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第八十二章·當涂
作者有話要說: 睡著了晚了會兒,不會意思_(:3∠)_
本章有10個紅包包
第八2章
“三哥。”
周行收回遠眺的視線, 含笑望著一身書生打扮的少女。
不知為何, 對著周行說不出是什么味道的笑意, 劉拂下意識揉了揉小臂,連將出口的話也咽了回去。
周行深吸口氣,險險壓住將要噴薄而出的郁氣。
他早就知道, 從書院同窗處討來的主意, 在劉拂的身上完全沒有作用。
“你說。”
劉拂雙手抱臂橫在桌上, 認真建議道:“既不趕著入國子監, 又不趕著赴春闈,咱們不如……”
周星聞弦歌而知雅意,皺眉接道:“但臨清附近并無什么好景……”
這話卻無法影響心中已有成算的劉拂。
就是沒什么好景才是好事,不然她想走得遠些, 還要多費許多口舌。
劉拂用余光掃過坐在一旁乖乖吃點心的望日驕, 回憶著她往昔對自己使賴撒嬌的模樣, 睜大眼睛沖著周行眨了眨眼。
正巧察覺到劉拂望她的望日驕看過來,一口點心噎在了嗓子里。
劉拂大驚,再顧不得周行。忙倒了杯水遞給望日驕, 與陳小晚一個拍背, 一個順氣。
見三姝亂成一團, 周行不覺失笑。
當想起劉拂方才興致勃勃的神色的同時,周行也憶想起她身世。
即便知曉她不需要旁人的憐惜, 周行還是忍不住心疼。
他輕嘆口氣,壓下不能說出口的話,搜腸刮肚地想著周邊可有值得一觀的景色。
臨清本地只有個鳳凰嶺, 只是冬日剛過草木凋零,小小一個山嶺又能有什么看頭。
倒是不遠處,有處泉城。
周行輕咳一聲:“東行約莫三百里,即可到濟南府,趵突泉四季同溫,初春時雖算不上盛極,但也堪一賞。”
劉拂目光灼灼,直視周行:“三哥,我有另一處想去。”
她緊抓著周行手腕,從眉梢到指尖,都滿含著祈盼。
蔣存留下的護衛時,指明了是護她上京,若想使動他們去別的地方,以武威將軍府訓人的本事,說不得會鬧出一場“為了劉公子安危,還請稍作忍耐”的勸諫。
之后還有事需得他們相助,可不能在一開始就將人得罪了去。
也虧得周行在此,才能有個在蔣存不在時,亦可指揮他家護衛的人。
不過劉拂準備了一肚子的勸說之詞,沒一句派上用場。
“好。”
“我——”劉拂吞回未出口的話,干笑道:“我包三哥,不虛此行。”
想起可能有極大可能在那處見到的人,劉拂連心跳都快了三分。
若她猜的沒錯,那以后的路,就要好走許多了。
不止是她,還有周行。
劉拂含笑回頭,吩咐陳遲出去置辦東西。
周行只笑望著她,從頭到尾都未插話。只是他的笑容,隨著劉拂的話越來越僵。
待陳遲領著陳小晚下了茶樓后,周行才低聲道:“阿拂,你置辦得這許多東西,只怕不大好拿。”
因本想著不過三五日便能抵京,且將軍府來接人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帶,是以他們下船時并未拿太多什么行禮。
剛才劉拂囑咐陳遲時,周行本以為是稍稍置辦點路上的用品,沒想到籌備的東西,幾乎可用半月。
若是棄車登船,這些東西已夠他們回金陵。
想到此處,周行心中一驚,莫名有些忐忑。
她會不會……是后悔了赴京?
