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下灣村年景
此為防盜章 而周頤就是這時候從上房經(jīng)過的時候, 聽見周母的聲音,便正大光明的偷聽了。
周老三內(nèi)心嘀咕, 那你能讓女婿當(dāng)上掌柜嗎,但面上卻一點兒也不顯, 忙討好的笑著說道:“哎喲, 娘, 這十里八村誰不知道你老是最敞亮的, 岳父岳母也常說你老最是平易近人, 菩薩心腸, 對待兒媳婦和女兒都一個樣。”
“是啊, 是啊, 娘, 我爹娘常常囑咐我說要好好孝敬公公婆婆,這十里八鄉(xiāng)哪里找得著這么明事理的老人啊”趙春兒也連忙在旁邊附和。
被這么兩頂高帽子一戴,周母的臉色果然平靜了許多, 她心里知道老三和老三媳婦兒也只是不想回來住才這么說, 但這個梯子她還真得下,畢竟周老三要接的是趙春兒父親的班,要是把人家惹惱了,不把二掌柜的位子傳給周老三不說, 就是以前那些花出去的錢也不能打了水漂。
“我知道你們面上恭維我,心里還指不定咋想我呢!”周母扭了一下身子, 別扭的說道:“行了, 我也管不了你們, 愛咋樣就咋樣吧。”這就是周母,即便結(jié)果已經(jīng)注定了,她心里也想的非常清楚,但嘴上還是忍不住刺一下。
趙春兒也知道這個婆婆的毛病,這樣說就相當(dāng)于已經(jīng)服軟了,忙又恭維了兩句就不再說話。
回不回來住是次要的,現(xiàn)在重要的是周老三又要三十兩銀子,三十兩啊,在這個農(nóng)耕時代,農(nóng)村里大多數(shù)人唯一的來源就是種地,要是自家有地的還好說,種了糧食,留足口糧交了稅,還能賣一部分換一點銀錢。
但家里沒地的佃別人的田地的話,那就真的只能保證溫飽了,要是碰上收成不好的年份,連溫飽都不能保證。
別看周老二一年能掙十來兩銀子,那是因為他在木匠這一行上傾注了太多的心血加上天分高,名聲已經(jīng)打出去了,十里八鄉(xiāng)的才有那么多人請他做活,有時候還能接到大戶人家的單子,這才能掙這么多錢。
一般的農(nóng)家,常年看不見一塊碎銀子,一個銅錢恨不得掰成兩半花,誰能開口閉口就是幾十兩幾十兩的,即便周家有點兒存款,可一次拿出三十兩銀子也很肉痛。
所以一大家子都坐在這里商量來了,包括兩個出嫁的女兒也不例外,雖然他們沒決定權(quán),但至少沒瞞著她們,但二房,卻被這些人集體忽略了。
“爹,你看這”周老三笑著對周老爺子,他原想著私底下把事情解決了,但周老爺子卻叫來了這么多人,幾個兄弟都在這里,他想拿錢無疑會困難許多。
周老爺子遲疑著沒說話。
但大房兩口子卻忍不住了,李二妹捅了捅周老大,周老大放下手里的篾匠活,悶聲悶氣的說道:“老三,你也為家里想想,你們兩口子在鎮(zhèn)上,不能給家里掙錢不說,還要從家里拿錢,你想想,這些年你都拿了多少錢了家里這么多人口要吃飯,老四和大郎還要念書,你把銀子全部一股腦的敗光了,讓這一大家子人咋辦。”別看周老大平時看起來有些木訥,但事關(guān)自己的切身利益的時候,卻說的頭頭是道。他是老大,這么一大家子人總不可能一輩子在一起,遲早要分家,一旦分家,他就會拿大頭,現(xiàn)在周老三使勁的從公中摳銀子,等分家的時候,還能給他剩下啥!
