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完全沒事
br /> 酥寶的抽象畫畫得好棒啊
蘇安被蘇衍抱著去洗澡, 進去之后,蘇衍抽過了裹著蘇安的薄被, 沒再去看她, 輕輕帶上了門。
蘇衍一走,周圍的氣氛都輕松了不少。
蘇安靠著浴室墻壁,卸下了緊張,她生怕剛才蘇衍說到做到, 說要就要。萬一中途小酥寶過來就尷尬了。
閉著眼睛, 蘇安沒敢去看身上的或輕或重的痕跡。
打開花灑,溫熱的水流迅速流了下來,蘇安取過架子上的沐浴露,沾著沐浴露的手指擦過小臂, 小臂似有被硬物刮過的痕跡。
輕微的刺刺的疼,像是被堅硬的石頭割過一樣。
抬手, 只看了一眼,蘇安眨了眨眼睛,愣住了。
溫熱的水流從頭淋到腳, 緩解著身上的不適感,水聲淅淅瀝瀝的。
白皙細長的指間被套了個戒指, 那枚原本被她扔掉的結婚戒指。
純銀質細的雕刻鏤空的戒指圈,最中心的部分綴了顆質地精純的天然粉鉆,粉鉆被純銀的花枝包圍鑲嵌著, 戒指中間鏤空的部分皆是用四瓣兒的花瓣鏈接在一起, 每一片花瓣上都綴著一顆又一顆排列緊密的鉆石, 四瓣兒花枝上下連接的細細的純銀圈,圈上同樣排列的精純的鉆石。
戒指細而精巧,獨具匠心的設計不會讓戒指看上去俗氣,相反還顯得十分靈動,既顯得尊貴,又顯得精致。
她不信蘇衍真能找到那枚被她扔掉的戒指,這個戒指不會是蘇衍新買的吧?
“……”蘇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蘇衍有錢她知道,但是有錢也不是這么花的啊!她原本打算等過年回去把那枚戒指扒拉出來再帶上的……
褪下手上的那枚戒指,蘇安對著浴室內的燈光,輕瞇著眼看戒指內側的小字。
純銀質的戒指圈內側刻了一行小字,小字正對著外面中心的粉鉆,是她和蘇衍名字的字母縮寫,s.y&s.a,末尾刻著蘇家的家族標志。
身上的沐浴露被慢慢地沖去,蘇安帶上戒指,匆匆擦干凈身上的水,穿好衣服準備去找蘇衍。
院子里靜悄悄的,酥寶蹲在院子里的小凳子上,背靠著蘇衍的大腿,手里拿著枝筆,不知道在畫什么,模樣認真。
秋陽落入小院子里,打在人身上有一股說不出的舒適,輕柔的秋風清涼,絲絲入扣。
蘇衍往下瞥了一眼,看了一眼自己兒子畫的話,問了一句:“畫的什么?”
“居居!”酥寶太矮了,坐在凳子上夠不到桌子,只能蹲在凳子上面。
“我在畫居居!”酥寶沒握筆的小手完全地伸展開搭在白紙一角,畫一筆抬頭看一眼趴在不遠處的柯基居居。
居居躲在芭蕉樹下,短胖的四肢蜷縮在身下,大眼睛一眨不眨地和酥寶對視著。
“……”蘇衍看了眼酥寶的畫,再看看不遠處的柯基,陷入了沉默。
父子兩人抬頭的動作一致,一大一小,動作整齊劃一,看起來十分賞心悅目。
“安安,快看我畫的。”酥寶見到自己的大美人媽媽,瞬間開心了起來,喊著讓大美人媽媽過來看自己畫的畫,兩只手舉著一張白紙要送給蘇安看。
蘇安湊了過來,低頭看了幾秒,一時不知道怎么開口,問:“這?畫的什么?”
“居居。”蘇衍替酥寶回答了,聲音平緩,沒有什么起伏,很是正經的樣子。
“居居?”蘇安重復了一聲,跟著抬頭打量著不遠處的柯基,又低頭看看酥寶畫的畫,同樣陷入了沉默。
都說小孩子教育以夸為主,她寶貝兒子畫成這樣,讓她實在不知道要怎么夸。
沉默了半天,蘇安斟酌著開口:“酥寶的抽象畫畫得好棒啊!”
蘇衍:“……”
這怕不是簡筆抽象畫?
被夸了的酥寶害羞了,攥著筆的手指動了動,在小凳子上顫巍巍地站了起來,轉身臉埋到蘇衍大腿上,雙手抱住了蘇衍的大腿。
蘇安抽過桌子上的白紙,看了又看,安慰自己酥寶只是沒人教,不是畫得丑。
這能看得出是居居?
