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第五章
云赫一句話,驚起了滔天巨浪。
剛才都以為云淺不懂事瞎鬧,沒想到局勢瞬間來了個大反轉,竟然是候府的衛世子出了問題,候夫人哪能經得起這番起伏,當場臉色與茫茫白雪一般:“七少爺萬萬不可亂說話。”
茫茫雪海之中,一團亂麻,只有云淺與衛世子兩個當事人各懷心思。
衛疆看著眼前孤傲冷清的云淺,心頭的第一反應是,原來她不只是適合紅色,這一身素色衣裳,站在雪地里,讓他有種此場大雪就是為她而落的錯覺。
衛疆的心口似乎被什么東西猛的擊中一般,沉沉的陷了進去,三年后她那副模樣實在是難以將她與跟前之人重合。
兩日前,當他醒來的時候,瘋了一般的大聲呼喊救命,前世世子夫人走后,他被父親衛候爺責罰跪在祠堂里懺悔時,眼前的屋頂突的落下一片磚瓦,他驚恐的抬頭來不及開口,就被磚瓦埋進,當時只覺的很痛,連一聲呼叫都沒來得及便命喪黃泉,隨著世子夫人去了。
他以為是真的死了,可當他發現自己不但沒死,還回到了三年之前時,第一個念頭就是要讓云淺,讓云赫,讓云府害了他的人都不得好過。
說來也巧,重生的時間剛好是他與云淺訂婚的時候。
要實現自己的報復,必須得讓云淺再次嫁給他,今日他特特來的很早,甚至婚書上按手印的時間都比前世提前來,為的就是萬無一失。
可沒想到途中卻出了一點意外。
云府的云傾姑娘找到他,傳話說云淺想見他,此事倒與前世一樣,他雖然后來很討厭云淺,可當初在雪地里與她互許終身的情景,他一直沒忘,當時的她就如冬季里一株怒放的臘梅,他怎么會忘記。
腦海里關于那一抹紅衣的印象太深,以至于云傾姑娘穿著紅色斗篷出現時,他一時竟沒去瞧仔細就抓住了對方的手。
云傾姑娘驚嚇的后退,卻是腳底一滑跌坐在了積雪之中,那般驚嚇之中楚楚可憐的模樣,他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將云傾溫柔的扶了起來,也就是那么一扶,就剛好被前來的幾位少爺撞見了。
云赫那粗人還是與前世一樣,由不得他半分解釋便動手將他擒住,一路送到了老夫人的跟前。
“衛世子為何會去內院?是嫌我前廳容不下世子?”
聽完七少爺的話,還有三少爺與四少爺作證,衛疆去后院與云傾私會的誤會,突然就成了板上釘釘的私會,老夫人頓時氣的頭又開始疼,冷冰冰的話說出來,沒給候府留一絲情面,她就知道候府如今是連著品德一起敗落了。
“莫是有誤會。”
“云夫人......”候夫人急得大冬天的冒冷汗,她怎么也沒想到剛才還是候府占優勢,轉眼間就成了罪人,雖說她知道世子是個多情之人,可如今是在什么地方,該做什么事,她相信以世子的頭腦絕對不會犯錯的。
“誤會?人都帶來了,何來誤會?”云夫人猛的打斷候夫人的話,轉頭就罵向云傾。
“淺丫頭可是你的姐姐啊,你就忍心嗎?你可知道她跪在冰天雪地里求了我半天,對你們的事只字不提,心里得有多苦。”
云傾雖不知云淺求了什么事,但被祖母如此一呵斥,本來膽子就小,頓時嚇得跪在地上抓住云淺的裙擺,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姐姐,您是知道的,這都是誤會,是姐姐要見世子的,并非妹妹,你快與他們說清楚可好?”
“傾妹妹,我何曾對你說過要見?”
云淺話語冷冰冰的,眼神也如冰雪冷的沒有一絲感情,想必世子能去梅園找她,也是云傾對他說了云淺想見世子。
前世云淺愛世子愛得頭腦發熱,定不會去在乎這些,可現在她就在乎了。
“姐姐?”
云傾臉色煞白。
“世子可還有話說?”
云夫人氣得恨不得馬上撕了那紙婚書,但畢竟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多少給候府留了情面,這番客氣的問話,只求一個好聚好散。
“老夫人放心,我會負責的。”
衛疆這才從云淺的身上收回目光,面對眾人極為平靜的說道,仿佛如今弄的大家一團亂的事情,在他眼里并不是一件難事。
事情已然這樣了,他負責就是。
“如何負責?”
眾人皆是愣住,老夫人很是好奇的問了一句。
“晚輩對云淺姑娘是真心誠意的,云淺也是晚輩心中未來的世子夫人,此位置任何人都不可能動搖,只是適才晚輩無意中冒犯了云傾姑娘,不想竟毀了云傾姑娘的名聲,晚輩自然會負責,所以懇請老夫人成全,到時兩位云姑娘到了候府依然是姐妹。”他不明白這些人緊張什么,出了事情解決便是,云傾的名聲毀了,他兩個一起娶了便是,這有何難?
