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攝影棚）

　　“好，下一個，動作輕松點，對，就這樣！”在攝影棚里，一把洪亮有魄力的聲音響亮整一個空間，保羅望向那個工作認真的男人，多年來，他那股對攝影的熱情都沒有變。

　　保羅慢慢地走向攝影工作臺那里，那些人看見總監來了，就恭敬起來，打算問好，不料保羅作了手勢示意他們不要。他指了一下電腦，工作人員便點擊鼠標讓他瀏覽照片。

　　這些照片拍得不錯，保羅快速地略過一張張照片，完全可以不用PS修改。真的是真實唯美。完全符合他所給出的主題要求。保羅抬起頭，眼神復雜地看著拿著攝影機的布萊奇，不由憂心起來。

　　拍攝完畢，布萊奇解開照片機，這時一個挺拔俊俏的人出現在他的眸子里。

　　“你來了。”看見保羅，他淡淡地說著，把手中的照相機交給身邊的工作人員。“日本拍攝怎么樣？還好吧。”無所謂的語氣，像平常的人們客套。但，熟悉布萊奇的人都知道，如果他不關注那個人，可能連問候都嫌麻煩。

　　“還好。”保羅也淡淡地回答，“我來這里是想找你談談。”

　　布萊奇聽后，側過臉，只見他把嘴撇過一邊，那弧度不像是一個笑容。“說吧。如果你請我吃晚餐，我十分樂意的。”布萊奇轉眼望向保羅，只見他揚起一貫溫文爾雅的笑容，輕輕地說道，

　　“我也想請你，可是今晚我約了人，下次吧。我是想和你談談另外的一些私人的事情。我知道近來，你好像和洛走得很近，離大賽的日子也不遠了，我希望你不要打擾她。”

　　“哼～”布萊奇聽后輕視式的冷冷地笑了，他擺弄著攝像機，“我比你更想得到結果，放心！”他邊說邊收拾手邊的東西。

　　“除了這些，我想告訴你，如果你真的出什么卑鄙的手段，我不會放過你的！洛，并不是你想象那種女孩，我和她沒有什么。我只是單純想贏這場比賽。”

　　聽到這些，布萊奇驟然抬起頭，他瞇著那雙銳利的眸子緊緊地盯著保羅，“你知道嗎，保羅，雖然我布萊奇不是一個什么好人，但也不會用做出那些有損人格的虛偽事情。”布萊奇拉緊包包的鏈子，放下包，慢慢地走向保羅那里，冷厲地看著他。“你不應該拉這樣的一個人下這渾水，我真的越來越不了解你。你明知道她真么脆弱易碎，還這么給她壓力。她已經到了一個極限了，這樣下去，她會崩潰的。”

　　保羅聽到，睜大那驚訝的眸子，他沉著那幽藍的睖光，眼神讓人費解，“她對你這樣說的嗎？”

　　“哼呵～”布萊奇揚起嘴角的弧度，但，那絕不是笑容。“我知道你怎樣想，親愛的，你看中的是她的純白，你就是想看看她怎么給染黑或者染上什么狗屁雜色！并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那么有野心地追求所謂的“完美”你現在怎么變得那么扭曲和變態。她需要的不是“完美”！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一件藝術品。”

　　“她要贏你，她必須感同身受，她應該極力追求這份完美！不風魔不成活，藝術就是追求完美的一個過程。你怎么知道這不是她所追求的呢？”保羅激動大聲說著，他望著布萊奇，只見布萊奇死死地瞪著他，那高傲的眼睛十分疑惑鄙視地射向他。

　　“你真是瘋了，看來，在你眼中，這比賽已經不單純了。”

　　布萊奇別過頭，眼神漸漸變了，他拿起早已經收拾好的包包，落拓地背上，他走到保羅的面前，用一種失望，悲傷的表情看著保羅。

　　“你知道嗎！我現在疑惑，我怎么會喜歡上你，以前的保羅?希爾?李去了哪里？我還是喜歡以前單純熱情的保羅，現在的你好陌生，你就和那只費公狗一樣，沒有什么分別！”

