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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江洋城


  兩個人就這樣停停走走的,時間過得很快,中午的時候,只是隨便的吃了些東西,又繼續的逛,幸好這時候天氣不是很熱,這冬季才剛剛過去,所以不會太曬。

  一直到那天晚上,天開始一步步的黑了下來,玉兒才記起在半山腰說的話。

  兩個人在街道上找了一家客棧,要了兩間相連的房間。

  天漸漸黑下來,白天走了這么長的一段路,下午又逛了大半天,他有些累,正要睡覺前,外面突然來了一群人,吆喝著,好多人在說話,聲音也很大,在房間里可以聽得到,他們操著極重的蒙古口音,而且這時候外面的街道上也非常的熱鬧,敲鑼打鼓的聲音傳過來,打破了夜的寧靜,并不比中午的時候要冷清,街道上的擺攤也很多,似乎在為明天的元宵節提前預熱。

  葉青無法入睡了,走出來,在二樓的走廊上,朝一樓看。

  在一樓的大廳里,好多人圍在一起,中間燒著一堆篝火,露著半個肩膀,喝著酒,說著話,突然聽到一個雙臂抱著把劍的小伙子說道:“聽說錢小姐是個非常漂亮的姑娘,還說有沉魚落雁之容貌。”

  另一個胖矮子一下子就不服氣起來,大聲說:“難道你見過她的容貌嗎?我就不相信還有人有沉魚落雁之美。”

  又一個人補充說道:“我們說再多也沒用,到明天,只要一見不什么都知道了嗎?但我還是想補充兩句,說她有沉魚落雁之美,再怎么說,有這樣的贊美,不會隨便的說出來的,至少也不會差點那里去。”

  有些人認同了后面那一個人的話。

  忽然有個人吆喝道:“別的什么也別說了,那些明天便可以揭曉,今晚我們就來個不醉不歸吧。”經他這么一說,涌動的人群,叫喊聲不斷,聽到有人說,這群人是從北方來的,穿著打扮很是奇怪,那些皮衣大褂雖然粗糙,卻有些江湖漢子的味道。喝起酒來更是不要命,不像是中原的人拿著杯子,而是用巴掌大的碗,有三十來人,坐了五六桌,一下子就喝完了幾壇酒。把二樓屋里的人引出來。像是在看一群人在表演。每個人喝得面紅耳赤,卻沒有醉意,而且越喝越加的厲害。

  這時葉青發現他的師姐也在房門口觀看,他的師姐也看到了他,走了過來,問道:“你說這群人是哪里的呢?怎么這樣的喝酒,很是豪氣,喝了這么多,也沒有一點醉意,越喝越豪爽了,真是少見。”

  師弟回答說:“聽別人說是北方的,你看他們的穿著,不都是羊毛、牛皮之類的嗎,而且他們的口音也像是蒙古那邊的,我還聽說他們專程為了明天的比武招親而來的。”

  “我想也是,這種打扮也只有邊疆那邊的人才會如此。”

  旁邊有人嘆道:“這錢老板真是不簡單,連這北方的大漢子都能吸引過來。”

  一人聽了道:“那是當然,我聽說,在南方有三大富商,這錢老板就是其中之一,錢老板,沒有兒子,就只有這么一個寶貝女兒,如今到了她嫁娶之年,自然會很隆重。”

  葉青又仔細的觀察了一番,只見他們的腰間都掛著一件彎月一般的短刀,每個人的身上都掛著一兩件。長短各位不同,一下子看到好幾個人才抬進來一個烤羊,下面還有個火爐子,火燒的正旺。對于玉來說,這么多年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形,那羊肉的油不停的往下滴,香噴噴的讓人欲罷不能。他們直接就放在大廳中央,看到此情形那個店主竟然一點也不生氣,像是沒關系一樣。

