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哈頓

　　這是一個上流社會的派對，各色燈紅酒綠，滿眼佳肴美味，各種俊男美女，實在讓人流連忘返。

　　這時一個婦人站在這群人的中間，十分吸引人注意。這歸功于她天生的美貌。

　　只見她繁忙地穿越在人群中，游刃有余。她正是派對的女主人。

　　“夫人，你真是個貼心的母親，看著你為嘉兒小姐搞的生日派對，她一定很高興。”

　　婦人聽著便呵呵地笑。“只要我女兒喜歡，我什么都愿意付出。”

　　說著婦人望望躲在她背后的小女孩。絕美的臉上有著得意的微笑。

　　“看來夫人是一個好的母親，如果我的母親像夫人那樣，我會很幸福的。”

　　咦，夫人抬起頭，怎么突然間插入一個陌生的聲音！

　　所有人都順著聲音看去，只看著一位優雅的男士站著。修長的身材，女性化的俊臉，合身剪裁的西裝，不菲的裝飾。他就像在這暗黑派對里一道光芒。

　　“你是？”

　　夫人睜大詫異的眸子，緊緊地盯在那位男士的臉上。男士走過去，便拉起那位夫人的手禮貌地吻了吻。

　　“各位，能容許我占用你們和夫人談話的時間嗎？”

　　他瞇著藍眸，那邪魅的目光一掃，那些人便識趣地走了。

　　心里暗想這位仁兄可是位不好惹的角色。男士轉過頭，看著還沒有回魂的夫人。

　　“夫人。”他輕叫了一聲。像要喚醒她的靈魂。

　　那夫人便回過神來，那驚慌的眸子很快就染上了平靜。

　　許久，她抬起頭，為自己的失態而惱。

　　“抱歉，我失態了，因為先生太像我的一位故人了。”

　　“故人？請問夫人那位故人是你的什么人，看你剛才的表情，似乎很不愿意見到那位故人。”

　　夫人聽后，便瞇著眼冷冷瞥了他一下，身子不覺意地向后傾，

　　“先生，這太失禮了，原諒我失陪。”夫人別過臉去，拉著女兒正準備想走。

　　“怎么？看到多年失蹤的兒子回來，你不高興嗎？媽媽。”

　　什么！夫人聽后便睜大眼睛，額頭滲出薄薄的冷汗。她慢慢地轉過頭，看著那男人，他正在笑著，用一種輕視的眼神高深莫測地看著她。讓她不由發寒。

　　夫人放開那拉著小女孩的手，努力地擠出一個溫柔的笑容，便低頭對小女孩說

　　“親愛的，去你爸爸那里，媽媽有點事和叔叔聊聊。”

　　小女孩聽后，便聽話地跑開。那可愛的小臉還羞澀地對男士輕輕地友好一笑。男士向這位可愛的小淑女回禮，藍眸閃過一些復雜的光芒。

　　“能不能出去談談？”冷淡的嗓音在男士的耳邊響起。語氣是命令的，夫人走到他的跟前，嚴肅地說道。

　　“我的榮幸。”男士聽后，淡淡一笑，便尾隨著那位夫人。

　　——后花園

　　歐式建筑的后院走廊里。淡淡的月光下照在那白色的圓桌上，兩個人相對而坐。

　　婦人從口袋抽出雪茄，弄掉煙頭用的火柴點燃，慢慢地抽了起來。

　　她美麗的面容很蒼白，那坐姿也是很僵硬，繁忙地吞吐著煙圈。

　　而坐在她對面的那位男士看起來很從容，他很優雅地坐在那里，那雙蔚藍的眸子略帶憂郁地緊緊盯著夫人。沒錯，他就是保羅。　

　　他們坐了很長的時間。

　　就在那位夫人吸完第三根雪茄時。保羅終于出聲

　　“你應該很驚訝我會回來。你早就當我死了，早就——”　聲音哽咽了一下，保羅便望向窗口里面，盯著今日生日的小女孩。保姆正在安撫著小女孩睡覺。

　　他低下頭，再也發不出聲來。

　　夫人一聲不響地吸著雪茄，神色有種不耐和濃烈的厭惡

　　許久，保羅再次出聲，聲音有點沙啞。

　　“你一定覺得我為什么出現？我并不想來找你，我現在過得很風光，沒必要為以前的事而煩。而你——”保羅頓了頓，望著夫人“在這里過著貴婦式的生活。無憂無慮。真是——”他冷眸一沉，那聲音很不是滋味。“太美好了。”

