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众小说网 - 无弹窗无广告小说在线阅读

大眾小說網(wǎng) > 蒼茫云海間 > 38.望海

38.望海


  年關(guān)將近, 城中家家門前擺放著鮮花, 店鋪街道間亦是如此。整個城市瞬間又成為一片花海, 這是辰州獨(dú)有的慶祝新年到來的方式, 在辰州的傳說中,迎接新年的神是一位花神, 掌管著節(jié)氣的變化, 花開花落, 回返往復(fù), 本就是一個新的輪回。

  望海宴也已經(jīng)準(zhǔn)備完畢了,在落霞湖上搭建起了高高的臺子,據(jù)說這就是到時候要表演的地方。

  落霞湖極為廣闊,清平她們所在的地方不過是湖的一個小角落, 為了便于道具的運(yùn)送, 許多雜耍團(tuán)都沿湖搭帳篷。

  清平一直以為落霞湖的落霞之意是天上的云彩被湖水倒映,但其實不是的。一到夜晚, 落霞湖中便會起霧, 這霧氣折射城中絢麗的光色, 在如鏡面般的湖上,發(fā)出淡淡的光亮,就好像是晚霞落在湖面。

  這番奇異的景象一直為人所樂道,也是望海宴選在落霞湖上的原因。入夜后,云氣縹緲, 加上燈盞照射, 在這湖上欣賞表演, 豈不是是樂事一樁?

  到了那天夜晚,咚咚咚三下鼓聲響徹湖畔,望海宴就要開始了。邵小姐都忍不住心里的激動,緊緊抓住王師傅的手不放。照例是州牧致辭,然后就是神院的長老出來宣布龍女祭開始。

  落霞湖邊停了許多的游船,為了便于城中居民觀賞,官府在臺邊搭了兩層臺子,而州牧及其他官員都坐在主看臺。臺子上的燈盞被悉數(shù)點(diǎn)亮,兩側(cè)坐著城中資歷最老的樂師們,她們有些已經(jīng)在這望海宴上伴奏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什么奇怪的樂曲都演奏過。當(dāng)鼓聲再度響起,三下過后,一人吼道:“迎——”

  眾人皆起,右手扶肩,無論老少男女,皆面色嚴(yán)肅,口中同道:“望——!

  萬人的聲音仿佛是海浪一般,一波一波在湖面蕩開。那海字余音未散,清脆的鼓聲響起,從臺子一側(cè)翻來一個短衣少女,頭扎雙辮,她一個干脆利落的翻身,躍的老高,將一束放在燈盞上的花束叼在嘴里,落回臺中,跪地獻(xiàn)花。

  霎那間奏樂聲同時響起,在如同行云流水般的樂曲中,萬眾歡呼,禮炮同鳴,望海宴正式開始了。

  清平在后臺上妝,她頭上帶著極為復(fù)雜的頭飾,還戴上了假發(fā)。那些耀目的珠寶在燭光中發(fā)出迷人的光彩,接著就是各種環(huán)佩,她低頭看了一眼脖子上帶的瓔珞,感覺這玩意似乎是真的。

  平舒瞥了她一眼,小聲道:“都是真的,下了臺就得還給邵小姐!

  大家都感嘆邵小姐是多么的有錢,有人說:“也不打聽打聽,閔州姓邵的能有幾個,咋們這位金|主啊,錢對她來說就不算個東西!”

  所謂“整百寶之頭冠,動八珍之瓔珞”,這都是非常貴重的東西。傍邊的人過來幫清平整理好腰封,擺正蔽膝,為她戴上披紗,那披紗極長,圍繞在身邊好像是朦朧的霧氣。整裝完畢以后,清平走了幾步,后臺眾人安靜無聲,不知是震懾于她一身的珠光寶氣,還是妝容扮相,一人忍不住道:“太像了,我還以為是那泥雕活了呢!”

