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2）

　　秦卿蔫蔫地發了一天燒，到了晚上精神漸漸好起來，于是慷慨地決定再給顧修一個練習的機會。

　　“不用，真的不用。”　顧修哭笑不得地拒絕了她的好意。秦卿還病著呢，萬一他控制不住做得過火……他對自己的自制力實在沒有多少信心。

　　“以前你不是一直惦記著的？怎么現在又不要了？”　秦卿很疑惑，“是不是……”

　　“別胡思亂想了。”　顧修嘆著氣打斷她，“先把身體養好再說。要是明天你又發燒，估計顧彥和蘇儀都得揍我！”

　　“哦。”　秦卿乖乖縮回被子里睡了。

　　經過這么一通折騰，秦卿算是原諒了顧修忘記她生日的事，沒再和他計較，然而顧修卻再也不敢掉以輕心。

　　該忙的事情他還是要忙，只是從這以后，無論在做什么，他永遠都會分出一分注意在秦卿身上。秦卿換個姿勢或者咳嗽一聲他立刻就會看過去，確定沒有問題才繼續做自己的事。

　　一開始是刻意的警醒，到后來漸漸就成了習慣甚至本能。顧修覺得這樣很好，時刻關注著秦卿讓他有種特別的安心。

　　秦卿也覺得這樣很好，非常好，簡直不能更棒！

　　顧修這個人很容易走極端，之前要么忙得連人影都見不著，要么二十四小時粘在身邊，無論哪種都讓秦卿無比心累。

　　現在這樣剛剛好。他不再忙得頭也不抬，但也不會粘人得讓她喘不過氣。他們一起在大書房里各忙各的，只是每次她從忙碌的工作中抬起頭來，都能對上顧修溫柔關切的目光。

　　嗷嗷嗷真的好甜！

　　秦卿幸福得冒泡泡，工作效率直線上升，干脆利落地搞定了公司的那一攤事，一身輕松地陪著顧修一起飛去美國談判。

　　程平特意訂了和顧修同一航班，準備借著飛機上的十來個小時再和他好好溝通一番。

　　結果從登機到起飛，一個小時過去了，程平就坐在那眼巴巴地看著顧修給小姑娘調座椅、蓋毯子、戴眼罩、戴耳機……小姑娘多哼一聲他都要趕緊湊過去問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顧修如此，顧彥也沒好到哪里去，同樣把小男朋友伺候得仿佛生活不能自理。

　　好不容易等到兩兄弟伺候完主子，程平干咳一聲正想開口，立刻被兩兄弟一起瞪了，齊齊比出一個噤聲的手勢。

　　“……”　程平一口老血悶在喉嚨口，感覺自己請了一窩祖宗！

　　兩個小時之后，秦卿和蘇儀小睡醒來，摘下眼罩開始吃東西喝水，程平也終于獲準可以說話。

　　然而，睡夠了的秦卿正在一旁盯著他，仿佛隨時準備出手抓他的狐貍尾巴。程平長嘆一聲靠回椅背，心累得什么不想說。

　　“怎么了？”　顧修沒管程平，反而深思地看著秦卿，“是不是有哪里不對？”

　　“我也說不出來哪里不對。”　秦卿撐著臉看程平，“就是覺得這家伙怪怪的！”

　　“秦卿。”　顧修提醒她注意禮貌。

　　“好吧好吧，不是這家伙。但就是怪怪的！”　秦卿堅持。

　　聽她這么說，顧修立刻警惕起來。

　　秦卿對待程平的態度極其反常，這種反常完全不能用“心情不好”、“耍小脾氣”之類的原因來解釋，秦卿也絕不是那種不分輕重的人。

　　要知道他已經進了外交部，而程平是他的直屬上級。

　　想想看秦卿是怎么對待他的前一任上級的？一口一個“大隊長伯伯”叫的不知道多甜，每次去駐地都會記得給他帶禮物。

　　為什么到了程平這里，待遇就差那么多？上次差點把人打了，這次又是這樣，哪怕有秦教授在背后做擔保也無法讓她放下戒備。

　　……她就是看這個人不順眼，覺得他有問題！

　　程平閉目養神，穩若泰山，只當沒聽到秦卿的詆毀，沒發現顧修的探究。

　　只是他心里卻沉沉地嘆了口氣。

　　太難纏了，這小姑娘。

　　干他這行的，最怕的就是這種人——不講道理，不談證據，憑的就是感覺。

　　偏偏他們的感覺，比證據可靠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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