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約定的時間秦依終于邁開了腳步，不過這一步步走過去的心情真的比上墳還要沉重，今晚可能真的是最后一次機會，也是最后一次見面了。好的壞的總要來，拖拖拉拉，心懷悔恨，這樣的人生真是壞透了。所以寧愿躲起來哭上幾個月，那種日子自己也不想過了，太煎熬。

　　聽到腳步踩在雪上的聲音，陳墨轉過頭，看著和平時很不一樣的秦依一步步的靠近。

　　深呼吸告訴自己這是最后一次機會，無論如何，這次一定要抓住。所以趁著秦依還沒開口，自己直接省略掉了前期的鋪墊。

　　“我喜歡你，想要和你在一起。每天都見到你。”

　　一切都太突然，突然到就像這次的見面，秦依一點準備都沒有，心里一點底都沒有。

　　“我……”這是自己一直想要的答案，可是今天終于等到了，卻怎么都開不了口。不是要跑過去抱住他嗎？不是要告訴他自己已經等了很久嗎？可是現在怎么開不了口。怎么想好的臺詞一句都說不出來。

　　“我知道這么說很突然，我只是害怕再晚一些會沒機會。”陳墨真的很害怕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各種問題困住，所以才這么冒險的說到。

　　一切都和想象中的不一樣，秦依的腦子此時浮現出很多畫面。但是每一個畫面都是自己在流淚，因為眼前這個人在流淚。看著他和別的女人聊天會流淚，聽到他過去的事情會流淚，沒有得到他的回應會流淚，因為自己的懦弱，沒有主動告白會流淚，于是就這樣，陷在這樣悲傷的回憶中，秦依的淚水已經不知不覺爬上面龐。

　　“我沒想過會這樣，我真的沒想過會像今天這樣。”秦依的眼淚根本就控制不了。她一點都不想哭，一點都不想。可是就是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為什么會想起那些不開心的事情。是覺得委屈嗎？

　　陳墨能猜到眼前那么愛笑的人肯定為了自己流過不少淚，但是真的當面看到，那種感覺真不是滋味。

　　“我不能保證在一起之后我不讓你哭，但是只要你難過的時候，都讓我幫你擦眼淚，都讓我安慰你，可以嗎？”陳墨抱著秦依。

　　“我有很多壞毛病。就像上次那樣會不聽你解釋，大罵你一頓，也會因為心情不好喝到不知所以，耍酒瘋，鬧事。你怎么可能喜歡我？怎么可能。”只是一會功夫，秦依的眼淚已經壓得自己有些喘不過氣。

　　“我喜歡你的真實。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我喜歡你的任性，讓我覺得不用過的那么壓抑。讓我覺得自己也有不順從的權利，也有撒野的機會。只是這些話我到現在才告訴你。我是真的喜歡你，我也真的是后知后覺。所以，我……可以有這個機會嗎？”

　　秦依趴在陳墨的肩頭一點也不覺得尷尬，現在的她只想控制住自己的眼淚。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陳墨沒有著急要答案，所以當秦依慢慢清醒過來，發現自己不知道何時窩在陳墨懷里時，卻不知道要怎么離開，因為很舍不得離開。

　　感覺到懷中的人越來越靠近的身體，就像個小孩那樣窩在父母的懷抱中，陳墨再次開了口，“能不能因為這個還算舒服的懷抱，答應我呢。起碼在冬天再也不會感到冷。”

　　秦依便宜占得正開心，結果被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差點逗得沒憋住。

　　還是沒有任何回應，只是越來越依戀自己的懷抱。帥哥也不急，就這么靜靜的待著。

　　“如果有一天你看清我的真面目，你會離開我嗎？”不知道過了多久，秦依只是弱弱的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真面目，什么是真面目？沒有被人看到的壞性格算嗎？如果算的話，那自己是不是也要問一下秦依，會不會有離開自己的一天。

