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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沒事吧？”兩人異口同聲。

　　男生看了眼簡凌，又是看了看自己的吉他，臉上露出了點(diǎn)笑意，“沒事,　走路當(dāng)心點(diǎn)。”

　　北大的學(xué)生吧。

　　她倒是不覺得那人的吉他比她貴,　只不過要真是撞壞了,　她這次出來帶的錢肯定不夠修吉他。

　　周末的校園相當(dāng)熱鬧，尤其是跳蚤市場這邊,　吃的穿的玩的看的聽的,　應(yīng)有盡有。

　　簡凌看著背著吉他的人,　她剛才光顧著看吉他，都沒看清楚那人長什么樣，不過簡凌也沒空去想這些，她這是誤入桃花源,　這會兒也不著急回去了，說不定在這跳蚤市場能有一二收獲呢？

　　這趟出門，簡爸簡媽都給了簡凌錢,　生怕簡凌因?yàn)殄X委屈了自己,　鐘女士還特意交代,　“可以在北京好好玩兩天。”

　　要玩也是自己考上大學(xué)后在北京城里使勁兒溜達(dá)，不用著急這一時半會。

　　相較于男生的叫賣，老板娘們就是安靜多了,　簡凌看了眼報(bào)紙上的磁帶,　她蹲在這邊看了起來。

　　“這些都沒能聽,　要是有問題，你就去學(xué)生宿舍30樓找我就行。”

　　磁帶一看就知道聽了很多遍，上面的歌曲名字都是用鋼筆補(bǔ)上的，是香港天王的帶子。

　　簡凌看著幾卷帶子，正想著拿走哪一個好，她聽到了吉他聲。

　　“這個單成寧，怎么又來了？”說歸說，原本還不冷不淡地推銷著自己商品的女孩子瞬間就是跑開了，“喜歡拿走就行，算是緣分。”

　　簡凌：“……”

　　吉他聲伴隨著嘶啞的吼叫，就在兩個多月前的國慶節(jié)文藝匯演上簡凌聽楊寧寧自彈自唱過這首搖滾。

　　她搖了搖頭，放下手里頭的磁帶，也跟著過去看了眼。

　　跳蚤市場圍成了一圈，簡凌過去的慢了看不到里面到底怎么回事，倒是有男同學(xué)忿忿，“他一個清華的沒事來咱們北大干什么，草坪還不夠他玩的，跳蚤市場也不放過，太不要臉了。”

　　這清華北大毗鄰而居，兩家學(xué)生互有往來，某種程度上還真是……能敵對起來。

　　“小妹妹，你哪個學(xué)院的，別去湊熱鬧，有沒有興趣看書，我這可是珍藏。”

　　擠不進(jìn)去，這個抱怨哥又太熱情，大有要拉她的手不松開的意思，簡凌連忙搖頭離開了跳蚤市場。

　　她去給鐘女士打了電話，只是說了自己已經(jīng)唱完了，大概是明天或者后天回家的事情。明天上午再來唱一首的事情，簡凌隱瞞下了，她怕鐘女士擔(dān)心。

　　“多在北京玩一天也好，反正凌凌你聰明的很，才不怕呢。”

　　她媽這是對她迷之信任呀，簡凌笑了起來，“是呀，媽你們今天有什么節(jié)目？”

　　“有一支芭蕾舞團(tuán)巡回演出，正好到了咱們這里，我們在配合著演天鵝湖。”鐘紅敏笑著說了起來，“等你回來后，元旦的時候過來看。”

　　“好啊。”簡凌還是有些詫異的，沒想到劇院竟然會排演《天鵝湖》，不過芭蕾舞的確有很好的欣賞性，就像是俄羅斯的冰雪項(xiàng)目一樣。

　　俄羅斯……

　　簡凌忽然間想起了另一首民歌，她匆匆交了電話費(fèi)去找音像店，并不怎么費(fèi)力的便是找到了自己要找的那一首民歌。

　　卓新良下午回來的時候特意去看了眼簡凌，他覺得自己表現(xiàn)的一般般，不算好也不算差，也沒寄希望于這次的冬令營，想著還是回去準(zhǔn)備高考自己好好考試比較靠譜。

　　不過出于人道主義的關(guān)懷，他還是問了問簡凌。

　　簡凌開門的時候正戴著耳機(jī)聽隨身聽里傳出來的歌聲，她已經(jīng)練了兩個多小時了，這會兒倒是把歌詞什么的都記住了。

　　就是俄語歌詞沒記太清楚，小時候跟著簡爸簡媽在東北那邊待了幾年，不過那點(diǎn)俄語多少年沒用，基本上底子和里子都沒了的。

　　“你怎么還上癮了？”卓新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咱們什么時候回去？”

　　“后天吧，我明天上午還得再去唱一首，不知道什么時候結(jié)束，咱們后天回去吧。”簡凌按了暫停鍵，“你怎么樣呀？”

　　“不是，你怎么還要去唱一首，是不是這樣唱兩遍的才是有戲的？”不等簡凌回答，卓新良苦了一張臉，“完了，那我是玩完了，你就不能找個其他理由，這么說很刺激人的。”

　　他雖然也沒指望就靠這個進(jìn)入清華北大，可也別這么刺激人呀。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是今天出了岔子，老師再給我個機(jī)會。”簡凌覺得這人實(shí)在是矛盾，“別裝傷心了，萬一清華的老師沒看上你，北大的要把你帶走，你不就玩完了嗎？還是自己考靠譜。”

