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第295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 最新資訊, 全是晉江文學城! ∵@兩天沒去上工, 主要也是因為沈子夏生病了,家里的活兒都堆積在一起,沈子夏沒法幫忙, 沈歡歡只能提前回來幫忙洗衣服。
等沈歡歡一走, 張金花剛好看到沈子夏走到竹篙那邊幫忙曬衣服。
她平時沒去上工, 最多幫點小忙。
她拿了張竹椅坐了下來, 嘴里嚼著東西, 似乎吃的不好吃,嫌棄的呸了一口。
“哼,難吃死了,什么玩意?賠錢的東西, 浪費我的錢。”
兩姐妹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在指桑罵槐。
看見兩姐妹,張金花更加心煩,四周沒人, 罵的也響亮了,“賠錢的玩意, 一天到頂個屁用, 還天天吃那么多,曬個衣服都慢慢吞吞, 真不知道生那么多有什么用?”
自從張金花不再是勞動力之后, 她也懶得去上工賺工分, 整天說頭疼腦熱的,要么到鄰居家坐著聊天,要么在家里搗鼓著什么好吃的,一家人里頭,最胖的人就是張金花了。
沈子秋一張臉黑沉沉的,但是知道張金花是長輩,嗆她只會給自己惹麻煩,咬著銀牙往里吞。
張金花見兩個賠錢貨無動于衷,罵的更歡了,嘴里跟噴糞似得,什么話都敢說出來,讓人難以忍受。
沈子秋本來就是急性子,能忍她那么久,也不過是因為不想讓上頭的爸媽難做。
可是張金花越說越難聽,一會說她媽媽太傻,才會嫁給沈賢國,一會說他們姐妹三個真會投胎,都投一個媽,不帶把的賠錢貨,也不知道來那么多做什么?還說還不如拿出去賣了換點錢。
最后說到沈賢國無用,窩囊的家伙,家里什么都聽媳婦的,幾個孩子也像吸血螞蟥那樣,讓他累的直不起腰,卻還是能夠笑著養這群賠錢貨!
說自己,沈子秋也就忍了,但是這說完她媽媽又說她爸的,她忍無可忍,直接把衣服甩在地上。
“賠錢貨,你不也是賠錢貨嗎?比誰好點。窟@衣服,我不伺候了,憑什么我要洗你們那么多人的衣服,又不是我們家的,憑什么?家玲姐他們自己的事情不會自己干啊!”
沈子秋怒氣達到頂峰,憤怒的甩開手上的衣服,那衣服剛好是張金花最寶貝的大孫子沈家旺的衣服。
她嚯的一下站了起來,沈子夏想勸沈子秋的時候,那衣服已經甩在地上了。
只見張金花連忙走了過來,撿起她寶貝大孫子的衣服,伸手朝著沈子秋的臉甩了過來。
“誰讓你丟我家家旺的衣服?”
那么多孫子孫女當中,沈家旺是沈家第一個帶把的孫子,加上沈家旺又是張金花最疼愛的大兒子沈賢文的兒子,張金花有多喜歡沈家旺可想而知。
張金花六十歲了,身體雖然硬朗,可畢竟不是小孩子,她巴掌甩過來的時候,就被沈子秋給躲了過去。
張金花人沒扇到,反而把要給扭了一下,慘叫著,“哎呦我的腰。
說著,她又跨步上前,大罵著,“死丫頭,反了你了,今天我就替你爸,好好教訓你,一大家子人要吃要喝,讓你洗幾件衣服都不耐煩了是吧?你賠錢貨不洗衣服你還能干啥?”
沈子秋雖然躲開了張金花的第一下,但是畢竟是個孩子,也不敢做出多出格的事情,更別說跑開了,所以當張金花第二巴掌落下來的時候,她卻忘了拋開。
“啪!”
兇狠的巴掌打了下來,沈子秋下意識的閉上雙眼,卻沒有想象中的疼。
再看之前在她旁邊曬衣服的沈子夏,此時已經攔在她面前,擋下了張金花這一巴掌。
沈子秋驚呼,“二姐……”
沈子夏感覺這一巴掌張金花簡直用了她畢生的功力打在她臉上,臉頰本打的時候,完全失去了感覺,等感覺回來的時候,只有刺痛,連耳朵也嗡嗡的響。
“二姐……”沈子秋驚呼,只見沈子夏被打的直接倒在地上。
她哪里管的了那么多,連忙推開張金花,朝她怒吼道:“我二姐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我和我爸我媽他們,都不會放過你的!
