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巔峰之戰
唐欣此刻正站在大殿門口, 層層臺階之上。
她望他的時候,原本應該是睥睨而視, 高高在上的儀態。但,不知為何, 在他那樣冰冷至極的可怖視線中,恍惚間, 她仿佛成了站在下面的那一個。
而他,漫不經心的動作, 似乎不把她當對手, 也沒把她放在眼中,出口間更是毫不客氣, 似乎懶得和她廢話。好在她對他十分了解,知道他平日里就是這副模樣, 也有了心理準備。
男人冰雪般的俊美容顏,在陽光下, 愈發清晰。他提著劍,每走一步,就像是在她的心上踩了一下, 讓她愈發緊張。
唐欣不知不覺,手里捏得全是冷汗,卻依然站在大門口,一眼掃過大局, 巍然不動:“先帝已經傳位于我, 你乃皇室旁支, 竟也想搶奪傳國玉璽,是要謀反不成?!”
她的話,一字一句,鏗鏘有力,讓一眾慌亂的大臣都羞紅了臉。
想不到,長公主雖身為女子,卻有如此氣魄!面對頹敗之勢,面對齊天佑的大軍,仍能喊出這番話來……他們以為,皇室之中,除了太子齊澤以外,已經無人了,沒想到,憑空殺出的長公主,有備而來,有膽識有能力,比之齊天佑也不逞多讓,似乎還真有一拼之力!
那個平日里只會任性地在老皇帝面前提嬌蠻要求的長公主,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身披著尊貴紫色華服,帶著凌厲肅殺之意的絕色女子。
淡紫色的長發,被風掠起,她冰冷的面容,帶著勢在必得的決心,帶著決絕、拼死一戰的殺意。
沒人知道,唐欣此時,袖中的手已經掐得滴出了血來。
此時,她比誰都更理智,能更清楚的看到將來的命運。
齊天佑到了,她的大勢已去。剩下的茍延殘喘,已經不需要了。她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減少不必要的死亡,特別是姜柯和百里奕,她一定要看到他們安全逃出去。
作為長公主的黨羽……接下來他們要面對的,會是齊天佑的追殺。以他出手狠厲決絕的風格,絕不能容忍他們活著……還有金銀二老,那些江湖中人,都得受牽連。
系統:宿主,或許可以摘下面具,和他套套近乎?
唐欣:別傻了,江山和女人,哪個重要,這還用說?況且我要是暴露身份,百里和姜柯就更走不掉了,到時候怕是要一起被砍死。
她的袖袍,因為真氣的運作,緩緩鼓動了起來,堵在殿門口,意圖已經十分明顯。
此時,歸一和初二兩人,一左一右,也沖上了臺階。身后,是突破重圍的軍隊。
姜柯已經橫刀在她身邊,忠心護主。而百里奕也一樣,沒有要走的意思。
唐欣知道他們的執拗,情急之下,勸百里奕道:“現在已是死局,你死了無所謂,但你還想帶著姜柯一塊兒死在這里?”
百里奕面色一白,持劍的手一頓。
果然。
唐欣見此,繼續勸道:“你和姜柯都是江湖中人,按理說不該摻和進來,此時想退,還有余地——看在你往日忠心耿耿的份兒上,我先拖住齊天佑,給你們留得逃跑時機,記得,跑了就別再回來,也別想著報仇之事!”
百里奕遲疑了片刻,終于還是下了決心,一扯姜柯:“走!”
“什么人吶!”姜柯皺了一下眉,“患難與共,死不足惜,既然答應了人家,就應該奉行到底!”
百里奕掩去眸中的擔憂,趁她一個不妨,突然敲了她的后頸,在她軟倒下來的時候,背著她提氣而逃,自言自語:“我的生死,自然已經置之度外,但……你若是因此而死,我在泉下也不瞑目……”
“想走?”歸一拔刀,一身挺拔如竹的青色,帶著肅殺之意,“世子有令,長公主黨羽,一個也不放過。青衣衛!”
