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十七章
宛皊卻飛快的擦了一下眼,跑了出去。
宛鳴僵站在原地,眼前浮現的全是宛皊最后看著他的眼神,沒有一點點的孺慕,像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他手指開始劇烈的抖動,楊青還在一旁哄哭泣不止的宛小樂,他眼前閃過一片白,“宛小樂,真的是你姐姐打你了嗎?”
宛皊是紅著眼跑出去的,封禹心口一滯,也顧不得別的什么了,急忙追過去。
眼淚不爭氣,宛皊用手重重的擦了擦,還是止不住的流。
“宛宛,”封禹步子邁的快,很快就追上了宛皊,“妝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心涼到極點,宛皊反而鎮靜的不可思議,也不講理到極致,對著封禹吼,“都是你,我就說了不回來吧,你說的回來。”
“好好好,是我的錯。”封禹站在她的前面倒著走,眼里的深意復雜,“我開車,我們一起回去。”
宛皊搖頭,她太難受了,難受的她已經遷怒了封禹,正在這個時候,一輛出租車在宛皊面前停下來。
她一邊打著哭嗝一邊毫不猶豫的揮了揮手,車一停下,宛皊身姿敏捷的鉆了進去,封禹頭一低,想跟著上車,宛皊卻啪嗒一聲關上車門。
“師傅,開車。”
司機踩了油門,從后視鏡瞥了一眼,“小姑娘,和男朋友吵架了。”
宛皊將黏在臉上的頭發撩開,努力平復下自己打嗝的心情。
又過了一會兒,司機抽空往前后瞅了一眼,“你男朋友在后面。”
宛皊低著頭,想說話,奈何控制不住,又打了一個嗝,“別,嗝,別管他。”她往后面看了一眼,她知道自己不應該讓封禹這么擔心的,但她也很清楚的知道,現在的自己,只想一個人找一個安靜的地方,一個人待著。
誰都不想理。
下車時,宛皊朝后面看了看,封禹的車就跟在不遠處,她沒停下等他,他等久了,應該就會走,一個人回到公寓,宛皊癱在床上,心情稍微穩定下來,她知道自己這樣對封禹可能是有點過分了,可是她偏頭看著窗外的點點煙火,心里的疲倦蔓延到**,一動也不想動。
她蜷縮成一團,躺在床上,想起她小時候,大腦是一片混沌,一會兒是宛鳴朝著她笑,一會兒扇她耳光,迷迷糊糊一個晚上。
就這樣懵然了很久,直到窗戶外面的日色變成月色,她終于緩慢的動了一下,躺的久了,大腿開始發麻,站起來的時候,宛皊差點摔了一跤。
開了燈,宛皊不想讓自己安靜下來,拼命收拾屋子,從地板到墻角,全都重新打掃了一遍,一開始干活,宛皊胡思亂想的腦子終于得到了片刻的安靜。
屋子仔仔細細的打掃完,宛皊全身都冒起了一陣細密的汗,她也不停,拿著兩大黑袋子的垃圾下樓。
凌晨的夜,還是有點冷,宛皊剛把垃圾扔完了,緊了緊身上的外套,在屋子里悶得久了,一出來,腦子里就被灌了一陣涼風,清醒了許多,她又打了一個噴嚏,眼眶紅紅的,周邊的燈光都是氤氳朦朧的。
樹木倥傯,枝葉繁茂,宛皊朝著前面仰著頭看了看,還沒有來的及收回目光,一道黑影慢慢的籠罩過來,宛皊在原地楞了一會兒,她搓搓手,嗓音里帶著濃濃的鼻音,面頰雪白,一點也不驚訝。
“你一直在這兒。”她收回視線,仰著頭問他。
“嗯。”封禹簡單的嗯了聲,又伸出手,將她額頭前的碎發撇在耳后。
宛皊認認真真的打量著他,封禹依舊穿著西裝,胳膊肘出的褶皺明顯,夜間濃濃的濕氣在他身上,他頭發亂,眼眶紅,她吸了吸鼻子,
“你怎么不上樓啊。”宛皊咬著下嘴唇,心疼道。
封禹揉了揉她的頭,直到把宛皊一頭黑長直揉的微微毛躁,才戀戀不舍的收回了手, “嗯,哭夠了嗎?”
宛皊抿了抿唇,對著封禹搖頭,“我哭好了。”
封禹眼神漆黑復雜,他微微俯身,下頜緊繃,又嘆了一口氣,“那現在,可以帶我回家了嗎?”
吸了吸鼻子,宛皊覺得自己真的是有病,為了那些不關心自己的人,居然生封禹的氣,她越想越氣,實在氣不過,恨不得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封禹抓住宛皊的手,“不許打我的人。”
忍不住了,宛皊撲進封禹的懷里,雙手緊緊的扣住他的胳膊,腳尖微微墊著,“對不起,封禹,封禹,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生你的氣,我知道不是你的錯,可是,可是我控制不住,你能,你能原諒我嗎?”她一個勁的往他脖子里鉆,嗓音里的哭腔和懊惱越來越重。
封禹回抱住她,雙手拍著她的肩,只是在宛皊看不著你的地方,他的嘴角微微的上揚起一個弧度。
封禹跟著宛皊上了樓,兩個人的手緊緊的攥在一起,宛皊按著指紋鎖,她偏了偏頭,叫封禹。
“嗯?”
