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第 91 章
另一邊付喪神小隊平安出現在了綿綿青色群山中, 站定后他們就發現此行最大的不安定因素同自己走散了好歹大家都是“老人家”,對這種情況很快就冷靜下來,原地坐下商量了一番決定先想辦法返回平安京再著手尋找審神者。
“這個年代靈力強大的妖怪不計其數,一個一個山頭去找是不可能的。現在的季節是春天,最晚到了夏日京中就要出現百鬼夜行,如果主公會受靈力吸引動手捕食的話一定不會錯過那里。”小狐丸解釋了一番,他的健忘兄弟坐在旁邊點頭附和。其他人顯然沒有他們對平安時期這般熟悉, 沒有其他辦法的情況下只能暫且接受了這個提議。
作為隊長的一期一振清點了一下自己的隊員,交代小狐丸看好三日月宗近, 派弟弟去辨認道路, 重新確認審神者并不是被關在通道里沒出來或是其他情況。最后才下令所有人一起朝藥研指出的方向疾行他們要用最短的時間到達平安京,或許主公已經出現在那里也說不定。
蘇嫵在安倍宅同八百比丘尼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一會兒。兩個人無論是從三觀還是其他方面都有點不大合得來,但好歹都克制的保持著禮貌和體貼的距離, 總算不至于讓主人難做。傍晚前她風姿綽約的起身向式神道別,說是一位姓池田的中納言同她有約,然后抿嘴非常曖昧的笑看蘇嫵:“紫蘇小姐,我先行離去。”說著她欠身行禮,蘇嫵避開后還了半禮, 這位非常瀟灑的女士提起水干的下裳拍拍袖子走掉了。
立刻有式神來請蘇嫵去休息,安排的也是再正常不過的客舍,離主人的庭院有十萬八千里遠, 這叫她悄悄松了口氣。客人歇下后式神帶走了油燈, 這座小小的客舍立刻陷入黑暗的安靜中。
八百比丘尼起身離開茶室, 但是并沒有同她所說的那樣直接離開安倍宅, 而是轉了個彎去了另一個距離不太遠的房間。宅院的主人也沒有去見什么朋友,而是獨自坐在那里同自己下棋。密密麻麻的棋子幾乎站滿了棋盤上的所有空間,可見他在房間里不是呆了一時半會兒。
“就是個普通的,聰明又矜持,性格溫和的小姑娘。真不知您在擔心些什么。”八百比丘尼在他對面坐下,執棋看了看棋盤卻發現已經沒有落子的位置了,不得不意興闌珊的放下手。青年抽出折扇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掌心敲擊,沉吟片刻抬眸看向臨時的合作者:“進來平安京中肆意傷人的鬼怪越來越多,我擔心百鬼夜行會提前便進行了占卜,結果是這個。”
他漂亮的手指推了張紙箋過來,八百比丘尼就著燭火看到上面寫了四句卜辭:“錦鱗辭舊日,赤川俯首,百鬼慟哭,從云隱而不現。”按理說這并不是對人類不利的意思,但安倍晴明卻臉色有些蒼白的添了一句:“卦象大兇。”
這種有明確指代的卜辭一般都是非常好理解的,然而陰陽師身邊堆了一疊紙,每一張上面推測的結果最終都指向了晦澀的未知。
“目前我只能弄明白危險由水中來,但到底是從舊日而來,還是發生變化的時刻完全沒有頭緒。只能猜測是磯姬或是人魚帶來的災禍,所以才專程請了你過來。”他將扇子扔在桌上,抬手去揉額頭:“最近我好像忘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萬一有意外發生恐怕力有不逮,麻煩你了。”
“我可不擅長說服或是退治妖怪,再說那姑娘是個普通巫女,她身上的靈力中正平和,沒有陰暗晦澀的地方。”雖然對于比自己還要漂亮的女孩子不是那么喜歡,但八百比丘尼還是保持了客觀公正的立場,她將手里的棋子扔回盒子里去靠在桌子上,慵懶的挑眉看向對面俊俏的男子:“而且對付小姑娘,難道不是年輕帥氣的男孩子更合適嗎你那個好友呢,多金瀟灑又身出名門,哄個容易害羞的手到擒來吧。”
“博雅不會喜歡那樣。”安倍晴明覺得頭更疼了,這種餿主意一不小心就會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不過既然那從水中突然出現的少女確定是個人類,那么至少可以放心她應該不是災難的源頭。宅院里多養一口人不是什么麻煩事,待確認她真的無害后任期自去就是了。
