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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9.雨后短暫的陽光


  早晨一道久違的眼光從窗戶的裂縫里照射進來,足以令人欣喜若狂,這來之不易的一道陽光,足可以影響人一天的心情。

  一連幾天的陰雨,人的心情也掉入了谷底,好像活進了黑暗之中,再也無法自拔了,特別是穆兒張開眼睛看到那一絲照射進來的陽光,也顧不得穿鞋子了,飛奔便跑過去。她打開窗戶,看到了明媚的陽光,暖暖的一束陽光打在皮膚上,讓人感到特別的溫暖。

  路面上大部分地方的水都已經干了,只留下數攤還沒有來得及吸光的積水,但是草地上長出了一片嫩葉,有種欣欣向榮的味道,看著特別開心,繁忙的人,又開始了一天的新工作,后廚的煙囪濃濃的冒著煙,人老遠就能聞到包子的味道。

  她伸了個懶腰,已經很久沒有像今天那樣睡得舒服了,而且起來還能看到陽光,這真是太美了,這等了好幾天才到來的明媚陽光,最是難得,人才發現這樣的早晨特美。

  這時候麗清也醒來了,看到還光著腳站在窗戶旁的穆兒,心里覺著好生奇怪,嚷道:“你怎么也不穿鞋了?”

  穆兒回過頭來,說道:“你快過來,今天出太陽了,太美了。”

  麗清也跑了過來,還有一些不相信呢,她也非常的高興,叫道:“還真是出太陽了。”

  穆兒說道:“人只有等了許久,才會發現原來早上簡簡單單的看到明媚的太陽,陽光暖暖的照在皮膚上,原來是這樣的幸福。”

  麗清呵呵呵的笑著說道:“是呀,原來陽光來得那么不容易。”

  穆兒說道:“你看那片草地,淡淡的長出了一片嫩芽,就好像是鋪上一層淡淡的地毯。”

  “是呀,一切都欣欣向榮,挺美的。”又回過頭來,問道:“你昨夜可睡得好?”

  “好呀,我能有什么不好的?”

  麗清笑著說道:“我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夢,夢見你生病了,我好擔心 ,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還會做這樣的夢呢!”

  “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是擔心你呢。”

  “知道了,我的好師姐,我肚子餓了,我們還是別在這里胡亂的行走了,我們還是下去吃飯吧。”

  麗清點點頭說:“是呀,你這么一說,我肚子也餓了,我們整裝好就下去,你也別光著腳了,被男孩子看到了可就不好了,雖說天氣變好了,但還有些冷。”

  “嗯,我知道了,你也別婆婆媽媽的了。”她像一只放出鳥籠的鳥,梳發整裝,就要出去。

  兩個人正準備出去,到葉青那房間里去,誰知道葉青已經迎面而來,葉青還說:“今天天氣忽然放晴,是一個好天氣。”

  麗清點頭說:“原來你也醒來了,還比我們早,你可拿好東西了,我們下去吃飯吧。”

  葉青點頭道:“我正準備來叫醒你們下去吃飯呢,我正好讓伙計準備好了飯菜,沒想到還沒敲門,你們就開門而出了。”

  “你這么快就準備好了飯菜呢,都點了一些什么吃的?”麗清問道。

  葉青想了半會說道:“唉,這里畢竟是一家小客棧,吃的都不多,看來我們要想吃好一些,只能到下一個小鎮了,早上這一餐,我們將就的吃點吧。”

  三人朝樓下走去。

  麗清有些不解其意,笑問道:“你怎么知道下個是小鎮。”

  “哦,是這樣的,剛才我打聽了一下,我們繼續向前走,大概二十里會見到一個小鎮,如果天氣沒多大變化,中午的時候應該就可以趕到了。”他又解釋的說道:“雖說是個小鎮,但都說比一般的鎮要大,有人拿它和小城做比較呢!”

  “那真是太好了,我們這三天早就憋壞了,早該好好的放松一下,再這樣憋著,我就真的受不了了。”說著看了一眼身旁的穆兒,一手拉在她的另一只手。

  三人吃完飯就出發了,沿著一條小小的馬路,馬路兩邊是稻田,經過幾天的雨水,田里積著雨水,像一面面鏡子,正好到了種田農民忙活的季節,都紛紛爭取在雨水沒吸干之前,把田給犁好,好盡快把水稻種下,所以三三兩兩的人散落在方形的田間,有說有笑的忙起農活來。那些沒有人看管的小孩子,在田間你追我趕的打鬧著,笑聲在天際之間傳蕩,見到這一幕,路上的人的心情也感染了,急忙加快腳步。

