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白芬芳站在窗戶看見了這一幕,對王春麗說:“我們秀秀啊,如今和周華東同志出雙入對,真是一對壁人呢!”
“這個賤人,我不會放過她!”王春麗狠狠說完,站起身出去了。
張曉紅一臉怕怕的走過來,“芬芳,春麗不會又要做什么吧?”
“誰知道呢!”白芬芳不以為意答。
張曉紅無奈搖頭,“因愛生恨,太可怕了,我以后一定要離周華東遠一點,免得惹禍上身。”說完也出去上工了。
白芬芳勾起了嘴角。
“今天還是和前兩天一樣,大家努力干,別辜負國家、辜負黨、辜負集體,做一個有用的積極分子,特別是林秀秀和周華東你們兩位同志,紅薯和水稻一樣重要,是大家主要的口糧,培育的秧子也剛剛好夠,你們千萬別浪費了。”
“是!”所有人齊聲應著,分頭去干活了。
白芬芳看著林秀秀和周華東親密說著什么離去的身影,眼神閃過一絲銳利。
忙碌一天,吃過晚飯,大家幾乎不會再有活動,倒床就睡,一夜無夢。
翌日,大家早早就醒來,洗漱好吃過早飯就都去上工了,林秀秀蹲在地上撫摸著一只花貓,白芬芳奇怪問:“秀秀,這哪來的貓?”
“野貓,餓壞了,來討吃的,我喂了點剩飯給它吃。”林秀秀答。
花貓沖著白芬芳兇兇的叫起來。
白芬芳嚇得退后幾步,“快扔出去,怪兇的,別傷著了。”
林秀秀拍拍花貓的背,花貓躍上墻走了。
“走吧,不早了,我們去上工。”白芬芳勾住林秀秀的胳膊高興說。
林秀秀奇怪問:“芬芳,以前你上工總是一副要上戰場的樣子,如今怎么這么喜歡上工了。”
“習慣了嘛,我覺得干活能強身健體,你看我以前老愛生病,如今到了這里一次病也沒生過呢。”
“那倒也是。”
今天的工作還是和昨天一樣,大家走到自己的區域開始干活,誰知,紅薯地傳來一陣吵鬧,引得大伙紛紛圍了過去。
李來旺和宋安從人群中擠進去一看,這幾天種的紅薯秧子有一部分發黃枯死了,李來旺頓時大怒:“這到底是咋回事?這些紅薯是誰種的?”
“是我,李隊長。”林秀秀走向前垂著頭說。
李來旺指著林秀秀怒斥,“林知青,你到底咋回事?先前水稻秧子出事雖說是被人陷害,如今種個紅薯秧子又發生這樣的事,你還能不能讓人信任了?你這樣對得起國家,對得起黨,對得起集體嗎?啊?”
“我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面對大家的責罵,林秀秀都想找個地洞鉆進去了。
白芬芳走向前幫林秀秀,“李隊長,我相信秀秀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剛學種紅薯,沒學好,所以發生了這樣的意外,你就別怪她了。”
“剛學種紅薯的又不止她一個人,人家周華東同志種的紅薯咋就沒事?還是她這個人有問題。”李來旺呵斥。
白芬芳還要再說,被林秀秀拉住了,“芬芳,別說了,確實是我做錯了事,我愿意接受處罰。”
“秀秀,這一看就是有人害你的,你別認。”周華東走出來說。
林秀秀苦笑,“怎么會?一定是我沒種好。”
“怎么不會?先前的水稻秧子不就是王春麗害你嗎?這次估計又是她搞的鬼,她見不得你和周華東同志好,昨天還要房里說不會放過你呢!”白芬芳把張曉紅拉出來,“曉紅聽到了,不信你問她。”
林秀秀看向張曉紅,“是這樣嗎?”
“我沒聽清。”張曉紅看了旁邊鐵青著臉的王春麗一眼,含糊說。
白芬芳恨鐵不成鋼,“曉紅,你怎么這樣?”
張曉紅趕緊退開,她可不想被殃及。
林秀秀走到王春麗面前問:“是不是你干的?”
“拿出證據來,否則就別放屁!”王春麗怒懟。
“好!”林秀秀冷笑著點頭,轉過身去看紅薯秧子,見宋安手里已經拿了一把枯黃的秧子在看,她走過去問,“宋大哥,發現什么了嗎?”
“這些紅薯秧子是人用鹽水澆死的。”宋安道。
林秀秀接過一株秧子,嗅了嗅根部,又舔了一下,確實很咸。
周華東也如法炮制,確定是澆了鹽水后,把秧子扔到了王春麗面前,“這下你還有什么話說?”
