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9）

　　顧修雖說乖乖退回了房里，但是他會老老實實坐以待斃嗎？顯然不會。

　　他立刻打電話向秦教授求救了。

　　偏偏在這要命的時候，秦教授的電話怎么也打不通，總是響一聲就按掉。顧修急得不行，卻也想不出別的辦法，只能一遍又一遍繼續撥打。

　　終于，電話接通了，房門外也傳來了秦卿漸漸逼近的腳步聲。

　　顧修額角冒汗，對著電話大喊，“我真的沒有趁著秦卿不在偷偷搗鬼！我和那個誰根本都不認識！是您說了讓我見一見，我才約了他見面詳談的！您要為我作證啊！”

　　秦教授深深地嘆了口氣。

　　他正在開會，電話都是直接按掉的。剛才那一下大概按偏了一點，按到了接聽。

　　傻小子也不知道是有多氣急敗壞，那一嗓子吼得整個會議室都能聽見。

　　眾人竊笑之下，他只能無奈地示意會議暫停，接起電話。“你朝我喊什么喊？又不是多大的事，直接和她說明白不就好了嗎？”

　　“我怕我說不明白。”　顧修悲慘地貼在墻上，“不，我大概沒機會說了……”

　　然后電話到了秦卿手里。“爸爸！你們又瞞著我搗什么鬼了？！”

　　“給顧修介紹工作也算搞鬼？”　秦教授反問。

　　“他好好地當著他的總裁，要你介紹什么工作！”　秦卿氣惱地質問。

　　“他那是總裁？充其量就是你手下一個打雜的，幫你管著那些你懶得管的事。”　秦教授嗤笑。“隨便一個高管都能比他做得更好。你確定要把他放在這個位置上？你不怕委屈了他？”

　　秦卿一時有些詞窮，旋即以攻代守。“你又能給他介紹什么好工作了？那個程平一看就鬼鬼祟祟的！”

　　“鬼鬼祟祟？你確定你說的是程平？”　秦教授啞然片刻，簡直懷疑他們說的不是同一個人。

　　……外交官站出去代表國家的形象，外形氣質都得過硬，怎么可能是鬼鬼祟祟的？！

　　“對呀！明顯別有用心！”　秦卿重重地哼了一聲，“你別是被他騙了吧？這家伙說是外交部的，其實應該是搞情報的！”

　　“搞情報的就鬼鬼祟祟了？”　秦教授不爽。嚴格來說，他也是搞情報的。

　　“哎呀我不是在說你！搞情報就搞情報嘛，干嘛還打個外交部的幌子！肯定不懷好意！說不定是想把顧修騙進去，然后再讓他當間諜！”

　　秦教授頭疼地按著額角。“秦卿啊，今后少看電影，多看新聞，或者讓蘇儀給你講講國際政治。”

　　“啊？”　秦卿莫明其妙。

　　“外交人員本來就會負責一部分情報工作。雖然理論上來說這是對他國不友好的做法，明面上不會承認，但是事實上所有國家都在這樣做。”

　　“所以那個程平確實是個間諜？！”

　　“他是個外交官。”　秦教授心累地嘆氣，“兼職情報工作的外交人員和專職的間諜還是有區別的。”

　　秦卿鼓起臉。“那他找顧修也是想讓他當個兼職情報工作的外交人員？那么危險！你干嘛給他介紹這個工作！”

　　“危險？你是不是非得把他拴在床腳上才叫不危險？”　秦教授氣得笑了，“待會兒趕緊讓蘇儀給你補補課！什么叫外交！什么叫外交豁免權！”

　　“哦……”　秦卿被教訓得有點蔫。

　　“機會我給了，怎么決定是你們自己的事。”　秦教授沒去安撫她的小情緒，“你要是就想讓他這么荒廢下去，那也隨便你。”

　　顧修一直提心吊膽地看著秦卿，待她掛斷電話立刻道，“我還沒和他談過！我什么都沒答應！你要是不同意我馬上拒絕他！真的！”

　　秦卿抬頭看他一眼。“那要是我沒有不同意呢？你想去嗎？”

　　顧修猶豫著沒有立刻回答。

　　“想去就想去，不想去就不想去，能不能干脆一點啊！”　秦卿瞪他。

　　“我……我不知道。”　顧修苦笑，“我從來沒往這上面想過。外交官……真的，我也是剛知道秦教授是這個打算，我……”

　　他突然覺得眼睛有些酸澀。

　　當他自己都已經放棄了，打算退回秦卿身邊消磨余生的時候，秦教授卻依然沒有放棄他，依然在為他尋找更適合的出路。

　　……外交，沒有硝煙的戰場。

　　“我想試試。”　顧修悄悄握緊拳頭，有一種鮮活的渴望在他胸中燃燒。“如果你同意……我想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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