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第2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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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氣的把筷子放下, 想到不吃也是給這些沒良心的人吃, 干脆又捧起碗, 哼哧哼哧的吃了起來。
沈子夏莞爾一笑,抬頭還看了張金花一眼,那一眼的似笑非笑,可把張金花氣死了, 還以為她這是在挑釁。
其實沈子夏也是知道張金花這為人, 所以才會把這些柴禾帶回家。
到時候,她只要借著這個幫忙家里的借口, 就可以在在家里弄木耳, 至于能不能弄好,誰也不知道。
吃過飯,一大家子人也要去田里忙活, 就連沈家玲沈家強想偷偷跑去玩,都被沈棟材一個厲眼瞪的只能乖乖去幫忙。
等人走了, 沈子夏才把之前弄好的木耳放到屋后墻角陰暗處。
沈家寶睡著了, 家里四周靜悄悄的。
沈子夏看四處沒人,這才壯著膽子將指尖流出的靈泉用水瓢裝好, 然后兌上井水,走到鴨掌木跟前, 水瓢的水一一澆灌在木頭上。
木耳的生長速度本來就快, 一般下雨之后, 兩三天就能長大。
像青菜被澆了靈泉之后,能縮短周期長大,更別說木耳這種短期作物了。
靈泉的水稀釋過,即便是這樣,那些本來干癟癟的木耳,在被水澆透澆軟之后,現在又被靈泉這么一澆灌,很快,木耳隱隱有長開之勢。
沈子夏興奮不已,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幾根木棍柴,仿佛要給盯出格窟窿。
她想讓木耳長快一些,但是知道靈泉雖然能增加植物甚至是一些動物的生長,但是過量了,作用并不太大,這就跟高中生物學的生長素一樣,過多不但不能讓作物長的更快,反而會抑制生長。
看著木耳一點點從木頭里頭冒出新小木耳,肥嫩嫩的,讓人十分喜愛,沈子夏激動不已。
她小心的搓了搓兩只手,恨不得馬上把長出一小塊一小塊的木耳給揪下來。
木耳就這么以肉眼的速度,在不到半個小時,就已經長了出來,中間,沈子夏本來想上廁所,生怕木耳會被人偷走,一直忍到木耳完全長大,長到足以收割的時候。
就這么短短半個小時,剛開始還不過是幾根不怎么引人注目的棍子柴,現在已經從棍子上,長出了惹人喜愛的木耳。
這些木耳比沈子夏以前在家里后山采摘到的木耳還要鮮美粉嫩。
激動過后,沈子夏連忙拿了把小刀出來,將冒出來的木耳割下來,害怕傷害到正在生長的木耳,她割的非常小心。
等到一個小竹籃里面有一半的木耳,沈子夏連忙把木耳清洗干凈,放到邊上的架子上晾曬。
雖然這些木耳晾曬出來不過一只手握的完的量,但是對沈子夏來說,這次的木耳給她很大的鼓勵。
她想,如果她間回來的木頭夠多,肯定夠長多點些,畢竟木耳是靠菌種而來,它的生長能力是難以想象的厲害。
要不是沈家寶還在睡覺,她恨不得馬上去山里再撿些木柴回來。
圍繞著屋子轉了兩圈,見沈家寶還沒醒,沈子夏身影一閃,直接進了柴房。
柴房理由除了一把把捆好的硬骨草,還有不少在山里沒用的木柴。
沈子夏想找找這里頭有沒有撿回來,容易長木耳,甚至已經長出木耳的木頭,不管是什么木頭,只要無毒,就可以了。
雖然生產隊嚴格限制有人復辟資本主義的道路,將自家的東西拿出去販賣,但是農村人冬日里要燒的柴火不少,所以家家戶戶都往柴房準備好了柴禾,免得下雨天一來,冬天一來,柴房連根燒火的木柴都沒有。
可惜,像容易長木耳的鴨掌木青果榕,這些木頭,密度都是比較小的,所以也不耐火,村子里的人,很少會去弄。
沈子夏找了一圈,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干脆泄了氣,回房里休息一會,等晚點再去山上撿柴禾,小就小吧,有她的靈泉在,什么都可以長出來。
沈家寶今天醒的早,隔壁屋子的狗一直在狂吠,把他吵醒了。