從初三到二十,唐欣看到的,是一張張熟人的面孔。青衣營數眾已經殺出重圍,登上臺階,飛身于齊天佑之前,率先向她殺來。
頓時,十幾把鋒利長刀,從各個角度,直逼她的眉心。
就算在危急時刻,唐欣也依然端著長公主的冷傲,雙手負于身后,仿佛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一襲華貴紫衣,衣角突然飄揚,獵獵作響:“來吧。”
她踏出一步,擋在百里奕和姜柯之前,掩護他們撤退。
既然已經注定了要失敗,那,就算拼了這條性命,她也決不能讓好友,讓這些無辜之人死于皇權的爭斗。
唐欣手里捏著往生牌,眼眸一沉。
這時,青衣營的十幾人已經殺到了她的面前,就在大殿門口,唐欣負在身后的手突然平伸而出,化而為掌,帶著凌厲勁風,向四周橫切了過去。
剎那,四個沖殺在前頭的人,被勁風掀飛。剩下的也好不到哪兒去,紛紛后退幾步,摔下臺階。
“很不錯。”齊天佑眸光冰冷,嘴角微微扯了一下,“幾日不見,內功見長。”
唐欣暗暗腹誹了一句,何止是見長,其實根本就是換了個人。
只是,在如此緊張的戰局前,她絲毫不敢大意——齊天佑還沒出手,她要想給百里奕他們爭取時間,就必須先拖住齊天佑。
“你難道就不奇怪嗎?”她輕輕瞇起眸子,目光穿透肅殺的空氣,落在齊天佑冰冷俊美的面容上,帶著一絲嘲弄,“齊澤的虎符不在我手里,不然此時我一定有一拼之力……所以,它會在誰的手里呢?”
這句話一出,齊天佑的眼神,很明顯的暗了一下。周身一閃而過的殺氣,沒逃過她的眼睛。
沒錯,她就是故意這么說的。
故意誘導他,聯想到虎符的下落,將他的注意力轉移到鄒無極身上——齊澤死后,百里奕和姜柯都被長公主挖走了,剩下唯一一人下落不明,那就是鄒無極。而齊天佑也曾經見過,鄒無極有意奪去夜明珠。
可以猜想,齊澤一倒臺,鄒無極就拿走了虎符,便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里,他一直在暗中,覬覦著這個位置。
昨夜她扮作長公主,跳下寢殿,被他抓住,他以為她要有所動作,便提前了計劃,將老皇帝弄死。而老皇帝一死,長公主即使有皇室血脈,也沒人幫她撐腰了。
這時恰好齊天佑也來了京城,他早就算好了長公主和齊天佑必有一戰,特意退避……死狐貍好深的心思!
既然他連誰都算計,那她也不妨將他的計劃透露一點,給齊天佑提個醒兒!
一時間,空氣安靜了下來。她身后的大臣們,都知道靜觀其變,紛紛噤聲,縮在柱子后,而跟著她的金銀二老,以及卓公子,也一一擺開了架勢,瞪著對面的人。
齊天佑的步子依然不急不緩,悠悠然踏在了最后一個臺階上,衣角的銀繡在陽光下折射出冷光,就如同劍尖那樣雪白而又冰冷的金屬光澤。
“原來你也想到了他。”他略加贊賞的看了她一眼,握劍的五指忽然聚起,冰冷的劍尖緩緩一劃一移,劃出一道鋒利的破空聲。
唐欣背后一寒,差點就要被他的鋒芒逼得小退一步,好在及時冷靜下來,依然猶如松竹般靜佇不動。
無論是躲在柱子后瑟瑟發抖的文武大臣,還是面前的青衣衛,亦或是長公主的部下,見她面無表情的以身擋在殿門口,對著齊天佑的劍鋒也面不改色,有些改觀,有些激賞,甚至有些膜拜。
關鍵時刻,最能體現人的心性。
“鄒無極,此人陰險狡詐,明面與我交手,不是他的風格。”齊天佑嘴角掠起一絲譏諷冷笑,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眨的盯著她的面容,“倒是你,聰明了不少,能猜出他在附近。”
這樣臨危不亂,反倒不像是他印象中那個長公主了。
他記得,長公主貴在時運,生來就帶著極好的星象,一世衣食無憂,無論做什么事都異常順利,因此也養成了傲慢的性子。但,只要面臨哪怕一點點的挫折,她都會急得跳腳。
而現在站在他面前的女人,似乎成熟穩重了許多,雙眸沉靜如水,一扎進去,似乎就要迷失在朦朧如霧的黑暗中。
他現在竟然猜不出她在想什么。
唐欣被他盯得渾身發冷,那極富有穿透力的目光,似乎能把她看透。
他這么說話做什么?難道是發現了什么不對勁?