  突然不遠處傳來一整打斗聲,原來是在店門口幾丈遠的一墻邊,有兩個人打斗起來。

  引得無數的人在一邊觀看,直叫打得好。

  葉青和玉兒下到了一樓來,穿過擁擠的人,也要來看個究竟。

  只見一人拿著東洋刀,那白色的刀面隨著火光閃耀,一看便知鋒利無比,削鐵如泥。另一個人也不差,是個提著一把四五十斤的大刀的大漢,不說讓你拿著大刀來打架,揮兩下就會招架不住。可那個人一點也不累,那笨重的大刀在他手中如無物,他動作靈活,站如松柏。

  聽有人說那個東洋人是來賣劍,比武者只要贏了他,都可以獲得他手中那把東洋刀,要是輸了賞他幾個錢就行。

  燈火輝煌的街面上,很多人都被這兩個人給吸引住。

  那個東洋刀的人向前跑了一丈忽跳上來直砍下去,猶如雄鷹展翅一般,那個持大刀的壯漢不慌不忙的抬起大刀,只聽得發出了震耳欲聾的響聲,火光四射,人們都以為東洋刀會受損,可這一擊過后,東洋刀毫發未損,人群中有人嘆道:“真是一把好刀。”換做一般的東洋刀早就斷了不可。

  兩個人一下子就到了互不相讓的地步,一攻一接,反攻反接,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東洋刀客一個轉身從大刀客背后砍過來,眼看就要傷到那位刀客,一個急轉身,只看到道口相碰的火光四射。雖然這把大刀非常重,可那位刀客用起來,并不發覺有什么吃力的,使用的非常靈活,就像拿著一竹子在揮耍似的。看得出來他腳下的根據打得很堅實。

  東洋刀客更是不得了,一看就是個至少二三十年刀齡的人,否則根本也不會打得這么的好,盡管面對這么重的大刀。重重的一刀砸來,一般人震得連刀都拿不穩了。

  看打斗的人越來越多,十幾招一過,倆個人的勝負慢慢呈現出來,那個持刀大漢已經冒出了一身汗,那個東洋客也冒了一臉汗水。此時都不敢輕易向對方發起攻擊,因為每一次攻擊都要費很大的體力。

  經過一番精美的對打,雙方打得也算是旗鼓相當,但是時間一久,就發現兩個人的體力都慢慢的下降了,現在就看誰能撐到最后。

  大漢忽然像是發了瘋一樣的對這個東洋刀客發起進攻,看來他是要破釜沉舟了,刀光四射,刀相碰的時候,隱隱約約能感到,東洋刀客十分難受,臉色不太好,大刀劈來的時候震得東洋刀嗡嗡發響,在顫動。

  又四五招,那個大刀客最終再也支撐不住了,氣喘吁吁地的站住,不再發起進攻,微微一笑,點頭認輸了,其實這時候那個東洋客也只是剩一口氣而已,看到他們這一番對打,所有的人都拍掌贊嘆,兩個人急忙拱手作揖。

  人們紛紛的拿出一些銀子給他們。

  玉兒說道:“這么熱鬧,我們到處走一走吧。”

  “你今天逛了一天,難道還不累嗎?”

  “不累,現在不累了,反正這么吵,又睡不著,還不如走一走。”她像是一下子就恢復了體力,一下子整個人就精神煥發,或許是被這熱鬧的街道給點燃的。

  “師姐,你餓了吧?我們在這里吃點東西吧?”

  師姐點頭,又說道:“我怎么感覺你整天都吃不飽呢?”

  葉青說道:“呵呵呵,是呀,我唯有這點本事了。”其實就是怕玉兒餓了。

  他師姐呵呵的笑了,在一個賣湯圓的鋪子里坐了下來。玉兒問道:“你說剛才那個刀客的刀有多重呢?”

