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探望
修養(yǎng)了幾天后，顧離自覺身體已經(jīng)無礙，便提出來回顧家。長公主雖然不放心，但是顧離畢竟是顧家人，總不讓回去也不對。于是在送了大量藥材和補(bǔ)品后，將顧離送回了顧家。
秦棲見顧離執(zhí)意要回去，也沒有過分挽留。她堅(jiān)定地執(zhí)行者顧離去哪她就去哪的原則。顧離前腳剛回家，她后腳就跟去了。
“我來照顧離姐姐。”秦棲覺得自己的理由夠充分。
顧家，凌霜居。
這里是顧茵的院子。聽到丫鬟說顧離回來時臉色不好，顧茵感興趣地問：“她不是去了長公主府嗎？怎么會臉色不好？難道在長公主府里發(fā)生了什么，被趕回來了？”
丫鬟茉莉道：“不像。聽說長公主府一并送回來的還有很多的藥材和補(bǔ)品。好像是離小姐的身體出了問題。”
“身體？”顧茵皺眉，“顧離會武功的，身體能有什么問題？難道受傷了？”這么猜想也沒有結(jié)果，顧茵干脆帶著丫鬟去了清雪苑。
顧茵一進(jìn)房間，就見秦棲端著湯碗一臉獻(xiàn)寶地送到顧離面前。“離姐姐，剛剛燉好的燕窩，我喂你。”
顧離的臉色是不怎么好，再聞到燕窩的味道后臉色更加糟糕了。“棲棲……”顧離想給自己求情。
秦棲卻鐵面無私道：“不行！補(bǔ)品是一定要吃的。”
顧離垮下臉，她從來沒有這么討厭吃一種東西。
江米看到顧茵進(jìn)門，故意高聲道：“大小姐來了。”
秦棲轉(zhuǎn)頭，看見顧茵也不說話，等著顧茵給她施禮。顧茵只好乖乖過來見禮。“見過奉安郡主。”
“免禮。”秦棲半點(diǎn)好臉色都欠奉，卻也沒有太過分。只是坐到一邊，不去理會她。
顧茵扯出一絲笑意，“離姐，聽下人們說你的身體不大好，妹妹我過來探望一下。果然臉色很差呢？這是怎么弄的？要不要請個郎中瞧瞧啊？”
顧離半靠在軟枕上，看著顧茵眼底里藏都藏不住的笑意，也跟著笑道：“多謝妹妹的好意，不必了。我休息幾天就好，不勞妹妹惦記。”
“自家姐妹，應(yīng)該互相關(guān)心的。”顧茵還想繼續(xù)閑聊幾句，以便查探出顧離的更多情況。就聽一旁的秦棲道：“離姐姐，燕窩快涼了。”她起身坐到顧茵和顧離之間，高聲道：“大米，顧茵小姐要走了，送客！”
大米笑瞇瞇比了個請的手勢。顧茵有心不走，卻不敢得罪奉安郡主，只好悻悻離開了。
“棲棲好威風(fēng)。”顧離忍不住逗她。
秦棲不滿道：“她根本就是來看離姐姐熱鬧的。這種人趕她出去都算客氣了。”
“她畢竟是顧家的大小姐。我搶了她長女的位置，她難免會意難平。”顧離倒是不介意。
“離姐姐總是這么善良，才會被人欺負(fù)。”秦棲好心疼的樣子。
善良？顧離愣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這是在說自己。她在飛葉津待了十三年，還從來沒有一個人用“善良”這個詞說過她。包括她那個師父。
“別看離兒這張臉跟仙女似的美貌無雙，其實(shí)心里蔫兒壞。”這是江封憫的評價。
“離兒這丫頭，有自己的處世法則。你不用擔(dān)心她走到哪里會受欺負(fù)，她不欺負(fù)人你就該偷著樂了。”這是掌院的評價。
