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鳳寥歸來
“啊……爺……公子爺!小的知錯了!啊……饒命!饒命……”銅鑼嗓一邊慘叫,一邊拼命求饒。
打了十幾鞭子以后,鳳寥勾起了一抹輕蔑的淺笑:“原還當你是個好漢,沒想到竟是個慫包,這才挨了幾鞭子就受不住了?”
那個滿臉壞笑的護衛停止了鞭打,踩著銅鑼嗓胳膊的兩人也松開了腳。
銅鑼嗓重獲自由,腿腳未傷,卻不敢拔腿就跑,而是艱難地爬起來,顫抖著跪在了鳳寥馬前,耷拉著胳膊磕了個頭:“多謝公子饒命之恩!”
鳳寥看著他,突然一笑,溫和地說:“把衣服披上吧!別著涼了!庇址愿滥莾蓚侍衛,“把胳膊給他接上。”
那兩個無表情侍衛便上前兩步,把銅鑼嗓脫臼的關節復位了。
那銅鑼嗓的胳膊終于疼得好些了,戰戰兢兢地又向鳳寥磕了一個頭,抖抖索索地披上了衣服,又道了一回謝。
“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營生的?家住哪兒?”鳳寥居高臨下地問。
“小……小的叫羅銅……沒……是給人幫閑的……家住……家住牛尾胡同……”名叫羅銅的銅鑼嗓說得磕磕巴巴的。
“今天這一出,是怎么鬧起來的?”
“是……是伍大!小的以前跟伍家兄弟吃過酒。這一回伍大伍二吃了個大虧,伍家的老底也被揭了個穿,伍大便心中懷恨……”
說了幾句后,羅銅說話就順溜些了,開始把事情盡往伍家推:“……后來雍家姑娘被人退了親,胡同里的人都說雍姑娘傻,竟將聘禮全數退回?晌榇笄那母艺f:雍家將聘禮全數退回,是做給外人看的,不然何必請人見證?楊家那樣好的婚事,雍家要是沒有拿些暗地里的好處,哪會乖乖退親?!伍二斷氣以后,伍大便請了我來鬧一場,說是弄到了銀子三七開,他三我七……小的一時豬油蒙了心,便同意了!”
鳳寥問傻在一邊的伍家婦孺:“你們有何話說?”
伍家眾人這才回過神來,紛紛喊冤:“……分明是這羅扒皮攛掇我家來鬧的!我家老大原不同意,可禁不住這廝一再磨纏,才一時糊涂,答應了這事……這姓羅的慣會敲詐勒索、欺壓良善的,原就是這附近一霸……他還說先明著要五十兩,若雍家拿得出來,再徐徐設法,把余下的銀子也都悄悄弄了來……”
幾句話一問,再一打量這些人的神情語氣,鳳寥便心中有數了——羅銅攛掇是真,伍家懷恨也是真!
他也懶得再多說什么,淡淡道:“究竟是誰主使的,本公子現在正忙著,也懶得查問。抬著這個死人趕緊滾!以后別再叫我瞧見了!”
“是是是!”羅銅和伍家眾人趕緊抬著伍二的尸體,灰溜溜地走了。
鳳寥仍騎在馬上,朝周圍看熱鬧的鄰居拱了拱手:“多謝諸位高鄰仗義直言!改日請諸位吃酒。”
那些鄰居們今日看足了好戲,各自謙虛了幾句,便紛紛各回各家。有那等不夠機靈還想繼續看熱鬧的,也叫旁人扯走了。至于鳳公子說要請人吃酒的客氣話,也沒人放在心上。
頃刻之間,雍家門前又恢復了寧靜。
鳳寥從馬上跳下來,將韁繩扔給了一旁的侍衛,緩步走到門前,不疾不徐、不輕不重地叩了三下門。
“哐哐哐……”
雍若聽著這敲門聲,心中突然有一種十分安寧而溫暖的感覺。
就像冒雨獨行時,頭頂突然多了一把傘;就像深夜歸家時,同事主動送你到樓下;就像傷心流淚、狼狽不堪時,陌生人含笑遞來的一張紙巾……
似乎只需一點點這樣的感動,她就可以重新充滿力量,繼續前行!
她斜斜地靠在門后,嘴角含著笑,隔著門明知故問:“是誰?”
門外的鳳寥微微一愣,隨即明白過來,用清清朗朗的聲音,簡簡單單地報出一個名字:“鳳寥!”
她嘴角的笑容加深,聲音里也帶上了一點笑意:“鳳公子?小女子適才聽得不真切,不如公子再多說幾句話,讓小女子確認一下……是不是有人在冒充您的聲音哄我開門?”
鳳寥輕笑一聲,隔門道:“這才幾日未見,雍姑娘就不記得本公子的聲音了?如此健忘,可不是本公子記憶中那個敏慧通達的奇女子!”壓低了聲音,略帶調笑地說,“你是何人,竟敢冒充雍姑娘?!”