就在此時,百里奕已經帶著姜柯,一路向齊天佑的包圍圈殺去。風雨樓的暗殺手段,被他用了十成十,這次,沒有任何留手,一出手便是致命。
為了姜柯,他也是豁出去了。
唐欣見他似乎已經能打開一條出路,忽然傳音入密,對金銀二老說:“你們也快走,跟著百里一道,殺出去!”
銀長老聽此,立馬飛奔,金長老卻在她身邊停留了一刻:“公主必須和我們一道,破開重圍!”
他們也知道,這里恐怕不能久待,唯一的辦法,就是帶長公主逃出去,尋找東山再起的機會。
唐欣點了點頭,表面答應,卻趁他一個沒防,輕輕一掌將他往銀長老身邊推了出去:“快走!”
“長公主!”金長老大呼。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銀長老扯了他一把,強行將人帶走,從側方突圍。
因為世子府最精銳的青衣衛都在唐欣的身邊,他們面對的,只是一般的兵將,雖然人數眾多,卻也不是沒有逃脫的可能。
歸一見狀,立馬飛身而前,棄了她,奔向側面的缺口。唐欣卻冷冷一笑,從腰帶中抽出一柄軟劍,截住了他的去路。
“想過去?沒門。”她的笑容越來越大,凌厲中帶著顯而易見的殺意,“給你們二十挑一的機會,你們還不要?”
“好大的口氣,僅以你的功夫,就想對上我們青衣營二十人?”歸一長刀一揮,打開她的軟劍,似乎想擺脫她的阻撓,去支援另一邊。
唐欣突然揚起左手,向劍中猛地一拍,灌注真氣。剎那間,歸一的刀竟然也不敵她的劍勢,不僅脫了手,甩了出去,他自己還捂著拿刀的手臂,后退了幾步,面上竟帶有痛苦之色。
“好強的勁氣……”歸一眸中劃過一抹疑惑,正想著,陣痛的胸腔突然涌出一口鮮血,涌上喉間。
眾人只見青衣營武功最高的歸一,只和長公主過了一招,刀劍相抵,還沒看清楚發生了什么,歸一便搖搖欲墜的后退幾步,吐出一口血來,不由將視線都集中在長公主身上。
不是說長公主此人武藝不精,只是從小到大從未遇見過真正的高手,才沒有敗績的么?歸一的內力,他們都是見識過的,雖然不比齊天佑,卻也算是深厚了!連歸一都震出了鮮血,長公主剛才那一招,究竟是帶著多強的勁氣?
而,反觀長公主——那個拔出腰帶劍,擋住青衣營去路的女人,面對頹敗之勢,毫無懼意,和歸一交手后,面色如常,甚至連輕輕的喘息都沒有,靜靜佇立,淡紫色的衣袂輕輕揚起,儼然的高手風范。
一時間,他們開始疑惑,長公主的內力究竟有幾分……似乎沒人知道個底兒!