  平舒別過臉去,不敢直視她。大概是清平的眸色太淺了,以至于此時的她看起來不像個真人。“走罷!蓖忸^有人喊道:“輪咋們上臺了!”

  一部分人先去布置道具,清平她們跟著一個手拿鑼鼓的女子走過后臺,她心中也有種難以形容的興奮感,于是收手袖中,緊握住,不讓自己情緒過分流露。

  突然從側(cè)面沖出來一個人,正好撞在清平身上,清平下意識就扶住他。那居然是個少年,見了清平呆了呆,握著她的手不肯放開。

  就這么一耽擱,平舒她們眼看要走遠(yuǎn)了,清平抽回手,對他笑了笑,快步追了上去。

  那少年站在原地蹙眉看著她的背影,一仆人裝扮的男孩尋來,見了他松了一口氣,道:“我的少爺啊,您一個人亂跑什么,嚇?biāo)琅玖!?br />
  少年白凈的臉上掛著兩團(tuán)可疑的紅暈,他捂住胸口,平復(fù)呼吸,道:“剛剛那人你可看清是誰?”

  男孩道:“不知道,也沒看仔細(xì)呀!不過少爺啊,您不是和三小姐打賭了嗎,這時候不去臺子上看看,找什么人!”

  “找!鄙倌陱难揽p中蹦出一個字,道:“賭約先放一邊,我的人絕對不會輸!找到剛才那人,我要見她!”

  臺上唱名的人高唱道:“閔州——敏之雜耍團(tuán)——”

  主臺上,陳珺端坐在案幾邊,旁邊坐著的正是那日章華館中所見的李姓女子,她身邊坐著一個頭扎雙髻的少年,正羞著臉,以袖半遮,不住的偷偷打量陳珺。

  “小姐,如何?這望海宴不知道還合您眼不?”

  陳珺揉了揉額頭,眼中劃過一絲疲倦之色。她笑了笑,道:“不錯,還要多謝李大人了!

  “不敢不敢!”女子忙避了避,看她一臉倦意,便對身邊的少年低聲道:“等會你知曉該如何去做,好好伺候好這位小姐,知道了嗎?”

  少年輕輕點(diǎn)頭,露出一雙水光盈盈眼睛,仿佛會說話般。

  已是月上中天,湖面霧氣彌漫,飄上臺子。

  兩個時辰的演出過去,眾看客皆有些疲憊,突然一陣清脆的笛聲響起,眾人聞聲看去,只見臺上放著四扇巨大的白板,一個少女打扮的人影投在布上,她拿著一只笛子,雙腳懸空,好像是在樹梢上坐著。

  不一會,白布上就貼上了一枝桃花,眾人定睛一看,居然是畫上去的,少女佯裝從樹上跳下,白布上的圖案頃刻間變?yōu)楹@恕?br />
  樂師輕拉二胡,少女好奇的在海邊探看,那二胡聲就像她好奇的心聲般。這白布投影雖無任何話語,但卻十分有趣,一下子就抓住了眾人的眼睛。

  隨著情節(jié)的展開,依舊是那龍女斗惡蛟的故事,白布上清晰可見惡蛟醉在酒家,龍女在她酒壇中下藥,整個過程沒有對白,但是配合詭異的樂聲,卻讓人看的心中一緊,特別是惡蛟翻身,龍女屏氣停手,雖不見兩位表演者的樣貌,但無聲中緊張的氣氛渲染的十分到位。

  如此表演方式,當(dāng)真是聞所未聞,有人贊嘆,有人鄙夷,眾生百態(tài),不一而足。

  等到了最后一場戲,龍女的靈珠被奪,惡神仰天大笑狀,海水洶涌而來,即將覆滅人間。而此時惡蛟飛身而起,舍命奪回靈珠,剎那間樂師齊奏,這曲調(diào)并不是常見的調(diào)子,反而好像是神院開禮時的迎神禮樂。說時遲那時快,四周白板皆落于地,數(shù)道明光射|于臺上,朦朧霧氣中走出一人,寶相莊嚴(yán),雍容華貴,長裙委地,輕紗籠罩。明光中她款款而來,手持寶珠,身披霞光,一時間看臺四下眾客倒抽氣,有人以袖遮目,不敢細(xì)看。

