣內。我計算過,如果閉氣能超過五分鐘,有可能躲過看守人和巡邏人的視線,進入海灣內,靠近目標海灘。”
“關鍵點,她閉氣的時長,超過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鄭淙恍然大悟,很快又搖了搖頭,嘆氣,“可惜,證據已經被毀掉,不然,今年再上國際法庭,他們就是長一百條舌頭也沒辦法狡辯。”
“至少,黑鯊已經露出了狐貍尾巴。”
海坤放下手中的筆,起身回隔壁的船長艙。
走到門口,他突然停住,提醒鄭淙,抽空給季魚送雙鞋過去,才離開。
——
黃昏時分,季魚正躺在床上,睡得很沉。船突然遇到了風浪,船身晃蕩厲害。
“咚!”一聲悶響。
季魚掉到了床底下,胳膊疼得厲害,立刻就醒了。
有人敲門,她爬起來,揉著被摔疼的胳膊去開門。
門一開,鄭然背靠在門框上,一手撐著另一邊門框,另一只手懶洋洋地遞給她一雙拖鞋,臉上是一副被割肉的痛苦表情。
“這可是我在日本買的,一次都沒穿。”
“那你留著繼續穿,我穿不穿鞋無所謂,放心,睡覺前我會洗腳的,不會弄臟你的床。”季魚轉身走回床邊。
上床前,她照例把腳放進旁邊的小木盆里,洗完以后,用帕子擦干,才盤腿坐回床`上,回頭去找煙。
“沒了,就藏了那么幾根,竟然被你找到。”鄭淙進入房間,俯身把拖鞋放在床底下,歪著頭看著床`上的女人。
“我就覺得奇怪,你把煙夾在手上又不抽,這叫資源浪費你知不知道?”他其實就是舍不得他的煙,他留著打發漫漫長夜用的。
季魚在床頭的縫隙里又找到了一根煙,拿在手上晃了晃,笑望著他。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船長用軍人的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來管你們?我這是在幫你毀滅罪證。”
鄭淙笑得很無奈,指了指鞋。
“鞋還是要穿的,你不知道女人光著腳,在男人面前走來走去,對男人是一種誘惑嗎?連我們那位禁`欲主義船長都被你誘`惑了,特地讓我來給你送鞋。”
“怎么又成了禁`欲主義船長?你不是說他床`上功夫很好嗎?”季魚跳下床,穿上拖鞋,來回走動。
她沒穿過這種木屐,鞋底是原木的,走起來很響,像有人在敲木魚,她感覺特別有意思。
鄭淙已經走到門口,立刻又趴在門口笑,笑了好一會兒,才解釋:“姑娘,我說的床`上功夫,是床`上睡覺的功夫,你想歪了吧?”
“……”季魚想起剛才從床`上摔下來的經歷,立刻懂了。
這么說,這條船上所有人都摔下來過,只有海坤沒有?
她突然很想知道,他摔下來是什么樣子。
不止,她腦海里一個個陰暗的念頭不受控制地蹦跶出來。比如,撕了他的衣服,再比如,看他脫光衣服的樣子……
季魚干咳了兩聲,極力阻止這些齷`齪的想法繼續蔓延。
越組織,蔓延得越快,直接跳到下一步,怎么實施。
硬來肯定不行,他力氣那么大,脾氣像大海一樣神秘莫測,萬一惹惱了他,她肯定會被他直接扔到海里去喂魚。
季魚踱步到鄭淙面前,若無其事地問他:“你們船長有沒有什么特別的喜好?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找個機會感謝他一下。”
“你想感謝他,簡單啊,直接以身相許不就得了?不過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鄭淙站直身體,神秘兮兮地嘀咕了一句,“船長他心里有人。”
如果男人不是因為心里有人,怎么能忍受得了長年在海上漂泊,過著這種寂寥荒蕪,枯燥得近乎苦行僧修行一樣的生活?
鄭淙自覺他做不到。
季魚也做不到,在船上才一天不到的功夫,她的耐心已經耗盡,必須得找點有意思的事情來打發時間。
鄭淙離開以后,她在房間里來來回回轉悠。
季魚轉了好幾圈,突然聽到頂上有人敲了兩下,似是在提醒她不要一直走動,發出響聲。
她止住腳步,忽然想起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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