姑且可以稱作橢圓形的身子,橢圓形的四周分別被按上了四肢腳,說是腳,其實就是一根直線線條,每根線條下面又戳了個圓,勉強算是個爪子,大橢圓的身子前疊加了一個小圓。
蘇安猜那個小圓可能是居居的腦袋。
蘇安的手貼著酥寶的脖頸慢慢向前滑,直到手掌蹭到酥寶的下巴那兒,拍了拍酥寶的下巴,說:“酥小寶,你畫的居居沒耳朵啊。”
“也沒有胡須。”蘇衍接了一句。
“乖啊,轉過來,來畫完。”
“媽媽和你一起畫。”
酥寶聽話地乖乖地松開了蘇衍的大腿,接過大美人媽媽遞過來的筆,觀察著趴著的居居,觀察了好久,思考了好一會,在姑且被稱作居居腦袋的小圓上加了兩個三角形。
蘇安:“……”
蘇衍:“……”
可能他兒子沒遺傳到蘇安這方面的能力,不會畫畫也不算什么大事。
完全沒事。
蘇安憋了憋,沒憋住,一下子笑了出來,忍者笑繼續夸酥寶:“我們酥寶耳朵畫得真像啊,觀察真仔細,還知道三角形。”
酥寶又被夸了一下,站在小凳子上轉悠了一圈,想抱蘇衍大腿又想抱蘇安,幾圈轉悠下來,到底是選擇了蘇安。
雙手環上蘇安的脖頸,酥寶的臉貼著蘇安的臉頰蹭了又蹭,在蘇安耳邊小聲地說了一句:“喜歡安安啊。”
小寶寶的聲音軟軟的,帶著奶音。
蘇安抱著酥寶,將酥寶放到自己大腿上,拿過另一張干凈的白紙,將筆遞給酥寶說:“媽媽教你畫居居。”
“你看居居那么可愛,當然要畫更可愛一點兒了啊。”
酥寶狠狠地點了點頭,窩在蘇安懷里,仍由蘇安握著他的手教他一筆一畫地描繪著居居的輪廓。
蘇安除了設計圖,已經好久沒畫過畫了,乍一碰筆,異樣地感覺直沖大腦皮層,興奮的感覺直刺著尾椎骨。
好像一位在戈壁荒途里沒有目的,不知今夕是何年不斷行走著的旅人,終于找到方向,終于見到綠洲一樣。
拿起畫筆的那一刻,蘇安甚至不用再特意去看居居,居居平日落在她腦海中的形象躍然出現。
被酥寶逗弄的居居,被她喂食的居居,見到蘇衍拿指甲鉗給它剪指甲嚇得瑟瑟發抖滿屋子亂竄硬是不讓靠的居居,水汪汪地大眼睛看著酥寶吃布丁的居居,打碎花瓶討好似地蹭著蘇衍大腿的居居,和酥寶一起睡覺一起醒來的居居……
蘇安愣了愣,掛著淺笑的臉生動了不少,唇線上揚了一個愉悅的弧度。
她想試試,想畫的更多,更多……
“安安?”酥寶的手被蘇安握著,原本在慢慢走線條的手停了下來,他等了好一會,也沒有等到大美人媽媽繼續,不由地有些著急,仰頭往后看去。
“嗯?”蘇安笑了一聲,眉眼低柔,說:“你還小,拿不穩筆,等你以后拿穩了筆,就可以和媽媽一樣了,線條也會更流暢。”
“那衍衍會畫嗎?”酥寶期待地看向蘇衍。
蘇安被問住了,她也不知道蘇衍會不會畫畫。
“不會。”蘇衍慢慢地蹲了下來,說:“酥寶的媽媽是畫家,畫畫很厲害,而爸爸并不是,沒有媽媽那么厲害。”
“誒?”酥寶第一次聽到畫家這個詞,握著筆的手很興奮,問蘇安:“安安很厲害嗎?”
蘇安:“……”
她要是點頭,那她就是自吹自擂,不久前她才發微博說自己以前畫的是垃圾,轉頭說自己厲害,這不是打自己臉嗎?
“不是。”蘇安放下手,轉而揉著酥寶軟乎乎的臉,說:“你覺得衍衍厲害嗎?”
“嗯嗯。”作為蘇衍頭號粉絲的酥寶自然拼命點頭。他親爹猴厲害啊!
“你看你覺得你的衍衍厲害,外面很多人也覺得他厲害,因為他是世界頂尖的銀行家。”蘇安看了眼蘇衍,頓了頓繼續說:“但是在我這里,你的衍衍并不是銀行家,在我的眼里,他是酥寶的爸爸,所以他不厲害,而我是酥寶的媽媽,同樣不厲害。每一對在一起的爸爸媽媽,只要他們愿意都會有小寶寶,和酥寶一樣可愛的小寶寶。”
“所以呢,酥小寶,你的媽媽其實一點兒也不厲害,是個膽小鬼。”
酥寶聽得似懂非懂,捏著手指看著蘇安,不明白到底是厲害還是不厲害。
蘇衍看了看一臉懵逼的酥寶,抬手順了順他的小腦袋,說:“安安說什么就是什么吧。”
捏著手指的酥寶抓了個不是重點的重點,一手扯了扯蘇安的衣袖,跟著重復了一句:“安安,是個膽小鬼。”
蘇安:“……”
蘇衍:“……”
“嗎?”酥寶費力地終于把一句話講完了,補充了一個嗎字。
蘇衍勾了勾唇,削薄的唇線揚起一個并不明顯的弧度。這一大一小一個比一個萌,也不知道怎么長的,但莫名地對他口味。
蘇安點了點頭,說:“安安是個膽小鬼。”
復讀機酥寶再次上線,一句話說得十分順溜:“安安是個膽小鬼。”
蘇安這次沒有阻止酥寶開啟復讀機功能,將他從大腿上抱了下來,酥寶一邊念叨著安安是個膽小鬼一邊跑去找他的小跟班玩。
“你是個膽小鬼?”蘇衍玩味似地重復了一遍。他看蘇安一點兒也不像個膽小鬼,倒是十分能端能裝,十分的膽大包天。
蘇安正對著太陽,陽光落入瞳孔,有些晃眼。蘇安的睫毛顫了顫,伸手環住了蘇衍的脖頸,在他耳邊輕輕說:“是啊,蘇安是個膽小鬼,在蘇衍面前只能很慫很慫。”
她以前只會在蘇衍面前乖,又乖又慫。
“你很乖。”蘇衍說。
蘇安點點頭,她知道自己在蘇衍面前一直很乖,但是現在她不太想乖了,看著蘇衍問了句以前問過的話:“你算哪塊小餅干。”
“你算哪塊小餅干說我乖?”
蘇衍抬了抬眼皮,面無表情地看著蘇安。
“快說,是安安的小餅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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