“就算是被澆了鹽水,又與我何干?”王春麗紅著眼睛,看著一臉怒意的周華東道。
周華東氣極,“我周華東就是打一輩子光棍,也不會看上你這種惡毒的女人,你和秀秀一比,簡直一個天一個地,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白芬芳看了周華東一眼,咬了咬唇。
王春麗拳頭握得咯咯響:“我還是那句話,拿出證據來證明是我做的,拿不出來就別亂吠。”
宋安掃了眾人一眼,說:“我有辦法證明是你干的。”
所有人都看向宋安,什么辦法呀?
宋安看到田埂上的一蓬野韭菜,走過去割了一把,揉出汁來,放進水桶里,然后對大家說:“碰了鹽水的人,就算再怎么洗,手上都會有殘留,只要放進這韭菜汁里一泡,手立即就會變黑,王春麗,你敢把手放進去嗎?”
“我……自然敢,但是只懷疑我一個人嗎?”王春麗冷聲問。
宋安說:“當然不會只讓你一個人試,在場所有人都要試,我第一個來。”說著把手伸進桶里泡了十秒鐘左右,拿出來,手上略帶青色,是韭菜汁的顏色,沒有發黑。
林秀秀走向前,“我來。”放進去拿出來,一樣沒變黑。
周華東等人一一泡過,都沒事。
王春麗猶豫再三,也將手放了進去,十秒后,在眾人的注視下把手拿出來……也沒變黑,她把手舉高給大家看,“你們看清楚,是不是我?”
宋安看她一眼,轉頭說:“還有誰沒試。”
“李隊長和白芬芳同志。”不知是誰喊了一句。
李來旺瞪眼,“我也要試?”
“隊長,公平起見,你也試試吧。”宋安說。
李來旺哼了哼,心不甘情不愿的將手伸了進去,再拿出來也沒變黑。
現在就剩白芬芳一個人了。
宋安提著桶走到她面前,“白芬芳同志,你也試試吧。”
“我就不用了吧,不可能是我,我和秀秀的關系鐵得很,我是不會害她的。”白芬芳下意識的將手藏在了身后。
林秀秀走過去勸道:“芬芳,試試吧,所有人都試過了,你要是不試,不是讓大伙起疑心嗎?”
“秀秀,你不信我?”白芬芳一副很受傷的樣子。
林秀秀搖搖頭,“這樣也是為了證明你的清白。”
“別說了,你就是不信我,秀秀,我真沒想到,你竟然也會懷疑我。”白芬芳傷心的哭了起來。
周華東走過去,厭惡的看著她,“白芬芳,別說那么多,快把手伸進去,不然,你就承認是你干的吧!”
白芬芳哭聲微頓,接著哭得更大聲,“周華東同志,你不能這樣誣陷好人,我和秀秀關系那么好,親姐妹一樣,又怎么會害她。”
“既然你這么言之鑿鑿,又為什么不敢試一試呢?”林秀秀沉下臉來說。
白芬芳看著她,“林秀秀,虧得我對你那么好,你干活累了我給你打飯,你受傷了我照顧你,上工怕你累著總想把輕松的活換給你,你卻懷疑我做壞事害你,你還有沒有良心?”
“秀秀,不會是芬芳干的,她把你當親姐妹,是誰也不會是她。”張曉紅走過來說:“她不愿意就算了,別傷了你們倆之間的感情。”
白芬芳撲到張曉紅懷里痛哭起來,“曉紅,沒想到最了解我的人是你。”
“芬芳,既然不是你,試一試又能怎么樣呢?”林秀秀仍舊堅持。
白芬芳抱著張曉紅繼續哭得傷心欲絕,弄得大家都覺得林秀秀咄咄逼人了。
王春麗突然沖過來,推開張曉紅,抓住白芬芳的手就往桶里按,“沒理由所有人都試了,你不試,我看你是做賊心虛,我倒要看看你這雙手是黑是白!”
“你放開,我不試。”白芬芳猛的掙脫王春麗的鉗制,一腳將桶踢翻了,青色的韭菜汁撒了一地。
這下連張曉紅都看不過去了,“芬芳,你干嘛呀?試試而已,要真不是你,試一試不就清白了嗎?你干嘛這樣激動,還把桶給踢了?”
“清白?呵呵。”王春麗冷笑道:“我看她根本就清白不了,因為這事就是她干的。”
張曉紅急了:“不可能的,芬芳那么好的人,怎么會干這種事?”她走到林秀秀身邊:“秀秀,你快幫芬芳說說好話。”
林秀秀沒作聲。
張曉紅看到她的臉色,似乎明白了什么,不敢置信的看向白芬芳,“芬芳,真的是你做的?”
“是我做的又怎么樣?”白芬芳惱羞成怒的吼了出來,“我就要讓林秀秀這個賤人好看,她憑什么到處勾引男人?”