  葉青回答道:“我估計有四五十斤吧。”

  “我想也是,要像他這么的揮幾下,早就把我給累壞了,難怪他才會輸給那個東洋客呢,別說打斗了,能好好的抗住那把大刀就已經很不錯了。”

  “呵呵,其實那個東洋客未必能贏那個大刀客,這只是看誰能撐得更久而已,只要那個大刀客再堅持兩三招的話,那位東洋客的人必定會輸的。其實他的手也很疼,兩砍下去,他已經有些發手軟,所以也不敢發起攻擊了,不過是撐著罷了。”

  玉兒突然問道:“要是換做你去和那位大刀客比,你能贏得了嗎?”

  “不知道,但只要再給我一年半載,對付那位刀客,我有十成的把握。”

  “我就知道我師弟不差。”

  突然西面的湖畔上冒起了煙花,耀眼的煙花布滿了整個星空,一下子點燃了街道上行人激動的情緒,很多人歡呼起來。煙花總是一陣陣的升起來,不會讓街道上的人等得太久的,煙花把街道上也照成了煙花一樣的色彩。

  “等一下我們到西面的湖畔上走一走可以嗎?”玉兒忽然提議道。

  “當然,就是怕路有點遠,今天走了一天,我們明天再去也行。”又過了一會他說道:“我最怕的就是我們的師傅提前回來,那樣大師兄就不知道該怎么樣和師傅解釋了。”

  “我最不喜歡你這樣,原本好好的,又提起這些來,真有些杞人憂天的感覺。”

  “對,我不該說這些,我錯了。”

  “你應該像我一樣,該玩的時候就好好放松,要練習武功的時候,就好好練習,別這樣做一做,那樣想一想,多讓人掃興。”玉兒生氣的看了他一眼,又道:“難得出來一次,就好好的放松一下嗎!”

  他呵呵的笑了笑,點了點頭。

  玉兒又說道:“明天肯定會有很多武林高手出現,我們應該乘此機會,多認識些武林人士,以備到以后自己出去行走江湖,或許會用到呢。”

  葉青傻傻的笑了笑說道:“也許你的考慮是對的,我想以我們的師傅的名聲,就這一點,只要說出師傅的名號,相信別人都會認識的。現在江湖上的壞人太多,所以很難辨認那些是好人,那些是壞人,有些壞人也是帶著好人的面具的。”這是他平時聽二師兄說過的。

  “這樣就不對了,難道我們要因此,一個江湖朋友也不要嗎!我認為好人畢竟會比壞人多的。多一個朋友少個敵人總是一件好事情。”

  “這倒是一句實話,不過,還是小心一點為是,雖說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亦不可無。”

  玉兒搖搖頭,沉默了半會說道:“在這一點上,我和你的見解有一些不同,不可否認,江湖上有壞人,但總應該踏出第一步,先去了解,才能分析此人是好人還是壞人,我們總不能因為世上有壞人,便呆在家里,不出來交友吧。”

  葉青點頭說道:“這一點上,我承認你說的是對的,我也贊同你的看法,只是我們年輕,又沒有行走江湖經驗,還是多加小心為是。”

  “呵呵,這江湖經驗從來都不是靠聽出來的,要走,才能增加經驗,需要在江湖上磨練。”

  “嗯,師姐,這一點上,我的確不如你,可能是我在二師兄那里聽得太多江湖的事情,有些畏懼江湖,才會沒有開始就怕江湖。”

  “一定是這樣子的,我還記得小馬過河的事情,老牛和松鼠都是在自己的角度上考慮問題,小馬得到了兩種不一樣的答案,最后還是親身實踐了,才明白事實的真相,我想說的是,江湖,到底是怎么樣子的,還是自己走出來的最真實。”

  葉青忍不住的點點頭。

  玉兒站起來,葉青也站起來,倆個人準備朝更遠的地方走去。

  現在離湖面越來越近,西湖不像是吵鬧的街道,沒有那么多的人,也顯得安靜了許多,葉青想到,這種安靜挺不錯的,人要是長時間的待在熱鬧的都市里,會特別的喜歡這安靜環境,就像此刻的他。

  “今晚的夜色好美喲,你看那月亮真圓。”玉兒發出一聲感嘆。

  “是很圓。”葉青若有所思的望著天空。

  “要是能每天都生活在這樣的鬧市里就好了,我喜歡這樣的生活,人們可以喝著酒,說著話,聽著皮影戲,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師姐說道。

  “我倒是喜歡安靜一點,簡單一些,人倒是可以想想自己的事情,比如練習武功,就特別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

  “那有什么好玩的,會多么枯燥,武功再好有什么用,能吃嗎?”

