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都變得有趣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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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的身手,沒有她也定然能脫身, 談不上什么恩,但沒人會討厭他這樣記恩的性格脾性。
甘棠接了筷子, 嘗了魚肉后,點頭道,“很好吃,謝謝。”
殷受頷首,看著甘棠目光灼灼問,“可是棠梨, 我身為未來的商王,親自給你做飯吃,棠梨你怎么一點不感動, 我兄長都難得吃上一頓。”
他邀功邀得坦然,甘棠聽得想笑,點點頭道, “我挺激動的, 作為回報,除了把飯菜全部吃光之外, 提醒你一句, 我與你,是政敵。”
殷受見甘棠看著他目光沉靜, 半響方道, “我知道, 我沒忘,我已經給父王獻了條國策,父王深以為然,不出明日,庭室起掀然大波,甘源只怕恨不得將我抽筋撥皮。”
甘棠知曉些未來事,大抵猜到了一些,但看著面前超出同齡人太多的睿智少年,還是有些心驚,“是什么。”
殷受說起這些事的時候目光明亮堅定,“很簡單,讓父王出一套模子,祭祀時多增一些人,讓這些人祭祀占卜時在固定的職位上做固定的事,這些事分小了之后變簡單了,簡單到很多都不需要專門的貞人來做,占卜的兆數由我父王和兩位貞人共同決議……”
“雖然不是最好的辦法,但如此一來,占卜世家的貴族們權限越來越窄,用處越來越小,父王自然不用再擔心他們了……”
甘棠聽得心里翻起了波浪,她是局中人,自是很容易便看清楚了這里面的道道,原先‘周祭’的形成已經極大的削弱了貞人的勢力,殷受來的這一下更狠。
讓祭祀成為一項固定的程序,分而化之,占卜和祭祀變得呆板木訥流水線,貞人可操控的范圍更小了,兆象的解釋權雖然還沒有完全掌握在商王手里,但貞人想通過占卜說事,比之前又困難上許多。
原先王室只是以微弱優勢壓倒神權,這下是想徹底壓得貞人喘不過氣來了,觸動舊貴族們的利益,甘源何止是要恨他,兩人之間的仇怨簡直要變成不共戴天了。
殷受說著一笑,有些漫不經心,“……倘若父王能重新掌握金器,我殷商不但不用擔心庭內不聽話的臣子,也不用怕四土之地蠢蠢欲動的方國,或者只有父王可擁有軍隊士兵,也能解決許多問題。”倘若能握有兵器,其它諸侯手底不得養兵,何懼朝中不聽話的臣子,何懼四方諸侯。
甘棠聽得語塞,殷受要的是兵器和兵權,有了這兩樣,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直接暴力統治,還有什么好顧慮的。
一針見血,漂亮。
殷受的想法擱在這個聯邦制國家就有些超前,甚至越過后頭分封建國將近八百年的周天子,直接有了點君主集權制的影子,像秦朝。
來自前世二十六年的記憶和經歷,讓甘棠很難完全站在‘圣巫女’的立場上來看待殷受這個人,可兩派斗爭牽扯其中的勢力盤根錯節,關乎十幾個百年世家的興衰榮辱,要管以前的祖宗基業,要管現在的權勢地位,也要管后世子孫榮華富貴,不是能簡簡單單各退一步握手言和的事。
殷受有些口渴,提過水壺,給自己和甘棠都倒了一杯,看著她目光如炬道,“棠梨你這么聰明,定然知道以后我想做什么,怎么樣,棠梨,你愿意和我一起恢復殷商中興,囊括天下,做真正的天下之主么?”