  南歸的家燕也不忘此刻給自己筑巢,滿天的燕子,嘰嘰喳喳的叫著,你追我趕的穿梭于稻田的水面,這祥和暖意,正好和在農田忙活的人們諧和在一起了,形成了相互交映的自然景觀。遠傳山腳下的小村莊,房子參差不齊,煙囪余音裊裊。一側的竹林,在大風的作用下,碧浪一陣陣的翻滾著。

  人看著不自覺的發呆起來,忘了自己在走路了,陽光暖暖的給地面以溫度。

  葉青看到了穆兒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看到這種發自內心的微笑了,那微笑是沒有雜質的,是由內心發出來的,是純真的。

  這幾天來,因為陰雨的緣故,又發生了這么多的事情,心里還是有一些擔心穆兒的,就怕她憋屈,把所有的不開心的憋在心里,他為此還擔心過,不過今天忽然再次看到那甜甜的笑容,心里也就放心了許多,也替她開心,其實開始很簡單,沒有那么復雜。經過幾天以來的自我調節,他的內心也平靜了不少,慢慢的恢復到了理性,開始認真的思考這些煩躁的事情,的確是,事情是急不來的,該發生的還是要發生,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把每一天都過得沒有遺憾,這就足夠了。

  中午時分,地面的水分也蒸發的差不多了,過了一峽谷,忽然傳來一陣雜亂無章的鞭炮聲,鞭炮聲響遍山谷,看到了葫蘆鎮的全貌,就在眼前,琉璃瓦的屋頂,灰白色的房屋,一條筆直的道路直穿湖面,就像是浮在湖面上的橋,路兩邊是垂楊柳,柳樹的影子倒影在湖面上,微風飄動著剛剛長出的嫩柳條。

  湖面的水很平靜,路口處匯聚著很多人,擁擠在路邊上 ,好像是辦什么喜事,鞭炮聲不絕于耳,小鎮冒著一層層濃煙。

  原本人有一些疲倦,但這一幕立刻燃燒著了人心里的激情,穆兒一下子就加快腳步了,說道:“好美的一個小鎮,好像是建在湖中央似的。”

  麗清說道:“這里好像在辦什么喜事。”

  “那正好,這么多天的壓抑,總算可以好好的放松一下了。”她飛奔的跑過去,有一些迫不及待。

  麗清看了一眼葉青,說道:“我得追上她,別給鬧出什么事情來。”

  “嗯,你也要多加小心,注意安全。”

  街上的行人很多,葉青緊跟在她們其后,但還是有一些跟不上,用不了一會子,人就消失在正前方,鞭炮聲一陣陣的響起,好像家家戶戶都在放鞭炮,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原來是這里特有的節日,是為了新一年播種的開始而立的。

  所有人都祈求新一年有個好收成,所以家家戶戶放鞭炮,有點像是元宵節,整個鎮子熱鬧了起來,又像南方的年例,鞭炮聲響起,冒出一陣陣霧氣,更容易使人迷失方向。

  做生意的人也不擺攤了,家家戶戶都在自己的院子里,擺上幾桌,迎接家里來的客人,門口忙得不可開交,好像遠方來的都是客人,不管熟不熟悉,都邀你進家里來坐。

  還聽說,有七八家大戶更是不得了,在小鎮最繁華地段,合作搭上最大的一場聚會,來者不拒,所以那里最為熱鬧,大部分人也在那邊,鞭炮聲也是那邊響得最為猛烈。

  又加之今天天氣最為好,街道上有人在舞龍燈,最為熱鬧。

  幾天壓抑過后的穆兒最為高興,她又變成了昨日那個愛笑的小女孩了,葉青心情很是欣慰。她走得很慢,可是穆兒拉著麗清走得很快,她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母親的懷抱中一樣。

  也的確是,這些日子,一直都生活在無名谷,雖說無名谷也很像中原一樣,但卻畢竟不是中原,這種味道須得在中原才能體會出來的。

  只聽得麗清在前面叫喚:“葉青,我們在這里,快點跟上來。”又拉了啦穆兒,讓她別走這么快,可是穆兒早已融入這樣的一個大家庭之中,那里還顧得這些呢,前面出現的東西吸引住了她,她只顧拉著麗清朝前面跑。

  葉青說道:“放心吧,你們小心就好,我一下子就可以追上你們的,你照顧好穆兒就是了。”