“你把你的指紋也錄來吧。”
封禹愕然了一瞬間,眼尾微不可查的彎了彎,他跟著宛皊的指示把自己的指紋錄進去,當自己的指紋刷開大門時,他從光滑的鏡面里看著被反射過來的宛皊,心底那一絲縹緲的愧意也就消失不見了。
真理早已經被說過很多次,機會都是準備出來的。
也包括他和他的宛宛。
空氣里全都是櫻花的氣息,封禹稍稍低頭,宛皊乖乖巧巧的站在他的旁邊,全心全意的信賴著他,心底深處的滿足像泉水冒泡,咕咕咕的涌出來。
宛皊也在看他,封禹的眉目被暖黃的光柔和掉輪廓,剩下一個干凈通透的剪影,兩個人靜靜的站著,兩人之外,隔了一道厚厚的屏障,只把這兩個人裹在一起,密不可分。
氣氛曖昧,封禹的喉結上下動了下,忽然,一陣鈴聲響起,打破掉這難以言喻的粉色氣息。
宛皊頓時如夢如夢初醒,避開封禹的目光,坐到沙發的角落里,忙手亂腳的拿起了遙控板,只是舉了半天,也沒見電視換臺。
封禹認命的接起電話。
“嗯,知道了。”
“好。”
過了幾分鐘。
“是誰打的電話。”宛皊忍不住問他。
封禹無奈的搖了搖頭,“是康澤。”
“康澤怎么了。”
“他過幾天新店要開張了,讓我們過去捧場。”封禹坐到宛皊的旁邊去。
“這樣啊,那到時候我給他定幾個花籃吧。”宛皊握握小拳頭,避開封禹的女目光,“他一向喜歡熱鬧的。”
康澤是封禹的哥們,也是一個圈子出身的,不過他和封禹是獨子不一樣,上面有一個哥哥頂著,父母對他沒太多要求,他也樂的自在,開幾家酒吧,玩的自在。
封禹看著又攥著手機,鉆研花籃的宛皊,脊背稍微向后靠了靠,又望著天花板,四周都是宛皊的味道,他心滿意足的笑了笑。
最近封禹上班的時候嘴角都是輕翹著的,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們**心情非常好。
忐忑了兩天的程總把上個月的報表拿給了封禹,糾結了三天的顧總把提出了休假申請,封禹沒有多說什么就簽了字。
簽完字,封禹抬頭看了眼時間,記起今天是康澤新店開張的日子,給宛皊發了條消息,說她下班了他來接她。
宛皊捧著手機,甜甜說好,總之,兩人之間甜蜜的氣息非常打眼。
就連康澤看到他們的時候,都忍不住用手擋了擋眼睛。
康澤一雙桃花眼不笑也勾著,穿著騷包的粉色襯衫,眼神是未語自帶三分笑,迎賓小姐有時不小心看見他,心都撲通撲通的直跳。
封禹牽著宛皊的手下車,把紅包地給他,“開業大吉。 ”
康澤笑嘻嘻,“封禹,你看你多俗啊,宛宛都知道給我送花籃,你就只知道送錢。”
“不喜歡。”封禹挑了下眉,就往康澤的手里摸去,“那就還給我。”
康澤閃身一躲,“吃了的肉怎么會吐出來。”
宛皊看著康澤耍寶,忍不住替封禹說話,“花籃是我選的,錢是封禹付的,對了,這個紅包也是我親手選的。這都是我們一起送你的。”
一起送你的……
康澤摸了摸鼻子,一臉幽怨的看著宛皊,“我才失戀啊。”
封禹冷嗤一聲,“哦。”
康澤知道封禹不太愛熱鬧,單獨給她們兩個開了一個包廂。宛皊和封禹兩個人也不無聊,下了一個多小時的五子棋。
康澤過來了,“宛宛呢。”
封禹邊收拾骰子邊說,“去廁所了。”
康澤癱做在沙發上,“封哥,最近情場得意啊,怎么樣,什么時候能把宛宛娶回家。
封禹把骰子擱在桌子上,站起來動了動筋骨,“用不著你操心。”
康澤一聽,好看的眼睛瞇起,懶洋洋的說,“封哥,你可不能這樣啊,要不是我給你的追妻寶典,你那溫水煮青蛙的方法,有這么快上位嗎。”
封禹倒了一杯水,沒說話,康澤有些坐不住了,他一下子坐起來,嘟噥道,“要不是我給你透露從宛宛他爸爸身上下手,你乘虛而入,恐怕你現在還是人家的封哥哥呢。”
宛皊站在門口,手壓在門把上,滿臉怔怔,康澤的話像是一道銳利的刀,直直的捅進了她的心里,那些偶爾感到微妙的事情忽然有了說法,封禹一直以來,特別護著她,宛鳴生日的時候,他卻很鼓勵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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