  主臺上,神院長老自是激動無比,州牧及諸位官員交頭稱贊,陳珺漫不經(jīng)心的往臺上一瞥,一口酒含在嘴里差點(diǎn)吐出來。

  她倒不是因為臺上的‘龍女’而激動,只是那人居然是清平。陳珺心中松了一口氣,她遣人去尋了幾日都不見消息的清平,居然就這么大大方方的出現(xiàn)在望海宴上,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fèi)工夫。她頗有些驚艷的打量著清平,又察覺到邊上的人在看自己,不動聲色的端起酒杯掩蓋住自己的異樣。

  突然眾人發(fā)出一聲驚呼,那龍女手中的‘靈珠’居然亮了起來。所有人都緊盯著那個亮起的球,清平正抓住手中的球,將它放在平舒扮演的惡蛟頭上,那其實就是一個用宣紙做的紙球,里面放了許多螢火蟲,她捏碎紙球,螢火蟲見風(fēng)飛走,眾人只見球化作流螢而散,隨即平舒一躍而起,銅鏡前火光漸漸滅,臺上也慢慢暗了下來。只見‘龍女’站在霧氣中,輕舒長袖,輕紗揚(yáng)起,似要駕云而去,而此時笛聲又起,一聲高過一聲,響遏行云。最后臺上再無一人,霧氣散去,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掌聲如雷,夾雜著眾人的驚嘆聲。平舒一把扶過從臺上翻下的清平,低聲道:“沒事吧?”

  清平按著腰,感覺那傷口肯定是破了。剛剛翻下來的時候衣服掛在臺邊的木釘上了,她情急之下用力一拽,結(jié)果整個人從高臺上翻了下來,直接撞在臺柱上,幸好最后平舒扶了她一把,即使這樣,她的臉色也難看到了極點(diǎn),后背濕了一片。

  她們被排在很后面,沒過多久州牧就宣讀三甲名單,果然沒有她們,平舒有些失望,不過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

  回到后臺,清平忍著疼痛卸妝,摘了珠寶裝飾,她剛想換衣服,又想到自己傷口裂了,還是先別換的好。這時候邵小姐喜氣洋洋的提了一壇酒進(jìn)來,還有銀錢若干,說是來犒勞眾人的。那酒打開,頃刻間酒香就溢滿帳里,有識貨的人從壇中小心倒在瓷碗里,藍(lán)色的液體仿佛是一塊寶石,驚呼道:“是翠黎酒!”

  邵小姐笑罵道:“老酒鬼,果真名副其實!”

  眾人才知這是極好的酒,用的是閔州翠黎花釀制的花酒,這花是綠色,但經(jīng)過釀造后就變?yōu)樗{(lán)色,顏色越清,說明品質(zhì)越高。有人將酒一碗一碗發(fā)了下去,清平嗅到這個味道臉色就不大好了,她本身就不善飲酒,一杯酒倒,拿著一碗酒糾結(jié)的看了半天,想趁人不注意倒了。此時邵小姐擠過來,笑著和她碰碗,清平低頭看了看那碗酒,狠了狠心,一口飲盡。那酒入口如蜜,倒是嘗不出酒味,邵小姐望了望自己碗里剩下的半碗,萬萬沒有想到清平居然如此豪氣,這么烈的酒居然一口喝完了。她不愿落了下乘,也一口飲盡,兩人皆以白碗示眾。

  平舒按住清平的肩膀,道:“你你酒量不錯!彼娗迤娇粗氚l(fā)怔,以為她沒喝夠,就遞過自己的,道:“我沒喝,你還要嗎?”

