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第七章
“傳說中云淺姑娘不是對衛世子喜歡到神魂顛倒嗎?怎的今日聽了不像?”云淺走后,太監小六看了眼自家主子,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一成不變,渾然不覺自己哪做的不對。
剛才送走主子的親侄子,回來一坐下就聽到了隔壁云淺姑娘的聲音,按常理應該出聲以示提醒,但最近關于云淺姑娘的話題實在是熱火朝天,這便一時沒注重禮儀,側著耳朵偷聽了一回。
但是,自己是個沒風度的,沒涵養的也就罷了,主子也表現出了一幅輕手輕腳,勢要聽個究竟的態度,這才被人抓了包。
云姑娘明著一句數落,作為下人臉上都覺得臊得慌,主子倒好,一臉的無辜裝的也忒純情了。
“所以啊,傳說還是傳說,不可信!”小六感概了一番,本想從主子臉上瞧出什么情緒來,一回頭看見的還是一張溫溫的臉,根本沒有搭腔的勢頭,也沒了興致多說。
自己本來不是話多之人,可與惜字如金的主子一比,簡直就是話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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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恍惚惚中又過了幾日,天氣越發的冷,眼看著云淺與候府的婚事鬧得沸沸揚揚,候府那邊依然不松口,氣得老夫人直罵太不要臉。
云淺不急不躁,但是性子比之前沉寂了許多,老夫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府里雖說已經打了招呼,關于候府的消息不能進了云淺的耳朵,可難免不會有風吹到她跟前。
老夫人想了很久,打算讓云淺到云府在太行山的莊子里暫住一段時間。
候府這般不要臉,這門親事硬退起來,必然會撕破臉皮,弄的腥風血雨,云淺已經受了打擊,正是難受之際,可不能再讓她經受更多,雪上加霜。
“丫頭可愿意?”老夫人捏著云淺的手和藹的問道,以前吧,她總是說云淺的性子太傲得改,如今突然一沉寂下來,自己又覺得心痛了。
“愿意,祖母都是為了云淺好。”云淺笑了笑,自己當初說要去常伴青燈,不止是口頭說說,當時是真有那個打算,只是后來發生的事,出乎了她的意料,她讓云傾替自己去見世子,多半也沒有想到世子真的會對云傾做什么,但世子果然事事與眾不同,從不在乎地點,不在乎場合,只要是女人,長的有幾分姿色的女人,他都會義無反顧的索要。
“出去住一段日子也好,散散心,透透氣,這些日子淺丫頭受苦了。”老夫人摸了一下云淺的頭,如今的局勢還不算最差,幸好成親之前揭開了候府的嘴臉,要不然真嫁過去了,這丫頭得吃多少苦啊。
“云淺不苦,讓祖母操心了。”
“能不操心嗎,你還沒生下來,祖母就操心了,還缺這一回嗎?”
那倒是,云淺笑著,自己還沒出生的時候,祖母可去了寺廟求過菩薩,求他賜一女胎。
“等下我再多派幾個丫頭過去,今日將東西收拾好,明日讓你七哥送你去。” 老夫人說完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還有云淺的娘都過來了,可能是知道了老夫人的決定,忙著趕過來問問情況。
“太行山的莊子離皇家道觀近,平日里也能沾些香火,為你多添些福氣,過段日子等一切過去了再將你接回來。”
幾位夫人進來的時候,剛好聽到老夫人說這句話,看來這就算是做好決定了。
云淺留下來與幾位夫人長長短短的嘮了一陣,三房唐氏悠地來一句:“我看淺丫頭根本就沒傷心嘛,這俏模樣,哪像是受打擊的了?”
她一說完,老夫人手里的雞毛撣子就朝她飛了過去:“成天管不住你這張嘴,還嫌不夠亂是吧?”
唐氏背一下挺的直直的,一雙眼睛亂翻,想著老夫人這又是上哪弄的雞毛撣子,這下也不用她去找屋里不值錢的玩意兒扔了,這東西成本低,效果又好,估計得用上一陣。
其余幾位夫人都知道三夫人是什么性子,原本都是愁容滿面,頓時逗得忍不住偷笑。
“幾個沒良心的,就知道笑話我。”三夫人一抱怨完,眾人更是笑的兇了,氣氛也總算是活躍了一些。
一直到午后,云淺在老夫人的屋里用過飯才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一回去,書畫帶著老夫人派去的幾個丫頭已經在為她收拾打點。
云淺看著跟前堆成如山的箱子,有種在搬家的錯覺。
“怎么這么多?”
云淺指著幾口大箱子問了一句。
“老夫人說,這些都帶上,莊子里雖不缺這些,可時間久了難免會受潮,這次帶上的都是上好的新料,保準小姐能過個暖冬。”
“那這些又是什么?”