“你到底哪只眼睛看見我被欺負(fù)了？”顧離真是無語了。自己怎么著也算是個武林高手吧，怎么在小兔子眼里就變得這么可憐了？
“反正……反正……”秦棲想了想，“反正沒有向我這樣對待離姐姐的人，都是在欺負(fù)你！”
“萬事皆有因。她們沒必要對我好，只要不對我壞就夠了。棲棲，你是郡主，有那么多人寵著。可我不是。所以沒人寵著我很正常，并不是我被欺負(fù)了。懂嗎？”顧離覺得必須把這種情況和秦棲說明白。免得她一天到晚替自己委屈。
“離姐姐。”秦棲過來拉著顧離的手，一臉心疼的模樣，“以后讓我寵著你好不好？我有多少寵愛就給你多少寵愛，這樣我們就一樣啦。”
顧離看著秦棲，勾唇，微笑。她用特別輕柔的聲音道：“好，特別好。棲棲乖，我想睡覺了，你能不能回家了？”
“那我明天來看你。”秦棲乖巧地離開了。
顧離微笑地送走了秦棲，心里是抓狂的。秦棲對她的好有些過分了。這樣的好并沒有讓她覺得幸福，反倒成為了一種負(fù)擔(dān)。
對于秦棲來說，顧離為了幫她壓制炎毒拼盡內(nèi)力，還受了內(nèi)傷，她當(dāng)然得對顧離好。可是對于顧離來說，自己壓制炎毒的同時也提高了內(nèi)力，這是雙贏的結(jié)果，秦棲并不欠自己什么。
顧離成長的歲月里，早就習(xí)慣了一個人。就算有師父，有師姐，更多的事情還是需要自己完成。她不習(xí)慣去依賴一個人，也不習(xí)慣去承受更多的關(guān)心和寵愛。
“難道要走了嗎？”顧離嘟囔著。可是秦棲怎么辦呢？想到那只小兔子，顧離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她不喜歡秦棲整天粘著自己，但是看不到人，心里還是記掛的。果然人經(jīng)歷了更多的事，就很難專心。
顧離起身坐好，開始修習(xí)內(nèi)功。
顧家，華榮齋。
顧老夫人聽說顧離身體不大好，長公主賞了很多藥材和補(bǔ)品，急忙讓身邊的袁媽媽去看看，江米說顧離得了小病，修養(yǎng)幾天就好了。顧老夫人倒是真關(guān)心，特意開了自己的庫房，也賞了一些補(bǔ)品給顧離補(bǔ)身子。
顧茵和顧萱兩姐妹聽說了去找大夫人武思然，直言老夫人偏心。武思然知道顧家留住顧離的真正目的，安慰兩個女兒道：“她剛剛回來，老夫人難免偏疼她一些。你們都是正牌小姐，和一個野丫頭爭什么？你們?nèi)羰且a(bǔ)品，娘這里的撥給你們一些也就有了。別眼皮子那么淺，看見什么都要爭，平白失了身份。”
顧茵道：“娘，我和萱兒哪會看中那么幾兩補(bǔ)品？只是說祖母偏心而已。今天祖母能單給她一些補(bǔ)品，明天就能單給她一些首飾。這一來二去的，我們姐妹在祖母面前哪里還有臉面？”
顧萱也在一旁道：“大姐說得是。娘，明明顧離之前還頂撞了祖母，怎么祖母還對她這么好？難道祖母也看中了她那張狐媚子的臉？”
大夫人看著自己兩個如花似月的女兒，一手一個笑道：“你們啊，都多大的人了，還爭這些閑氣。顧離就是個野丫頭，全身上下哪里有世家的氣質(zhì)？你們祖母是最看重規(guī)矩的人，被她忤逆了，還能有她的好處？看著吧，終究不是自己人，將來有她遭罪的時候。”
兩姐妹聽出大夫人話里有話，互相對望了一眼。世家有世家的規(guī)矩，既然大夫人不說，想必問也問不出結(jié)果的。