“大哥,話可不能這么說,啥叫我敗光了家里的錢,我做這么多,還不是為了這個家,等我當(dāng)上了掌柜,一個月的月錢都是最基礎(chǔ)的,年底的分紅才是大頭,現(xiàn)在花的錢多了點兒,可以后也能掙著大錢啊。”周老三對周老大可就沒有對著周老爺子和周母笑嘻嘻的模樣了,直接說道。
“四弟,你咋看?”周老大聽了周老三的話遲疑了,要是周老三真的當(dāng)上了掌柜,那這錢還算花的值,諒周老三以后也不敢真的撇下一到家不管,去過他的小日子,可周老大總覺得有些不甘,問在一旁做壁畫的周老四。
周頤站在上房外邊,已經(jīng)把事情捋了個七七八八,無非是周老三又打著當(dāng)掌柜的事情向公中要銀子了,但周老爺子有些遲疑,周老大也不同意,現(xiàn)在正問周老四的看法。
周老四在這個家里才是真正的萬事不管,平時只顧著讀書,可要是真的讀書吧,又不見他在讀書上有什么作為。
依周頤看來,周老四讀書已經(jīng)讀傻了,整個人顯得有些木木呆呆的,他聽見周老大的問話,站起來抖了抖身上的長袍:“讀書之人豈可輕言這些黃白之物。”說完站起來走人了,端的是品行高潔。留下四嬸鄭瑩一臉的焦急。
周頤被周老四逗得撲哧一聲,反應(yīng)過來連忙捂住了嘴巴,他一直覺得這個四叔才是周家最不可思議的妙人,生在周家這樣的泥潭里,他整個人卻像被結(jié)界籠罩了一般,自顧活在他自己的世界。
周老四走了,上房這些人也不意外,畢竟周老四一貫就是這個性格。
周老爺子又抽了一口煙,想著周老三剛剛說的3兩基本月錢和年底分紅的話,心里已經(jīng)動搖了:“老三,你說年底分紅能有多少?”
“最少也有三十兩。”周老三說的斬釘截鐵。
周頤聽了卻在心里深深的懷疑,一個在鎮(zhèn)上的酒樓,人口就限制了它的規(guī)模,經(jīng)營額能大到哪里去?一個月三兩銀子算是絕對的高薪,年底還給這么多分紅,那酒樓一年能掙多少錢?
“這樣啊”周爺子又抽了一口煙,喃喃的說了一句。
“這是最后一次了,你也知道為了你的事情家里花費了多少,以后你真的當(dāng)上掌柜了,可不能不顧家里。”周老爺子最后做了決定。
“爹,那哪兒能啊,我知道因為我,讓家里受苦了,以后我能掙著錢,肯定拉拔家里。”周老三立刻喜笑顏開,好話一摞框籮筐是的往外到。
趙春兒眼里藏著得意,還要管住面部表情,也實在難為了她。
周老大兩口子雖然心里有些不服氣,不過周老爺子已經(jīng)做了決定,他們也不能怎么樣,再者要是周老三真的當(dāng)上了掌柜,能掙那么多錢,那這個家里還得指望著他。
周頤見他們說完了事,忙一溜煙的跑回了屋里。
周老二剛剛午睡起床,見著周頤像小炮彈似的沖進(jìn)屋子,忙將他抱住:“好生走路,跑這么快摔跤了怎么辦。”
他真是一腔慈父心全給了周頤。
“爹,我給你說”周頤靠著周老二的耳朵嘰嘰咕咕的將他聽到的全說給周老二了,末了還問一句:“爹,咋爺爺不喊你也去啊,我看他們幾個伯伯都在,連姑姑們都在呢。”
周老二聽了,沉默了半晌,將頭埋在周頤的脖頸里,久久沒有說一句話。
周頤在心里嘆了一口氣,他知道這么做有些殘忍,在周老二的心里,周老爺子畢竟是他的父親,其他幾個兄弟姐妹即便不是一個娘,但畢竟是一個爹,都是至親,雖然周老二平時看著對他們冷淡,可還是將他們當(dāng)成親人,不然他為什么會將手里的錢交給上房,那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始終是這個家的一份子,既然是家人,那就要照著家里的規(guī)矩來。
可是他把別人當(dāng)成家人,而那些人卻從未將他看在眼里。
今天這樣的事情,就連兩個出嫁的女兒都能坐在那里,而周家最能掙錢的周老二卻沒有一席之位,這算什么?