  如今的葉青早就不是昨日那個傻小子,他現在除了武功增加了,而且聽力也提升了一個境界,只要他細心一聽,在鬧騰的人群中,他也是可以辨認出穆兒在那一個方向說話的。

  路邊的小孩子很多,也最為開心,你追我趕的,他不敢走得太快,就怕撞到老人或者小孩子。而且路兩邊的人太多了,真是不好走,好不容易才走幾步,前面的人,又擠得分不出方向了,鞭炮一響起來,準會伴隨著一陣濃煙,看不清方向,這些巷子有縱橫交錯,很容易迷路。

  穆兒早就被前面的東西迷住了,只顧拼命的往前跑去,看舞龍燈,看鬼臉戲,看舞獅子,也不知道又過了多久,兩個人就來到了繁華小鎮最熱鬧的一處地方,這里果真不像別處,這是一個十字交叉口,整齊的擺放著紅色的桌椅,沒有一百桌,也有八十,而且整整齊齊,還有人在中間處舞獅子,這交叉口,正是小鎮最繁華之處,建筑物也最為高貴典雅,都是些酒樓,有些人干脆趴在二三樓的欄桿上往下面看,偶爾朝無人處扔下鞭炮,上面的確是觀看舞獅子的絕佳地點。現在的情況是有四條獅子在相斗,爭著打開掛在柱子上面的禮物。

  麗清回頭看去時,后面蒙蒙的一片,一陣又一陣濃煙,看不到三丈遠,而且還人山人海,就算人在人群中,也不那么容易發現,她靠近穆兒的耳朵里說道:“葉青好像是沒有跟上。”

  穆兒說道:“放心吧,她的武功這么好,絕對不會出什么事情的,他應該知道我們在這里的,你就放心吧。”

  麗清雖然聽穆兒這樣說,但還是回頭搜尋了一會,可很快就被穆兒拉住了,嚷道:“這里人太多了,看不到,我們還是上二樓吧,那里高,是觀看的好景點,也容易看見葉青。”

  麗清聽了覺得很有道理,點頭說道:“好吧,你小心點,酒樓里的人也多。”

  穆兒點頭,兩人就進酒樓去了,今天這交叉處的酒樓都是被包出去的,一律客人吃飯都是免費的,這上百桌的飯菜也是教給了這幾間大酒樓。

  所以老板見人就是滿臉笑容,拼命的迎進去,也不理認不認識的,一律來者不拒。原來這酒樓里也是給包出去的。

  穆兒和麗清兩個人好不容易才擠上了二樓。可二樓的人也不少,好不容易才來到欄桿處,找了一個站腳的地方,果然是一個好地方,這里可以一覽下面發生的事情,沒有視線阻擋。

  上面的人不時吶喊著,一時間各種聲音一下子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各種聲音相呼應的雜音,人在這里漸漸的忘記心里的煩惱,麗清還未能放開心的玩,穆兒不斷的給她指哪里最熱鬧,哪里最好玩,笑聲傳來,而她卻在人群中尋找,深怕也起不會來這里,她找了好一會,才在人群中找到那個熟悉的聲音,葉青已經看到她們了,麗清急忙揮手嚷道:“快上來,我們兩個人在這里呢。”

  葉青點點頭便進了客棧。

  穆兒回過頭來,說道:“我就說他能找到嗎,你是多此一舉,你都不知道他現在的耳朵有多厲害,可以聽得遠了,還能在吵雜的地方,把我們的聲音分出來,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呵呵呵,你現在只顧著玩了,難道你的肚子不餓了?”麗清問道。

  穆兒摸摸肚子,撅了撅嘴說道:“當然餓了,就是忘了這一件事情。”

  “我看你有得玩了,也就不用吃,都能飽了。”

  穆兒回過頭來說道:“我剛才看到后面那張沒人坐的桌子上就有些吃的,你去拿些來。”

  “那可是別人吃的。”

  “我看未必,看今天這陣勢,才沒有人理這個呢,我看都是免費的,你快點,我在這里給你占著位置,不讓別人搶去。”

  麗清哈哈哈的笑了笑,說道:“真是受不了了。”便擠出人群。

  葉青已經迎面過來了,笑問:“麗清師姐,你這要去哪里?”

