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對不起，我太害怕
看著因為怒吼已經漲紅了臉的路元手足無措、孤獨無助的站在原地，一個本來灑脫自由的大男生，竟然被一個窮追不舍的女孩逼迫到如此境地。
程瑩終究沒能忍住內心的想要安慰的沖動，慢慢的走過去，輕輕的抱住他，將頭枕在他的胸前，堅定的說到：“這個擁抱不是施舍，不是可憐，是希望能給你重新開始的勇氣�！�
安靜的待在路元的懷中沒有主動要離開的意思，程瑩希望用最接近小美的方式，用他最愛的女人的方式來安慰他，給予他勇氣。
不管是不顧一切離開過去的勇氣，還是帶著過往不能遺忘的悲傷繼續和現實糾纏下去的勇氣。
路元知道自己是卑鄙的，甚至是可恥的�？墒蔷退忝髅髦莱态撝皇撬脕懋斪鲂∶赖奶嫔�，就算抓住這個人也不可能改變自己糟糕的人生，他還是不想放棄最后的一絲希望。
“和我一起走吧�！�
既然已經無恥的開了口，所以總會得到一個答案吧�？蛇@個答案是自己想要的嗎？路元垂在身體兩側的手也不自覺得的抱住了程瑩。
是的，他是在無恥的挽留，挽留一個可能被自己的沖動與無恥拉進苦海的人。
程瑩感覺到那顆劇烈跳動的心臟慢慢的平復下來，或許這時候是可以理智拒絕的時刻了。
不過話沒有說出口，劇烈的敲門聲就突然響了起來，伴隨而來的還有門外的大喊：“路元，路元，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快開門！”
知道撐不了多久小愛就會沖破那層阻礙，闖進來，所以程瑩主動推開路元，想要在這緊迫的時間里，做個最清楚的告別：“我不能跟你走，我沒辦法跟你走。我是一個有感情潔癖的人，我沒辦法確認自己能不能接受你的過去，我更不能確認在你眼里我是小美，還是我只是我。你的苦難，我害怕我會承受不了。”
掙脫程瑩的雙手，路元背對著程瑩。
“你一個人走吧，離開這里。越遠越好，換掉電話，關上自己的耳朵，不要再管這些事情。不要將那些苦難全部當成是自己犯的錯。”不管這樣的做法是不是負責，程瑩雖然不能陪伴他一起克服，但是如果可以以逃避的方式擺脫，她也絕對支持。
路元始終沒有說話，因為這樣的想法自己何嘗沒有過，可是以小愛剛烈的性格，她一定會不計后果的折磨他的家人，甚至折磨自己，作賤自己。而這種，是他不能視而不見、充耳不聞的。所以，背負著不能甩掉的過去，行尸走肉般的活著，是他唯一的選擇。
“好��！”許久的沉默，可當路元再次轉身時，已經恢復了正常，就像剛遇見自己那會。臉上的笑容有陽光，有痞氣。
門外的嘶吼聲已經越來越密集，雖然不能不管不顧的和他就此離開，但是此刻的程瑩卻也沒有想要打開那扇門。是的，她還不想分別。
“一會就裝不認識我，我只是一個喝醉認錯人的酒鬼。”路元知道外面的瘋子已經到了極限，“不要問為什么，照管做就好。不然她會一直纏著你的�！�
雖然作為莉莉的助理在這場派對中的作用并不大，但是在一對新人堅持要當面感謝的情況下，蕭然只能在人群中搜索剛剛還見過的程瑩。但是環視一圈下來，突然間在人群中看不到平時認真的程瑩，蕭然總覺得發生了些什么。
撥通了的電話，竟然也被瞬間按掉。
絕對發生了什么！直覺告訴蕭然，好像發生了什么。
循著擁擠的人群趕去，果然發現男廁門外有個小女孩像發了瘋一樣在嘶吼。
而他的出現好像吸引了女孩的全部注意力，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樣，氣喘吁吁的說道：“□□！里面有人□□。”
腦子轟的一下炸開，蕭然的腦海里竟然浮現出來程瑩的面龐。
來不及詢問，下一秒蕭然就開始撞門，用腳，用身體。一下，兩下……
但是他卻忽略了，門外也有一些人，他們只是看客，并沒有在他來之前就幫忙。
蕭然的電話已經被程瑩按掉，室內重新平靜。但是門外的聲音卻從單純的女聲，換成了猛烈的撞擊聲。
門內的程瑩和路元對立而視，卻始終沒有人邁開這一步，將門打開。因為他們的心底都知道，這次分別差不多就是永別了。
聽著越來越急促的撞擊聲、嘶吼聲，程瑩本就極力控制的眼淚還是沒能忍住。
“你呀，又舍不得，又不敢承受。”搖搖頭，路元本想再抱抱，可是已經舉起的雙手又硬生生的搭在了程瑩的肩膀上。
“我呀，也好不到哪里去。又不想讓你一起跟我伺候那個家庭，又舍不得放開你。咱們倆啊……”
是的，路元不會離開，他一定會一輩子和那個家庭在一起，就算那是個給自己無限困擾和壓力的地方。
這么簡單的事情，為什么自己沒有想到呢？還是明明已經想到，但就是不肯承認一個人怎么可以做出這種選擇呢？
程瑩的眼淚已經不受控制。她是軟弱的，是逃避的。逃避失敗的愛情和挫折，但她多么希望，路元也不要再經受這樣的生活。
“不要哭了，為了誰都不值得，為了我更不值得。”路元嘴角的笑意并沒有緩解程瑩的眼淚，反而讓它更劇烈，“我會找到一個能接受我的過去，還能陪著我一起照顧那個家庭的人。不用擔心，我會找到的。一定會找到的，只是在找到之前，我還要繼續吃苦才行�！�
“你那么好，一定會找到。”程瑩鄙視自己狹隘的愛，不能接受太過沉痛的過去，負擔依舊沉痛的未來，但是沒有辦法，她就是沒有辦法接受，起碼現在太敏感、太脆弱的她還不能接受。
幫程瑩擦干眼淚，路元走至洗手臺，抄起臺面上的酒瓶，一口氣灌下多半瓶。
“記住剛才我說的，門打開之后你我就互不認識了�！币痪湓捳f完，仰頭喝完剩下的半瓶，然后猝不及防的將酒瓶砸向自己的腦門。
“嘭”！
酒瓶碎了，額頭也破了。
到處都是碎片，到處都是傷痕累累。
“去吧，開門吧�！薄∽旖切逼鸬奈⑿�，這是路元最后一次，也是最后一句。
門外的蕭然已經力竭，可就算這樣，身邊竟然沒有一個的人幫忙，竟然都像在看戲？是哪里出現了錯覺嗎？可是隱隱約約，他確信自己聽到了里面傳來的破碎聲，以及尖叫聲。
卯足勁，想要全力再沖一次，不過下一秒，門就從里面被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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