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關(guān)系的微妙變化
馬車中交纏的呼吸聲, 愈發(fā)急促。歸一老臉一紅, 很快明白發(fā)生了什么,有些不自在地看向別處。
從未見過主上如此急切的模樣……
初二則是一臉八卦,意味深長地看了歸一一眼,屏氣凝神想要知道里面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想不到宛若神仙一般不食人間煙火的冷漠公子, 竟然有這樣一面……
馬車又輕輕晃動了一下, 傳來女人的驚呼:“哎……喂!你!”
就在初二以為他們即將切入正題,豎起耳朵偷聽的時候,一道勁風(fēng)忽地擦過他的耳畔, 驚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這、這是……
就連歸一都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只見馬車搖晃得更厲害了,隱約間似乎還能聽到拳腳劃破空氣的聲音。
和預(yù)料中的……好像完全不一樣。初二心情復(fù)雜,為他們還未出世的少主子暗暗捏了把汗。
車簾偶被一股股陰風(fēng)掠起, 起落間, 二人身影糾纏。唐欣面色通紅地往車壁一邊退避,一面伸手?jǐn)r下齊天佑不規(guī)矩的大掌,霎時間兩人手上已經(jīng)過了幾招。
她沒讓他占到半點便宜,抓了他的手腕,瞪了一眼:“規(guī)矩點!”
齊天佑見她氣息紊亂,似乎知道她心里想什么,淡笑道:“我讓他們回避。”
她說的不是這個!!
唐欣面上更燙, 觸電般的收回了手:“這哪跟哪兒!馬車這么大, 你坐那邊去, 別擠著我位置。”
齊天佑的目光落在她嫁衣前松開的暗扣上,喉頭滾動了一下,依然緊挨著她坐,卻規(guī)矩了許多,只將她拉入懷中:“你這副樣子……只許我一人見。”
唐欣輕輕閉上雙眼,不敢看他,慢慢伸手,攔腰抱住了他的身子,一點點收緊:“你果然不一樣了……”
他一手撫上了她的腦袋,在柔順的秀發(fā)間揉了揉:“只要你肯在我身邊,我愿為你做任何事。不要對我有隱瞞。你有什么仇家,直接與我說。”
“……”她還是不能把那個任務(wù)的事告訴他,“關(guān)于我的仇家……我現(xiàn)在有些線索,你要與我一道調(diào)查此事么?”
在她看來……齊天佑身為當(dāng)朝太子,事務(wù)繁多,應(yīng)該不會答應(yīng)。這樣她就能理所當(dāng)然的避開鄒無極,去見崔子驍他們。
沒想到,他竟然應(yīng)了:“好。”
“……”劇情怎么不按套路來!這個時候不應(yīng)該婉言推辭嗎,“國之初建,你不是一大堆事兒要忙么?”
“不及你重要。”
他沒說的是,前些日子她被鄒無極贖出皇宮,他有些失魂落魄,將自己關(guān)在宮殿中,不問江湖上發(fā)生的任何事,只一心處理政務(wù)。現(xiàn)在堆在手頭上的事少了些,都不緊急,可以在路上一一批閱處理。
“……”這廝不會是把朝中之事全丟給他爹了吧……
……
第二天,唐欣好說歹說,齊天佑依然不肯蒙上面紗,無奈之下,她只能親手為他易容,貼了一層自己做的,十分普通的人|皮面具.
他在鏡前看著她忙碌的影子,嘴角輕輕掠了一下:“以往你行走江湖,也是這樣?”
“不然你以為跑江湖的大俠能有多光鮮……”唐欣沾了些自己調(diào)配的藥水,一雙靈巧的手飛快在他臉上撫著,一點點將面具的褶皺推平。
她知道他不喜歡喬莊改扮,以前,作為尊貴的世子,他肯定不屑于掩藏身份。但……可以想象,作為一人人聞風(fēng)喪膽的小魔頭,他要是和她手拉手走在一塊……那畫風(fēng)可能非常清奇,甚至能把街上的人給嚇跑。
易容之后,她又拿了一件料子普通的衣服,成功收獲一枚嫌棄的眼神。
“不穿。”他坐在榻上,冷冷說道。
“……”果然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殿下不可能適應(yīng)他們這些貧窮人的生活。
唐欣轉(zhuǎn)身,又挑了一件符合他風(fēng)格的,雪白的料子的衣服:“不穿不行啊,你的衣服都有蟒紋標(biāo)識,穿出去嚇?biāo)廊恕@件行不行?”
