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段林連環案三十九
用了午飯,飛燕實在有些累,不等人交代就自顧自去歇息了,公孫策獨自坐在寺院內的涼亭中,他抬頭望了望天,陽光正好,太陽模模糊糊已能看清輪廓,一會兒那光便刺得淚盈了眼,他低頭微笑,笑著笑著,神態便有些凝重。
案中疑點重重,答案看似就擺在面前,可卻讓他理不清思路。
其一,他故意將尸體沉淀的尸斑指作胎記,而那牛于氏居然也就順著他的心思認了下來,故這無頭尸絕不是牛大。
其二,牛大、牛二的死法,明顯不可能是牛于氏一個弱女子所為,如有奸夫,是里正嗎?那里正又為何去殺牛二?
其三,兩具尸體,基本可以確定是牛大、牛二,死在牛大家中的無頭尸是牛二,而河中撈起的才是牛大,兇手大費周章的目的無非是為了隱藏作案時間,無頭尸的死亡時間很好判斷,就是七月初八辰時至午時,可河中的尸體死亡時間跨度太大,既然鄰居在七月初八還看到過牛大,那說明七月初八牛大還活著,至少在殺牛二的時候,牛于氏和里正都沒有作案時間。
其四,這與那兩名被殺的外鄉人究竟有什么關系?癩九又為什么會這么害怕。
公孫策惆悵,他自然知道牛于氏和里正都不能抓,既無證據又不能打草驚蛇,思來想去,那只能先從那幾名外鄉人入手了。
公孫策起身,喚了展昭。
“公孫大哥,咱們現在做什么?”
“挖墳。”他瞇了瞇眼,神情嚴肅。
展昭立刻從眉開眼笑變為愁眉苦臉,當下腳底抹油,將王朝馬漢陪著笑請了過來。
“公孫大哥,我就是一介武夫,驗尸那種精細活,我就不參與了吧!”
“武夫好啊,我缺個掄鎬的,不過,你若是害怕,我也不勉強。”
一聽這話,展昭立刻梗起了脖子,“我小俠展昭還沒怕過什么,那……就走吧!”
公孫策哈哈一笑,拉他過來,“這種精細活,你就算了,我給你安排個別的任務吧。”說罷,在他耳邊悄聲叮囑了幾句,展昭聽聞,興高采烈地領命而去。
藕塘鎮的亂葬崗在鵲橋山下的一片背蔭處,陰森冷寂,人跡罕至,橫七豎八胡亂排列著密密麻麻的墳頭,都是雜草叢生,有些碑已年久倒塌,有些甚至連碑都沒有一塊,插在墳前的木頭早已腐朽不堪。
“大人,就是這個,是小人當時帶人葬的。”一個中年漢子將幾人引到外緣的一個墳前。
公孫策矮下身子,湊近瞧了瞧那小小的墳包,“兩人合葬?”
那漢子連連點頭。公孫策伸手摸了摸這墳的四周,眉頭突然就皺了起來,“這亂葬崗常有人來祭拜嗎?”
“怎么會,全是無主荒墳,平日里獨自走過這附近都覺得心里涼,哪會有人來祭拜些不相干的人。”
公孫策輕笑一聲,“看來我這次還真是來對了,這么多墳上荒草叢生,獨獨這墳上的雜草才露了些尖尖,想必是剛剛被人清理過不久,這墳可不是無主墳啊!挖!”
王朝馬漢正要動手,卻又聽公孫策厲聲吩咐:“拿下。”
兩人抬頭一看,公孫策語氣嚴厲,表情卻柔和寵溺,身后不遠處,一個被黑衣包裹的人影正欲鬼鬼祟祟出手,卻被公孫策這一聲嚇停了動作。
“你倆下手輕些,捉住了用繩子捆著手拴在那棵樹下就好。”
那黑衣人聽聞轉身便跑,卻被王朝飛身拿下,三下五除二拴在了樹上。
拴在樹上的黑衣人掙了掙繩子,見掙不脫,這才氣急敗壞地叫到,“公孫策你這個大混蛋,說,你是不是又聞到我的味道了。”
見公孫策不搭理她,仍專心致志地指揮著王朝馬漢挖墳,那黑衣人語氣變的軟了下來,“一點都不好玩,我手疼,放開我。”
“這么好玩還覺得不好玩?”公孫策到底心疼,上前為她解了手上的繩子,卻換來了她的一番捶打。
公孫策揭了她臉上的面巾,揉著她的手笑著問:“害怕嗎,要是不怕,就來與我一起驗尸。”
“本小姐從沒怕過什么,我在這兒,也就沒你什么事了。”
飛燕嘴里說著不怕,可還是悄悄縮在公孫策身后,卻又忍不住好奇,探出半個小腦袋,鼓著小嘴,神態緊張又激動。
墳很快被刨開了,一個薄皮棺材露了出來,那段林村的漢子大驚,“大人恕罪啊,小人……可能是記錯了,這……這不是我們埋的那兩具尸體,官府就給了那點銀子,買不起棺材啊,小人們是用草席裹著埋的。”他一邊說著,一邊繞到墳前去看那木牌子,木牌上的時間是草草刻上去的,漢子看了許久,嘴里自言自語著,“沒錯啊,是這個墳沒錯啊!這是怎么回事。”
“牌子上的時間和編號沒錯是嗎?”公孫策聽他絮絮叨叨不停,出言打斷了他。
漢子搔了搔頭說:“沒錯,真是見了鬼了。”飛燕一聽“鬼”字,伸手抓上了他的衣服,又靠得緊了些,那鼓鼓的小胸脯緊緊貼在他的后背,使得他身子微微有些僵硬。
他面帶喜色,不知是享受眼前這意外的收獲還是享受另一個意外的收獲,“呵呵,飛燕,鬼不可怕,這人比鬼可怕多了!既然碑沒錯,王朝馬漢,起棺。”
棺材破開,兩具骸骨緊緊依偎在一起,公孫策湊近伸手摸了摸,“這尸體被人移棺至少在三年前了,骨骼排列整齊,這姿勢也只有在沒白骨化前才能擺得出,況且,尸體穿的是壽衣,想必不會是你們給換的吧,若是已經白骨化了,怕是也穿不上這壽衣。”幾人圍在他身邊似懂非懂地點頭。
公孫策檢查后發現,這兩句骸骨中,男性骸骨頭骨缺失,奇怪的是,女性骸骨的手骨居然是斷裂并整整齊齊擺放在一邊的。
“她的手是怎么回事?”
“小人埋尸的時候,這尸體的雙手就是被砍斷的。”
公孫策拿著兩只手骨,仔細摸著,思前想后卻想不明白,飛燕湊了上來,得意地說:“公孫先生,這你就不懂了吧!手鐲這物啊,很多都是家傳的,女兒家從小就戴在手上,長大了也很難取下,那癩九不是說拿了女尸的一對鐲子嗎?估計他是取不下才砍了尸體的手,回去一問便知。”飛燕一邊講著,一邊撫摸著自己手上的玉鐲,那邊公孫策把玩著手骨,若有所思,“我記得你手上也有一個,把你那個摘了,我回頭給你換對大點的鐲子。”
飛燕莞爾一笑,抿嘴低頭,羞澀了一會兒,越想越不對勁,“好你個公孫策,你怎么就不盼我好啊!那我要京城瑬光閣的鐲子。”
“買不起。”公孫策頭都不抬。
“璇音堂的。”
“好。”
“這還差不多,原諒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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