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上到五樓的確是個力氣活，不過這只針對女生的力氣，對蕭然來說很容易。

　　“很重吧，你趕快歇一歇。”程瑩將剛剛搬上來的柜子騰出個地，讓蕭然坐在沙發上休息。

　　“知道重還自己搬。”蕭然已經忘了林凌，直接坐下休息。

　　“不重，不重。”程瑩趕緊改口。

　　蕭然覺得程瑩這會應該已經累的連智商都沒有了，開始胡亂說話，所以又故意問道，“那到底重不重？”

　　程瑩已經徹底蒙住，所以盡量的回憶之前說過的話，想想自己哪里說錯了。

　　可是一圈下來，什么都記不起來，竟然瞬間遺忘了明明就發生在幾分鐘之前的事情。

　　“你搬不重，我搬有點重。”程瑩只能嘿嘿的笑著。

　　蕭然看著插科打諢的程瑩微笑著搖搖頭。

　　“是不是就剩下面那兩個架子了？”蕭然把水杯放在茶幾上起身問道。

　　“就剩下那兩個了。”程瑩好像又回到了小員工的狀態，緊張起來。

　　“你在上面等著，我和林凌搬上來就好。”蕭然留句話很快的下樓。

　　不管怎么樣，程瑩好歹松了口氣。開始收拾將之前搬上來擺放的亂七八糟的柜子。

　　蕭然上來時門開的很大，客廳并沒有人。

　　“這些柜子放到哪里？”蕭然在客廳喊程瑩出來。

　　“放到這間小房子里吧。”程瑩看著旁邊一臉無奈的林凌選擇忽略，而是很認真的回答蕭然的問題。

　　“這個房子好像有點小，你確定要放進去嗎？”蕭然過去門口看看位置，但狹長的格局讓他覺得要是住人的話確實有點委屈。

　　“都放進去吧，這間房子不住人。”程瑩也站在門口探著頭往里看。

　　“那你是要放雜貨嗎？”蕭然回頭看著三個柜子的寬度，覺得要是都放進去肯定會擁擠的讓人有壓抑感。

　　“書多一點，雜貨少一點，還想擺張桌子寫字用。”程瑩說著自己的規劃。

　　“我建議你把書架分開放。這個里面放一個，擺張桌子就好。剩下的兩個放在客廳。”蕭然覺得兩人的對話就像這個家是他們的新家一樣。

　　“呃……那這里面放兩個吧，剩下的一個可以放在客廳。”程瑩。

　　陸陸續續，在程瑩的指揮下又捯飭了一個小時，三個人才停下來休息，林凌也才開始了正式的抱怨。

　　“你是故意的吧。”林凌坐下來雖然沒有累的喘氣，但是估計這種苦力也沒怎么做過。

　　“什么？”程瑩拿著凳子坐在兩人的斜對面。

　　“你說你是女生嗎？搬家都能一個人。你這樣下去叫男人做什么？”林凌擰開水慣了一瓶下去。

　　“他可以做的事情有很多啊！干嘛非要和我一起搬家。”程瑩起來又遞過去一瓶水。

　　“那邊的東西整理好了嗎？今天下午可以搬嗎？”蕭然也足足的灌了多半瓶才好一些。

　　“只整理了一部分。要不你們回去休息一下，三點多再過來。”程瑩看著手表，計算自己整理那些東西的時間，然后盡快的安排。

　　“吃完飯一起過去收拾，下午我和林凌還有些事情。”蕭然說話很輕松，但是林凌卻一點也不知道下午什么事情。

　　“那……好吧。”程瑩想想：秦依的衣服已經都收拾打包完整，就剩下書架還沒收拾，大件什么的幾乎沒有。

　　租房子也就這點好處，永遠不用擔心搬家時需要多大的車，需要多少人來幫忙，因為能帶走的東西并不多，不過也是這樣，所以一點歸屬感都沒有，兩三個包裹就能隨時闖天涯。

　　匆匆吃完飯就趕緊回去收拾，程瑩出去買窗簾，蕭然和林凌則在收拾書架和客廳里的小雜物。

　　“哦！no！”林凌的這兩句感嘆讓蕭然不得不回頭看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這是程瑩嗎？我怎么覺得……”看著照片里和平時截然不同的性感風，林凌突然有種第一天認識程瑩的感覺，感覺自己根本不了解程瑩一樣。

　　照片里的秦依很容易辨認，程瑩呢，好像也沒太大的變化，可是為什么就是覺得不像呢？

　　蕭然過來時林凌還停留在這一頁，由上而下的打量，的確和平時的感覺很不像。

　　從入職到現在，一整個夏天除了T恤就是襯衣，到了秋天，也是毫不顯身材寬松衛衣，至于冬天，更讓人無語，竟然怕冷到穿兩件羽絨服，活像個熊。

　　這么長時間下來，蕭然已經從心里認為這是個沒有一絲性感的女人，可是看著當下的這張照片，蕭然和林凌有同樣的感覺。

　　程瑩，或許他看到的程瑩，并不是真實的程瑩。

　　一頁頁的翻過去，有很私密的閨蜜照，譬如說拉著對方的內衣互相挑逗的，譬如說兩人角色扮演的，不管怎么樣，都很像程瑩。

　　可就是程瑩和陌生男子的那一張，那種嬌羞的小表情，是程瑩嗎？真的很好奇程瑩看見了什么？會是真的談戀愛時的程瑩嗎？蕭然靜靜的看著，卻好像已經有了吃醋的感覺。就僅僅的一張照片嗎？