　　“你是假面惡魔少女，十惡不赦嗎？”帥哥摸著秦依的頭。

　　“不是。”秦依現在就像個小孩。

　　“那你是大灰狼嗎？”

　　“也不是。”秦依依舊搖頭否定。

　　當然，接下來的幾個問題也還是這樣被秦依自己一一否定掉。

　　“我也有你沒看到的缺點，或許那些缺點還是你不能接受的。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了，你會離開我嗎？你會覺得那才是我的真面目，大失所望，像之前那樣大失所望，離開我嗎？”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能用問題掩蓋。

　　“我不知道。”秦依還是搖頭，“如果你睡覺打呼，吵到我失眠我會原諒你，如果你約會遲到，我也會原諒你；如果你因為我的任性和我冷戰我也會學著原諒你，這些我都會原諒你，可是如果你心里還有別人，和我在一起還想著別人，那我應該不會原諒你，我會離開你。”

　　“那你覺得我會是那種朝三暮四的人嗎？”陳墨將秦依從自己的肩膀上拉開，好讓自己可以看見那個一直窩在懷中的人的眼睛，那雙自己最喜歡的眼睛。

　　“不會。”秦依的臉已經開始泛紅。這樣近距離的接觸，或許這是第一次。

　　“所以你會給我一個機會。對嗎？”陳墨再次問道。

　　害怕失去，但是更害怕錯過，害怕后悔。秦依覺得如果真的是磨煉自己的暴風雨，那她也要承受。

　　輕輕的點頭，秦依覺得這一刻突然間變得很輕松。可是為什么已經止住的淚水又流了下來呢。

　　“我這是之前讓你受了多少委屈，怎么眼淚就那么多呢。”陳墨想要擦去那些看起來很幸福的眼淚，但是卻被秦依的擁抱箍緊到不能動。

　　“你一定要對我好，一定不能跟我分手。”秦依的嘴巴不停，一直重復著這樣的話，好像在這種相信誓言的情況下，多說幾次就會印刻在對方的腦海中。

　　撫摸著秦依，陳墨終于露出了久別的笑容。

　　失去父母的這么多年，在這個許久不下雪的城市，陳墨終于覺得一切都不再是那么寒冷了。他也有可以相互取暖的人了。

　　雖然相信陳墨的為人，覺得不會沖動行事，但是程瑩還是不能乖乖的待在屋里。

　　“你就不能好好待著嗎？”林凌本來覺得沒什么，可是看著雖然坐著，但是隨時準備跑出去的樣子，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成語。

　　“我真的有些悶。”程瑩用手拍拍胸口，覺得這樣可以砸出個洞，好讓自己可以呼吸到更多的氧氣。

　　“你這操心也過頭了吧，沒必要這么緊張的。”林凌有些嘲笑的意思在里面。

　　“都和你說了是出去透氣，我就在附近溜達一下，馬上就回來。秦依要是回來找我，就打我電話。”程瑩看著蕭然還在陽臺上打電話，就趕緊離開。要是被蕭然看著，自己肯定出不去。

　　眼睜睜的看著程瑩開門出去，又回頭看看外面逐漸飄起來的大雪，林凌實在是沒勇氣在這么寒冷的地方還出去溜達。但是要是什么都不管，又逃不過蕭然那關，要是追得太緊，程瑩肯定又會嫌棄自己。所以只能估摸著程瑩做電梯下樓后，才朝著陽臺喊道，“程瑩出去了。”

　　蕭然可能太過投入，所以根本沒聽清林凌說了什么，繼續自己的電話。可是十分鐘以后出去看了一眼，他就后悔了。

　　“我剛喊過你，可是你聊的熱火朝天。”林凌眼睛稍微離開電視，看了蕭然一眼。

　　“林麗打過來的。”蕭然開始穿外套。

　　“出去就十多分鐘，說是胸悶出去透氣。應該就在附近，找不見就打電話。”林凌根本就沒有陪自己的意思，蕭然也就沒邀請，然后快速的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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