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父子三人吃飽了肚子，吹著夏季的夜風，聊聊天打打架，時間過得飛快。不知不覺間，預設的鬧鐘響起，顧爸爸急忙招呼顧修顧彥回營地。“快快快！不然他們該發現我們不在了！”

　　然而，還是晚了。因為秦卿非常積極地把鬧鐘定的比他們早十分鐘，已經把人都叫醒了。

　　“快點快點！起床啦！”　秦卿推著賴床不起的秦爸爸。“媽媽你看！爸爸不肯起來！”

　　“再讓我睡五分鐘！就五分鐘！”　秦爸爸悲慘地擋住女兒扒拉睡袋的手。昨天背著秦卿爬山真是累死他了！現在渾身都痛！

　　“不行！快起來！不然看不到日出啦！”　秦卿不依不饒地拽他，“還得爬到山頂上去呢！”

　　秦爸爸一想到還要再爬一次山，頓時更加爬不起來了。

　　“秦卿，別鬧你爸爸，讓他在這兒休息吧。”　秦媽媽也有些精神不濟。帳篷睡袋哪比得上家里舒服？這一晚上她也沒能睡好。

　　秦卿比較聽媽媽的話，聞言乖乖停手。“爸爸是不是昨天背我背得太累了？”

　　秦媽媽掩唇輕笑，沒有回答。

　　秦卿抓了抓臉，有點內疚。“那我也不去了。我留下來陪爸爸！”

　　“不用了，難得出來玩一次。”　秦媽媽笑著揉揉女兒的小腦袋，“媽媽留在這里，你放心去看日出吧！讓顧修帶你上去，別玩得太累了，知道嗎？”

　　“知道！”　秦卿扭頭往外爬，正撞見匆匆往回趕的顧爸爸一行。

　　“咦？你們去哪了？”　秦卿奇怪地問。

　　“我們起得早，先到山上跑了一圈。”　顧修回答。

　　“哇！”　秦卿信以為真地驚嘆，“起得那么早！”

　　“你起得也很早啊！”　顧修笑道，“是不是等不及看日出了？”

　　“是啊是啊！”　秦卿用力點頭，“爸爸媽媽都不去了，讓你帶我去！”　她跑到顧修背后，拽著他的衣擺要他蹲下。“我們快走吧！去得晚了就趕不上日出啦！”

　　顧修順從地蹲下，讓秦卿趴到他背上。在他身邊，顧彥背起了蘇儀，顧爸爸也強行背起了害羞掙扎的顧媽媽。

　　“走啦！”　隨著秦卿一聲令下，三個顧家的男人一起背著他們的愛人奔向山頂。

　　“親愛的，你會不會覺得我太沒用了？”　縮在睡袋里看著這一幕，秦爸爸很憂郁。

　　“胡思亂想什么呢？”　秦媽媽拍了拍他，“你比他們強多了！”

　　“真的嗎？”　秦爸爸難得那么不自信，“我哪里比他們強了？”

　　秦媽媽憐愛地摸了摸他的臉，無比肯定道，“你比他們都漂亮！”

　　秦爸爸更憂郁了。這個世界自有評價男性的標準——強大、智慧、財富、權勢，等等等等。漂亮？只能騙騙小女生而已，不足以讓一個真正優秀的女性托付終生。

　　“老婆……”　他哀怨地纏著妻子，“你只是喜歡我漂亮嗎？等我老了，不漂亮了，怎么辦？”

　　“放心，就算你老了也一樣漂亮的！”　秦媽媽安慰他。

　　“……難道除了漂亮我就沒有別的優點了嗎？！”　根本無法體現自身價值！

　　秦媽媽終于忍不住大笑起來。“我、我本來還想說你比他們都聰明。但是……瞧你這傻樣！蠢死了好嗎！”

　　“……你欺負我。”　被妻子戲弄了的可憐男人委屈地蜷縮起來。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　秦媽媽俯身在丈夫額頭上輕輕一吻。“你比他們強多了。因為你非但是個好丈夫，還是個好父親。你看我們把秦卿和蘇儀教得多好！”