  肯定不要!清平吐出一口氣,感覺綿柔的酒勁滿滿涌上來,呼吸間都是甜蜜的花香,身體里仿佛有一泓溫暖的泉水,正簌簌流出,剎那間整個人暈乎乎的,她扶著桌子眨了眨眼睛,忽然一人連滾帶爬的跑進(jìn)來道:“小姐,小姐,四少爺來了!”

  邵小姐道驚道:“他來做什么?莫不是輸了賭注,就要來尋我麻煩?”

  旋即把平舒往清平那里一推,揮揮手道:“快走快走,別叫我四弟見著了,他那人向來霸道,必不會與你們好果子吃!”

  平舒聞言拉著清平從帳篷另一側(cè)溜出去,現(xiàn)已是深夜,平舒想了想干脆回湖邊的帳篷好了,她拉著清平走了幾步,有些不好意思的松開她的手,道:“清平,先前的事,我不該拿你出氣”

  她也知此行雖然未曾拿到三甲,但雜耍團(tuán)的名字定然已經(jīng)從今夜名揚(yáng)辰州了,她想著想著,眼中微濕,這與她所盼望的一模一樣,但在之前幾天,她卻對這一切充滿懷疑,敵視邵小姐的一切安排,也無法認(rèn)同清平的努力,有萬綾在前,清平顯得異常平庸,但事實證明她是錯的。

  舞姿再好,在眾多天賦異稟的同齡人前依舊是不夠看的,天才之所以是天才,就是因為無論后續(xù)者怎么努力模仿,都少了一份那樣的靈氣平舒任由自己胡思亂想著,卻沒注意到自己走了這么久,清平還沒跟上來。

  事實上,清平在平舒送開自己的手的時候就已經(jīng)倒在地上了,幸虧這是一片草地,也不是很疼,她躺在地上感覺漫天都是星星。靜靜的夜晚,草地上有不知名的野花開在四周,蟲鳴聲若即若離,她努力了一會想爬起來,但是怎么都動不了,平舒自顧自念叨著什么走遠(yuǎn)了,清平想叫她,但是卻發(fā)不出一點(diǎn)聲音。

  她有些想笑,就這么躺在草地里睡一覺似乎也沒什么,就是不要有什么蛇就好。清平靜靜的躺著,打算等酒意散了,清醒一點(diǎn)再走,突然耳邊傳來聲響,像有人踩著草走過來,一盞燈懸在她的頭上,是平舒嗎?清平想,幸好她沒忘了自己,不然可真要在草地上睡一晚了。

  陳珺提著燈慢慢走過來,見清平一身戲服臉頰微紅躺在草地上,便用手去捏清平鼻子,清平喝了酒反應(yīng)慢,差點(diǎn)把自己憋死,而后才開始用嘴巴換氣。她吐息間是芬芳的香氣,陳珺半跪在她身側(cè),低頭去聞,笑道:“居然是翠黎花,不能喝酒還喝,清平,你不是又醉了吧?”

  清平還沒從剛才差點(diǎn)沒氣的情形走出來,恍惚中聽見的陳珺的聲音,她伸手去揮,差點(diǎn)打到陳珺的臉。陳珺近距離欣賞了一番她這套衣服,捏了一片在手中,感覺手感不對,仔細(xì)一看,居然不是綢布,而是棉布,衣服上的圖案都是畫上去的。陳珺解了她的腰封,里面幾層都是用顏料畫上去的圖,細(xì)看非常粗糙。清平解了衣服感覺十分清爽,便伸手去讓陳珺方便脫下,陳珺把她脫到就剩一層白色單衣,一邊脫一邊咬牙切齒道:“可長本事了李清平,讓你家小姐服侍你”

  她手摸到一片濕潤,感覺有些不對,放燈下一看,手指間是猩紅的顏色。陳珺心中暗道不好,將清平扶起來一看,那白色單衣的后背已經(jīng)被血染紅了,她將清平裹起來抱在懷里,快步向暗處的馬車走去。

  劉甄見她方才匆匆離場,也不知道她去做什么。在林蔭小道上等了一會剛打算去找呢,就見陳珺抱著一個衣裳不整的人過來了。她有些驚訝,雖然自家小姐向來不近美色,不過最近有人頻繁送了些男孩過來,想必也是年少火旺,不可能完全做到視而不見劉甄見陳珺抱著人要上馬車,便道:“小姐,那我就坐外面了!