齊天佑抬了一下眸,似乎對她手里的這件衣服有些興趣,或是說,有些眼熟。
“這……是我最喜歡的一件了。”唐欣有點肉疼的咬咬牙,“貢獻(xiàn)給你。”
他依然沒接,面無表情地坐在她對面的榻上,披散著墨發(fā),一雙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眨地看著她。
“……”僵在空中的手有點尷尬,唐欣幾乎把推銷十八法全想了一遍,仍不死心,“我所有的衣服里,就屬這件料子最為昂貴,穿著也是最舒服的,你不信可以試……”
齊天佑對此有印象,腦中浮現(xiàn)出寧安一襲白衣的模樣,冷笑一聲,淡淡道:“難怪你經(jīng)常穿。就算在花樓里,也必定穿著這身見花娘……”江湖人都道寧安一襲儒雅白衣,翩翩君子,俊美風(fēng)流,原來是這么回事。天底下也就她有這能耐,騙過了所有人。
以前的他,也從未想過,有朝一日,那個總是泥鰍一樣從他手掌心滑走的寧安,能如此坦然地站在他面前,談笑風(fēng)生,不帶半點閃躲。
不僅如此,她竟然還變成了他捧在心上的人……那個成天混跡花樓,看似風(fēng)流的男人,竟是十指纖纖,膚如凝脂的女人,美目流轉(zhuǎn),勾了他的魂魄。
“你這什么眼神嘛……”唐欣被他意味不明的盯著,背后一陣發(fā)涼,努力使自己注意力重新落到這件衣服上,“又不是所有江湖大俠都能豪氣的揮出一錠銀子……更多的則是風(fēng)餐露宿居無定所,我這件衣服是京中頭號鋪子里買的,足夠體面了,絕不折你氣質(zhì)。”
“那時你的錢莊已經(jīng)建成,會缺銀子?”看來,他對她的從前,還不夠了解。
“……”誰和他一樣鋪張浪費……衣服對她來說就是拿來穿的,就算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在上面綴幾顆珍珠金片的,那不是提醒著賊來惦記自己嗎,“你后來不是接手了我的錢莊么,前期我東拼西湊的,沒幾個錢,后期盈利了,你立馬就注意到了我。”然后就被這賊惦記上了。
唐欣的語氣有些微妙的不善。
他終于知道她那些敵意是怎么來的,輕咳一聲:“你的地契房契,都放在我的寢殿之中,有時間拿回去便是。”說著,便起身。
“哎,穿上啊你倒是!”唐欣見他似乎要出門,連忙抓著衣服跑了上去,“咱們等會兒是要去集市的,你這副打扮,別把人嚇跑了……來,我?guī)湍愦┥稀!?br />
她知道他的衣服都要用特制的香料熏制,而她的衣服沒那些講究,他不愿穿也是正常的。也就是隨口那么一說,他竟然就止住了步子。
“好。”
唐欣:???
見她一臉疑惑,他有些好笑,不由得出聲提醒:“你剛才不是說,要幫我穿衣么?”
唐欣:……
她忽然覺得,一切都是他深深的陰謀!
但說出去的話,收不回來。她只能不情愿的扒下他的外衣,盡管很小心,還是不由自主地會貼上他溫?zé)岬纳碜印?br />
原以為他會嫌棄這衣料,沒想到,他竟理所當(dāng)然的穿著她這身衣服,牽著她出了門。
“你知道他們在哪兒?”
“他們上次賣藝掙了幾個錢,幾乎都給了我,自己沒留下多少,昨天在酒宴上見他們喬莊改扮,應(yīng)該也花費了不少銀子,如果猜得沒錯的話,應(yīng)該是住在這沿途的客棧中。”唐欣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齊天佑就那樣淡淡跟在她身后,她不想說的,他也不多問一句,靜靜看著她走上前和掌柜的打聽,看著她拉著自己,走在大街小巷中,心中有著奇異的滿足。
先前,他錯失了許多和她親近的機(jī)會,現(xiàn)在,能夠一一補足回來,跟著她的腳步,踏遍每一個想去的地方。
他欣賞她縝密的分析推斷。第一次,不是他命令別人,而是她領(lǐng)著他,過了一上午普通人的生活,最后,在一處山腳下的面館停留。
“餓了……”唐欣揉了揉太陽穴,一上午問了三家客棧,都沒找到人,只能在沿途的荒郊吃點東西,“據(jù)我所知,青州城與京城相連的這么長一塊地方,人跡罕至,這估計就是十里地中唯一一家面館了……”
她有點發(fā)愁,以齊天佑的養(yǎng)尊處優(yōu),要他坐在這露天的幾間小棚子里吃面……幾乎不太可能。
這家小小的面攤子,露天擺著三四張小方桌,后面是幾根木架子勉強支撐的一個擋雨的人字棚子,從他們這個角度,只能看見棚子下的八根桌子角,里面吃面的人正好能被擋住上半身。
唐欣先只是隨便掃了一眼,瞥見一抹明黃色,質(zhì)地不錯的羅裙,又確認(rèn)似的看了一眼。
這、這也太不符合古代常識了吧?看那料子,看那質(zhì)地,不用猜,里面的肯定是官家小姐,而且財力非同一般!大小姐不好好待在深閨里,拋頭露面不說,為什么還在這種獵奇的地方吃面?不應(yīng)該和齊天佑一樣露出一張嫌棄臉嗎!
她頓時覺得自己似乎還不夠了解這個古代世界。
正低頭吃面,順便惡咒齊天佑的赫連晴,腦中突然響起系統(tǒng)的提示音,愕然抬頭,發(fā)現(xiàn)她一路避之不及的目標(biāo)人物,竟然出現(xiàn)在了這山溝溝里!
店家隨便搭的擋雨小棚正往下滴著水,地上一片青草無人處理,眼前破爛的桌子黑乎乎的……尊貴如齊天佑,竟然會來這里吃面?
她甚至懷疑系統(tǒng)零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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