而事實上,唐欣袖中的手,虎口已經被反作用力震得發麻,只是她屏蔽了大部分的感知,痛覺沒那么明顯罷了。
藥性的作用還在,只要一動,身體就隱隱作痛,讓她不能發揮絕大部分的招數,只能動用自己的深厚內力迎敵。
剛才那一下,算是警告,也是為了將他們的視線拉回來,給百里爭取時間。
唐欣往宮殿側面的包圍圈望了一眼,見百里已經快要殺出宮門,心下稍安。
反正她是本著必死的心站在這里的,也就沒有什么顧慮。
“去……圍堵他們……”歸一看著那抹紫色身影,捂著胸口,心下大震,“初二……初三!攔住長公主!初四,你們殺過去!”
“不必了。”齊天佑冰冷醇厚的嗓音,這一刻宛如深淵惡魔,讓她恍惚的目光忽然有一刻的清醒。
唐欣第一眼,便瞥見了他劍尖的寒光。
那雪白的身影,如同鬼魅,無聲無息,那雪白的劍,似乎下一刻,就要利落地收割生命。
“原本,我沒有這個打算。”他的聲音似乎就在她的身側,令人下意識的呼吸一窒,“但是,你和我想象中的,似乎有些不同。”
唐欣探求著那道聲音,十分警惕四周的動靜,生怕自己下一刻就被那雪劍封喉,人頭落地。
她似乎被他鎖定了,周圍的空氣,愈發冰冷……她似乎能感受到,他就在附近!
“所以——我打算親自會會你。”
冰冷的話音一落,齊天佑的劍,也同時而至。
唐欣頭皮一陣過電般的發麻,猛地轉身,下意識的抬手一抓,正抓住了他即將劈下的一劍,掌心頓時鮮血四溢。
嬌嫩的皮膚根本不能阻擋強勁的劍氣。
唐欣這才猛然意識到,他這次來真的,這次交手,她試出來了,他這一劍的力道,和往日馬車里對她使的那些擒拿的小把戲不一樣,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內力!
以前,她還想著什么時候能干掉齊天佑……現在才知道,現實是殘酷的,干掉齊天佑,比登天還難。
“能預判我一劍,世上鮮少有人做到。”齊天佑面上波瀾不驚,冷漠無感的眸子,看著她,宛若在看一個死人,“可惜,你必須死。”
他帶著自己最重要的東西,來到京城,想拿到上面那個位置,給她一個驚喜。
但很不巧,她丟了,跑得無影無蹤。他早就集結好了兵馬,在京城找了她整整一天,都沒找到人。
以前,如若遇到了有能力和他過招的高手,他也許會饒他一命,多玩兩招;但現在,他沒那個心情,甚至掩抑不住心中升騰的殺意。
那股殺意,急需要一個宣泄的出口。所以,他終于開始了計劃,沒特意選日子,直接帶兵包圍皇宮。
他不高興,那就讓整個皇宮,都陪著他一起,染上陰霾血腥……
那瞬間,齊天佑眼中翻滾著的濃烈情緒,讓唐欣嚇了一跳。她不顧被割傷的皮膚,依然緊緊握住他的劍,腳下狠狠一踢。
雖然攻下三路,是下三濫的手段,搞不好還會讓人斷子絕孫,但她也管不得這么多了。
像他這種人,多一個,就是禍害,“去死!”
“頭一次聽人對我說這兩個字。”齊天佑冷冷一瞥,似乎早有料到,輕輕側身,閃電般的踢向她的膝蓋。
唐欣聽到“咔嚓”一聲,就算有系統的屏蔽,膝蓋也一陣強烈的劇痛,忍不住松了握住劍刃的手,順勢被彈飛,摔在地上。
糟了……
她用力掙扎著爬起,試著用手撐起身體,卻發現,那只被他踢傷的膝蓋,痛得幾乎不受她的神經控制了。
這時,齊天佑又恢復了他那高高在上的模樣,提著蜿蜒滴血的劍,一步步的走向她。
似乎是刻意給她營造壓力,似乎是想要欣賞人臨死前的絕望恐慌,似乎是他的惡趣味……她雙眸睜大,半坐在地上,卻不能爬起,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走來。
“齊天佑……”唐欣一字一句,心砰砰直跳,仿佛要跳出胸腔,“要殺,就來個痛快點的!”