甘棠啼笑皆非,“不可能的。”她沒有那么大野心和抱負,她不是真正的商朝人,重生前亦不過一介普通人,又哪里來這么多憂國憂民的心思,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能力。
殷受看了甘棠一會兒,慢吞吞吐出好罷兩個字,沒再勸她了。
兩人安安靜靜用完飯食,殷受說要告辭回去,甘棠將他送出小筑。
臨走殷受又有些不甘心,朝甘棠問道,“棠梨,你即是不喜歡占卜,也不信神明,在圣巫女這個位置上是迫不得已,為何不順勢拿著它開一條新路,讓自己過得更自如些,你困在里面,只會越過越糟糕。”她明明知道甘源是利用她,貞人也終將沒落,卻還在這上頭死磕,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殷受說得隨意,甘棠卻是聽得連心神都不穩了,平靜道,“你胡說什么,我身為圣巫女,自然是信神明的。”事實上她和大部分天[朝人一樣,是沒有宗教信仰的,而且她知道什么神明現象都是自然現象,又如何能信仰這些無稽之談。
殷受見甘棠神色,搖搖頭,不再言語了,她參與斗獵的事他都打聽過,武三平七幾人從未見她占卜過,這湖心小筑沒有燎具,龜甲都是用來記事的,和其它貞人很不同。
甘棠藏在袖間的掌心緊了又松,很想問問他是怎么看出來的,但問了就等于不打自招,她不會這么蠢。
甘棠抿抿唇,心想他知道又如何,說出去也不會有人信的,她也不用慌亂成這樣。
這是個不得了的秘密。
甘棠只能死不承認,目光也跟著銳利起來,“你胡說什么,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亂說。”
殷受見甘棠不承認,便也權當沒有這回事,擱下不提了。
甘棠說完轉身就走,腦子里卻都是殷受說起的那些話,想著想著就焦躁了起來。
眼下離殷受繼位還有好幾十年,但很明顯殷受性情堅定目標明確,在他心里什么都大不過殷商基業去,歷史記載中那些被他砍頭誅殺的人中,未必就沒有姓甘的。
殷受在甘棠心里投了一顆石子,激起了千層浪,他與她才見過幾面,就發現了她這么多破綻,實在是她掉以輕心了,此人不得不防。
好在商王這次田獵出來的時間已經夠久了,貞人占卜確認好歸期,商王設宴送行來朝的方國使臣,舉行完慣常的田獵祭祀,便告令臣子和士兵們收拾東西,整軍拔營,啟程回大商邑了。
馬車顛簸什么也做不成,甘棠偶爾得了空,便將一些沒見過的動植物先畫下來,打算回去刻在金器上,算是她枯燥生活里的一點調劑。
甘棠這些年習慣了獨處,拒了微子啟殷受等人的拜見,一個人坐馬車也不無聊,只她本身有傷,再加上顛簸勞累,到了大商邑時臉色和精神都不大好,來郊野接她的兩位兄長當即變了臉,拉著她上上下下就是一通打量。
甘玉知道甘棠受了重傷,懊惱不已,“讓你跟我跑你不跑,這下吃苦頭了罷!”
甘玉說帶她跑出去這話都說了十年了,甘棠莞爾,擺手道,“我沒事,這點傷對我來說,還不夠看的。”
甘玉虛歲十七,還沒成年。
甘棠入府的時候甘府里沒有女眷,兩個半大的男孩眼饞別人家有小妹妹,她一來府里,立馬得到了甘府的最高級待遇,連甘源都排在那后頭去了。
甘源對她感情復雜,甘陽甘玉就單純得多,全當她是親妹妹看,珍惜珍貴得不行。
小時候甘玉看她辛苦,時時念叨著要帶著她私逃去別的地方,說那樣她就不用成天訓練學習了,坐騎閃電也是他送的,說是從小養到大,聽話好使,跑路的時候順利些,這些年可把甘棠給樂壞了。
甘陽年二十,剛剛成年,在內服領著職,這時候還一身官服,盯著她臉色發沉,“先回府養傷。”
甘陽說著又看向甘玉道,“你前日在街上惹事,也一并禁足,棠梨什么時候傷好了,你什么時候再出府。”
長兄如父,甘源不怎么管府里的事,甘府里甘陽的話就是家長的話,甘玉性子跳脫,十六七的年紀,喜歡在外面呼朋引伴,眼下聽甘陽這么說,臉頓時皺成了一團,哇哇大叫道,“大兄,是那人非要惹我,我壓根沒犯事……不關我事!”
甘玉撒潑不應,沒臉沒皮,甘棠看得樂和,沒受傷的右手推著甘玉往前走,邊走邊忍俊不禁地恐嚇道,“二兄你認命罷,你不聽話,這個月的酒也沒有了。”
甘玉頓時焉了,垂頭喪氣道,“棠梨你哪里來的怪論,許多人酩酊大醉,酣睡不醒,幾日后照樣活蹦亂跳的,八歲小孩都能飲酒為樂,二兄我十八了,為何只能三旬一酒,我日子過得太苦了!”
殷商的風俗是這樣,積習難改,她本身滴酒不沾在這里已經是異類了,小時候一哭二鬧不許甘陽甘玉隨意飲酒,兩個人出于無奈才應了她。
甘棠也不與他分辨,只從他身后伸出個腦袋來,笑瞇瞇問,“那二兄,你聽不聽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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