　　“我和你父親本來就是個錯誤！”夫人終于忍不住出聲了，她熄滅雪茄。

　　“我知道你恨我這十幾年來忽略你，可你想想當年是你自己一聲不響地離家出走。我可是出動了所有人力物力去找你，那時侯你的父親在干什么？他還在某個男人的家里廝混和煩著怎么去還清他荒淫生活欠下的債呢！”

　　“而你不是也混在某個上東區的名流富商的懷里，不是嗎，我親愛的媽媽。呵呵，有句話說得好，五十步笑百步，多么諷刺啊！也是，本來你就是看中我父親的錢，沒錢了，你自然拋棄我們。”

　　“諷刺，是夠諷刺的，誰會想把青春花在一個xing欲強的變.態.異裝癖兼同.性.戀身上。”

　　說著那位夫人哈哈大笑，那笑聲像那種十七十八世紀陰森古堡傳來的幽靈之歌聲。

　　“又或者——”她收住笑聲，陰沉地看著坐在她面前的保羅嗤笑道

　　“你也是一個變.態的同.性.戀？”

　　在這之前，保羅曾想過自己的母親會厭惡疏遠自己，畢竟小時候，他母親就不喜歡他。

　　但，他想不到，今日重逢，自己的親生母親居然辱罵自己。

　　保羅感到心某處支撐的東西，正在斷裂，他抬頭，哀傷地對上挑釁的她，揚起了一個悲哀的笑容。

　　女人一瞬間睜大墨蘭的眸子，顯然有些錯愕。她不相信地搖搖頭，那表情像一只受傷的小動物。

　　“你這個瘋子！你和你父親都是個瘋子！”

　　說完她流著淚憤怒地離開。

　　夫人捂著臉跑了出去，撞著站在窗戶旁邊的晶瑩。連抱歉都沒說句，便急急忙忙地逃離。

　　晶瑩吃驚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便靜悄悄地走去花園走廊。

　　保羅坐在那里紋絲不動。一道月光照在他的身上，越發落寞。失神的表情呆呆地隨著那位跑著的夫人。神情哀傷。

　　洛晶瑩悄悄地走在保羅的面前。

　　從來都沒有看見保羅·希爾·李有那種傷心到流不出眼淚的神態。

　　洛晶瑩伸出手，輕輕地復上他的手背。

　　保羅察覺到有人走近，抬起頭來，原來是洛晶瑩。

　　難道她一直都在嗎？看著他最難堪的一面。

　　“看來明天我們就可以回中國了。　”他很想笑著說道，可是，卻發覺自己一點也不能強顏歡笑。

　　這時，洛晶瑩的小手緊緊地反握著他的手，很溫暖。

　　“抱歉了，讓你來陪我，陪我做這些無謂的事，看來，我所謂的問題是根本沒有答案的。”

　　“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絕對的答案。”

　　“可是——”他哽咽了一下，

　　“我以為會有的，我不奢求她能給多少愛給我。至少她應該對我說聲對不起，但，她連這個也很吝嗇。”

　　洛晶瑩深深嘆氣，她伸出手慢慢地覆蓋保羅的眼睛。

　　“不要去追那些所謂的答案。因為在你心中，你早就有了答案，你原諒了她，不是嗎？因為——”

　　她低下頭，吻吻他的額頭，握著他雙手道，

　　“你也是那么地善良。”

　　“洛——”他聽后，眼眶紅了，那美麗的笑臉扭曲起來。

　　他快速地拉過她，緊緊地摟抱著她。頭隔在她的肩上，“讓我靠靠。別說話。”