沈子夏剛躺下,他就來找人了。
“姐姐……”小家伙糯糯的喊了聲,見她好像累了,伸出小拳頭給她捶手。
沈子夏滿臉欣慰,摸著小家伙的臉頰,“家寶,咱們等會去山里好不好。”
小小的人兒認真的點頭,“嗯,好。”
“家寶真乖,等姐姐掙錢了,一定給你買好吃的。”
“嗯,我要吃那種黃色的菠蘿糖。”
家寶說的菠蘿糖,是鎮上賣的一種一分錢兩個的菠蘿糖,又大又好吃。
村子效益好,一年下來,比隔壁村能分出不少錢,村子不少大人每年年終分了錢之后,就會給自家孩子買一罐菠蘿糖,然后時而拿出來一兩個給孩子吃。
沈家寶這年紀喜歡吃這些東西,旁邊一個喊三叔公的孫子小墩天天吃糖,都把牙吃蛀了。
沈家寶每次看他吃著都想吃,偏偏那小墩不給家寶吃,還會故意推他,以一種人上人的姿態對他說,“你家那么窮,別想吃了。”
小墩這些話,都是大人教的,孩子不懂,但是大人怎么做,小孩子就會怎么學。
沈家寶每次被他這么說,想哭不敢哭,只能委屈的坐在門口眼淚要掉不掉,看的沈子夏這個當姐姐的難受。
沈子夏也是因為帶著他,所以才知道這些事。
被發現了后,沈家寶還跟她說過,不敢告訴他媽媽,等媽媽有錢一定會給他買吃的。
家寶也不是完全沒吃的,只是沒小墩家里就他一個孫子,家里寵上天了,脾氣不好,搶其他人的東西吃,惹的厲害了直接撒潑打滾,那三叔婆和小墩媽媽又不好惹,很多人只能暗暗吃虧。
家寶在他那里吃過幾次虧,后來雖然想吃,也不敢湊近了,相反小墩卻總喜歡惹比他小的家寶。
這會聽他這么說,沈子夏愛憐的摸著他的小腦袋,“好,姐姐賺了錢,一定給你買吃的,就買菠蘿糖,買一罐。”
“好,謝謝姐姐。”
“那……現在家寶醒來了,咱們去山里走走吧,等掙錢了咱們就有吃的。”
“好。”
沈子夏給家寶穿好衣服,兩人牽著手,背著個小籃子,準備出去轉轉。
剛到門口,門口迎來一個小姑娘,身邊也帶著個孩子。
這孩子,就是小墩,領著他的,是他姐姐,大沈子夏三歲,和沈歡歡一樣大,叫沈梅。
對小梅,沈子夏只能說是認識,兩人玩不到一塊,也只是認識。
小梅脾氣跟她媽媽一樣厲害,脾氣潑辣,今年十四歲,算半大的姑娘,平時在村子就跟大姐大一樣,一群小姑娘圍著她轉,那些膽子小,靠近都不敢。
小梅和沈歡歡年紀一樣大,又在一個村子,一般情況下,差不多年紀的姑娘,都能玩到一起,像沈子夏以前的時候,在村子,和村子的小伙伴們,都能玩一起。
可這邊不是,村子的姑娘感覺分成了兩派,小梅為首的一派,跟小太妹一樣,整天跟著男孩子玩在一起,平時沒少欺負其他女孩子。
另外一派,就是像沈歡歡沈子春這種老實人,每天上工,因為和小梅他們合不來,在小梅他們看來,他們這是假清高,他們不屑和沈子春沈歡歡他們為伍。
平時兩伙見了面,也都是各自玩自己的,因為玩不到一起,平時還會起些小摩擦。
沈家玲平時和小梅關系很好,因為沈家玲和家里幾個姐妹關系不好的,導致小梅也不喜歡看見他們,平時看了也是嗤之以鼻,甚至會故意笑話他們。
年少的姑娘就是這樣敵對著。
不過一般情況下,小梅他們都是不知道跑去哪里玩,根本看不見人影,大家一直以來都是相安無事居多。
今天,她倒是被她媽媽拘在家里看弟弟。
小梅這人看著特別潑辣不好惹,但是她跟她奶奶,也就是沈子夏叫一聲三叔婆的一樣,都怕小梅媽。
小梅媽出了名的潑辣,平時看著為人挺健談好說話的,但是如果一旦惹到她,什么亂七八糟的話都能罵出去,罵完之后,還要把陳芝麻爛谷子的陳年舊事全部翻出來罵,每一句話都帶著臟話。
村子里頭的人,不少都和她吵過架。
不過村民一般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平常吵完生氣了,下次見面倒也和氣,反正不要提以前的事情,倒還算相處的過來。
小梅怕她媽媽,所以只要她媽一開口,她直接就慫了。
小梅這種人就是沈子夏認識的那種熊孩子,特熊,現在長大了也熊,至于她三歲的弟弟,現在都那么熊,估計長大了,有過之而無不及,畢竟,這是小梅家的命根子。
看見他們背著的竹簍,小梅高挑著眼角,語氣傲慢,“你們這是要去哪?”
