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夜梟沉默了,右手緊緊的揪著大衣腰帶,手背上青筋暴起。
方糖的話,又戳到了她最痛最弱的地方。
徐林看著他,仿佛看到曾經的霍庭芳。
面對尹家的指責和虐待,只能忍,忍到失去自我!
而他呢?即使知道她在受苦,也無能為力。
心里生起幾許憐憫,徐林直接把夜梟拽上車。
“姓夜的,你敢跟他走?”方糖簡直不能忍受,聲嘶力竭的吼。
每個字每個詞,都充滿無窮的怨念。
“不然呢?是你們把她攆出來的。”徐林關上車門,駕車離開。
叫罵聲漸漸遠去,最后終于聽不見了。
夜梟捂住臉,無聲嗚咽。
徐林一言不發,任她發泄。
時不時,從后視鏡看看坐在后排的女人。
突然釋懷了——這世上難過的不止他一個。
幸福千篇一律,痛苦百種千樣,人類的悲喜并不相通。
徐林車開得緩慢,因為他也不知道該帶夜梟去哪里。
不知道過了多久,夜梟的情緒才穩定下來:“徐醫生,今天謝謝你。”
“客氣了,我也是有事找你。”徐林笑著,把車停到路邊,然后給夜梟遞 了瓶水。
夜梟喝了兩口水,才道:“你說。”
“聽說你師從名家,可以用催眠術讓人失憶?”
“我師父會。”
“那你呢?”
“抱歉,我不會。也沒有人找我用過這種技能。”
夜梟搖搖頭,今天在方家經歷的事耗盡她的精力,虛弱地靠著椅背。
徐林有些失望,不過他還是禮貌的微笑:“沒關系,是我打擾了。”
“你要讓誰失憶?”夜梟問。
徐林沒有回答。
夜梟便不問,道:“我師父年紀大了,不知道肯不肯再出山。而且,這些年我不聽話,早被師父驅逐了。”
“有聯系方式嗎?”
“有。”
夜梟給徐林一個地址。
“你不再問問嗎?萬一我要處理的對象是你認識的人?”徐林笑問。
夜梟有氣無力的說:“我們共同認識的人不多。”
“確實。”
“我師父脾氣古怪,祝你好運。”
“謝謝。”
徐林又問:“你居然沒開車來方家,我該送你去哪兒?”
夜梟報了個民宿的名字,徐林習慣性的查了一下——長租型民宿,三個月起步。
夜梟打算在容城住這么久?
“我們年前來的,我以為時間能沖淡仇恨。但似乎……不能。”夜梟閉上眼睛,再次進入休息狀態。
輕而無奈的低喃,在車里久久回蕩。
徐林握緊方向盤。
如果時間不能沖淡仇恨,那失憶呢?
遺忘了,就不恨了吧?
初春的容城開滿嫩黃色的小花,配著綠葉生機勃勃。
江北驅車遠遠的尾隨著,撥通霍庭琛的電話:“霍總,徐醫生來了容城……”
“他?”霍庭琛非常吃驚。
徐林和夜梟應該沒什么友誼,所以……
霍庭琛坐在書案后,慢慢攏起長眉。
“霍總,要不你直接問問夜梟?我覺得不太正常。”江北道。
“知道了。”
霍庭琛把玩著鋼筆:“夜梟和方家怎么樣了?”
“還是老樣子,沒辦法調解。夜梟都被折磨得要崩潰了。”
江北嘆氣,搶在霍庭琛發作前,又道:“霍總,這可不能怪我辦事不利。方家油鹽不進,我也沒辦法。”
霍庭琛硬生生把怒火壓了下去,沉吟道:“那就只能還方家一命了。”
——————
京城,桂秀產期到了。
半夜發作,孟輝和孟雅火急火燎的跟去醫院。
楚辭憂要帶孩子,被迫留在家里。
但等啊等,等啊等,直到次日中午也沒等到好消息。
楚辭憂坐不住了,打電話給孟雅:“小雅,秀秀怎么樣?”
“很危險……”孟雅顫抖著。
想到自己的母親——桂靜。
當年媽媽生她,也這么兇險嗎?
“怎么了?”楚辭憂也緊張的繃直背,“孩子生不下來嗎?剖腹啊!醫院怎么連這個也不安排……”
“孩子生出來,但嫂子她產后大出血,止不住……”
孟雅已經忍不住開始哭了。
曾經對母親的怨懟,在這一刻煙消云散。
也許她是母親嫁入孟家的工具,但也是母親冒著生命危險生下來的——也是有愛的吧?
否則,誰會這么做呢?
“小雅,你別哭。快和我說說情況……”楚辭憂焦急地催促。
孟雅嗚咽著,說得斷斷續續:“我哥請了最好的醫生……用了最好的藥……但是,不樂觀……”
楚辭憂緊緊攥著手機,回頭看向阿滿。
小阿滿坐在床上玩撥浪鼓,開心得咯咯笑。
“嫂子!”
孟雅慘叫,電話掛斷。
楚辭憂不再猶豫,抱起兒子就往外沖:“來人,快來人送我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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