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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告別公主


  端木福答應了她父皇要一起用午膳, 便在云宗清的拜師禮結束不久后準備走了。

  沈休文去送她。兩人默默走出程宅院子, 走到端木福的馬車前。

  大半年過去,兩人心中默契漸深, 有些話不說似乎也都互相明白。

  不過端木福還是不舍他,尤其知道他很快就要離開京城一段時間, 心中更想多一點與他相處的時間。

  她側過身道:“休文哥哥, 你陪我坐一會再回去吧。”

  沈休文看著她期盼的目光, 笑了下, 語氣里不禁流露出一絲寵愛道:“好。”

  他扶著端木福先上了馬車,隨后自己也進了車廂。高歡等隨從都默不作聲地靜候在旁。

  身為大公主,即使已經非常低調,但座駕該有的舒適度都是有的。端木福坐在主位上,沈休文隨意坐在了側面座上, 空間還十分寬敞。

  沈休文含笑溫柔看著她。端木福亦目光凝視著他。兩人一時都沒有言語。

  過了會, 沈休文笑道:“公主, 你最近好像更穩(wěn)重了。”

  他仔細回想了下, 發(fā)現(xiàn)小女孩似乎是從新年后就越來越寡言少語了,但她面對他時向來是笑顏居多, 他又忙于學習, 竟也就沒察覺太多不同的變化。

  然而現(xiàn)在,他在她的目光中仿佛看到了很復雜的情緒, 讓他頓時有了些許感觸。

  端木福微微一笑道:“可能我現(xiàn)在長大了, 所以休文哥哥會有這樣的感覺吧。”

  沈休文失笑道:“是啊, 你現(xiàn)在是十一歲的大孩子了。”

  端木福嘴唇微微一動, 隨即又抿起,輕輕嘆了口氣。

  沈休文是仍當她是小孩的,見此,以為傷了小孩子的心,忙道:“確實也是個小大人了。”

  端木福忍不住低頭一笑,又抬起臉來道:“休文哥哥,你才虛長我五歲,今后不要再像是長輩一樣說話了。”

  沈休文故作驚訝道:“咦,我才大你五歲嗎?我覺得十歲不止啊。”

  “休文哥哥!”端木福嬌嗔滿面道,“你是笑話我還是笑話自己呢?我可要生氣了。”

  沈休文笑著抬手告饒道:“是笑話我自己。唉,我都老了,今年都有十六了。”

  端木福嘟嘴看著他,隨即揚起脖子做出高傲的樣子道:“放心吧,我不嫌棄你。”

  沈休文不禁開懷大笑。端木福注視著他,也露出少女溫柔的笑意。

  兩人心中各有各的煩惱和壓力,但都不是愛訴說出來的人。這樣開心的相處時刻,讓他們都短暫忘記了身上的擔負,感受到別樣的溫情。

  過了片刻,端木福問道:“休文哥哥,你初九走嗎?此去太乙山看三師兄,大概要多久才回來?”

  “是,我初九走,”沈休文沉吟了下道,“算上來回路程,快則一個月,慢的話,現(xiàn)在也不清楚,但三個月內肯定會回來的。”

  端木福凝目蹙眉道:“現(xiàn)在五月,也就是說,等你回來可能就是八月份了。”

  “或許,”沈休文點頭,又含笑看著她道,“公主,是擔心我們的比武之約不能如期進行嗎?”

  年前端木福和他約定,年中讓他和高歡比試一場,若是他贏了就支持他去虎賁軍,若是他輸了就年底前和她成親。

  端木福斜了他一眼,挑眉道:“是啊,休文哥哥你這要比不上了怎么辦?”

  沈休文已經想好了,笑道:“那我們提前如何?在我走前,我就和高歡比一場吧。”

  端木福楞了下,盯著他想了想,搖頭道:“還是延后吧。休文哥哥,你現(xiàn)在恐怕還不是高歡的對手,你去三師兄那里鍛煉段時間也好。”

  她定下這個約定,雖是當時心中有氣,但本意還是希望沈休文有保護他自己的能力,即使去了危險之地,也能完好歸來。沈休文能全心支持她的夢,尊重她的想法,她覺得自己也可以回報給他一樣的態(tài)度。

  既然去邊關打天下是沈休文的壯志,她便不會真的阻攔他。

  沈休文心里微有些郁悶,怎么在大公主的心里,他還是沒有高歡厲害呢。要知道這小半年他可沒少打敗他身兼鷹衛(wèi)副統(tǒng)領的爹。高歡就算出身鷹衛(wèi),也不至于厲害到連他爹都比不上吧。

  “高歡真那么厲害嗎?”他難得帶點怨意道。

  端木福眨眨眼,笑道:“休文哥哥,你別不信,據(jù)我父皇說,高歡可是比大將軍年輕時還厲害些呢。”她可是沖她父皇把這么厲害的鷹衛(wèi)早早給了她,才對她父皇又好了一些的。

  沈休文意外道:“果然是真人不露相,高歡定然是個練武天才啊!”

