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5）

　　二號向來心大，追上一號揍了他一頓便不再計較，轉身擠人堆里和大家分享他在秦卿那兒的生活體驗。

　　看到他這樣子，隊友們也都為他高興。

　　說真的，二號被迫離隊，大家心里都挺不是滋味。雖然理智上知道這樣對大家都好，可是感情上終歸有些難以接受。

　　大家為他難過了半個月，這家伙倒好，油光水滑歡蹦亂跳，那叫一個顯擺！

　　……嗯，還是再揍一頓好了！

　　二號這次回來有點慘，在哪兒都遭欺負，來的時候衣冠楚楚，走的時侯灰頭土臉，明里暗里不知道挨了多少打，看得秦卿直嘆氣。

　　“他們干嘛都欺負你？”　秦卿很想不通。

　　二號拽了拽自己被扯掉三顆扣子的衣服。“他們嫉妒我唄！”

　　“因為我給你買新衣服了？”　秦卿猜測。

　　“大概吧，誰知道呢！”　二號打了個哈哈。

　　“真是笨死了！想要新衣服不會和我說嗎？欺負你有什么用？”　秦卿皺眉，“你去把他們都叫過來！”

　　過了一會兒一三四五號磨磨蹭蹭推推搡搡地在秦卿面前站成一排，心里把二號罵了個狗血淋頭。

　　……這蠢貨是不是向嫂子告狀了？！

　　“一號你先過來！”　秦卿朝一號招招手。

　　一號硬著頭皮上前一步，準備挨抽，秦卿卻只是抬起雙臂，環抱住他的胸膛。

　　“嫂嫂子！”　一號渾身僵硬，滿臉通紅，緊張羞澀得幾乎頭頂冒煙！

　　“手臂放松，自然挺胸。呼吸呀！你屏著氣干什么！”　秦卿低頭讀了個數字讓二號記下。

　　“嫂子你這是？”　一號搞不懂她想干嘛。

　　“量下尺寸，下次來給你們帶新衣服。”　秦卿又量了他腰圍，“我還以為你們整天訓練用不著這樣的衣服呢！早知道就一起多買幾套，說不定還能打折。”

　　然而我們并不是因為沒有新衣服才欺負二號。但是能混一套同款的新衣服也是挺不錯的。一號糾結地保持了沉默。

　　等到秦卿量完腰圍臀圍肩寬袖長，蹲下量前襟的時侯，一號又火燒屁股般地跳起來，連連往后退。

　　“你干嘛？還沒量好呀？”　秦卿疑惑地看他。

　　“不麻煩你了嫂子，我們自己量！”　一號不由分說地搶過秦卿手里的軟尺。

　　……讓隊長看到嫂子在他那里摸來摸去，一定會弄死他！

　　秦卿和二號來了又走，同時帶走了因為二號離隊而引發的士氣低迷。離開的二號都在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他們又有什么理由不加倍努力？

　　顧修趁此機會重新調整了隊伍，將一號提為副隊長，原本的五支小隊合并為三支，由三四五號擔任小隊長。

　　這支隊伍已經初具雛形，只待一號成長起來，能夠完全取代他的位置。

　　為此顧修又打報告申請了好幾次演習，帶隊去野戰興風作浪，有時候讓一號負責指揮，有時候讓三個小隊長各自帶隊，他自己只管混在隊伍里當個普通小兵，連戰斗力都控制在和新隊員差不多的水平。

　　突然少了顧修壓陣，一三四五號都有點慌神，大大小小的戰術錯誤層出不窮，原本輕易能贏的戰局如今打得無比艱難，還連累顧修犧牲了好幾次。

　　“嘖嘖嘖，你都死第幾次了？”　李連長好笑地踢了顧修一腳，“行不行啊，怎么打得這么亂糟糟的？之前你們才五六個人的時侯都比這強。”

　　“急什么，都是新手，肯定需要磨合，過了這個階段就好了。”　顧修抓著他的腳將他扔到一邊。

　　“犯規！死人不能動手！”　李連長警告他。

　　“死人還不能說話呢！你在這兒叨叨叨的干什么？”　顧修不吃他這一套。

　　李連長嘿嘿笑著坐到他身邊。“說真的，這段時間你們也打得太糟了，又有人說閑話呢！”

　　“你也知道是閑話，理他們干什么？”　顧修心里有數。

　　“你倒是沉得住氣，你手下的兵可不一定行。”　李連長搖頭嘆息，“原先都是兵王，現在敗仗一場接著一場……我知道你是想磨練他們，可是磨得太狠，說不定就折了。”

　　“折在演習里，總比折在戰場上強。”　顧修不為所動。

　　幾場敗仗都受不了，幾句閑話都扛不住，這樣的兵還是早些離開為好。

　　他練出來的隊伍將是這個國家最精銳的力量，未來會執行最艱巨的任務，投身最危險的戰場。沒有退路，沒有援軍，只有必須完成的任務，和支撐他們完成任務的百折不撓的意志。

　　……一柄尖刀，僅僅只有鋒利是不夠的。它必須足夠堅韌，經得起敲打磋磨，哪怕折了尖，卷了刃，也一樣能捅入敵人的胸膛。

　　順風仗誰都會打，戰局膠著甚至四面楚歌，才是真正考驗人的時刻。

　　一號沒有辜負顧修的期望，最初的慌亂過后，他是第一個穩住陣腳的，雖然開局糟糕，卻硬是一點一點扳回了局面。

　　也有沒能通過考驗的，比如四號，在一號的指揮下他可以無比神勇，輪到自己帶隊卻左支右絀，戰術思路完全是一團糟。

　　三號五號則介于兩者之間，沒有特別驚艷的表現，卻也不會輕易崩盤。考慮到他們面對的幾乎都是十倍于己方的對手，能夠做到這個程度已經很不容易。

　　經過三個多月幾乎不間斷的演習，陸陸續續又有幾個兵離開。鑒于四號實在沒有指揮才能，原本的三支小隊暫時改編為兩支。

　　人員不斷精簡，整支隊伍精氣神卻和原來大不一樣，顧修看在眼里，心中無比欣慰。

　　他親手打造的隊伍，終于快要成型了，再經過幾場實戰的洗禮，就可以放心地交到一號手里。

　　距離一年之約還有一個多月，應該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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