蘇嫵在這里一呆就是半個月,她沒有同付喪神們一起遠征過,也不知道這其中的時間到底該怎么換算。不過上次去幕末時代找尋走丟的刀劍男士時似乎不同時空間的時間流速是不一樣的,但無論如何這也絕對超過了正常的二十四小時。她把微型傳送儀掛在胸前,看上去就像是個特殊的裝飾品。
這段時間內她不是沒有想過借口離開安倍晴明家,但是對方的理由似乎更多,最后直接告訴她最近平安京中有妖怪作亂,陰陽師們正在努力抓捕犯妖,所以一時之間也沒空幫她找到走散的兄弟們反正她是這么介紹自家刀劍男士的。
每天都有不同的式神陪著她在京中四處賞景,有時八百比丘尼也會在。她總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每每都會同湊過來的男士們相談甚歡,然后談著談著就不知道談到哪里去了。相比之下蘇嫵就顯得格外冷淡,除了禮貌客氣的微笑外沒有任何主動的寒暄,被她美麗外表吸引來的男性們反倒越挫越勇,各個絞盡腦汁想要博得這位巫女的垂青。
“難道你是守貞巫女”比丘尼端著梅子酒慢慢啜飲,眼角眉梢盡是春意。蘇嫵假裝沒看見對方頸側的一塊紅痕,索性點頭應下了她的誤會:“大概就是那樣吧。”完全弄不明白那種事有什么可樂在其中的。
“欸這么違反人性的要求嗎你侍奉的神明可真霸道。”比丘尼仰頭飲下酒漿,微紅的液體順著脖頸流入胸口,昨天同她春風一度的男士坐在對面遞過來一個曖昧的笑容。蘇嫵覺得有什么一點也不好吃又干又噎的東西被人強行塞進了嘴里,比牡丹餅還要不友好她看看四周繽紛的落英,決定起身避開留出空間給還在眉來眼去情意綿綿的兩人。
順著櫻花林在河邊慢慢行走,水里招搖的青荇像一捧散開的棉絮,時不時有小魚出沒其中,整個平安京悠閑又安逸,也許這就是歌仙總喜歡掛在嘴上的那種“風雅”了吧她走了大概半個小時,收起遮在頭上的紙傘,找了條看上去比較干凈的樹根坐在上面休息,盤算著該怎么去找自己的付喪神。
付喪神在這個時代的分類似乎是妖怪吧是不是要想辦法同妖怪們交流一下
“姑娘,你生得可真好看”正在她走神的時候,林中走出了一個臉色蒼白的老婆婆,手里提著一只竹籃:“這么好看的姑娘,可不能用那些劣質的東西裝點。”
她伸出枯瘦的手從袖子里拿出了一盒裝粉遞過來:“我的妝粉可好了,就連宮廷的女御們也追捧呢”
蘇嫵接過似乎是檀木雕琢的小盒子,打開低頭嗅了一下,幽幽的茉莉香味彌漫開來,掩蓋了下面絲絲腥氣。她合上蓋子將妝粉還了回去:“說真的”她對面的老人家慈眉善目,看上去又和氣又講道理,穿著白色和服,頭頂大傘,手拿拐杖和酒壺,帶著恰到好處的殷勤笑意看著白衣緋袴的巫女。
“你能換個目標嗎我的錢都放在神明那里了,這是其一。還有就是你的妝粉用了怕不是馬上就得緊急送進整容醫院”蘇嫵幾乎想要扶額嘆氣,她看上去真的那么好騙嗎
幸虧公文下發后小狐丸就以每天十個怪談或鬼故事的速度幫她補課,平安時期曾出現過的鬼怪大多都已經被戰五渣審神者耳熟能詳,而面前這位看上去非常好心的老婦人正是大名鼎鼎、所有漂亮姑娘都要繞著走的“婆婆”。
這位美妝達人算是個貫徹女美主義的“親切”妖怪,每每遇到不愛化妝的懶姑娘就會想方設法替她們用自己的妝粉修飾容貌。當然,作為交換,涂了妝粉的漂亮姑娘需要把臉皮揭下來“送”給這位老人家使用。婆婆自己長得很是對不起觀眾,所以對美女的皮非常渴望,好不容易遇到落單的蘇嫵怎么也不肯放棄。
眼見對方道出自己的名號,又看她不上當,便知道這巫女大概是有幾分能耐的。婆一時倒也不敢動武,冷哼幾聲后轉身消失在林中其實是躲進樹干后悄悄盯著蘇嫵,打算趁她不注意的時候直接將妝粉撒出去:就算你不想買,我也已經打定主意要賣了,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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