　　說完，布萊奇側過臉去，沮喪地和保羅擦肩而過。

　　保羅痛苦地閉著眼去，他嘆了一口氣，緩緩地，他按住自己的疼痛的心口，慢慢地靠墻而下。

　　——保羅辦公室的側室

　　或許他是變了，保羅望著化妝鏡前的自己，一面迷茫，這時，電話震動，他瞟了一眼，原來是助理打了5個電話，他的眉眼緊蹙，不理會手機震動。

　　他嘆了一口氣，為自己初次不知如何而感到煩躁。他想起了思布萊奇的那一番話，心里頭顯然不是滋味。突然，他拿起手機，撥了飄雨的電話。

　　“怎么？美人，找我有事嗎？你現在不是趕去夏威夷嗎？”

　　“沒有，安，我今次打電話是想問下洛現在在哪里？”

　　“當然在攝影棚里，現在離大賽還有一個星期，她可是拼了老命，怎么？她交給你的作品不滿意嗎？”

　　“她現在還沒作品給我，安，我要你安排一下，這個星期，我要留在雜志社。麻煩你和我經紀公司銜接。我現在實在不想聽我那些助理和我經紀人的電話。”

　　“哦～”出奇的叫聲“居然讓工作狂的美人放棄工作！看來你真的很緊張窩。”

　　“或許，總之，你幫我安排一下，還有我現在下攝影棚那里，給我安排幾個名模過來。”

　　“知道。”受到命令后，飄雨就掛機。

　　聽著“嘟嘟”的響聲，保羅摸著隱隱作痛的頭。閉上眼睛。

　　——洛晶瑩辦公室

　　不對，不對，這些照片全都沒有她想要的那種感覺。

　　洛晶瑩皺著眉頭，慢慢地瀏覽照相機里的照片，這些天來，她一直沒有頭緒，拍出來的作品很差強人意。到何時她才可以達到好像布萊奇那種境界呢？

　　她反反復復研究他的作品，也試練地拍過和他一模一樣的照片，可是，看她自己拍的東西總是少了點東西。她抿著嘴，蒼白地無奈搖頭。

　　“怎么，拍攝得怎么樣？讓我看看？”耳邊縈繞著低沉嗓音，如豎琴一般。她錯愕地一驚，不由后退，高跟鞋冷不丁一扭，差點撲倒，這時一雙手扶住她的肩膀。她虛驚地側抬起頭，眼睛觸到一面豐神俊美的保羅。

　　只見他搖搖頭，沒有笑容“這么不小心。”沒有責怪的語氣，淡淡的。

　　洛晶瑩定了定，便把手中的相機交給他，“你今天不是去夏威夷？”

　　他接過相機，表情有著少有的凌厲，只見他淡淡地望了洛晶瑩一眼，“我這個星期都在雜志社這里，和你一起研究主題，我們時間沒有多少？”

　　洛晶瑩一驚，望著他嚴肅的神色，便把想說的話卡在看喉嚨那里，這時，心里頭那黑壓壓的東西又壓過來，她感到身子又是重了些。

　　她抬頭偷偷地望著保羅，保羅正在目不轉睛地瀏覽著照片，那眼眉漸漸地蹙起，過了幾分鐘，他便抬起頭來，顯然是看完了。洛晶瑩心一緊，等待著他的訓話，只見他手拿著相機，一言不發，一雙劍眉下的深邃眼睛木然地望著她。氣氛很怪異。洛晶瑩等了許久，心想打破僵局，便揚起嘴角，

　　“照片，我想——后天才交給你。所以——”她怯怯地說，身子也不自信地向后退。

　　保羅看此，便說：“這些照片就算了，還有，等會，我交代安，讓她聯系幾個名模過來，你盡量拍我給你的主題。這份——”他從背后抽出一份文件，

　　“是我昨天幫你想的主題方案，你按照方案交給我，這只是指導，具體還要看你自己，我會在一旁看著你，放心。”他親昵地拍拍她的肩膀，然后伏在她的耳邊柔聲說到“我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洛，你別讓我失望。”