兩姐妹離開大夫人那里，邊往回走邊議論顧離的事。“大姐，你覺不覺得父親、母親和祖母對待顧離的態(tài)度都怪怪的。明明不喜歡她卻處處讓著她。”顧萱道。
顧茵卻想起自己向顧英告狀一事，看顧離這樣子，難道是顧英動的手腳？這件事她沒有告訴顧萱，便隨口敷衍了幾句，和顧萱分手了。她回到凌霜居，讓丫鬟去前院找顧英。
顧英今天剛好在家，聽說大姐找自己，立刻隨著丫鬟過來了。
“顧離出事，是不是你找的人？”顧茵叫丫鬟們都退下，直接問道。
顧英一愣，“顧離出事了？出了什么事？”
聽他這么一說，顧茵皺眉，“不是你安排的人？那你都做了什么？”
顧英找了張椅子坐下，對著自己的姐姐也不必隱瞞什么。“大姐，那天你和我說完，當(dāng)夜我就找人去動手了。不過，顧離武功很高，我特意請的高手都沒用。這些天我沒敢再動手。”
“她那么厲害？”顧茵是閨閣女子，并不懂武功的事情。
“先別說這些，顧離出什么事了？”顧英還想著程杰那邊，畢竟這是家族的一顆棋子，可不能有什么閃失。
顧茵搖頭。“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是她從長公主府回來后就身體虛弱。現(xiàn)在一天幾頓的補(bǔ)藥喝著。祖母都賞了好多補(bǔ)品過去呢。”
“大姐，顧離得罪你和二妹的事先緩一緩，總之我不會讓她好過的。”顧英生怕顧茵著急報復(fù)，在顧離的藥里動什么手腳。這可是瑞王要的人。
顧茵點(diǎn)頭。她看顧離不順眼是因?yàn)橛欣嬷疇帲挂膊恢劣谝欢ㄒ妙欕x于死地的地步。
“啊，對了。半月后瑞王妃生辰，聽說瑞王要給王妃辦個宴會。大姐和二妹都好好準(zhǔn)備一下吧。”顧英笑道。
顧茵一聽心里就有了計(jì)較。瑞王妃的生辰宴，必定名媛云集。自己可得好好準(zhǔn)備一下。
顧離的內(nèi)力經(jīng)過十幾天的修養(yǎng)終于恢復(fù)了。被內(nèi)力反噬所受的內(nèi)傷也已經(jīng)無礙。秦棲依舊每天過來，端湯喂藥，事事都要親手來做。顧離一開始還試圖阻止，無果后，也就隨她去了。
這日秦棲照例過來，探個小腦袋往房間里看。顧離抬頭，招手讓她進(jìn)來，將自己剛剛收到的消息告訴她。
“瑞王妃的生辰宴？”秦棲瞪大了眼睛。
“是啊。”顧離起身，“你不是總說顧家人欺負(fù)我嗎？這次她們都沒落下我。”
秦棲這邊卻皺個眉頭，仿佛在盤算什么。
“棲棲。”顧離喚道。“在想什么？”
秦棲抬頭，“我在想離姐姐要穿什么樣的衣服啊？”
顧離搖頭。“不必了。我可沒有那么多衣服可換。”生辰宴就定在后天，現(xiàn)在就算現(xiàn)做也來不及了。
“那怎么行？離姐姐這么美，怎么能不艷壓群芳？”
“咳……咳咳……”顧離正在吃著自己目前最討厭的燕窩，這一下差點(diǎn)噴出來。艷壓群芳？什么鬼？
秦棲過來貼心地給她拍背，“總之這件事交給我好了。”
顧離一把抓住秦棲的手，“棲棲，我真的不需要。”
秦棲的小臉又紅了。“其實(shí)，我也想看離姐姐精心打扮后的樣子。”她想知道，顧離到底能有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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