衛疆的話說完,周遭只剩下呼嘯的風雪聲,云淺嘴角有一抹淡的幾乎看不出的冷笑,三年后他的那副模樣,并非是他變了,而是他原本就是這般無恥。
沉寂了片刻,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離衛疆最近的四少爺,四少爺為三夫人唐氏所出,性子多少遺傳了母親,平日最是愛憎分明,聽到衛疆說出這么一句混賬的話,一時沒忍住當場就給了衛疆一巴掌。
“你莫是真將自己當個人看了?”
四少爺這一巴掌異常清脆,眾人終于醒過了神。
候夫人腳一跺,狠狠地指著四少爺云鵬:“好生說話不行嗎?怎就動手了?”
“這算是輕的了!”
“沒將他那臉皮撕下來就算是輕的了。”
云赫氣得跳腳,要是自己離衛疆近,那巴掌一定會讓他滿地找牙。
想的倒挺美的。
還要兩個都娶了。
他當我云府是什么人?
“云赫,住手!”老夫人終究是冷靜了下來,捂著心臟將準備上前狠揍衛疆的云赫吼了回來,他候府不要臉,云府可不能丟了風度。
“候夫人,世子爺,恕不遠送。”
云夫人是真心見不得候府二人在她眼皮子底下晃動了,要是再多瞧一會兒,怕自己忍不住說出什么難聽的話來,失了云府的風度。
“粗魯,簡直就是粗人。”衛疆一甩袖子,紅著半邊臉不顧身后的候夫人,徑自向云府的門口走去。
他就知道云府上下沒一個有教養的人。
前世被云赫暴打了一頓,剛醒過來,卻又遭了云鵬一巴掌,真不知道皇上怎么會看上這些粗野蠻人。
都等著,等他翻身的那一天,他受過的屈辱都會一一的討回來。
而如今,這婚說什么都不能退!
*
夜深了,云淺坐在炭火旁雙手撐著下巴,盯著冒出的火苗,全身被烤的暖暖的,卻沒有一絲睡意。
衛疆到底有沒有重生?
如沒重生,他的眼神為何不對?
如重生了,為何又不同意退婚?
“小姐,莫要傷心了,老夫人一向寵著小姐,怎會讓云傾得了便宜,再說即便是云傾隨著小姐嫁過去,也只是一個妾,到時還不是任由小姐擺布,云傾那能得半點好。”靜月走到云淺的跟前,輕輕的替云淺錘著肩膀。
云淺回頭瞧了一眼靜月,這才想起今日候夫人與世子走后,老夫人將她與云傾叫到屋子里,一番訓斥之后,問了云傾一句:“你如何想的?”
“全憑祖母做主。”
云傾說出這話的時候,云淺也跟著驚訝了,前世的云傾不是偷聽了墻根,非要嫁給左府嗎?怎的今日反了常。
之后老夫人更是生氣了,一張臉黑到底,只有面對云淺的時候才有緩和,緩和下來便是揪心的心痛。
“沒嫁就受氣,嫁了還得了。”
“這親不能結了。”
“你也別想。”老夫人這話就對云傾說的。
云傾一張臉紅到了脖子,怎么都不明白老夫人為什么這樣對她,而她更不明白的是,云淺愛的那么深,怎能說不愛就不愛了?
是因為自己?
怎么可能!
所有人之中最清楚今日之事的,就數她們兩。
事情誤會之后,起初自己也很慌張,云淺當場不認之后她更是絕望,誰知世子爺卻說要娶她,她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嫁去候府,那種地方是她這個庶出姑娘不能奢求的,可世子爺卻許諾了要娶她,雖說姨娘非要她嫁給左府,她也有過一心想嫁左府的心思,可左府現在哪能給候府相比,而姨娘所謂的左府日后必能飛黃騰達,那也是個未知數,不確定的左府與一品候府相比,她當然是選候府。
所以她才說了,任憑祖母做主。
只是她還來不及高興,便被老夫人一瓢冷水澆了個透。
云傾當時的臉色是不好看。
云淺揉了揉眉心,不過這些都不關她的事,她關心的是衛疆為何死都不同意退婚。
難道真要撕破臉皮才行嗎?
“小姐還是早些歇息吧!”書畫又重新生了一盆炭火放在賬床附近,“今日小姐在冰雪里跪了那么久,這會兒雖說無礙,可奴婢擔心風寒進了骨子里,床上的被褥奴婢已經暖過了,小姐睡上去定會暖和。”
“小姐這不是睡不著嗎?”靜月斜瞥了一眼書畫,回過頭對著云淺笑笑地說著:“小姐要是睡不著,奴婢陪著你便是。”
“困了,你退下吧。”
云淺起身,不顧靜月錯愕的臉,走到了書畫跟前,當初真不知自己是如何識人的,誰才是真正對自己好,只需用心體會就明了,只是前世她不是用心,而是用了兩條命才體會出了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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