畢竟自幼長在江南,又有宋院長撐腰,以阿拂在金陵士子中的名聲,她若想在德鄰書院教書育人,想來也容易得很……
正胡思亂想間,只聽望日驕輕笑一聲,道:“周公子不必憂心,阿拂所作所為,從未有錯過。”
見劉拂抬手輕撫望日驕的發髻,見什么都不曉得,只滿臉寫著“阿拂說什么就是什么”的望日驕狀似無意掃來的挑釁目光,周行只覺一口老血別在嗓間,上不去也下不來。
全不知周行心思的劉拂已喚來小二,詢問何處有美酒。
“客官真有見識,若說美景美食,咱們臨清是欠了些,但是這美酒么~”
距臨清碼頭二十余里處,便是三碗不過崗的景陽岡。
劉拂點頭,拋了粒碎銀與他:“就這個了。”
***
在陳遲與陳小晚大包小包的回來后,劉拂等人便驅車去了聊城。
之后重新登船,順江南下,一路入了安徽。
當抵達當涂縣時,已是十日之后。好好的上元佳節,都耗費在了路上。
許是因著心中有喜事,劉拂這次乘船時雖仍有些暈癥,但比之之前已好了不知多少。
也正是因此,周行忍了又忍,才忍住心中沖動,依著她順風順水回了江南。
直到在劉拂的吩咐下,船夫并未直下金陵,而是拐道蕪湖后,周行才壓下心中的患得患失,認真地教起陳遲武藝。
畢竟以她劉云浮之任性妄為,已可預見總會有他庇護不及的一天。與其心驚膽戰,不如讓她身邊多些可靠可用之人。
是以當他們抵達目的地時,本就跟著蔣存練了年余苦功,學了不少沙場制敵手段的陳遲,真有了些高手的風范。
“你看他如何?”劉拂剝著果子,笑問周行。
“可惜不是從小練起,不然我與阿存,一對一都不會是他對手。”
周行負手而立,同樣目不轉睛地看著陳遲。
并非是他們拳腳不如他,而是他二人少了陳遲的拼死一搏氣勢。
若說蔣存是帥才,那這小子,便是沖鋒陷陣的勇將。
劉拂擦去手上沾染的果子汁水,笑道:“三哥既如此說,那三年后的武舉,就讓小遲上去試試。”
她邊說邊招呼陳遲和在一旁忙活的望日驕與陳小晚過來,又道指著周行對陳遲道:“周公子有意薦你投身戎馬,還不快謝過他?”
本是她早就想好的事,偏推到他頭上。
周行失笑,倒也承了這份情。
債多不壓身,左不過日后用這一輩子還了就是。
他扶起欲要行禮的陳遲,向著遠離望日驕與陳小晚的地方躲了躲。
聞著空氣中幾乎能將他熏醉的酒氣,周行眉頭緊鎖,屏息道:“咱們已在此住了三日,不若去采石磯或桃花塢看看?也好過……”
劉拂接話道:“也好過在屋中侍弄這些酒水。”
她輕笑一聲,終于給了一杯倒的周行一個準信:“今日午后,我便帶三哥去一妙處。”
說罷揮手一指,素白的指尖滑過占了小半個院子的各色酒壇子。
他們一路行來,便是再如何匆忙,也會搜刮當地的美酒帶上。待到了當涂縣后,劉拂又使望日驕與陳小晚領著聘來的小婦人們,將酒水全部分裝至干凈的白瓷小甕之中,整整忙碌了這許多日,才算大功告成。
多日被酒香沖得暈乎乎的周行,此時除了點頭,再沒有第二個選擇。
而在這幾日間,劉拂時常將自己獨自一人鎖在屋中,不知廢了多少筆墨,才寫出一篇滿意的作品。
“這些,就是咱們赴仙境的敲門磚。”
劉拂說的情真意切,眼中滿是傾慕。
傾慕?周行狠狠閉了閉眼,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小遲,備車。”劉拂轉向周行,“三哥,趁著還未開始,先去屋中小憩會兒吧。”
接下來的幾日,他們只怕是睡不好了。
只盼著功夫不負有心人,她的猜測沒有錯。
建平五十五年正月初七,太孫代天子歸鄉祭祖。
算算日子,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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