　　洛晶瑩聽后頓時覺得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像千根巨石壓在她的身上，讓她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一連好幾天的時間，保羅都在攝影棚那里，慢慢地看著她照片，因為有他的存在，所有的工作人員都不敢怠慢，洛晶瑩更是一個謹慎，她小心翼翼地照著，按照他所給的方案，她一步一步地來，在有空閑的時候，她側過臉偷偷地望向保羅，只見他嚴肅地站在那里，一直盯著她拍照，一言不發。好壓抑啊，洛晶瑩注意到保羅投來過的眼神，好像示意她不能分心，她抿抿嘴，手僵硬地拿起照相機，一張張的拍下。

　　拍了一整天，保羅終于金口開聲，工作結束，洛晶瑩跑向保羅那里，只見保羅坐在電腦傍邊，一張張地瀏覽著她今天的照片，他緊閉著嘴，那眉頭也漸漸地蹙了起來，洛晶瑩不自覺地伸手捂住自己的心口，不由緊張起來，時間過了許久，他一句話也不說，這無疑讓洛晶瑩擔心，她感到整個人像定在那里，一動不動，心也越來越沉。

　　氣氛很沉重，許久，保羅才抬起那一天都沒有笑過的臉，對著洛晶瑩說到，

　　“我對這些都不滿意，明天再次來過，你今天好好回家琢磨一下。”他撥出U盤。便站起來，開始收拾東西。

　　“總監。”她出聲道，“我——”

　　“你也收拾好東西吧，”保羅側過臉，冷淡地說，他伸出那勞力士的金表，看了一下時間“很晚了，你和我都要休息，還有，等下，在停車場等我，巴黎的夜晚并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安全，特別是像你那么漂亮的東方女子。”他收拾完，拿起十字紋男士公事包走出攝影棚。

　　洛晶瑩失望地低下頭，心情變得十分沉重，她轉過身去，靜靜地在角落收拾自己的攝影工具，這時耳邊響起一陣尖銳的聲音。

　　“他們都走了吧？唉，為了大賽作品的事，看來我們又要辛苦了。”

　　這時，一陣小聲的腳步聲來來去去，女聲再次響起，“他們走了，美人也真是，干嘛那么挑剔啊，我看那個女人的作品還不錯嘛，拍得很唯美。你看，這樣折騰法，我們的工作就多了。”

　　“作品是不錯，可以說，很符合我們雜志的一貫風格，可是這種作品和布萊奇的相比，明顯是相差一大截，這也難怪美人著急，還有三天就要比賽了。”

　　“既然如此，為什么要選那種菜鳥丫頭，美人也真是的，本來這個勝利他垂手可得，薇薇安找的大師這個月根本就沒有檔期，而且，總編也沒有空閑的時間去跟這個比賽，布萊奇本來就拒絕薇薇安的，他是應該幫美人負責這攝影，誰知——”男聲語氣頓了頓，有著無比的失望。

　　“美人就是那個笨，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在色的面前誰不低頭，就連完美的保羅，也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而已。”這時傳來一大陣人的嘲笑聲，洛晶瑩本能地縮在一邊，她按著自己的心口，心里頓時打翻五味瓶，什么難堪，消極，悲憤的滋味都有，她失神地背著包包，呆呆地走著，不知所措，人也麻木機械地行走。不知不覺，洛晶瑩來到了電梯口那里，抬起頭望著電梯門，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升上來，她頓了頓，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直直地站在那里，望著電梯。

　　“噯～～”一聲男聲在她后背響起，一只粗壯的手拍拍的她的肩膀。她抬起頭來，原來和她打招呼的男人是布萊奇，只見他斜肩背著攝影專用的背包，那不羈的眼神斜著望了她一眼，便揚起弧度，伸手去那電梯。