也許是沈子秋的眼神過于恐怖,嚇的張金花當即沒了動作,被她推的往后倒了兩步。
“二姐,二姐,你沒事吧?”
沈子秋的聲音太大,引來了留在家里帶孩子沒去上工的鄰居長輩大娘的好奇觀望。
沈子夏覺得腦袋暈乎乎的,但是還不至于被一巴掌給打死了。
當張金花打過來的時候,她的身體本能的護住了妹妹沈子秋,她想,這一定是這具身體的主人感覺到自己同一天出生的妹妹有危險,想要保護。
被沈子秋扶起來的時候,她余光看到了有人朝他們這邊探頭探腦。
沒等別人看明白怎么回事,剛從地上被扶起來的沈子夏突然發出撕心裂肺的哭聲。
她哭的太凄慘了,以至于圍觀的鄰居越來越多。
他們都杵在用竹子木棍釘的圍墻外,目光帶著狐疑。
只見哭喊著的沈子夏突然朝著張金花跪了過去。
“奶,你要是討厭我,就打死我吧,反正在你心里,我就是個賠錢貨藥罐子,整天花家里的錢,還不干活,你打死我吧,這樣好替我爸媽省點口糧,嗚嗚……”
沈子夏哭的太凄慘了,圍墻外的鄰居竊竊私語起來。
有人走了進來,勸著道:“夏夏,你可別這樣,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怎么能說這渾話呢?”
來勸話的人是大隊長沈保宗的老娘林大娘。
見狀,其他人也紛紛上前勸了起來。
“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著,你一個小姑娘,怎么會這么想呢?”
“這孩子是被嚇到了吧,張金花你當人奶奶的,怎么能怎么欺負孫女呢?”
“就是啊,孩子還小,做錯事該好好教,他們也沒做錯什么,生病是她想要的嗎?”
聽著圍墻外面的人一句句指著的話,張金花一張老臉憋的通紅。
她怒目看著沈子夏,連忙喝道:“你這孩子說什么呢?我有說這些話嗎?”
沈子夏可沒有管她的反駁,哭聲仿佛把人的腸子都哭斷了。
她怯怯的看著張金花,磕磕巴巴的說著,“是我不好,我從小容易生病,家里沒少為我的事情吵架,這次我出了那么大的事,又花了家里那么多錢,是我把家里害的那么窮,我活著也是拖累家里人,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不用每天在家里什么都不做,浪費口糧,還不去上工,洗個衣服也洗不好!
也許是沈子夏哭的太厲害了,也許是她的話觸動了都是為人母親的心,讓圍觀的幾個鄰居帶著憤懣看著張金花。
雖然沈子夏把所有的罪責都攬到自己生病的事情上,但是誰不知道,張金花從中說了不少寒心的話。
張金花在村子是出了名的潑辣,出了名的壞心肝后母,雖然表面看著大大方方,但是住的久了,誰家婆娘什么德性他們也都清楚的。
這些年,賢國賢業和祥芳兄妹三人,沒少吃苦頭,為此還耽誤了結婚的年紀。
祥芳嫁的算早,但是賢國和賢業,卻到了二十幾歲才結婚,特別是賢國,二十五歲才結婚。
一般年輕男人,都是十七八歲就已經結婚了,二十五歲孩子都可以干活了,可賢國為了這個家,熬到了二十五歲,才把終生大事定了下來。
沈棟材家對外說是家里窮,沒姑娘看的上,可誰不知道,那是因為家里的錢都被張金花揣著給兩個親兒子,導致賢國賢業兩人結婚的時候,連聘禮都拿不出來。
之后賢國連生三個閨女,更是不得沈棟材這個老子的待見。
雖然生女兒沒兒子好,可生下來都是自家的骨肉,特別是眼前這一圈都是帶著孩子的女人,更想覺得孩子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肉,就算以后要嫁出去,也是自家閨女。
這么多年了,賢國賢業兄弟倆,為了這個家,可沒少受委屈,連帶著幾個孩子也活的辛苦。
這不,子夏這孩子,雖然身體不好,但是也不至于花光家里的錢,最多三五不時的頭疼腦熱,弄點樹根草頭吃吃就行了,能花幾個錢?