  端木福微笑道:“休文哥哥,別泄氣,在我心里,你也是天才。”

  沈休文笑道:“好吧,我不會認輸?shù)摹N冶M量早點趕回來,到時我再和高歡切磋一下。”

  端木福點點頭道:“休文哥哥,我等你。”

  沈休文笑著,探身輕輕撥了撥她的劉海,溫柔道:“謝謝你,公主。”她的心意他又怎么可能一點不知道呢。

  端木福臉上一時浮上一層淡淡的粉紅色,垂下眸來。

  沈休文見了,倒也真的有種小女孩快要長大了的感覺。

  兩人靜默了會,沈休文便打算下車了。

  端木福想起剛才,忙道:“休文哥哥,你為何不自己送七師弟那張地契呢?你明面上送的孤本,和這地契相比,可差了些。云宗清他不會心里怨你吧?”

  沈休文笑道:“我的就是你的,你來送更好。我送的話,他可能就不會收。”

  端木福面上微燙道:“休文哥哥,你把那么多財物都交到我手里,不怕我私吞了呀。”

  前些日子,沈休文帶著他的幕客傅靜聞,把他的私產都跟她一一說了說,更將那些地契銀票之類好收藏的裝箱讓她保管。

  當時她是拒絕的。

  沈休文卻玩笑道:“公主你不是要做最富有的人嘛。我這些就是投資,將來等你巨富了,好分紅。”

  端木福抿嘴笑了下道:“休文哥哥,你這么做,大將軍知道了怕是要打你了。”

  沈休文笑道:“他不管這些。你別擔心,這些是完全屬于我的。”

  尤其銀票之類,都是他穿來后受賞攢起來的。三月份時,他還開了家珍奇齋,專門賣些比較稀奇古怪的東西。譬如說,他同齋同學劉震仁試戴后體驗良好的晶石眼鏡,根據(jù)現(xiàn)代技藝改良的各色樂器,等等。一時間也是風靡京城,生意興隆。

  他還做了三個望遠鏡,自己留下一個,給他爹一個。然后剩下一個,連帶圖紙和原理說明,都送給了皇帝。

  端木福覺得他才可能成為大寧巨富。

  沈休文搖了搖頭道:“我志不在此,沒什么心思弄它。公主你就拿著吧,隨你怎么打理。我把靜聞引薦給你,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交給他來執(zhí)行。”

  端木福當時因為傅靜聞在,怔楞間最后把這事算接下了。回宮后幾番思慮,卻是決心不負沈休文的信任,為他攢下更多財物。只是,她自己的和沈休文的賬還是分開記。

  沈休文眼下說他的就是她的,她知道這是他的真心話,她默默心領了。

  沈休文笑道:“我說過了,隨你怎么用,算你名下,我也沒意見。將來我再有收入,也都歸你。”

  端木福凝視著他,心中嘆道,傻子。她微笑道:“休文哥哥,你是我見過最奇怪的人了。”

  沈休文笑道:“呃,奇怪嗎?哈哈,你不嫌棄就好。”

  端木福正色道:“休文哥哥,你為什么對云宗清那么好啊?”她都要吃醋了。

  雖然是新認的七師弟,可這禮物在京城也算大手筆了。她本來備下的見面禮不過是一套比較珍貴的文房四寶,哪想著被沈休文一問后拿走了,給她換上了一張地契。

  沈休文解釋道:“宗清他看著挺開朗,大大咧咧的,其實有不少難處,他一直寄住在楊府,云家并不能幫他什么。他現(xiàn)在是我們的師弟了,這關系就跟自己親弟弟也差不多,我們送他一處落腳的地方,于我們并不算什么太大的付出,對他卻是實實在在的只屬于他的依靠。”

  其實從他內心來說,也有一份對獨自在異鄉(xiāng)打拼少年的同情吧。

  “嗯,”端木福應了聲,又遲疑道,“可是,休文哥哥,他……”

  沈休文道:“我知道你的顧慮,升米恩,斗米仇,你是怕宗清他賴上咱們,最后還嫉恨咱們?”

  端木福頓了下點頭道:“我主要是怕他對你有意見。”沈休文這么用心幫人,若是人家不知道,反而暗暗對他不滿,這就讓人糟心了。

  沈休文笑道:“所以你來送地契最合適啊,你是公主,財大氣粗出手闊綽,大家也都能接受。至于宗清會不會因為我送的不夠值錢,對我產生不滿,那就隨他了。我盡了我的一點心意,這就夠了。”

  端木福想了下道:“若能用這看清七師弟的為人,也好的。”

  沈休文抬手輕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道:“不要總把人往壞處想。宗清人品不壞,他若記下這份情,將來我不在京城時,或許也能幫襯你一二。”

  端木福抬眸看了他一眼,心道,她的休文哥哥果然還是個傻的。只是,她好喜歡,好喜歡啊!