“去轉轉,看看有什么東西可以帶回家的。”
“哦。”小梅沒準備問下去,拉扯著小墩的手,不耐煩要走。
小墩不樂意,甩開姐姐的手,“我不走,我要找家寶玩。”
說著,小墩朝著家寶走去,語氣十分霸道的說道:“家寶,跟我玩。”
沈賢國聲音鏗鏘有力,不只是張金花愣住了,就連他老子沈棟材也沒有想到他會說這些話。
沈賢國早就受夠了這樣的日子,后母生的兩個兒子都已經結婚十多年了,可這一家,卻始終沒分家,不是說老頭子身體不好,就是家里沒什么錢,要么就是因為上頭的奶奶去世。
家里沒錢,分家更加麻煩,擰成一股繩才好。
前頭他也提過分家,這十多年,提了好幾次,可就是沒分出去。
至于不肯分的原因,沈賢國目光看著后母,心里比誰都清楚。
家里早年有十個勞動力,后來兩老年紀大了,只剩下八個勞動力,剩下的孩子老人,有去上工就有記工分,沒有就沒有工分。
按照家里有那么多勞動力,村子每年掙的集體錢可不少,隨便干一干活,一年下來,家里的日子也不會難過,可是……
想到后面的兩個弟弟,沈賢國只覺得惡心。
他多次開口分家一直沒同意,也不敢硬來,畢竟要是有張金花在撒潑,總會引到他們兄弟倆不孝敬老子。
這年頭要是不孝順老子,會被街坊鄰里的唾沫星子淹死,甚至可能拖出去游街示眾。
兩年前,沈棟材生了一場大病,花了不少錢,家里見底,更加不敢說分家。
可現在,閨女的命都差點沒了,他也不想忍受這氣。
張金花怔愣過后,反應過來,直接坐門檻上,大哭道:“哎呦,又說分家的事情了,沈棟材,我剛才說的那些,哪句話不對了?開口就是分家,現在家里那么困難,分家了幾個孩子日子不是更難過,我不是想著家里擰成一股繩才好嗎?可你瞧他,你瞧你的好兒子是怎么對我的?沈棟材,我嫁給你三十幾年了,為這個家勞心勞力的,結果臨老了還要被繼子嫌棄。”
張金花的聲音越嚷越大聲,沈棟材雖然也不想分家,但是聽著妻子這么嚷嚷,向來愛面子的他,忙呵斥道,“行了,多大點事,哭哭哭,把鑰匙給我,你回屋去。”
張金花沒法,在沈棟材的凌厲目光下,只得把廚房的鑰匙拿出來,卻不愿意走。
沈棟材見她不嚷嚷了,也懶得理會她,轉身回屋去,卻對大兒子說要分家的事情置若罔聞。
沈賢國接過鑰匙,看著老父親回屋的背影,自嘲笑笑。
說到底,還是后頭的兩個兒子重要,他和賢業,就是干活的奴才。
心里憂心著閨女,沈賢國也沒有那時間傷春悲秋,拿了鑰匙開了廚房門,從米缸抓出一抓糙米,放鍋里煮稀粥。
張金花當然不可能任由沈賢國在廚房煮東西,沈賢國進來,就跟了進來。
她站在一旁,看著沈賢國抓著一大爪糙米,略有些心疼,但是想到剛才沈賢國剛才說分家的事情,又忍了忍。
算了,就讓他給賠錢貨多吃點,反正這五天賠錢貨也沒吃東西。
沈子春燒火,沈賢國擔心屋里頭二關叔那邊看了病還要給點酬勞,囑咐沈子春好好燒火,就出去了。
等沈賢國一走,張金花直接冷嘲熱諷起來。
“我說春子,你爸多疼你這妹妹啊,你們平時吃的都不好,你妹妹隨便生個病,就吃的那么多那么好,嘖嘖……”
沈子春低著頭燒火,沒理會一直在挑撥離間的后奶,只當有人在放屁。
看著沈子春油鹽不進,張金花更是啐了兩口,嘴里罵著不好聽的話。
沈賢國回到屋內,二關叔也準備走了。
村子里看病沒有用藥倒也不用給什么診金,家里有點什么,給人拿些,有多拿多,有少拿少,大家街坊鄰居,倒也不介意。
家里也沒什么東西了,沈賢國從床底下掏出三個最大的雞蛋遞了上去,“二關叔,家里也沒別的,這幾個雞蛋,你拿著!”