　　“那北大要把你招走，你是不是也拒絕呀？”

　　“怎么會？”簡凌覺得眼前這人絕對是把智商忘在考場了，“我想學(xué)法律，北大要我我求之不得呢。”

　　“是啊，那最好清華的老師相中你。”

　　幼不幼稚！

　　清華的老師要是把她帶走，那她就去清華，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大不了回頭去北大蹭課，反正學(xué)校挨得那么近。

　　知道簡凌還得再準(zhǔn)備一首民歌，卓新良也沒再打擾她，也就是吃晚飯的時候問了簡凌一句，“你明天唱什么呀？”

　　簡凌聳了下肩，“俄羅斯民歌。”

　　這個答案讓正在吃著褡褳火燒的卓新良嗆住了，他連忙往嘴里頭灌水，這才不至于讓自己暴斃在北京城的小吃攤上，“你開什么玩笑？”

　　“沒開玩笑呀，俄羅斯民歌也是民歌，本來就沒限定國家嘛。”簡凌就認(rèn)定了這首歌。

　　卓新良沒想到她這般堅(jiān)決，好一會兒才憋出來一句，“那，那你想好了就行。”別回頭一報(bào)歌名被老師否了，活生生地把明天的機(jī)會給糟蹋了。

　　平安夜，簡凌把大部分時間都用來練歌了。

　　第二天，卓新良陪著她一塊去了北大。

　　昨天剩下的那些還沒唱完的三組人匯聚到一起，好在人數(shù)不算多，就剩下四十來人，重新抽簽后簡凌是17號。

　　卓新良這個陪同人員把簡凌送到目的地后就去逛著玩了，“我去清華看看，回頭你結(jié)束了自己回去就行。”

　　就知道他沒這么好心。

　　不過等待的確是無聊的，卓新良今天又不參加，純粹是為了跟自己一塊回去路上有個作伴的這才決定明天回去，不能要求這么高。

　　排在簡凌前面的那人有些眼熟，跟簡凌聊了起來，“你不是A組的32號嗎，怎么今天又來了？”

　　自己多少號都能記住？這人腦子可真好使。

　　“老師讓我再來一遍。”簡凌輕聲說道。

　　“這樣啊。”那男生抖了抖肩膀，“那好好把握機(jī)會。”

　　不知道昨天的評委老師是怎么想的，可簡凌也覺得自己要好好把握機(jī)會。

　　評委老師還是昨天那些人，簡凌看著都覺得面熟的很。

　　依舊是面無表情的坐在那里，像是一個個雕像大佛似的，沒有半點(diǎn)寒暄。

　　簡凌報(bào)出了自己要唱的民歌——《喀秋莎》。

　　臺下的評委老師們神色都起了變化，坐在中間的清華北大的兩個老師對視看了一眼，就聽到臺上的女孩子唱了起來。

　　俄羅斯或者說是前蘇聯(lián)民歌，簡凌上輩子聽到還是在電視上。

　　依舊是明快的節(jié)奏，臺上的女孩子的眉眼生動，似乎流露著小女孩情竇初開的小小心思。

　　幾個評委老師不再像之前那樣平靜，等著簡凌一曲結(jié)束，依舊是從外面請來的音樂學(xué)院的評委老師率先發(fā)難，“俄語版的會唱嗎？”

　　簡凌點(diǎn)了點(diǎn)頭，“會唱，但是歌詞記得不是很熟，只能唱幾句。”

　　“唱兩句。”

　　“常老師。”北大的老師攔了下，只不過那評委卻搖了搖頭，臉上還帶著笑意，“唱兩句，能唱多少就唱多少。”

　　簡凌清了清嗓子，又是唱起了原版。

　　只是她歌詞記得的確不怎么熟，唱到第六句的時候，簡凌忘了詞。

　　“怎么選了這首歌？”

　　簡凌看向了提問的北大老師，“昨天跟我媽媽打電話的時候，她說了句她們劇院正在排演《天鵝湖》，一時間就想到了這首歌。”

　　俄羅斯的民歌，雖然是一首情歌，可又不是那些靡靡之音，姑娘的愛情與戰(zhàn)士的忠勇報(bào)國，這是整個俄羅斯民族的記憶，也是除了“戰(zhàn)斗民族”一詞外，簡凌對俄羅斯最深刻的印象。

　　“你小時候在邊疆住過？”

　　“八歲之前是在東北那邊。”簡凌有一答一。

　　“難怪。”北大的老師沒再說話。

　　簡凌猶豫了一下，然后鞠躬離開，這次那常老師沒再喊住她。

　　只是簡凌之后，18號卻并沒有被立刻喊進(jìn)去。

　　幾個老師在簡凌的選歌上產(chǎn)生了爭議，“今天這日子唱這么一首歌，這小姑娘倒是真有意思。”

　　清華北大素來都是視彼此為對手，現(xiàn)在也不例外，這會兒看到清華老師這么說，原本還有些擔(dān)心的北大老師就是針鋒相對起來，“她不過就一個高中生，小時候又是在東北住過，學(xué)了點(diǎn)俄語不很正常的事情嗎？”

　　簡凌離開這邊教室后發(fā)現(xiàn)18號并沒有立即進(jìn)去，她還有些奇怪，這幾個老師累了要中途歇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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