所有人都驚呆,竟然真的是白芬芳,這樣看著斯斯文文,歲月靜好的女同志,竟然在背后做這種事,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林秀秀冷眼看著她問:“水稻秧子也是你損壞的吧?”
“沒錯,是我,我就見不得你事事都要強過別人,我就想讓大家痛棄你,厭惡你。”白芬芳怨恨說。
天拉!
大家伙目瞪口呆,水稻秧子的事竟然也是白芬芳干的,她還誣陷王春麗,世上怎么會有這么壞的女人?
王春麗向前就狠狠煽了她一巴掌:“你為什么要陷害我?”
這些天,她被扣工分,被批、斗,被謾罵,還要干最臟最累的活,這些都是拜白芬芳所賜。
想到這,她怒不可遏,又左右開弓給了她幾巴掌:“我讓你陷害我,你這個惡毒的臭女人!”
“誰讓你喜歡周華東的,整天追著他跑,你也不瞧瞧你的樣子,周華東又怎么會看上你?”白芬芳被打懵了幾秒,回過神來退后幾步,捂著臉嘲諷道。
周華東惱怒說:“我就是喜歡王春麗也不會喜歡你這種惡毒的女人!”
王春麗眸光一亮,雙手交握在一起,激動得不知道說什么好。
“我惡毒,你以為林秀秀就有多善良嗎?”白芬芳被刺激得瘋了一般,清純的臉上盡是兇惡,她指著林秀秀罵道:“這個賤人從小到大什么都要比我強,但妨我喜歡的東西她都要搶走,就連我的家人也都常常拿她來當我的榜樣,明明我就比她優秀,憑什么要躲在她身后襯托她?”
“就因為這些,你要推我下車,想要害死我?”林秀秀怒問。
白芬芳一愣,“你怎么知道是我?我明明讓你相信了是王春麗推的你。”
“我從一開始就懷疑是你,王春麗當時確實被車子顛簸得撞到了我身邊,但她的右手在之前的行駛中撞到了車上,受了傷,根本就動不得,而我坐在左邊,就是靠車廂最外面的地方,王春麗如果要推我就得用右手,她怎么可能使得上力?推我的人只能是坐在我右邊的你。”
“既然一早就懷疑是我,又為什么裝做信了我的話,做了這么久的戲!”白芬芳惱怒問。
“還不是為了拿到確切的證據,你陷害王春麗的時候,我就更確定推我下車的人是你,所以我私下找王春麗合作,讓她看了你的行李箱,她在你的行李箱里找到了這個。”林秀秀把東西拿出來,展示給大家看。
大家看去,竟是一個巴掌大的相冊,里面全是周華東的照片,每張照片上都寫著我喜歡你,落款人是白芬芳,大家頓時都明白了,原來白芬芳也喜歡周華東,但她沒說出來,就暗自害周華東身邊的女同志。
看到這,所有人都覺得不寒而栗,這個女人,為了愛慕的男人,不惜做出殺人、嫁禍、暗害等一系列違法犯罪的事情,實在太可怕了。
林秀秀繼續說:“我故意裝得和周華東同志關系親近,又讓李隊長當著你的面說紅薯也很重要,就是為了激發你的嫉妒心,再次動手害我,沒想到你果真沒讓我失望!”
昨天,她特意讓訓練的那只花貓小花幫她盯著地里,今天早上,小花就將事情告訴了她,整這一出就是想當著所有人的面,撕開白芬芳的面具。
只是白芬芳估計沒想到,這兩天她種的那些紅薯秧子都是選出來不要的次貨,是用來喂豬的,所以白芬芳澆死了也就澆死了,她損失也不過就是幾天的工分罷了,但比起把幕后黑手找出來,這幾天工分算得了什么呢?
周華東心里一陣失望,原來林秀秀是假裝和他親近的,他還自作多情以為她愛上他了呢!
宋安看著白芬芳說:“其實,韭菜汁根本不能讓碰了鹽水的人的手變黑,我是誆你的,你要不是做賊心虛,咋樣也不肯試,還不打自招了,我們還真拿你沒法子哩!”
白芬芳握緊拳頭,突然朝林秀秀沖了過去:“林秀秀,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
“小心!”宋安第一時間撲過去將林秀秀抱在了懷里,卻被白芬芳猛的撓了幾下,痛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林秀秀又是心疼又是感動,“宋大哥,你沒事吧?”
“沒事。”宋安搖搖頭。
周華東向前一把推開白芬芳,“你這個瘋婆子。”
白芬芳聽到他的話,眸子噬血,盯著周華東,狠毒道:“我得不到的東西,也不會讓別人得到。”說完,抓起地上的一把鐮刀朝周華東砍去。
“周華東同志,快躲開!”王春麗快速沖向前,擋在了周華東面前,那把磨得鋒利的鐮刀砍在了她的胳膊上,頓時鮮血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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