周頤伸出小手,安慰的拍拍周老二的背。即便現(xiàn)在被傷的有些深,但總被一直瞞在故里的好。
對于周母,二房已經(jīng)習(xí)慣了,飯桌上她說了這么一通,周老二和王艷只當(dāng)沒聽見,悶頭吃自己的飯。
周母看著他們無動于衷的樣子,更是氣的心口疼。
周頤暗地里翻了個白眼,家里有這么個蠻不講理的老婆子,真是影響吃飯的心情,要是能分家就好了,可是現(xiàn)在看來這個目標(biāo)遙遙無期。
吃了飯,周老爺子坐在炕上抽著煙,周老二照例想走,卻不想被周老爺子叫住了:“老二,這么久的時間了,你咋沒出去接活?”由不得他不急,老三才從家里拿了三十兩銀子,馬上 又要給老四和大郎交束脩 ,這又是一大筆錢,家里除了種地,唯一的進(jìn)項就是老二做木工活的工錢。要是老二不出去干活,這一家子就得坐吃山空。
“爺爺,我爹的腿痛得很呢。”周老二的腿小時候摔斷了,一直沒有醫(yī)治,落下了病根,平時還好,但每逢節(jié)變或是勞累過度就會疼的厲害。
以前周老二除了實在疼的厲害,還從沒有歇過這么長的時間。
周老爺子聽了周頤的話,似乎沒有想到是這個原因,茫然的張了張嘴,下意識的看向周老二的腿,臉上浮起了點兒愧疚神色,飛快的移開了眼睛。
“哦,這樣啊,那就在家里多休息一段時間吧,不管咋樣,身體最重要。”
周母也看了一眼周老二的腿,身子動了動,沒說話。
“嗯,我這些天琢磨著做了一些小玩意兒,想著縣里趕大集看能不能換點兒錢。”周老二沉默了一會兒說道。
“哦,行吧。”周老爺子有些心灰意懶的揮了揮手,對于周老二說的做的小玩意兒,他并沒放在心上,周老二做嬰兒車的時候,并沒有瞞著大家,只是成品并沒有讓他們看見。
等二房一家出了上房,周母才撇了撇嘴:“看吧,這是怪我呢,六郎這么小一個崽子,就知道說話扎我的心了,肯定是老二兩口子交的。這不是親生的就是養(yǎng)不熟。”
“你又瞎琢磨啥,六郎這么一個小孩子,你也興的起計較的心思。”周老爺子對于周母的胡攪蠻纏敷衍道。
到了趕集的日子,周頤非要跟著周老二一起去縣里,周老二拗不過他,又想著包了村里的牛車,不用周頤走路,也就答應(yīng)了。
牛車是村里的李老漢的,農(nóng)閑時節(jié)為了方便村里人,便趕牛車,平日里掙點兒零用錢,下灣村在官道旁邊,離著縣城和鎮(zhèn)上都很近,村里去城里干活或賣東西的人挺多,他的生意還不錯。
當(dāng)周老二將嬰兒車搬上牛車的時候,李老漢圍著看了,不禁疑惑:“周二哥,你這是個啥東西,咋看著這么古怪。”周老二木活好,能掙錢,在村里有些聲望,一般人都叫周老二周二哥。
“這就是我自己瞎琢磨的玩意兒,看看能不能在集上換幾個錢。”周老二應(yīng)付著說了一句。
李老漢也識時務(wù):“周二哥心思就是巧,手藝也好,這十里八鄉(xiāng)都知道,這回肯定能換個好價錢。”
“那感情好。”
一路上周老二和李老漢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周頤被周老二固定在胸前,話題插不進(jìn)去,他便百無聊賴的看著一路的景色。
初春臨近,已有耐寒的花朵在路邊盛開了,姹紫嫣紅的,分外好看,周頤的心境陡然開闊了,滿足的喟嘆一聲,生活就應(yīng)該這樣嘛 ,天天面對周母那樣的人,沒得讓自己也跟著狹隘了。