二關叔只覺得那三個雞蛋墜手,但是想到沈賢國的性子,要是不收他估計過意不去,點點頭,“那好,我就收下了。”
二關叔家距離沈家這邊有點遠,黑燈瞎火的,沈賢國請人過來,自然得把人送回去。
等他一走,這西廂第一間發生的動靜,早就引起了同住一個屋檐下其他人醒來。
老四沈賢武和妻子劉曉梅回娘家喝喜酒去了,還沒回來,剩下老二老三兩家。
“一個賠錢貨,有必要浪費咱們家的米糧嗎?也不看看現在什么時勢,煮點番薯葉湯水就差不多了,咱家家旺平時生病也沒啥好吃的呢,爹怎么能那么偏心?”
李麗敏正細聲詢問閨女哪里不舒服,外頭有女人故意揚高聲音說話。
這是老三媳婦張文蘭,跟婆婆張金花正好是一個村子的。
沈子夏看不到人,她這會還沉浸在驚愕中。
外頭沈賢文在勸著,“行了,少說兩句吧,我們是過來看小夏的,你別嚷嚷這些了。”
“誰看啊,我是被吵醒的,要看你去看吧,我不去。”
窸窸窣窣的走動聲,不一會有三人走了進來,和屋內照顧沈子夏的李麗敏打了個照面。
“大嫂,小夏沒什么事吧?”
李麗敏看著老二夫妻關心的樣子,笑著點頭,“沒什么事了,二關叔說,醒來就沒事了。”
目光睨在跟著老二夫妻進來的老三身上,李麗敏笑容卻慢慢壓了下去,外面老三媳婦說的話,她可都聽見了。
“那就好,那就好。”老三沈賢文忙點頭,目光卻在房間里四處搜尋著什么?
李麗敏看在眼里,心里冷笑著,只見沈賢文見沒別的事情,就說明天再來看沈子夏,匆匆的出了門。
老二沈賢業是沈賢國的親兄弟,等這個弟弟一走,這才和妻子李翠上前關心。
“嫂子,夏夏真的沒大礙了吧?”
這五天時間里,侄女一直沒醒來,他們做叔嬸的,心里也擔心。
李麗敏剛才冷下來的臉色聽到孩子二叔的話,臉色才緩和了些,“沒什么大礙了,你和阿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趙翠擔心屋里頭的小兒子,跟大嫂說了兩句,拿了兩塊冰糖,“這是給夏夏的,吃了嘴巴好受點。”
趙翠說著,又讓大嫂別多想剛才外頭的話,這才和丈夫離去。
李麗敏笑著應了聲,倒是感激兩人前來關心,這才親人真正的關心。
只是想到剛才外頭的聲音,以及沈賢文一副做做樣子的模樣,臉色又冷了幾分。
要不是這邊的動靜太大,加上又要開廚房,他們也不可能起來看,生怕他們會把廚房的東西拿多了,又哪是什么真心探望?