　　“我看了你呆在電梯口發呆足足都有十分鐘，實在看不過眼了。”他無奈地搖搖頭，這個女孩真是——

　　他撇了一下嘴，發了一聲冷笑。

　　洛晶瑩沒有出聲，他一直在她后面嗎？她擰著自己的衣服，在對手面前失態，可不是一件好事。

　　“我聽說，保羅這幾天都在攝影棚內【指導】你工作，壓力一定不少吧。”他用手爬了一下頭發。

　　“離大賽越來越近，他當然緊張。”洛晶瑩望著她傍邊這個落拓的男人，小聲地說道。

　　“呵呵～”布萊奇笑了出來，笑聲讓洛晶瑩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像是來自地獄的嘲笑。他轉過身去，向洛晶瑩露出一個得意的笑臉。

　　“告訴你一個壞消息，我的大賽作品已經完成了，今天交給了薇薇安總編。”他吹了一聲口哨，示意自己心情不錯。

　　什么？洛晶瑩睜著那碧綠的眸子，表情吃驚又復雜地望了一下布萊奇，她失神地不自覺后退，不料，腳滑了一下，整個人向后倒。

　　“小心！”正在千鈞一發之際，布萊奇拉著她的手，間接著力道，把她拉回，讓她倒在他的懷里。她撞在他堅硬的胸膛上，她抬起水眸，不由自主地望著布萊奇。

　　只見他用那湛藍的眸子望著她，那銳利的眸子閃過一絲光芒。她怔怔地眨著那神秘的碧綠眸子。

　　可憐楚楚地樣子讓布萊奇一時移不開眼。

　　這時電梯門打開，他們一致地望向電梯，只見保羅站在電梯的中央，那眉頭緊蹙，那沉靜的眼眸也復雜地看著他們相握的手。見狀，他們連忙分開，布萊奇更是“咳咳”幾聲，掩飾自己的尷尬。

　　“我這么久還沒有見你下來，特意上來看看。”保羅優雅地走出電梯，慢慢地靠向洛晶瑩。他飄了一眼洛晶瑩的背包，“我看你準備好了吧？”洛晶瑩點頭，她有種感覺，保羅很不高興，敏感的她便不再說話。

　　“喂～”布萊奇出聲，“我在這里這么久，你應該打聲招呼吧，保羅美人。”

　　保羅側過臉，那下斂的嘴角漸漸揚起，他優雅地點點頭，向布萊奇問好。

　　接著保羅便執起洛晶瑩的手，把她拉到自己的身邊，“電梯到了，我們快走吧。”

　　“喂～”布萊奇在他們入電梯那刻，也跟著進入電梯。

　　“對老朋友，你用得著這樣的態度。”電梯門慢慢地關上。洛晶瑩和保羅站在一角，布萊奇站在一角。

　　“我記得現在的我們是對手，最好保持一點距離。”保羅優雅地側過臉，他拉著洛晶瑩的手，示意她靠近他一點。洛晶瑩本能地靠在他身邊，他的手很溫暖，而且從電梯入來時，一直都沒有放過。緊緊地握著她。

　　“哼～”布萊奇也靠在一角，冷笑著。

　　氣氛很沉重又壓抑。電梯慢慢地下沉。

　　“你知道嗎？”布萊奇終于開聲，“我已經交作品到薇薇安的手中，明天我就飛去普羅旺斯夫享受我的三天之旅，我在天堂里曬著日光浴的時候，你們還在地獄工作。”

　　“等你回來后，你可能真的感到入了地獄。”保羅冷冷地反擊著，他的手緊緊地握著洛晶瑩。

　　“呵呵～～”布萊奇鼻息里發出冷笑，他不屑地看著保羅。“我從來就沒有輸過，我比任何人都期待這場比賽，我要證明，你選擇是錯的。從你棄我那一刻開始，你已經輸了。美人！”

　　“我很遺憾不能如你所言，布萊奇。”

　　面對布萊奇的咄咄逼人，保羅淡淡地點頭笑笑，這時電梯停下來，門打開。

　　布萊奇瞇著眼，不羈地看著他，

　　“三天見，保羅，我很期待！”說完，他復雜地望了一下洛晶瑩便轉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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