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9）

　　第二天長輩們都走了，顧修長長地松了一口氣，終于不用再夾著尾巴小心做人。

　　“干嘛那么緊張啦！”　秦卿笑死了，“爸爸又沒有罵你！伯伯也沒打你啊！”

　　“大概是被他們打罵多了，有心理陰影？”　顧修幽幽地嘆了口氣。

　　“真的啊，好慘！”　秦卿把他抓過來親親摸摸一通安慰。

　　顧修發出幸福的咕噥聲，無比享受地鉆在秦卿懷里。

　　顧彥默默轉開臉。

　　……前兩天他是中邪了嗎？竟然想著和他哥比節操？

　　粘粘糊糊的小日子又過了快一個月，秦卿等人的畢業典禮一天天臨近了。

　　對于一路跳級的秦卿來說，云大是她待過最久、感情最深的學校。同學們相處雖然不是很多，可是一起上課一起畫圖，四年下來也有了不少比較談得來的朋友。

　　如今畢業在即，離別也在即，她真有點舍不得。為了揮散離愁別緒，她只好給自己找點事情做，提前幾天就抓著蘇儀顧彥好一頓拾掇。

　　頭發要精修，皮膚要護理，禮服要仔細搭配，還有領結、手表、皮鞋、口袋巾……一樣樣試過去，把他們當洋娃娃一樣擺弄。

　　蘇儀換衣服換到頭暈，眼看著秦卿完全沒有住手的意思，只得不厚道地禍水東引。“還有顧大哥呀！姐姐你怎么只顧著給我們打扮，不管顧大哥呢？”

　　秦卿一想，有道理！顧修也是會陪她一起出席畢業典禮的嘛！

　　從頭到腳審視一遍蘇儀和顧彥，覺得他們已經打扮得挺不錯，秦卿立刻扔下他們去了顧修那邊。

　　哎呀只剩兩天了，必須抓緊時間！

　　終于結束了！蘇儀毫無形象地撲通一聲癱倒在床。

　　“小心衣服！萬一弄壞了，秦卿還得再幫你搭配一遍！”　顧彥一邊小心翼翼地脫下自己的禮服掛好，一邊恐嚇蘇儀。

　　“！！！”　蘇儀直蹦起來。

　　經過剛才那一撲，禮服下擺壓得有點皺。蘇儀苦著臉，感覺大難臨頭。

　　顧彥好笑不已。“脫了吧，我給燙一下。”　

　　蘇儀脫下禮服，恭恭敬敬遞給顧彥，等到燙平褶皺，再恭恭敬敬掛進衣柜，這才如釋重負地吐了一口氣。

　　“老是那么毛毛糙糙的。”　顧彥點點他額頭。

　　“這也是你慣的！”　蘇儀嘟嘴，“反正你什么都會想到嘛！聽你的就好了！”

　　顧彥挑眉，“聽這意思，是嫌我管頭管腳管太多？”

　　“沒有沒有沒有！”　蘇儀急忙搖頭。“沒有什么嫌不嫌啊！我只是陳述事實而已！”

　　“事實就是我管太多？”

　　“不是！沒有太多！剛剛好！”　蘇儀撲上去抱住顧彥，將臉埋在他的胸前。“我都被你管習慣了，有什么不對你都會說我，所以我就……嗯，有時候會隨便提點要求，不怎么經過腦子。”

　　顧彥靜靜地等著他說下去。

　　“對不起。”　蘇儀低聲道歉，“我真的不是故意拿你和顧大哥比，嫌你不夠好或者怎么樣。我就是，哎，就是隨便纏著你試試看嘛，如果可以當然最好，不行的話挺多也就是被你拒絕，也不會怎么樣。”

　　蘇儀越說越羞愧，臉埋在顧彥胸口不肯抬頭。“我太自私了。我只想著這樣對我不會有壞處，卻沒想到你聽了會難受。”

　　顧彥摸摸他的頭，依然沒有說話。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蘇儀心慌得都快哭了，“我會改的！以后一定不這樣了！你原諒我這次好不好？我真的會改的！”

　　直到胸口傳來微微的濕意，顧彥才輕輕嘆了口氣。“真的會改？”

　　“真的真的！”　蘇儀拼命點頭。

　　“再犯怎么辦？”

　　“再犯你就揍我！”　蘇儀斬釘截鐵。

　　顧彥輕哼。“你以為我很喜歡揍你？”

　　“沒有沒有，揍了我你也會心疼嘛！我知道的！”　蘇儀苦思冥想，“那，如果我再犯，嗯……”

　　聽他嗯了半天都沒嗯出下文，顧彥故意冷笑一聲。“你看看秦卿，你怎么就不能懂事點呢？嗯？你看……”

　　蘇儀打了個哆嗦，大聲哀叫起來。“別這樣！我知道錯了！知道錯了！絕對不會再犯了行不行？保證沒有下一次！”

　　“真的？”

　　“真的！我保證以后很乖很乖！”

　　顧彥不置可否地笑了一笑。

　　“呃，盡量乖！”　蘇儀也知道自己距離“很乖”還有非常遙遠的距離，“就算不乖也不會再把顧大哥拿出來說！”

　　“為什么不？”

　　“他們過他們的，我們過我們的，別人怎么樣和我們都沒關系對不對？”　

　　蘇儀覺得自己表這個忠心真的特別誠懇，然而顧彥卻只能無聲地嘆了口氣。

　　果然還是那個小笨蛋，怎么學都學不乖。

　　說一句“我不喜歡顧大哥那樣的，我只喜歡你”很難嗎？為什么兩輩子他都等不到這句話？

　　……搞不好他哥才是蘇儀的真愛吧！

　　是，他知道這飛醋吃得毫無道理，他知道蘇儀愛的是他，但他還是會不爽。

　　看著懷里可憐兮兮的蘇儀，顧彥郁悶地嘆了口氣，兇狠地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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