沈賢國粥一煮好,廚房就被張金花鎖緊了。
他端著熱騰騰的稀粥到門口,想到剛才后娘那些舉動,沈賢國心里又沉了幾分。
李麗敏接過滾燙的稀粥,說道:“他二叔二嬸剛才來看夏夏了,還給了兩顆冰糖夏夏。”
沈賢國點點頭,自家弟弟有心了,這次送閨女去鎮上醫院,他也幫忙了不少。
可當妻子又說,“老三也來了,不過他家那口子沒進來。”沈賢國卻冷笑了起來。
“他們有那么好心?估計借著看夏夏,盯著咱們,生怕我進廚房多拿東西了。”
張金花已經盯的夠緊了,他這個弟弟弟媳還是擔心盯的不夠。
估計除此之外,是來看看,他女兒醒來是不是自己攢了不少私房錢有錢給女兒看病呢。
沈賢國啐了一口,又怕閨女看到自己父親罵別人不好的一面,干脆不說了。
李麗敏嘆了口氣,眼神晦澀,“我來喂夏夏吧,你先去休息,明天還要早點上工,可不能遲到。”
這幾天因為閨女生病的事情,她和丈夫上工的時間都比平時晚了,大隊長那邊雖然好說,但是難免別人會嚼舌根子,說他們借故偷懶。
沈賢國深深的看了沈子夏一眼,又囑咐兩個閨女去休息,這才離開。
喂了沈子夏吃飽之后,李麗敏把碗洗干凈,這才回屋躺在閨女身邊睡覺照看。
這幾天害怕閨女出事,她一直和女兒一起睡,丈夫直接在堂屋的地板上睡,幸好天兒雖然涼爽了,但是粵省這天氣還不會冷。
也許是太困了,李麗敏在閨女耳邊輕喚了聲,“快睡吧。”沒兩下就睡著了。而她身旁的沈子夏卻睜著眼睛差不多到天亮。
這兩天沒去上工,主要也是因為沈子夏生病了,家里的活兒都堆積在一起,沈子夏沒法幫忙,沈歡歡只能提前回來幫忙洗衣服。
等沈歡歡一走,張金花剛好看到沈子夏走到竹篙那邊幫忙曬衣服。
她平時沒去上工,最多幫點小忙。
她拿了張竹椅坐了下來,嘴里嚼著東西,似乎吃的不好吃,嫌棄的呸了一口。
“哼,難吃死了,什么玩意?賠錢的東西,浪費我的錢。”
兩姐妹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在指桑罵槐。
看見兩姐妹,張金花更加心煩,四周沒人,罵的也響亮了,“賠錢的玩意,一天到頂個屁用,還天天吃那么多,曬個衣服都慢慢吞吞,真不知道生那么多有什么用?”
自從張金花不再是勞動力之后,她也懶得去上工賺工分,整天說頭疼腦熱的,要么到鄰居家坐著聊天,要么在家里搗鼓著什么好吃的,一家人里頭,最胖的人就是張金花了。
沈子秋一張臉黑沉沉的,但是知道張金花是長輩,嗆她只會給自己惹麻煩,咬著銀牙往里吞。
張金花見兩個賠錢貨無動于衷,罵的更歡了,嘴里跟噴糞似得,什么話都敢說出來,讓人難以忍受。
沈子秋本來就是急性子,能忍她那么久,也不過是因為不想讓上頭的爸媽難做。
可是張金花越說越難聽,一會說她媽媽太傻,才會嫁給沈賢國,一會說他們姐妹三個真會投胎,都投一個媽,不帶把的賠錢貨,也不知道來那么多做什么?還說還不如拿出去賣了換點錢。
最后說到沈賢國無用,窩囊的家伙,家里什么都聽媳婦的,幾個孩子也像吸血螞蟥那樣,讓他累的直不起腰,卻還是能夠笑著養這群賠錢貨!
說自己,沈子秋也就忍了,但是這說完她媽媽又說她爸的,她忍無可忍,直接把衣服甩在地上。
“賠錢貨,你不也是賠錢貨嗎?比誰好點啊?這衣服,我不伺候了,憑什么我要洗你們那么多人的衣服,又不是我們家的,憑什么?家玲姐他們自己的事情不會自己干啊!”
沈子秋怒氣達到頂峰,憤怒的甩開手上的衣服,那衣服剛好是張金花最寶貝的大孫子沈家旺的衣服。
她嚯的一下站了起來,沈子夏想勸沈子秋的時候,那衣服已經甩在地上了。
只見張金花連忙走了過來,撿起她寶貝大孫子的衣服,伸手朝著沈子秋的臉甩了過來。
“誰讓你丟我家家旺的衣服?”
那么多孫子孫女當中,沈家旺是沈家第一個帶把的孫子,加上沈家旺又是張金花最疼愛的大兒子沈賢文的兒子,張金花有多喜歡沈家旺可想而知。
張金花六十歲了,身體雖然硬朗,可畢竟不是小孩子,她巴掌甩過來的時候,就被沈子秋給躲了過去。
張金花人沒扇到,反而把要給扭了一下,慘叫著,“哎呦我的腰啊!”