他們沒少聽張金花罵幾個孩子賠錢貨害人精,這些話,偶爾氣的厲害罵兩句就行了,哪能像張金花那樣,對幾個孩子跟仇人似得。
要不是賢國賢業兩兄弟能干,老材家能住那么大的房子,能吃好喝好?就算子夏生病,也不至于掏空家里了。
兩年前沈棟材生了一場大病,家里花了不少錢,還欠了生產隊的錢,后來好點了,但是家里人口多,那么多不干實事的,也沒幾個錢。
她坐在一旁,和沈子秋兩人面面相覷。
屋子一片安靜,只有沈賢國時而抽煙發出輕微的滋滋聲。
“爸,奶他們不肯分家,其實就是因為咱們家能干,奶他們才這樣的!
空氣中,沈子夏突然打破了一室的沉默。
房門關著,天色暗沉下來,屋子里黑漆漆一片,只能看到沈賢國指縫中夾著的煙草透著的猩紅。
隨著沈子夏的話,沈賢國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好半晌,才說了句,“我知道!
夫妻兩人能干,一個月掙的比下面兩個弟弟家的都要多,賢業家也是,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張金花才會不愿意分家,因為一旦分家,她那兩個兒子,是完全得不到他們一個子兒。
可如果,他們不能干了呢?拿不了錢了呢?
沈賢國的話,讓沈子夏眸光中多了絲跳躍的希望,她知道,沈賢國聽進去了。
緊接著,她又說:“咱們家為了我的病,花了那么多錢,我真怕萬一我又生病了該怎么辦?”
聽到閨女說的晦氣話,李麗敏忙道:“說什么呢,你會平平安安的,不會有事的!
沈賢國這次沒有說話,但是心里頭有什么在吱吱喳喳的冒了出來,愈演愈烈。
晚上,上工的其他人這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來。
沈賢國夫妻回來之后就沒去田里,忙完沈子夏的事情,就去把牛棚的牛糞挑放好。
粵省地處南方,大鷹村在北回歸線以南,靠近深市,這里四季溫暖,一年耕種三季,糧食作物一年到頭沒有個停歇。
沈棟材剛一回來,張金花連忙把老頭子拉到跟前,把今天的事情告訴沈棟材。
“你說,那兩個賠錢貨去上工也掙不了幾個工分,留在家里干活不是更好嗎?你看你好兒子說的什么話?我不是親媽,就能這樣對我?”
沈棟材坐在長凳上,低著頭猛灌水,在田里他也沒空灌水,忙活要緊。
張金花說了那么多,見老頭子無動于衷,不免來了氣,“我說沈棟材,我剛才說的話你聽見了沒?你兩個孫女這樣罵我這個當奶奶,你兒子也罵我,你難道就不說說他們?”
沈棟材低著頭,被張金花推著,這才開了口。
“行了,兩個孩子你跟他們過不去干什么?等會叫他們過來,我跟他們說一下就行了,過幾個月就要過年了,還不安生!
他這話也不知道是罵張金花還是罵老大家的。
張金花聽了,心里頭樂了,忙催著進門的沈家玲去把房里的沈子夏姐妹倆叫出來。
沈家玲應了聲,一臉不忿。
兩姐妹正準備出門,房門被人拍的震天的響。
兩人開了門,只見十二歲的沈家玲杵在門口,一臉不悅的看著她們兩個。
“爺爺叫你們過去!
沈子夏應了聲,“哦,知道了。”
她想出去,沈家玲卻堵在門口,背靠著門框,一只手撐著另一邊的門框,高挑著眉毛,“聽說,你們今天罵我奶了,還推她了?”
沈子秋向來不喜歡這個堂姐,氣沖沖想答話,不過沒等她說話,卻被沈子夏攔住。
只見沈子夏斂了神色,問了句,“不是說爺爺找我們嗎?遲了可要挨罵。”
沈家玲一愣,沒想到沈子夏會這樣對她說話,之前一直懦弱不堪的沈子夏,整天被她欺負的除了哭之外,什么都不會堂妹,什么時候說話那么硬氣了?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沈子夏已經推開她的手,踏步走了出去。
沈子夏姐妹出來的時候,沈棟材正坐在堂屋的長條椅上,一旁的張金花正一副得意的樣子看著他們。
顯然,已經告過狀了。
沈棟材這人脾氣不小,他平?粗徽f話就不說話,一旦說話生氣,整個人就像個活閻王,幾個孫子孫女都怕他,就連張金花有時候也怕她。
這會到了跟前,沈子秋忍不住心慌,眼睛在張金花身上掃來掃去。
自家爺爺什么脾氣,她比誰都清楚,今天她敢反抗張金花,也是因為這股氣憋的久了,等反應過來,心里頭也怕爺爺打她。
就連靈魂二十多歲的沈子夏,面對這個在家里威嚴般存在的爺爺,也忍不住心生幾分寒意。
她上前,乖巧的問了句,“爺爺,你找我們?”