　　他不愿意讓洛晶瑩看見自己的脆弱，倔強地咬著牙強忍著淚水，可，眼淚還是一滴一滴不由控制地流下。

　　洛晶瑩溫柔地摟著他的腰，月光柔和照耀著這對相擁的男女。

　　——曼哈頓酒店

　　那天晚上回來，他們倆都喝了許多的酒。

　　晶瑩從來沒有見過保羅這么失態，醉得要助理扶著才可以進酒店。

　　因為誰人不知道保羅·希爾·李很注重形象的。但，他今晚卻是個例外。

　　凌亂的頭發，哭花了的妝容，哭笑不得的表情。

　　整個人像一個瘋癲的小丑。如果傳了出去，一定讓流行時尚界的人笑足一個月。因為誰讓他是保羅·希爾·李，時尚界的楷模。

　　洛晶瑩把他送回酒店的房間里，然后把浴缸的水調好。望著流動的水，心里自覺不真實起來，好像從前也做過此事。

　　那時侯，保羅也喝醉酒，洛晶瑩看他如此模樣便想幫他。但，后來——

　　洛晶瑩的眼睛黯然。

　　那還真是陰差陽錯的一晚！

　　想不到現在，她還可以為他這樣做。

　　就好象所有的事情都回到原點，讓人覺得無奈。

　　洛晶瑩看見浴缸的水滿了，她擰緊開關。便出去慢慢地走向保羅那里。

　　此時的保羅正躺在床上，樣子和面容有酒醉的狼狽，身上也有剛才嘔吐的異味。

　　“保羅，保羅！”她跪在他的傍邊，在他耳邊輕叫“我現在去調水，等會你洗澡好嗎？”

　　保羅還是閉著眼睛，沒有回答她的話。

　　他一定睡著了，洛晶瑩心想，算了，等下才叫他洗澡吧。

　　等會兒服務員會送來醒酒茶。等時候她喂他喝了。

　　洛晶瑩站了起來，聞聞身上的味道。突然無奈地笑笑，在他身上折騰了這么久，她也要洗澡。

　　于是，她拿著衣服，走了進浴缸。

　　脫下身上的衣物，彎身堵塞住浴缸，然后在鏡中看到自己赤.果.果的身軀。

　　水蒸汽彌漫整個浴室，她整個人看起來很不真實。

　　為什么幾天下來，她的臉陌生得駭人。

　　解開發夾，帶著微酸臭味的頭發披瀉而下，那氣味讓她感到難受，她吸了一口氣便沉下熱水當中。

　　【“他只是臆想地愛上你罷了，他以為他會愛上一個女人，他早就厭倦這種華麗的空洞的生活，洛小姐，他并不是真正愛你的。”】

　　“啊～！”洛晶瑩浮上水面，耳邊又響起了那個可惡的聲音。

　　這么多年，為什么她就不能忘記這句話，就算保羅不愛她又怎么樣！她早已經深深地陷入了。這份沉重的愛。

　　因為愛他所以才會放手，不忍心看他掙扎為難，同時洛晶瑩也是高傲的，如果真如那聲音所猜想，洛晶瑩寧可放棄，不要保羅的虛假的【愛】。

　　可，為什么那樣疼呢？

　　洛晶瑩伸出雙手捧起水，望著手中的水從指縫間流落，嗚咽聲突然從喉頭竄出。

　　耳邊轉來了自己的哭泣的聲音。

　　為什么她要哭呢？為什么？

　　洛晶瑩哭了好一陣子，浴室的門突然間打開。

　　“洛，洛，你怎么了。”原來是保羅，看來他酒醒了。保羅擔心地走向她。

　　當保羅聽到不尋常的哭泣聲音時，他立刻就醒了過來。沖了進來。所見到的景象就是晶瑩赤guo著身軀，泡在熱水中，捂面放聲哭泣。

　　“洛，洛？”他跪在她那里，伸手去撫摸她濕漉漉的頭發.

　　洛晶瑩并沒有停止哭聲，只是縮在一邊哭泣而已。淚水根本止不住。

　　哭了許久，她才抬起淚眸。

　　他還在，保羅居然還在！多少個夢中，他都這樣轉身離自己而去，任自己哭泣。

　　為什么每次在關鍵時候他都會拋棄她，她討厭他的自私懦弱，可，他也是每次在她最失落的時候拯救她，就像現在——

　　他用那纖細的手撫摸她的淚痕，然后吻著她的額頭。把她整個人摟在懷里。

　　“不要哭，不要哭，有我在，我會一直在你的身邊的。這次——”、

　　保羅抱起她，讓她面對自己，

　　“我不再讓你離開我的。”

　　他低下頭，溫柔地吻著她的唇。

　　沒有甜蜜的纏綿，沒有激情的火熱，只是蜻蜓點水，卻讓人安心。她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保羅把她抱出浴室，把她放在床上，他起身將自己的衣物褪去，同她一般赤.果，