說著,她又跨步上前,大罵著,“死丫頭,反了你了,今天我就替你爸,好好教訓你,一大家子人要吃要喝,讓你洗幾件衣服都不耐煩了是吧?你賠錢貨不洗衣服你還能干啥?”
沈子秋雖然躲開了張金花的第一下,但是畢竟是個孩子,也不敢做出多出格的事情,更別說跑開了,所以當張金花第二巴掌落下來的時候,她卻忘了拋開。
“啪!”
兇狠的巴掌打了下來,沈子秋下意識的閉上雙眼,卻沒有想象中的疼。
再看之前在她旁邊曬衣服的沈子夏,此時已經攔在她面前,擋下了張金花這一巴掌。
沈子秋驚呼,“二姐……”
沈子夏感覺這一巴掌張金花簡直用了她畢生的功力打在她臉上,臉頰本打的時候,完全失去了感覺,等感覺回來的時候,只有刺痛,連耳朵也嗡嗡的響。
“二姐……”沈子秋驚呼,只見沈子夏被打的直接倒在地上。
她哪里管的了那么多,連忙推開張金花,朝她怒吼道:“我二姐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我和我爸我媽他們,都不會放過你的。”
也許是沈子秋的眼神過于恐怖,嚇的張金花當即沒了動作,被她推的往后倒了兩步。
“二姐,二姐,你沒事吧?”
沈子秋的聲音太大,引來了留在家里帶孩子沒去上工的鄰居長輩大娘的好奇觀望。
沈子夏覺得腦袋暈乎乎的,但是還不至于被一巴掌給打死了。
當張金花打過來的時候,她的身體本能的護住了妹妹沈子秋,她想,這一定是這具身體的主人感覺到自己同一天出生的妹妹有危險,想要保護。
被沈子秋扶起來的時候,她余光看到了有人朝他們這邊探頭探腦。
沒等別人看明白怎么回事,剛從地上被扶起來的沈子夏突然發出撕心裂肺的哭聲。
她哭的太凄慘了,以至于圍觀的鄰居越來越多。
他們都杵在用竹子木棍釘的圍墻外,目光帶著狐疑。
只見哭喊著的沈子夏突然朝著張金花跪了過去。
“奶,你要是討厭我,就打死我吧,反正在你心里,我就是個賠錢貨藥罐子,整天花家里的錢,還不干活,你打死我吧,這樣好替我爸媽省點口糧,嗚嗚……”
沈子夏哭的太凄慘了,圍墻外的鄰居竊竊私語起來。
有人走了進來,勸著道:“夏夏,你可別這樣,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怎么能說這渾話呢?”
來勸話的人是大隊長沈保宗的老娘林大娘。
見狀,其他人也紛紛上前勸了起來。
“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著,你一個小姑娘,怎么會這么想呢?”
“這孩子是被嚇到了吧,張金花你當人奶奶的,怎么能怎么欺負孫女呢?”
“就是啊,孩子還小,做錯事該好好教,他們也沒做錯什么,生病是她想要的嗎?”
聽著圍墻外面的人一句句指著的話,張金花一張老臉憋的通紅。
她怒目看著沈子夏,連忙喝道:“你這孩子說什么呢?我有說這些話嗎?”
沈子夏可沒有管她的反駁,哭聲仿佛把人的腸子都哭斷了。
她怯怯的看著張金花,磕磕巴巴的說著,“是我不好,我從小容易生病,家里沒少為我的事情吵架,這次我出了那么大的事,又花了家里那么多錢,是我把家里害的那么窮,我活著也是拖累家里人,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不用每天在家里什么都不做,浪費口糧,還不去上工,洗個衣服也洗不好。”
也許是沈子夏哭的太厲害了,也許是她的話觸動了都是為人母親的心,讓圍觀的幾個鄰居帶著憤懣看著張金花。
雖然沈子夏把所有的罪責都攬到自己生病的事情上,但是誰不知道,張金花從中說了不少寒心的話。
張金花在村子是出了名的潑辣,出了名的壞心肝后母,雖然表面看著大大方方,但是住的久了,誰家婆娘什么德性他們也都清楚的。
這些年,賢國賢業和祥芳兄妹三人,沒少吃苦頭,為此還耽誤了結婚的年紀。
祥芳嫁的算早,但是賢國和賢業,卻到了二十幾歲才結婚,特別是賢國,二十五歲才結婚。
一般年輕男人,都是十七八歲就已經結婚了,二十五歲孩子都可以干活了,可賢國為了這個家,熬到了二十五歲,才把終生大事定了下來。
沈棟材家對外說是家里窮,沒姑娘看的上,可誰不知道,那是因為家里的錢都被張金花揣著給兩個親兒子,導致賢國賢業兩人結婚的時候,連聘禮都拿不出來。
之后賢國連生三個閨女,更是不得沈棟材這個老子的待見。
雖然生女兒沒兒子好,可生下來都是自家的骨肉,特別是眼前這一圈都是帶著孩子的女人,更想覺得孩子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肉,就算以后要嫁出去,也是自家閨女。
這么多年了,賢國賢業兄弟倆,為了這個家,可沒少受委屈,連帶著幾個孩子也活的辛苦。
這不,子夏這孩子,雖然身體不好,但是也不至于花光家里的錢,最多三五不時的頭疼腦熱,弄點樹根草頭吃吃就行了,能花幾個錢?