  “不能吃,不過如果我的武功足夠高的話,就不會再有人來欺負你了,我們就可以幫助更多的人,能為江湖的老百姓做更多的事情。”

  “看樣子,你很高興這樣子,不過我并不喜歡這樣,活就應該活出自己的個性,灑脫一些,你那樣太枯燥了。”

  “我更愿意像師傅一樣,為更多人做更多的事情。”

  “你真的這樣覺得嗎!我不喜歡這樣子,那不會是我想要的生活。”

  葉青聽了呵呵呵的笑了笑,問道:“那師姐,你想怎么樣的生活呢?”

  “我呀!我想,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人,或者說,是我心目中的英雄,他很愛我,能給我快樂,我難過的時候能陪伴我,能給我做很多事情。然后我們生孩子,幸福的在鬧事中生活,每天不愁吃穿,不過不需要太富裕,簡簡單單,平平淡淡就挺好的。”

  “你想的生活很美,也很簡單,應該是對的。。”

  他們一直走,已經把街道甩得遠遠的,忽然看到一個很大的廣場,廣場上擺著上百張圓桌,圓桌上面鋪著紅布,這規模至少能融入幾千人,聽有人說,湖邊那棟房子就是姓錢的富翁的家,看那氣派,很是不得了,路兩邊的人們在議論著。雖說進進出出的人不少,卻又十分的謹慎,門口有五六個守衛,從那身板就可以看出,一定是行走江湖多年的武林高手。

  這時候玉兒說道:“要是我們能進去就好了,我真想進去看看里面怎么樣子的。”

  “可千萬別,你不聽那些人都說了嗎?里面肯定有上百名武林高手呢,那會這么容易進得去。”

  “我才不相信。”說著就要飛進去不可。

  “師姐,不要,你還記得大師兄的話嗎!再說我們現在進去能做什么,還是別鬧出什么事情的好,如果你要看那個姑娘的面容,明天一樣可以看到呀。”葉青很是著急。

  師姐回頭想了想:“好了,明晚再進去。”她似乎非進去看一看不可。

  兩人在外面四處的看了看,不過現在夜已經很深,除了幾個工作的人還在忙活,也沒有什么好看的,便開始往回走。

  走了一會,在一個說書庭里停下來,有個八十歲的老人在說書,說的是一些英雄事跡。這會說的是關羽過五關斬六將的故事,旁邊圍著很多人,根本就沒有關心現在是夜里。

  葉青也被吸引住了,不過因為玉兒在,一下子拉他回來,嚷道:“回去吧,明天可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此時已是亥時,他們兩個回到酒館又過了一個時辰。

  回到酒館,在大堂里喝酒的那群蒙古大漢早已經散去,酒館里沒有幾個人,只是偶爾會來一個客人,所以十分安靜,連坐在柜臺里收錢的老板也打起瞌睡來。

  倆個人草草的回到自己的房里,葉青正準備睡覺,突然想起今天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做,下山的時候,他忽然有了幾分感想,他似乎對師傅教給他的東西有了一些體會,便練了半會,陰陽神功,五年前他才修煉到第二層,五年過去了,現在他才剛剛過了第二層,可以進入第三層修煉,這是一件值得可喜可賀的事情,可惜現在師傅不在身邊,他還沒有知道這件事情呢。

  雖說只是第三層,離師傅的十二層有些距離,但這畢竟已經有了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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