“嗯!
張金花看老頭子沒發火,忍不住煽風點火,“他們姐們倆今天可把我害慘了,讓那么多人對著我這個奶奶指頭亂罵,我這輩子還沒受過這樣的氣,你說說,我這個當奶奶的教訓幾個孩子難道不該嗎?你是沒看見,林嫂文嫂他們幾個,怎么罵我的?他們雖然罵的是我,丟的可是你們老沈家的臉,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老沈家的人都沒家教……”
“砰!”
張金花話還沒說完,沈棟材一巴掌直接拍在桌子上,嚇的一屋子人大氣不敢出。
只見沈棟材抬頭頭,看了兩人一眼,喝道:“怎么回事?今天怎么把你家旺哥的衣服丟了,還推了你奶奶?是不是覺得家里不夠亂?”
沈子夏一聽,乖乖,這是信了張金花的話,直接問罪了。
心下忍不住笑了,外人都說沈棟材看著厲害,就是個昏的,否則不會讓張金花唆使著和兩個親兒子日漸不和。
他現在還硬朗,還能說上幾句話,兒子還能聽。
可他這樣作死下去,村子里的人都看到他和張金花怎么磋磨兩個兒子,以后要是老了,落了個不好的下場,誰也不會去指摘他兒子不孝順,只會說他們是應有的報應。
當即,沈子夏跪了下來,沖著沈棟材哇的一下大哭了起來。
沈子夏這一哭,直接把屋子里的人的心都哭亂了。
張金花:這進展不該是這樣的啊!
就連她身旁的沈子秋,也沒想到自家姐姐怎么突然就哭了起來。
沈子夏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眼,也不說話,就一個勁的哭,哭的人肝腸寸斷。
沈子夏有些感謝這具身子,眼淚說來就來,極有表演的天賦。
之前張金花打她的時候,是因為太疼而哭,哭到后面她也不知道哭什么,反正只要哭,就能讓人心疼。
現在眼淚來的快,也是她沒有想到的。
沈棟材被她這么一哭,整個人也亂了思緒。
張金花忙喝道:“哭什么哭?誰都沒欺負你,怎么又哭上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和你爺爺怎么打罵你!
張金花的話,讓沈棟材臉色沉了幾分。
沒等他說話,哭聲響亮的沈子夏倒是開了口說話,只是哭聲沒停。
“爺爺,我知道,我從小容易生病,沒少給家里惹麻煩,這次掉水里淹了,也花了家里不少錢,我知道我不好,今天子秋也是擔心我的身體,不讓我干活,自己一個人洗了衣服曬衣服。
我想著我事情不大,就幫忙曬衣服了,這幾天手臂使不上勁,我就曬的慢了,奶估計以為我偷懶,就說了幾句,子秋也是知道我不舒服,有些心疼我,不小心把家旺哥的衣服弄地上了,奶以為她故意的,就打了她,都是我的錯,,可奶以為我們兩個是忤逆她,才會鬧了那么大的動靜,爺爺,都是我的錯,如果你要生氣,你打我也行,罵我也行,不要怪子秋,她不是故意的,是我不好,我就不該出生的。”
沈子夏說著,哭著一路到張金花的跟前,抓著她的褲子。
“奶,我知道我這些年生病沒少花家里的錢,這次去鎮上醫院,從生產隊支出了一大筆錢,家里本來就沒錢,還為我花了那么多錢,你每天辛苦的盤算著怎么省錢,到了我這花了這么多錢,心疼家里,生我的氣也是應該的,我只求你,你生我的氣就好了,子秋不是故意惹你生氣的,奶,我求你了,你原諒子秋吧……”
沈子夏這一跪一哭,很快就引來了周圍鄰居的好奇圍觀。
雖然不好直接進來圍觀,只能在門口院子張望,但是沈子夏說的話,嚷的那么大聲,他們都是能聽見的。
很多人都是剛下工回家,根本不知道沈棟材家今天下午發生了這事情,加上今天沈賢國夫妻倆今天早早離開,他們也猜了幾分,肯定是老材家又出幺蛾子了。
現在聽到沈子夏這話,不免讓人咂舌,沒想到張金花居然這么磋磨兩個不是自己生的孫女。
子夏和子秋兩人平時雖然沒上工,但是在家里可沒少干活,經常他們這些忙完在家里休息的人,都能看到兩姐妹還在院子里干活的。
子秋身體好,干多點還沒事,子夏身體不好,張金花也這么整天使喚,這是把人當奴隸而不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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