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有病去治
我建議回爐重造
蘇安傾過一點身子,微靠向蘇衍,左手虛搭上他的肩膀,未施粉脂的唇揚起一個若有似無的弧度,溫?zé)岬谋窍姙⒃谔K衍的鎖骨處。
蘇衍壓在蘇安頭頂?shù)拈L臂微動,手指順著墻布下滑,滑過紋理細(xì)膩的墻布,最終停在蘇安身側(cè)的吊燈開關(guān)上。
蘇安瞥了一眼蘇衍懸在她肩上方的腕骨,手指不甘示弱地順著蘇衍流暢的肩線下滑,從深陷精致的鎖骨順著黑色V領(lǐng)的線條滑到肌理分明而又硬挺的胸膛,停住。
“蘇先生想怎么治?”蘇安輕聲問,微涼的手指在蘇衍的胸膛處游移,逐漸溫?zé)帷?br />
蘇安生的美,她的美蘇衍盡數(shù)領(lǐng)略過,像現(xiàn)在這幅妖精模樣,蘇衍還是第一次領(lǐng)略。
蘇衍抬手關(guān)了燈。
室內(nèi)陷入一片黑暗。
蘇安有一瞬間的不適應(yīng),閉上了眼睛。
整面的落地窗并沒有拉上窗簾,輕紗薄又透光,深棕色的厚實的窗簾被絲帶束縛著。點滴月華如潮水一般漫入室內(nèi)。
“蘇醫(yī)生覺得怎么治合適?”蘇衍的聲音一點點啞下來。
蘇安收回手,冷下聲音:“蘇先生已經(jīng)病入膏肓,我建議回爐重造。”
已經(jīng)病入膏肓,沒救了救不了,等死吧。
蘇衍嗯了一聲,對蘇安的話并沒有什么意外。
蘇安說完,貓著腰從蘇衍懷里鉆了出來,開門后再一次當(dāng)著蘇衍的門將門拍上。
重重的關(guān)門聲后,漆黑的室內(nèi)重新陷入沉寂。
蘇衍收回壓在墻壁上的手臂,雙手插進(jìn)褲袋。
下了樓,蘇安輕手輕腳開了門,靠著門板安撫著跳得略有些快的心臟。
她樓下,他樓上。
還真是委屈了蘇衍呢,跟著她住這么小的地方。
以前蘇衍大部分時間都在書房,只要蘇衍在忙工作她絕對不會去打擾他。他在書房工作,她總是一個人翻翻雜志看看漫畫,到睡覺時間她實在撐不住才會睡過去。
蘇衍有一個好處,不會把工作帶到休息的地方,比如說臥室。
有一次她重感冒,掛了水吃了藥也沒見好。因為她貪涼,總是趁蘇衍喂她吃完藥去書房工作后偷偷把空調(diào)溫度調(diào)低,定時再關(guān)掉。蘇衍一進(jìn)入工作狀態(tài)很少被外界因素干擾,她偷偷調(diào)低空調(diào)溫度他也不會發(fā)現(xiàn)。
但是那天偏偏被半路折回的蘇衍抓了個正著。
當(dāng)時蘇衍臉上沒什么表情,將她連人帶被子一卷直接夾到了書房。
那是她第一次進(jìn)蘇衍書房。
整面的書柜,深色的書架,從下到上滿滿的全是書,這些書大多和金融、貨幣和股票有關(guān)。書房很大,差不多有沁園一層那么大。
蘇衍把她放書房沙發(fā)上關(guān)了空調(diào)就去開視頻會議了。
她就在蘇衍刻意壓低的聲音中迷迷糊糊睡著了,還睡出了一身汗。
開了客廳的燈,蘇安看著這里的裝飾,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
蘇衍心思縝密,處事滴水不漏,輕而易舉地就把她弄到了他眼皮子底下,還是她心甘情愿送上來的那種。
一整夜,蘇安睡得并不安穩(wěn),夢里走馬觀花全是她和蘇衍相處的場景。
清晨,第一縷陽光躍入室內(nèi)。
睡出一身汗的蘇安洗完澡出來,叫醒酥寶給酥寶穿好衣服。
酥寶昨晚睡的有些晚,此刻有些不太愿意爬出被窩。
“安安,困。”酥寶閉著眼睛趴在蘇安肩頭,嘴巴嘟噥著困。
“酥小寶先吃飯好不好,吃完再睡,嗯?媽媽今天要工作。”蘇安有些心疼,但是沒辦法,因為搬家的事她積壓了不少工作。
“猴。”
臨出門吃早飯前,蘇安喂酥寶喝了小半瓶水。早飯就在沁園附近的早點店里解決了。吃完早飯,蘇安看時間還早,又帶酥寶去水果超市買了酥寶愛吃的芒果。
蘇安牽著酥寶慢悠悠地走著,迎著晨光路上大多是早起遛狗送孩子的人。
快到她們住的那幢樓,酥寶喊了一聲:“安安?”
酥寶很少走路,大多數(shù)時候都被蘇安抱著,再加上年紀(jì)太小,他走路一直不太穩(wěn)。
蘇安低下頭,看著晃晃悠悠走路的酥小企鵝,眉目越發(fā)的柔和:“要抱抱嗎酥寶?”