　　洛晶瑩張開眼睛看著他，兩人坦誠相見，卻沒有任何的羞窘和不自在。

　　他望入她的眸子，要確認她是不是看清他，因為很多的時候，在洛晶瑩那雙美麗的眼睛里，他都是不真實的，他懷疑她是否真看到了他，或是——

　　保羅黯然地低頭，不再去想。吞下那無奈的嘆息，他慢慢地爬上床去。

　　洛晶瑩只是看著他，無法動彈，全身的力氣，早就在方才近乎瘋狂的發泄、哭嚎中流失殆盡。像一個任人擺布的娃娃。

　　保羅伸出手去，輕柔地滑過她的臉。

　　“能告訴我，為什么哭嗎？是不是為了我哭，還是為自己而哭？”

　　她點點頭，隨后又搖搖頭。

　　保羅靠近她摟著她，她伸手擁著他，就這樣親密的抱在一起，他心跳因接近而本能的加快，此時他對晶瑩只有說不出的憐惜和心疼，沒有任何一絲色.情的念頭。

　　洛晶瑩揚起頭，用嘴碰他。然后楚楚可憐道，“可以嗎？”她輕輕地說。

　　保羅深情地望著她，俯下頭，用吻去回應。他小心翼翼地，如對待寶貝一樣，呵護溫柔，

　　像有默契一樣，他們倒在床上，輕柔地探索彼此的身.軀。直到十指相扣。

　　海枯石爛，至死不渝。好讓靈魂相遇、相融，直到不復個體的存在。

　　多少年了？多少年沒有這樣安穩地睡過覺了。洛晶瑩不清楚。

　　她望著酒店的華麗天花板，耳邊響起了安沉的鼾聲，她望著保羅熟睡的俊臉。

　　他一定累壞了。她無奈地苦笑。如果當初，沒有遇到保羅，她的人生會是怎么樣的？

　　她好想知道。可是人生是沒有如果。

　　究竟什么時候開始，她愛上保羅？

　　她閉上眼，那一幕幕像電影一樣，在她腦海中慢慢地回放。

　　她睜開眼睛，是時候要了結！

　　——次日早晨（紐約華爾街）

　　在華爾街的大道上，一名美麗絕倫的東方女士在人群之中行走，另一名瀟灑的東方男士正從她的對面走過來，他們在中途的時候擦肩而過。

　　“美麗的女士，請留步。”

　　男子轉身跑上前，擋住女士前進的腳步，晶瑩抬起頭，美眸警惕地望著這位男士，表情很疑惑。只見那男士行了個很標準的歐式紳士禮，便笑笑。

　　“你不認得我了，也是，都過了這么多年。可我一眼就認出你了，洛小姐。”

　　那是當然的，男人淡笑，因為洛晶瑩太美麗和靈氣，那楚楚動人的氣質能讓多數人一見難忘。甚至憐惜不已。

　　他認識她！晶瑩皺了一下眉頭，便連連退后。

　　“請不要害怕，這一個月來，我的主人正在找你。中國話有句說的好，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高大的男人淡淡一笑，俊雅的臉龐露出得意之色。

　　“洛小姐，我們主人有請。”

　　銀白色的直升飛機停在起降臺上，螺旋槳達達地響起，攪旋起一陣陣強烈的風，晶瑩按住飛揚的白色紗裙，慢慢地扶著那位男子的手踏落著地。

　　那位男子是費斯晨的貼身保鏢，好像叫于清淺。

　　“小于，你比行程慢了十分鐘，你的架機技術是不是越來越差了，你知道你正在占用我的下班時間嗎？”

　　女人尖銳的音調讓晶瑩聽得皺眉，這時迎面走來一位嬌小可愛的女人。

　　于清淺向那名女人禮貌點點頭，說了聲“抱歉。”

　　“洛小姐。”女人看見她，便瞇著鳳眼，

　　“費總在小客廳等你，請你跟我來。”

　　這個女人是費斯晨的得力特助，白悠然。

　　“洛小姐，請你進去，沿著這條走廊一直就可以到了。”

　　交待完，她便高傲地轉身離開，頭也不回。

　　晶瑩嘆了口氣，便順著那女人的指示慢慢地走，在那黃金的大門停住了腳步。只見兩位仆人微笑地為她打開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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