　　“那當然！我們的孩子，一定比顧家的兩個傻小子強得多！”　秦爸爸瞬間原地滿血復活。

　　這個時候，顧家的傻小子們已經背著秦卿蘇儀登上山頂。

　　日出之前是一天中氣溫最低的時分，山頂風又大，秦卿和蘇儀已經加了外套，還是冷得直哆嗦。顧修顧彥趕緊解開衣襟將他們攏到懷里暖著。

　　“還、還要多久啊？”　秦卿牙齒有些打顫。

　　“還要挺久呢。”　顧修無奈。秦卿起得太早，又沒有秦爸秦媽拖累速度，他們一不小心跑得太快，至少早到了半小時。

　　“那為什么、我們要到得那么早？”　秦卿冷得全然忘記自己早起有多積極。

　　“早點到，可以搶個好位置啊！”　顧修回答。

　　……有道理。但還是很冷怎么辦！

　　秦卿整個身子都縮進顧修懷里，連腦袋都埋進去，動來動去想找個最舒服的位置。

　　然后她發現顧修的身體越來越燙了。

　　“好暖和……”　秦卿愉悅地嘆息，將自己埋得更深一些，雙手捂在顧修胸前。

　　顧修悶哼一聲，身上燙得都快燒起來了。

　　“咦？怎么更熱了？”　秦卿探出腦袋，好奇地問顧修，“你這是在運轉內力嗎？”

　　顧修輕輕將她按回去。“小心凍著。”

　　秦卿乖乖縮回腦袋，對于顧修竟然耗費內力為她取暖十分感動，于是在他胸口輕輕吻了一下。“謝謝你！我很暖和了，你不用那么辛苦啦！”

　　顧修：“……不辛苦。你別亂動，小心冷風鉆進去。”

　　秦卿很乖地靠在他胸前不動了，輕柔的鼻息一陣陣拂過他的胸膛，讓他毫無辦法地瘋狂燃燒起來。

　　蘇儀把自己蜷成小小的一團，縮在顧彥懷里，有些好奇地問道，“顧彥哥哥，你也有內力嗎？”

　　顧彥憋笑憋得幾乎背過氣去，小聲答道，“沒有。我還小呢，沒練出內力來。”

　　“哦。”　蘇儀急忙安慰他，“等你長大一定會有的！”

　　顧彥…………

　　看著兩個身陷窘境的兒子，顧媽媽露出狡黠的笑意，輕輕戳了丈夫一下。“我有點冷。”

　　“哎呀你不早說！”　顧爸爸不疑有他，急忙解開衣服，“快進來！”

　　顧媽媽舒舒服服靠在溫暖堅實的懷抱里，輕笑道，“你也運轉一個內力試試？”

　　顧爸爸…………

　　顧媽媽的手在衣服的掩蓋下悄悄幫了他一把，成功地點燃了他。

　　這一場日出，一行人看出了若干種不同的滋味。

　　秦卿蘇儀最心無旁騖，他們期待地看著天邊漸漸亮起，驚嘆著云彩多變的顏色和形狀，在太陽躍出地平線的那一瞬間歡呼雀躍。

　　顧彥和顧媽媽略有些分心，一個留意著不讓蘇儀凍著，一個時不時偷看一眼丈夫的神情。

　　至于顧修和顧爸爸，都是滿臉通紅地出了一身熱汗，到底看了點什么真是天曉得。

　　太陽漸漸升上天空，光線變得刺眼，氣溫也隨之升高。

　　“下山吧，有點熱了。”　顧媽媽掙脫丈夫的懷抱，迎著山風舒服地嘆了一口氣。“好涼快！”

　　“唉！別吹風！小心著涼！”　顧爸爸趕緊把她拽回懷里。

　　“熱死了！”　顧媽媽嫌棄地推開他，“你那內力能不能收一收？”

　　“我也熱死了！”　秦卿掙扎著從顧修懷里探出半個身子，“不要浪費內力啦！”

　　……周圍游客的目光十分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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