云淺想著明日出發,身后估計得跟上十輛馬車。
“啊,這是剛殺的羊肉。”
“馬廚子這次隨著小姐一同去。老夫人說即便去了莊子也不能讓小姐淡了口味。”
“……”
當真是搬家呢。
夜色降下,云淺望著大大小小的箱子,松了一口氣,想著總算是收拾完了,剛在炭火堆前坐下,大夫人家的丫頭就來了。
“小姐,這些是大夫人送來的。”
云淺看著跟前突然多出的兩個箱子,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她有種預感明日十輛馬車都不夠。
果然,間隔不到一刻鐘,二夫人家的丫頭也過來了。
又是兩大箱子。
接著就是三夫人。
三夫人更是夸張,三夫人跟前的丫頭晴兒走在前頭,身后跟著五個大大小小的箱子,都是下人們抬進來的。
晴兒對云淺笑盈盈地說道:“夫人說,出門在外,沒錢不行,不能苦了小姐,這些都是給小姐拿去隨便花的。”
晴兒說完當著云淺的面將兩個小匣子猛的打開,云淺下意識的捂住雙眼,差點就閃瞎了,滿滿兩箱全是白花花的銀票和金銀錁子。
“還有這些。”晴兒又打開了另外的一個小箱,果然是些珍珠寶石。“夫人說,到了莊子就沒有府上的這些條條框框,沒人看得見小姐,小姐喜歡什么,想佩戴什么,都隨你喜歡。”
這倒是符合三夫人的作風。
“剩下的兩箱都是蘇杭新出的料子,夫人說小姐最近穿的衣裳太素,這些都是給你拿去莊子里隨便穿的。”
云淺:“……”
前世除了自己出嫁那會兒,從末見過這些,如今只不過是去莊子住上一段時間而已,就能收到這么多東西,前世怎么從來就沒意識到,原來自己是身在了福堆里。
三伯母是商人出身,金銀珠寶自然不缺,記得前世三伯母在她剛嫁過去的那會兒,隔三差五的往她手里送些銀子,被衛疆知道了過后,怒罵了她一通,說什么難道候府養不起你不成,這些阿堵物有何稀罕的。
之后的兩年里,衛疆倒是愿意要那阿堵物了,可三伯母再也沒來送過,到最后候府是越過越窮,直到納了秦氏之后才緩和了一些。
“小姐,這些都帶上嗎?”書畫也是驚的發楞。
“帶,都帶上。”
怎么不帶?這輩子她想開了,人活一世不容易,得好好珍惜當下。
有銀子不花,這等腦子出問題的事情,前世她干盡了,輪不到這世。
“好,好。”
“小姐,夫人來了。”
靜月站在門前,一顆心被跟前的黃金珠寶晃得砰砰直跳,一時忘記了云淺最近對自己的冷漠,甘愿站在門口通風報信。
這么多東西,小姐哪能花的完,說不定哪天高興了隨便拿個東西一賞,就夠她吃上一年半載的。
云淺聽到靜月的通報,抬頭就見自己的母親走了進來。
四夫人來時不像其他幾位夫人那般抬著箱子,身后空空的,只有手上拿了一件斗篷。
白色狐貍毛的斗篷,甚是漂亮,一看就非凡品。
“這么多東西,不缺娘的那一份了,這件斗篷是娘親手縫的,那件紅色的就別用了。”姜夫人看著自己的女人,心痛得緊。
那天她看見云傾披的斗篷就是云淺的。
雖不知什么原因,她碰過的東西,就不想女兒再用。
云淺眼圈一紅,娘果然是看進了她心里。
前世那件斗篷給了小姑子,在她心里早就不稀罕了,如今母親親手縫的這件她甚是喜歡。
“在外頭不必在家,莊子里雖什么都不缺,但人丁稀薄,難免冷清了些,淺淺兒就當是清心養性吧,旁的事有祖母和娘來想,你就別想了。”姜夫人拉著云淺的手說了一會兒話,見天色晚了,便吩咐云淺早些歇息,自己也回了院子。
云淺哪能睡的著。
姜夫人走后,地上的箱子還沒收拾,直到黎明破曉,幾位少爺前來,云淺才剛打了一個盹兒。
“丫頭這是要出嫁了?”
四少爺一進屋子,云淺就聽到了他洪亮的聲音。
云淺忍不住笑了笑,四哥的性子果然還是隨了三伯母。
“會不會說話?”
“什么出嫁!”
“衛疆那狗東西也配?”說話的是七少爺,平時受了父親云將軍的影響,說話做事都透著一股霸氣。
“你們就別吵了,淺兒妹妹莫怕還在睡覺呢。”三個人中就數三少爺最斯文,與前兩人不一樣,全身上下一派文人作風,相貌又清秀,滿滿地書生氣息。
“三哥也不早說。”
七少爺退了兩步,生怕吵了屋內人。
“哥哥們這么早?”
云淺也不打算裝了,走了出去,一眼便看到三位哥哥立在跟前,個個相貌出眾,精神抖擻,一臉的潮氣蓬勃,再一想候府,云淺忍不住又罵了自己一次,當真是瞎了眼。
候府能敗破,也不是沒有原因的,與云府相反,整個府上一股死氣沉沉,人一進去仿佛就透不過氣來。
“妹妹醒了。”
七少爺走過去本想像小時候那樣,寵愛的去摸摸云淺的頭,可突然想到妹妹都到了議親年紀了,不可使,這便伸出去的手只能撓撓自己的頭。
“太早了,淺兒妹妹再去睡一會兒,等這些裝上了馬車,哥哥再來叫你。”三哥溫柔的聲音猶如清泉。
“哥哥們再這么疼淺兒,淺兒都舍不得走了。”云淺抿著唇,笑嘻嘻地看著他們,心里就跟三四月的天,春暖花開。
要是可以,她寧愿終身不嫁,在云府做一位老姑娘。
“舍不得走最好。”
“免得像以前,仿佛天底下就剩衛疆那么一個男人。”
“啪!”四少爺話音剛落,當場就被云赫一巴掌拍在后腦勺。“會不會說話,不會說話就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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