  “穆兒都快玩瘋了,都忘了吃午飯了,現在說肚子有些餓,我給她弄點吃的吧。”

  “哦,這樣,我來吧。”

  “那真是太好了,那就麻煩了。”

  “呵呵呵,你倒和我客氣起來,還真是有一些不習慣了。”葉青帶著微笑。

  穆兒好不容易等到麗清回來,可是她的兩只手空空的,讓她瞬間無言了,便問道:“都發生什么事情了,怎么沒見你帶吃的回來。”

  麗清解釋道:“我碰到了葉青,他說他去弄,所以我就回來了,我又不知道你的口味,我看他最為了解,最為合適了,只能同意了。”

  穆兒有撅了噘嘴,說道:“我看你最會拿我開玩笑了。”

  麗清笑了笑說道:“哪里,我哪里是拿你說笑 ,我說的事實,也只有交給他,我才能放心,你就等著吧。”

  沒過多久,果然葉青就回來了,手中還拿著好幾袋吃的呢,樓下煙塵滾滾,正是舞獅子斗得最厲害的時候,把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過去了,喝彩聲不絕于耳,每個人都有自己心中所盼望的一條獅子,都希望它能搶在最先一步,可是只能有一只獅子勝出,到了這一個關頭,更是激動人心的時刻到了,踩著還沒有腳掌大的木樁,就這樣的爬上去,別說走路,就能好好的穩住,都需要一些腳下功夫,而且還要互相比試,所以更是精彩非常了。

  葉青把東西遞給她們,說道:“今天附近的店鋪一律都是免費食用的,有些供不應求,好不容易才要了這些,你們嘗一嘗吧。”

  穆兒接了過來,也不問是什么了,她的肚子早就餓壞了,一口食物一口水,有點狼吞虎咽的樣子,眼睛直直的看著樓下的廣場,還時不時的吆喝兩聲,好像江湖上的流浪劍客,有點無拘無束,卻又好似大方。

  葉青急忙說:“沒點,這里還有別的,千萬別噎到。”

  “不會的,我自己來挑就行。”穆兒說著,也好像忘記了前幾天的事情。

  葉青回過頭來,對麗清說道:“麗清,你也吃一些。”

  麗清點點頭,三人也不需要坐著了,有些街邊的漢子的模樣,卻很為開心。

  此時不知道那群壞家伙,生怕下面還不夠熱鬧,竟然點著鞭炮就往獅群里扔過去,圍著的人群,慌忙的后退,這卻給幾條舞獅的人添了不少的難度,除了要躲避對方的獅子,還要小心叫下的鞭炮,那些壞家伙,卻高興的鼓起掌,說道:“這才有意思嗎!”

  強鑼打鼓的人,好像也添了了銀兩,現在更加出力拼命的敲鑼打鼓,聲音不絕于耳,連說話都難以聽清楚了,不知道是讓的太多,還是扔得太密了,那堆鞭炮此刻好像困在了一起,響個不停,一股濃濃的硫磺味,人群已經籠罩在白白的霧氣當中,都難以看清楚舞獅的人,他們好像也分不清東南西北了,那鑼鼓聲卻沒有停下來,好像非得和鞭炮比一比,到底那一個更加響亮。

  在這時候,不知道是受了這氣氛的影響,從東北角,又跑出了數條獅子,舞著殺出人群,一下子七八條獅子在一起爭搶了,更是熱鬧的不得了,只是一位富商喊了大聲的喊了一句:“不管怎么鬧都好,一定要注意安全。”

  可是他的聲音太小了,很難聽得清楚,這時候所有人都鬧得最歡之時,不過看那人一身打扮,還有他身后的侍從,可知道一定來頭不小,否者不會坐在那么一個好地方,也唯有他那一處,最為安靜和不用擠,好像這是特別的安排的。

  穆兒簡單的吃了些東西,就沒有吃了,她好像沒有見過這種熱鬧似得,完全都投入其中了,葉青也很少見她這樣子了,她總喜歡往那些熱鬧的地方去,只要看兩眼就會很開心了。

  葉青也簡單的吃了一些東西。

  這葫蘆鎮的人還是比較的好客的,對外來的客人的很為友善,人很容易就融入這熱鬧的氣氛當中,這是一個很特別的小鎮,人容易就融入其中。

  很快舞獅在一個勝者的得出中結束了,但這并不是節目的結束,接下來是舞火龍,所以更加的熱鬧了,反正節目是層出不窮,一場比一場精彩,葉青她們也忘記了趕路,難得見到穆兒這樣高興,葉青也不忍心打擾,這幾天來的壓抑,總要放松一下,所以也沒有著急的趕路,現在葉青也不著急,好像那一道屏障的出現之前需要先緩和一下。

  這正好就是一個機會,這樣的氣氛可以讓人忘記那些煩惱,可以使人換一種心情來面對下面的事情,或許這也是暴風雨來之前,最后一絲難得的平靜,所以他不忍心打攪,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選擇,也許穆兒這樣做是對的,這或許是最后的一次微笑,既然暴風雨注定要來臨,就敞開心扉,今晚忘記一切,忘記那些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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