  沈休文要收回手,卻被端木福輕輕抓放在了自己的雙手中。

  “休文哥哥,你早去早回,一路小心,”她凝視著他道,“我到時就不送你了。”

  沈休文溫柔地看著她,含笑點頭道:“好,你也多保重。”

  沈休文下了馬車,準備走回程宅。經過高歡時,他想起端木福的話,不由再仔細打量了他一眼。

  高歡面無表情地對上他的目光,隨后干巴巴地道:“公主說的是實情,公子你現(xiàn)在不行。”

  沈休文差點平地踉蹌一下。再抬眼,人家已經趕著馬車啟程了。

  程宅內,老爺子和程承思在書房聊天,云宗清和楊和鳴正在廳中幫著阿祺擺放菜盤。他們早就聽說了,程承思主張弟子凡事都要自己動手,不用仆從。凡是來程宅做客的,都只有本人能進來。今天楊府的小廝也都在外頭等候。

  沈休文進來一看,便幫著將食盒里最后一盤青菜端了出來放好。

  “師兄,你終于把師姐送走了?”云宗清嘻嘻一笑,調侃道。

  沒等沈休文答話,楊和鳴也逗趣道:“這才小半個時辰而已,休文,你這快走了,該和公主再多說一會話的。”

  沈休文失笑,挑眉道:“你們表兄弟倆,想合伙跟我打一場嗎?”

  楊和鳴哈哈一笑道:“你這還沒去邊關呢,就學得跟兵油子似的,知道咱們倆兄弟武藝不精,就打算直接上拳頭了?”

  云宗清則裝作害怕道:“我不打,師兄饒命!”

  沈休文走到他身邊,輕捶了下他的背道:“咱們師門男弟子都要求體格強健,宗清,你這是該讓人給你松松筋,好好練一練了。”

  云宗清哀叫一聲道:“我去請老師和姑父出來用餐。”說著就溜去旁屋了。

  沈休文笑著搖搖頭,對楊和鳴道:“楊大哥,你的事,尚書大人同意了嗎?”

  楊和鳴笑容一頓,深深嘆了口氣道:“沒有,還僵著呢。若不是今天陪宗清過來,我和我爹都已經兩個多月沒見面說話了。”

  沈休文微微皺眉,關心道:“楊大哥,那你怎么打算的?還要繼續(xù)堅持嗎?”

  楊和鳴苦笑著搖搖頭道:“不了,我打算妥協(xié)了,家母這些日子都病倒了,我實在不忍心。”他畢竟是長子,任性的代價或許是他今后會后悔的。

  沈休文默默拍了拍他的肩膀。

  隨后,幾人一起吃飯時,楊和鳴便主動對他爹說了自己的想法,弄得楊尚書一時竟老淚縱橫。楊和鳴忙跪下哭著認了錯。楊尚書扶起兒子,兩人又是一頓抱頭痛哭。

  吃完飯,沈休文送他們離開,便也打算跟老師道別,回沈府去了。

  程承思仔細看了他一眼,慈祥道:“小文兒,方才為師見你亦熱淚盈眶,你心中可有什么難處,要不要和我講一講?”

  沈休文楞了下,笑道:“老師,我沒事,只是被感動的。”

  程承思捋著胡子,微笑道:“如此,那你以后有心事,可以隨時和為師說。”

  “好,多謝老師關心。”

  沈休文一如往常回到了自家院中,進了練武房練了兩套拳法。

  直到泡在熱水里沐浴,他心中那根被觸動的心弦才緩緩停止震顫。

  其實也不是什么事,只看到楊尚書和楊和鳴抱頭痛哭,他又想起前世他父親跟他爺爺之間曾起過沖突。他父親曾想轉業(yè)回來,也好有空照顧他,可他爺爺偏不同意,逼著他父親繼續(xù)留在荒漠中搞科研。

  那時也是父子倆僵持近半年,直到他生日時開口說讓爸爸不用擔心他,他父親才淚流滿面地妥協(xié)。他爺爺當時雖然不曾流淚,但半夜卻也偷偷到他床前,替他蓋好被子,還哽咽地小聲向他說對不起。

  他知道他爺爺是有個執(zhí)念的,恨不得讓他的國家快快強大。他從小熏陶,即使有些心酸,也是理解他的。

  論感情,他和爺爺是最親的。他穿越到大寧,心中也會偶爾慶幸,幸好那時候爺爺已經不在了。他也盡量避免去想,偶爾念起,便也安慰自己,或許他爺爺也是在某個時空中活著呢。

  程老爺子對他的關心,他記在心里。但這些事,他是永遠也沒法和任何人明說的。

  沈休文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能做到讓往事如煙,一點都不會被人察知。但他想,自己這份對前世親人的牽念,無論如何,是永不會消失的。

  日子過得很快,轉眼幾天過去,沈休文在國子學請好了長假,又進宮跟皇帝辭了行,在初九日,便拜別他爹和程承思,離開京城,踏上了去太乙山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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