雍若點點頭:“的確是鳳公子的聲音!小女子失禮了!”這小心眼兒的毛病,也與鳳公子如出一轍!
當然,他夸自己的話,聽著倒是順耳。
她打開門,看到了門外影影綽綽的幾個人、幾匹馬,叮囑道:“先等一下!我把幾個小機關先拆了,免得誤傷了你們!
“機關?”鳳寥好奇地張頭望了望院子里,“你還懂機關之術?”
雍若苦笑:“談不上懂機關之術。只是幾個簡單的小機關而已,頂多讓人受點小傷,起不了多大作用……”比影視劇中那些小朋友的惡作劇強不到哪里去,主要起個嚇唬人和示警的作用。
她在院子各處這里拔弄幾下,那里拔弄幾下,把那些機關的關鍵部分都拆掉了,才請了鳳寥等人進來。
又叮囑了一次:“籬笆里還是布著竹釘,千萬別到籬笆里去。”
鳳寥這才往里走,一邊走一邊問:“旁人都知道這院子里有竹釘陣了,自然不會重蹈覆轍。還留著那些竹釘,有用嗎?”
雍若道:“所以我又在那圍墻下加了一個小機關,不過能起多大作用,我自己也不知道!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說完又嘆息一聲:“其實,就算我把院子里的防衛布置得再好十倍百倍,也對付不了羅銅和伍家那些人……我們能躲在院子里一天兩天,還能躲十天半個月、躲一輩子嗎?總是要出去的!若公子今夜不來,明日我就得托人拿著公子的名刺,上門求救了!”
“本公子當日將名刺留給姑娘,甚是英明。 兵P寥有些得意地說。
雍若笑著拍馬P:“公子自然是英明的!”
將鳳寥引到了堂屋坐下后,雍若才發現他風塵仆仆的,便問:“公子這是從哪兒來?怎么這副模樣?”
“剛從汝州回來,過來看看你。”鳳寥不動聲色地說完,便偷偷打量雍若的神色。
“汝州?!”雍若立時一震。她爹當年那個小學徒王虎就是汝州人!
她有些驚異地看了看鳳寥:鳳公子到汝州去,跟她沒關系吧?她感覺心里有一點亂:不會是自己自作多情、想太多了吧?
鳳寥目含笑意,不錯眼地盯著她:“不錯!我去汝州,正是為了尋找令尊當年那個小學徒王虎!”
看到雍若滿臉驚訝的樣子,他十分滿足。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扭扭脖子揉揉肩,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唉,可把本公子累壞了!”
“那你找到了嗎?”雍若急切地問。
王虎是她爹那個案子的關鍵!
如果能夠找到王虎,就有可能為她爹翻案。
如果能為她爹翻案,她們家就可以擺脫罪徒之后的身份,她的弟弟們就可以讀書、參加科舉,不讀書科舉也可以去給人正經做學徒,學一門手藝,不必再頂著“罪徒之后”的身份,時時處處受盡白眼和歧視!
鳳寥卻沒有回答她,而是揉了揉臉,笑問:“雍姑娘,能打盆水給我洗個臉嗎?在下從汝州快馬加鞭趕回來,一路風塵撲撲,這會兒渾身難受。等我略洗漱一下,給伯母請個安,再來慢慢說這些閑話不遲!
雍若幾乎要翻白眼了,心道:這是閑話嗎?!這是最最要緊的正事好嗎?
看來,鳳公子已經找到那個姓王的龜孫了,否則他哪好意思傲嬌成這個樣子?如果沒有找到,他應該提都不會提一句“去過汝州”吧?!
“好!公子請稍坐,我這就去給您打水洗臉!毙睦镉辛俗V,雍若便按捺住焦急,拿出了接待大客戶的耐心和熱情。
鳳寥滿意地點點頭,又提新要求:“還有茶!我來你家三次了,一口茶都不曾喝過!”十分委屈的口氣。
“我們家可沒有‘茶’這東西。不如我摘幾片竹葉,或者摘幾朵梅花,洗干凈了煮水給你喝?”她這純粹是玩笑話。
哪知鳳寥眼前一亮,連連點頭:“好啊好!我還沒喝過竹葉梅花煮的水呢!呃……”
他想了想,又搖了搖頭:“梅花就算了!我舍不得煮來喝!就喝竹葉水吧!”
雍若一滯:我開玩笑的,你卻當真了?
她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算了!我可不知道竹葉煮水能不能喝。萬一把你喝出個好歹來,我如何擔當得起?我們家都喝白開水,也給你弄碗白開水?”
“也好!”
雍若便叫了雍蕎出來,讓他給鳳寥等人倒白開水,不夠就再燒。
白開水先滿足了鳳寥,蘇名劍等人就不夠喝了。一名侍衛便道:“再給我們一些清水就夠了,無須再燒!
雍蕎很有小大人模樣地搖頭:“我姐姐說:再干凈的清水,里面也會藏著看不見的病氣疫氣,要煮開了喝才不會喝壞了肚子!你們且忍一忍,我很快多燒些水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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