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法凈寺，已到晚飯時分，公孫策迫不及待地趕往一世居找癩九問話，卻在途中遇到了押著癩九的張龍趙虎。

　　趙虎傻呵呵一笑，對公孫策行了個禮說：“嘿嘿，公孫先生，你回來的可真是巧啊！聽說今天齋堂有好吃的，這不，我們正帶這小子過去呢。”

　　公孫策側(cè)身向身邊的小人兒問到：“你餓不餓？”

　　飛燕輕輕嗯了一聲，公孫策點點頭說：“咱們先吃飯，有什么話等填飽了肚子再問。”

　　一進(jìn)齋堂，二人發(fā)現(xiàn)堂內(nèi)聲音嘈雜，氛圍很是熱鬧，平日里獨立的幾張小桌也并了起來，與此同時，包拯與楚楚也進(jìn)來了，幾人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這時，那個叫季茂的年輕秀才端了兩個茶盞走了過來，先向包拯行禮問好，寒暄了幾句，又轉(zhuǎn)向公孫策，“公孫兄，上次小弟出言不遜，實在慚愧，還望您原諒小弟年少無知，小弟以茶代酒，敬你一杯。”這季茂雖是對公孫策說著，眼睛卻有意無意地溜向飛燕，暗藏懼色。

　　公孫策未言語，只是了然一笑，飛燕看了看他的神情，白了那季茂一眼，又伸手接過那茶盞放入他手中，二人一飲而盡。

　　“包大人，公孫兄，兩位姑娘，今日是七月十五，這藕塘鎮(zhèn)的法會已經(jīng)結(jié)束，我們也要各奔東西了，大家一起住了許久，也算相識一場，管它勞什子的案子，暫且放下，今日不如一起坐著吃點喝點，聊聊天，盡盡興。”

　　幾人不好推辭，便與季茂一起上了桌，桌上正坐著陸湘湘當(dāng)日為他介紹的那些常住香客，四個書生，一個小販，一對賣藝的兄妹，一對老夫妻以及張龍趙虎和癩九。

　　幾位書生與包拯、公孫策探討國事，小販和賣藝的哥哥白剛興高采烈地互相講著這些日子賺了多少銀錢，而妹妹百眉則與飛燕楚楚說著悄悄話，還不時地抬頭，紅著臉望著公孫策，捂著嘴吃吃笑著，對比之下,那對老夫妻則安靜許多，兩人靜靜地坐著，老太太慈眉善目，手中捏著一串佛珠，嘴里輕聲念著，而老翁則溫和地笑看著桌上的年輕后輩，與桌上的祥和氣氛格格不入的則是那癩九，他表情愁苦，滿桌子的菜肴似是也不對胃口。

　　眾人吃著笑著，坐在另一邊的和尚們用完了飯，慧真禪師帶著兩名弟子走了過來，包拯起身行禮，隨即，公孫策也站起身來。

　　包拯滿臉歉意地說：“擾了大師們清修，真是罪過。”公孫策也同樣面帶愧色。

　　慧真禪師擺了擺手，微笑著說：“阿彌陀佛，這清規(guī)戒律是來約束佛門中人的，若是來約束你們，這便不再是修行，而是滿足自我私欲了。”

　　慧真禪師說畢，與身后的弟子們?yōu)樽郎系南憧蛡兝m(xù)了茶，又行禮離去。

　　癩九情緒不佳，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臉，隨便用了點飯，見張龍趙虎二人吃好，便催促著回了一世居，公孫策又與包拯多聊了會，才與眾人告辭欲前往一世居向癩九問話，還沒等他走到齋堂門口，卻見趙虎慌忙跑了進(jìn)來，氣喘吁吁地喊著：“大人，先生，不好了，癩九他死了。”

　　“死了？”公孫策大驚，飛燕牽著他就向一世居趕去，眾人皆驚訝萬分，紛紛起身前往一世居，剛才還好端端地與眾人一起吃喝的癩九，怎么突然就死了。

　　一世居癩九的廂房內(nèi)，張龍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見公孫策來了，聲音顫抖地說：“先生，屬下一直在門外守著不曾離開，吃飯出恭包括在寺內(nèi)游玩，屬下都片刻不離地跟著。”

　　公孫策擺擺手，安慰了他幾句，又讓他詳細(xì)講講當(dāng)時的情況。

　　“從齋堂出來，屬下就回了這里，癩九進(jìn)了廂房沒過多久，我和趙虎隱約聽著里面有不尋常的動靜，打開門一看，這癩九倒在地上，已是出氣多進(jìn)氣少了。”

　　趙虎聽了連忙點頭，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是……是啊，他連話都說不出了，七竅流血，只說了個“手”字，就死了。”

　　公孫策狠狠捶了捶自己的腿，抿了抿唇，心中懊悔不已。接著，這懊惱的神情又轉(zhuǎn)瞬即逝，他摸索著開始驗尸。

　　“誒，這是什么？”一旁的包拯湊近了他，抬起癩九的手臂，地上赫然出現(xiàn)一個用血畫著的圖案，一個圓圈串著一條魚，“這癩九還不會是賣魚的吧？”包拯好奇地問，公孫策搖了搖頭。

　　癩九死前說得那個“手”字還沒思路，又出現(xiàn)了一個奇怪的圖案，這次,癩九死前是和他們在一起的，與牛于氏，里正，還有那奇怪的鄰居沾不上一點關(guān)系，可卻與牛大、牛二之死以及那兩個暴尸荒野的外鄉(xiāng)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公孫策再次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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