整個大殿,除了躲在柱子后的文官,她帶來的部下已經全部撤出,現在是個叫天天不應的狀態。
傳國玉璽,已經被她收進了袍子里……想來還是帶不出去。
齊天佑輕輕垂眸,睥睨的目光,就像是上位者對螻蟻的不經意一瞥。指向地面的滴血劍尖,微微一抬,放在了她的咽喉處。
“傳國玉璽。”他素來有潔癖,不愿近人身,特別是搜一個滿身沾血的女人身體,“若你想要個全尸,就自己交出來。”
唐欣還盤算著,如果他沒發現她藏在衣服里的傳國玉璽,等她用了往生令牌,或許可以把東西偷回來?
也就是遲疑了片刻,她嘴角一抿,緩緩闔目:“傳國玉璽就在桌案上。”
“我說的,是真的那一個。”齊天佑的眸光一瞬間變得銳利。
桌案上的那個,他一眼便能看出,是偽造的。但,若有人能將它偽造得逼真,那么,真東西或許也在那人手里。
唐欣心下一顫。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她徹底放棄了反抗的機會,無力的坐在宮殿中央,冰涼的地板上。四周的華麗雕紋,似乎是對她的某種諷刺。明明距離皇座不過幾米,卻像是隔了一整條銀河般遙不可及。
齊天佑看著地上不再掙扎的女人,劍尖在她脖頸間緩緩的劃出一道血痕,卻在即將劃中她的變聲鎖時,劍勢一頓。
“這么迫不及待么。”他背對著空曠的殿門口,冷聲說道。
一串算盤的輕響,突然傳出。鄒無極嘴角揚起一抹久違的無害淡笑,跨入了大殿,精致美麗的面龐讓人生不出任何惡感,甚至能讓人忽視他的不請自來。
“這么遠遠的就感受到了氣息,你的內功,也見長了。”他的嗓音溫和醇厚,細長的狐貍眼輕輕瞇起,沒人知道在想什么,“我們的人數都差不多,你說,最后會是誰輸誰贏?”
唐欣嘴角冷冷一扯。
死狐貍是知道長公主大勢已去,沒力氣蹦跶了,這才出面與齊天佑進行最后的爭鋒吧?
皇位……誰不想要?
可惜現在她還真是,有那個心,沒那份力。明明離皇位只有幾米,卻爬也爬不起來。
唐欣暗暗摸起地上的軟劍,等待著時機。
齊天佑并不將她看在眼里,就連她的小動作,也一概無視了,渾身的冰冷殺戾,都沖著鄒無極而去,在鄒無極出現的時候,便冷冷旋身,揮出驚天動地的隔空一掌。
就在此時,唐欣忽然提氣,用未受傷的腳勉強一躍而起,軟劍猛然刺向他后背的空門,與忽然發招的鄒無極呈夾擊之勢,攻向了齊天佑。
“不自量力。”
一聲冰冷至極的嗓音。
唐欣的劍還在空中,并未落下,胸腹就被一道罡氣猛地一震。
他雪白的劍鋒,同一時間,刺穿了她的胸膛。
因為慣性,雪劍的后尖和她的身子一起,齊齊向后倒飛而去,直釘在了皇座上方的墻上。
劇痛,似乎能撕扯人的神志,讓她偽裝的淡然在瞬間破碎,眉頭幾乎皺成了一團。
鮮血,成汩留下,瞬間讓她淡紫的衣袍不再華貴,血腥、恐怖,帶著冰冷頹敗,她緩緩闔上了眼睛,因為大量失血,視線已經模糊了。
眼前逐漸變黑,慢慢的,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聽不見……
“叮,目前人物血量為10%,心臟破碎。系統判定人物已瀕死,系統面具三秒鐘后失效,所有道具即將解除。”
此時,掛在王座上方,氣若游絲的女人,那沾血的臉上,似乎有一層極其貼合的紙皮,微微卷起了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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