牛車晃晃悠悠的,周頤早上起的太早,聞著空氣里清甜的香氣,迷迷糊糊睡著了。
一覺醒來的時候,牛車正在過城門,李老漢送人次數(shù)多了,對縣城熟悉的很,直接將牛車?yán)搅思小?br />
周頤看著這個縣城,南苑府城是大越朝南方最繁榮的城市,人文薈萃,著名的魚米之鄉(xiāng)。廣安縣在南苑府城下轄的區(qū)縣里也排在前列,現(xiàn)在一看,果然名不虛傳,街上各類店鋪琳瑯滿目,大街上的行人很多,雖不到摩肩擦踵的地步,但確實十分熱鬧。
有許多人穿著綢緞,有些瀟灑的公子哥還帶著下人。
即便是做生意的小販,精神面貌也很好。
到了集市,周老二付了五文錢拿到了一個攤位。將嬰兒車擺在攤位上。一些好奇的人圍上來:“這是什么東西,怎么從來沒見過?”
周老二解釋:“這是我自己想的東西,至于用法”周老二瞥一眼站在他旁邊的周頤,周頤頓時心里一涼,不會吧,老爹不會這么坑兒子吧
可惜周老二沒聽到周頤心里的聲音,直接將他抱起來放進(jìn)了嬰兒車?yán)铮故窘o圍觀的人看:“這是專門做給小孩兒用的,這小車可以固定孩兒,大人只要將車放在身邊,不用特意照顧也成,而且這車還可以推動”說著推著嬰兒車前后推動了一下。
這嬰兒車只是因為這些人沒有見過,現(xiàn)在經(jīng)過周老二這么一解釋,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妙處,特別是家里有孩子的,看著坐在嬰兒車?yán)锎郊t齒白的周頤,想象著自家孩子坐在里邊的模樣,越看越滿意。
已經(jīng)有些人經(jīng)不住問價了。
周老二之前就定好了價錢,一般檔次的嬰兒車一兩銀子一輛,他精心打磨的那幾輛賣二兩銀子。這價錢對于一般人家而言有些貴,但這是頭一次拿出來,縣里有錢人多,真有需要的,也不會計較是半兩還是一兩銀子。
果然聽了周老二的報價后,已經(jīng)有一部人打了退堂鼓,周老二見狀說道:“這是我自個兒琢磨出來的,保證是頭一份,而且這小車還可以給孩子當(dāng)玩具。”
頭一份!!不管在哪里,攀比和好面子都是人之通性,而且這樣好玩兒的東西,就算是為了給家里孩子買一個玩具也是好的。
于是有不差錢的買了一輛,買的還是好的那種。
生意開了頭,接下來就好做許多,隨著越來越多的人傳播,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特別是有一個買家買了嬰兒車之后,直接將孩子放了進(jìn)去,然后推著嬰兒車走了,樂的孩子嘎嘎嘎直笑。
這樣一個活廣告立刻讓大部人動了心思,不到一個時辰,帶來的嬰兒車就全部賣完了。
后面趕到的人沒買到大失所望。
周老二好生道歉,并記下了這些人的地址和名字,收了一些定金后,說五天之內(nèi)做好后送貨上門,這年頭人們還是很講誠信的,而且周老二時常在縣里做活,有些人也認(rèn)識他,不怕上當(dāng)受騙,這些人大為滿意,不少人都定了檔次高的那一類。
周頤乖乖站在一邊看著周老二忙活,對他越發(fā)滿意,不光勤快,有擔(dān)當(dāng),腦子還靈活,連定做都想到了。
不到兩個時辰,三十兩銀子到手,周老二雖然并不孤陋寡聞,但摸著衣服里的銀兩,還是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而現(xiàn)在他手里還握著五十輛嬰兒車的訂單。要是順利的話,短短幾天時間,他就可以掙到一百兩銀子。