  陳珺奇怪道:“你在車外干什么?一便上來就是!

  劉甄心中頓時驚濤駭浪,抽搐著嘴角,連忙擺手道:“不了,不打攪小姐和這位唔,這位公子的好事了”

  陳珺笑了,掀開袍子道::“什么公子,好好看看,這是清平。”

  “?”劉甄傻眼了,最近一直在找清平,整個昭鄴都被翻了個遍都沒什么消息,怎么小姐隨便出去一趟,就抱著清平回來了?

  她還想問,陳珺卻收了笑,道:“快上來,去章華館!

  劉甄坐在馬車?yán),見陳珺皺著眉頭掀開清平衣服,一道長長的傷口正往外流血,她嚇了一跳,忙道:“小姐,清平怎么了?”

  清平臉色奇白,額頭冒汗,她只覺得越來越冷。陳珺低聲道:“那日她定是受傷了,負(fù)傷之后藏在雜耍團(tuán)里,難怪天璇的人沒有找到她!

  說著抽手彈了清平腦門一下,道:“受傷還喝酒,罷罷罷,若不是今夜我見到了她,估計她還要在草地上睡一夜!

  馬車駛進(jìn)主道,一炷香的時間就到了章華館,陳珺隨手拿了個面具抱著清平走進(jìn)去,劉甄突然想起什么,急忙上前道:“小姐,那位李大人說今夜準(zhǔn)備好了酒席等你!

  陳珺嗤笑一聲,道:“喝什么酒,你去尋個醫(yī)師過來!

  劉甄便下去了,陳珺抱著清平往樓上走,一路侍者皆伏地道:“拜見家主!

  陳珺臉上帶著面具,身上為赴宴而穿的衣服有些阻礙了她的步伐,忽然有人叫道:“小姐,在下等您許久了!

  一個美貌少年身披紗衣,長發(fā)委地,跪坐在走廊邊。他一雙眼睛仿若秋水,眼角微微上揚(yáng),妝容精致,十分動人。

  陳珺停下腳步,她的臉被面具遮住泰半,只露出下巴與嘴唇,饒是如此,那少年卻覺得她不同于晚宴上的風(fēng)流瀟灑,反而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神秘感。陳珺卻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道:“這里不用你伺候,下去吧。”

  少年這才看見她手中抱著個衣裳凌亂的人,那人頭埋在陳珺懷里,只看到曖昧的淡粉色從白皙的耳廓一路延伸到脖頸,他心中暗罵是哪個不長眼的截了他的金|主,見那垂地的衣袍居然是女式的,心中鄙夷更甚,為了取悅主子居然還扮成女人,真是太不要臉了。

  但他不敢違背陳珺的命令,只得心中滴血,辭階而去。

  陳珺看他走了,才拉開門進(jìn)了房間,把清平放在床榻上。清平從她懷里滾出來,從臉到鎖骨都被蒙上一層粉色,明顯是燒熱。

  陳珺去倒了杯水,扶她起來喂了一杯,想了想將她染血的衣服扒了下來,翻過身來背朝上,以防碰到傷口,而后等劉甄帶醫(yī)師過來。

  突然陳珺放在一旁的手被清平抓住,她以為清平醒了,回頭一看,原來清平只是在做夢,她伸手拿著手帕擦了擦清平頭上的汗,仔仔細(xì)細(xì)看了一遍女孩的臉,任由她將自己的手緊緊握住。


  (https://www.dzxsw.cc/book/143744/7562279.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jī)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