他們沒少聽張金花罵幾個孩子賠錢貨害人精,這些話,偶爾氣的厲害罵兩句就行了,哪能像張金花那樣,對幾個孩子跟仇人似得。
要不是賢國賢業兩兄弟能干,老材家能住那么大的房子,能吃好喝好?就算子夏生病,也不至于掏空家里了。
她也癱坐在地上,對著面前的張金花跪了過去,“奶,難道你不是我的親奶,你就不疼我和我姐了嗎?家玲姐可以玩,家強哥更是天天摸魚下河,你都什么都不說,我要去上工,你讓我洗一家人的衣服,我洗就洗了,你又說我沒去上工,我想上工不洗衣服,你又說我不孝順,嗚嗚……奶,是不是我和我姐都死了,對家里才是好的?”
如果沈子夏的哭喊聲讓人心疼,心里頭不忿張金花的話,那么沈子秋的話,頓時讓圍觀的鄰居大媽忍不住開口職責。
“我說金花啊,你這人怎么能這樣呢?雖然賢國賢業不是你的兒子,但是他們都是你照看長大的,這孫子孫女,和賢文賢武他們的孩子都是一樣的啊。”率先說話的依舊是大隊長的老娘。
她這一開口,其他女人也紛紛應和。
他們都知道張金花對沈棟材前頭媳婦生的孩子孫子不關心,畢竟是后母,對這幾個孩子,以及他們膝下兒女,不像對自己親生的那么好,那也是正常的,但是也不能逼著兩個孩子去死啊!
就算沒有血緣關系,只是普通人,兩個半大的孩子,也不能這樣罵他們,讓他們去死。
張金花被沈子夏的哭聲唬住了老半天,還沒回過神來來,沈子秋又哭了起來,她憋了一張老臉通紅。
這還沒來得及開口呢,又被一圈人指責起來。
人要臉樹要皮,就算張金花在家里再怎么耍橫,但是知道自家那口子要面子,見狀,臉色也不好看了起來。
她沖著地上坐著的兩人吼道:“行了,哭什么哭,我什么時候叫你們去死了?你們兩個小小年紀不學好,居然亂冤枉人,啊?這都是誰教你們的?我不是你們親奶,可也是為了你們好,這樣誣賴長輩,看來是你們爸媽沒教好。”
沈子夏不得不感慨,姜還是老的辣,這張金花就算被人指責著,卻還是十分鎮定的反咬他們。
可以前的沈子夏隨便被你欺負,現在的沈子夏,可不是傻瓜。
她捂著臉,滿臉恐懼的看著張金花,哭泣的聲音也小了下去,看樣子像被嚇的。
“奶,我知道,我知道,是我不好,如果我身體好些,我妹也就不用洗一大家子人的衣服,沒機會去上工,如果我身體好了,她去上工了,就不會被奶你打,今天我代替她受了這巴掌,是我該的,都是因為我,你才會打我妹,才會覺得她光洗衣服不上工是不好的,我知道,我們都是賠錢貨,以后要嫁人的,所以在家里要多干活,趁著在家里的時候多孝敬你們,但是我妹今天做了好多活了,她又要喂雞喂豬,洗豬欄,還要洗衣服,去收拾菜園,還要做飯,一整天下來,她沒多的時間上工,奶你體諒體諒我們吧,家玲姐能出去玩,我們為什么就不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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