他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手,確認(rèn)不是在做夢后,一把將周頤抱起來,“兒子,你可真是爹的福星。”
周頤咧著小嘴笑得歡暢。
“哈哈,今天爹掙了錢,帶你去吃好吃的。”
“我要吃肉包子!”周頤流著口水饞道,天天清湯寡水的,他想到肉都冒綠光。
“好,就吃肉包子,可勁兒的吃,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父子兩人找了縣里有名的包子鋪,美美的吃了一頓,又買了有些帶回去給幾個姐姐和王艷。
周老二身上揣了幾十兩銀子,在街上逛不放心,就準(zhǔn)備帶著周頤回家,哪想這時街上卻傳來喧鬧聲。
“錢地主的案子開審了。大家去縣衙看呀。”
“錢地主!”本來準(zhǔn)備往城外走的周老二猛地住了腳,抱起周頤跟著人流向縣衙走去。
第二天一起床周老二就帶著王艷去謝了周頤大爺大奶奶,周家老大爺看起來很嚴(yán)肅,方形的臉板著讓人覺得很不好接近,但周頤知道大爺雖然看起來沒有周老爺子和善,心地和周老爺子卻完全不同,大奶是一個和善的老太太,老兩口只有兩個兒子周大莊和周二莊,各自娶了媳婦兒生了娃,住的還是周頤太爺爺留下來的房子,這也是周老爺子一直耿耿于懷的地方。
周頤太爺爺想靠著老大養(yǎng)老,自然平時會偏幫一些,分家的時候給了周大爺房子和大半的地,而周老爺子從小就覺得自己不如大哥受重視,分家的事情更是讓他氣的要死,于是一氣之下和周頤太爺爺太奶奶決裂了,自己出去跑商,后來靠著周頤的親奶奶有了錢,但對周頤太爺爺太奶奶卻始終不聞不顧,只在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象征性的拿點東西,后來老人去了,周老爺子索性和周大爺直接斷了來往。
周大爺本來還覺得愧對周老爺子,一開始的時候還單方面的對周老爺子示好過,可惜周老爺子不領(lǐng)情,周大爺也不是沒脾氣的人,不來往就不來往吧,兩家雖然都住在一個村里,但一年到頭要不是無意碰見,連面都不會見。
“大伯,大伯娘,你們的心意我領(lǐng)了,但是剛剛征勞役,你們也出了一個名額的銀子,現(xiàn)在家里肯定不寬裕,那糧食我要了,錢就不必給了。”昨天周大奶不光送了一袋子高粱,還帶來了一貫銅錢,周老二怎么可能要他們的錢,一早便來還了。
“這算啥錢,這幾個銅錢就是給你們溫鍋灶的。”周大爺在一邊不做聲,大奶邊做針線邊說道。
“大娘,真的不用,分家的時候我分了二十兩銀子,以前我自己還存了點錢,夠用了。”王艷和周老二連忙推辭。
到最后這錢還是還給了周大爺和周大奶,家里就老兩口帶著孫子孫女,大莊二莊因為家里交了三十兩的勞役錢,一早就到縣里碼頭上扛活去了。
周老二和王艷也沒多留,還了錢,便匆匆的趕回家,剛分家,鍋碗瓢盆柴米油鹽這些家里一樣沒有。
周老二帶著王艷要去鎮(zhèn)上采購,周頤死活要跟著,周老二和王艷一貫是寵孩子的,便把他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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