酥寶低下頭,看著腳下的臺階,費力地踩上一個臺階后,沒站穩(wěn),身子晃了晃,嚇得蘇安慌忙蹲下身從后面穩(wěn)住酥寶。
揉了揉酥寶胳膊上的軟肉,蘇安蹲在酥寶身后,說:“酥寶你改名吧,叫酥滾滾,圓溜溜像顆球。”
酥寶轉(zhuǎn)身,兩只爪子摟上了蘇安的脖頸,繼續(xù)搖頭,奶聲奶氣地強(qiáng)調(diào):“是酥寶。”
怕蘇安改口,酥寶又強(qiáng)調(diào)了一遍:“是酥寶。”
蘇安一把將酥寶抱起,笑了笑,說:“那叫酥胖胖。”
“……”酥寶張了張嘴,爪子揉了揉臉,不知道怎么開口,他的詞匯量太少了。
離樓下還有百來米遠(yuǎn)的時候,蘇安又將酥寶放了下來,讓他自己走。
路面平穩(wěn),沒有臺階。
酥寶被蘇安牽著,走的歪歪斜斜,晃晃悠悠。但總算走完了全程。
這一幕完全落到了蘇衍眼中。
蘇衍合上手中的書,手指點過書皮,垂下眼瞼。
他的小老婆真的長大了。
哄酥寶睡著后,蘇安換了身衣服,拿了手機(jī)翻到客戶幾分鐘前發(fā)給她的消息,打了個電話過去。
出了電梯,客戶的電話接通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xùn)。
蘇安尾指指尖蹭到,無意中開了免提。
“蘇小姐對嗎?我們家請你設(shè)計,你交了設(shè)計圖是不是什么都不用管了,就任由那些裝修師傅糊弄我們,欺負(fù)我們什么都不懂?”那邊客戶語氣越說越?jīng)_。
“我告訴你們別以為我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們送過來的這些材料比市面上要貴上不少,這是不是算詐欺!小姑娘年紀(jì)輕輕就開始轉(zhuǎn)黑心錢,你父母是怎么教育你的?”
“王先生,我現(xiàn)在就過去,事情等我過去我們當(dāng)面協(xié)商解決,可以嗎?我一定會給你們家一個滿意的答復(fù)。”
得到蘇安肯定的回答,那邊才不情不愿地掛了電話。
為了趕時間,蘇安踩著高跟鞋小跑出了大廳。大廳前面有三級低矮的臺階,蘇安不熟悉路況,沒踩穩(wěn)臺階,整個身子直接向前倒去。
蘇安清醒之下,看了下四周,并沒有任何扶手。
完了,等死吧,真不用救了。
胳膊被人扯過,狠狠一拉,蘇安倒入了一個懷抱,熟悉的男性氣息從四面八方包圍而來。
蘇安:“……”
還不如讓她原地摔,蘇衍不但腿上有釘子,懷里也有釘子,她待不住。
蘇衍在打電話,那邊似乎察覺到他沒有在聽,喊了他好幾聲。
蘇衍兜著蘇安的腰,上下審視了一番蘇安,確定她沒有受傷后才回那人:“稍等,臨時有私事,等會再談。”
那邊又說了什么,蘇衍似是不太耐煩,垂在蘇安腰上的手指輕敲了敲:“繼續(xù)看空澳元。”
掛了電話,蘇衍一時沒開口。
蘇安在蘇衍懷里小幅度地動了動,試圖擺脫他的懷抱。
“你現(xiàn)在的工作。”蘇衍斟酌著問:“需要面對這些客戶嗎?”
“哪些?”蘇安一一舉例:“粗魯無禮?不講道理?”
蘇衍兜著她腰上的力道一松,蘇安就離開了蘇衍的懷抱。
“好像蘇先生也并沒有比他們高尚在哪里吧?需求反反復(fù)復(fù)提過不少次,難道不是在浪費雙方的時間嗎?”
蘇衍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問:“酥寶呢?”
“在睡覺。”談到酥寶,蘇安緩和了不少。其實蘇安并不反感蘇衍接觸酥寶,她始終覺得有些事是她和蘇衍之間的問題,和酥寶無關(guān),不應(yīng)該把這種情緒帶到酥寶身上。
而且蘇衍是酥寶的親生父親,對于酥寶的一切蘇衍有權(quán)知道過問,但這些前提是酥寶是她的。
蘇衍抿了下唇,沒再問。
酥寶太小了,不應(yīng)該讓酥寶一個人呆在家里,但是他沒有立場去要求蘇安放下工作時刻陪在酥寶身邊。
在他不在的時間里,蘇安一個人帶著酥寶,她需要通過工作賺取兩個人的生活費。
“我會在酥寶睡醒之前回來,盡量不會讓他一個人。”蘇安說完,踩著高跟鞋走了。
“我會盡快結(jié)束工作回來,安安。”蘇衍說。
蘇安狀似不在意:“隨意。”
蘇安開車趕到位于城北的一處老舊的住宅樓小區(qū),根據(jù)殘舊的路標(biāo)找到客戶所住的那幢樓。小區(qū)綠化并沒有做好,低矮的灌木叢沒有得到及時的修剪,顯得有些雜亂。
裝修沒用完的沙子被人傾倒到綠化帶中,長時間的受到雨雪的沖刷,變得灰白。
老舊的住宅樓沒有電梯,蘇安一層一層爬到了5樓。
她的客戶是一對臨近退休的工人,辛勞了大半輩子把兒子供到了出人頭地。兒子倒也孝順,想讓父母和自己一塊住新房,奈何二老節(jié)儉慣了死活不同意,無奈之下兒子只能請設(shè)計師重新裝修老房,力求把老房營造出一種舒適、溫馨的感覺。
當(dāng)初溝通需求是二老的兒子和蘇安直接溝通的,說價格無所謂一定要用最好、最環(huán)保的材料。
蘇安有兒子,自然能體會那種心情,對設(shè)計也十分上心,所有的材料都是采用的最好的。當(dāng)然,價格自然不便宜。
“我告訴你們,你們要是今天不給我解決這個事,我就去鬧!去告!”蘇安未進(jìn)門,便聽到了一聲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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