　　是的，只是一張照片，自己就已經吃醋了。

　　“你能不能不那么三八？”蕭然奪過相冊，放進箱子里。“你過去收拾那邊。”

　　“這都叫三八？我只是碰巧看到，而且我想看的又不是程瑩。只是順便看到驚喜而已。”林凌起來和蕭然交換位置，去收拾小東西。

　　蹲下來繼續林凌之前的活，可是眼神卻一直離不開那個相冊。離不開剛才那個動人的眼神。對面那個模糊的面孔是傳說中的前男友嗎？

　　不由自主的又拿起那本相冊，翻到那一頁，像著了魔似的傻傻的看著，思緒飄到哪里了呢？自己也已經控制不了：他也可以變成照片中的那個人，他也想被程瑩那樣的注視。

　　不知道什么時候林凌站在自己的身后。

　　“看什么看？我不能看嗎？”抬頭看著林凌很奇怪的表情，蕭然的表現很自然。

　　“可以看，當然可以看，我就想問問那剛才為什么不讓我看。”林凌的笑太壞太詭異，好像發現了什么很骯臟的事情一樣。

　　“我看中的你就不能再多看。就那么簡單。”蕭然起身，把相冊放在桌子上。一副有什么就問，不要那么陰陽怪氣。

　　“其他什么都不說，我就一個問題。從什么時候開始？”林凌大手一揮，好像這件事真的是要他同意才可以一樣。

　　“什么時候？”蕭然在心里默念，然后搖頭開始笑，很是幸福的笑，林凌從來沒見過的輕松的笑，“什么時候呢？可能從第一次見面吧。”蕭然笑笑，“也可能從剛才看到那張照片。誰知道呢。”

　　“什么意思啊！能尊重一下我的關心嗎？”林凌特別不喜歡這種話說不清楚的人。

　　“讓你知道還不算尊重，怎么才算尊重？”蕭然收起自己傻傻的笑容。

　　“我可是很認真的在問。”林凌的這個問題并不是隨便，因為在過往的某些時刻，他有八卦的想過這兩個人會不會在一起。可是誰會想到這一天真的現在就到了。所以是因為自己看到的那些時刻嗎？林凌想做的就是這些驗證。

　　“你會在某一時刻突然喜歡上一個人嗎？”蕭然起身，拍拍他的肩膀。繼續過去整理書架。

　　“我不會。”蕭然不是在問林凌，只是在陳述自己的觀點，“感情都是一點點積累起來的，直到某一天，某一個人，打破你的分數線，就這樣。我是這樣，程瑩對我來說也是這樣。”

　　“日久生情嗎？”林凌聽得很模糊。

　　“日久，但是不一定會生情。我和秦依在一起的時間短嗎？那么為什么我們沒有成為男女朋友？所以，喜歡一個人沒有具體的時間點，是慢慢的積累，可能積累到了一個點，自己會發現，原來我是喜歡她的。”蕭然說的頭頭是道，但是林凌卻聽出了門道。

　　“什么什么呀，你這明顯就是后知后覺。反應遲鈍。”林凌想通之后就是一頓嘲笑。蕭然是智商很高，但是情商也不低，但是比起自己還差點。

　　這樣被嘲笑的時候并不多，但是今天，但是對于這件事，蕭然一點也不在乎，因為林凌說的是對的。他可能真的是后知后覺，但這種后知后覺也是在反復的確認自己的心意。

　　“準備什么時候告訴她？”林凌好像忘記了剛才自己說過只問一個問題。

　　“不管我什么時候告訴她，你只要記住，一定是我親口告訴她。不是別人。”蕭然算是提醒林凌既然知道就知道，但是要是敢告訴告訴第三個人。那絕對沒有什么好下場。

　　“要我幫忙嗎？”林凌不是關心，是真的很想蕭然能夠認認真真的談一次戀愛。

　　“要你幫忙的時候你肯定知道。以你的智商，要我提醒嗎？”蕭然的反問一下讓林凌覺得自己難道是那種很沒眼色的人嗎？

　　“那我要現在就找個借口離開嗎？程瑩估計快回來了。”林凌的鬼點子很多。

　　蕭然本來是半蹲在地上，然后轉身，很認真的說到：“你最應該干的就是把這里全部收拾完，好讓我可以去接程瑩。”

　　“這樣不好吧。我會很受傷的。你想過嗎？”林凌裝可憐。

　　“沒有。”蕭然抓著一個抱枕扔過去。示意趕快行動，說不定真的能去接程瑩。畢竟外面的天太冷。

　　“你去接吧，這有什么好收拾的。我一個人來。”林凌大義凌然的說到。

　　看著外面飄的越來越大的雪花，蕭然真的沒什么心思，“收拾不完就剩著，雪越下越大，要是不接，估計回來就被雪打濕了。她應該沒帶傘。”

　　林凌聽著這話怎么覺得蕭然是不是就等自己親口說，不過也真是巧了，這邊蕭然才正要穿外套，墻那邊就響起來開門的聲音。

　　林凌聳聳肩，很無奈的看著蕭然，澄清自己的責任：你看不是我不幫你，不是我沒眼色，是你運氣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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