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林中，不知是何時辰，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此時已是次日白天了，公孫策執意丟了盲杖，靠著飛燕的牽引和微弱的視線摸索前行，昨晚一連發生了兩件好事，飛燕很是開心，不由得哼起了青櫻為她唱了幾遍的小曲。

　　公孫策擦了擦汗，站住靜靜傾聽了一會兒這熟悉的旋律，贊賞地說：“你記性還挺好，聽里正家大嫂唱一遍就記住了，不過，話說回來，這小曲兒還真是好聽。”

　　“哼，我記性是很好啊，不過你記性倒是很差，這曲兒是我和梨香院的青櫻姑娘學得婺州的采茶小調。”話音一落，她心頭一震，突然明白過來那日在梨香院中一閃而過的念頭是什么了？

　　“婺州，這小曲兒里正家的大嫂也哼唱過，這是婺州的小曲兒，那牛于氏不是青州人，而是婺州人。”飛燕扒著公孫策的胳膊，跳著腳告訴他這個激動人心的發現。

　　公孫策則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伸手摸上她的小腦袋，“你呀，婺州青州又如何，里正也說自己不是很清楚了，難道婺州人會殺人，青州人就不會嗎？”飛燕咀嚼了一下公孫策所說的話，覺得自己家男人說什么都很有道理，頓時有些泄氣。

　　“我倒是有一個發現，那日，從河中撈上的牛二的尸體，我看他不是牛二。”

　　“不是牛二那又是誰？”

　　“唉！龐飛燕，我怎么知道？我隨便給你找個尸體，問你那是誰？你能答上來嗎？”

　　被公孫策這一奚落，飛燕心中惱火，跳起身就要去掐他脖子，他模模糊糊看到眼前她的身子竄起，立刻靈活地躲開了，邊躲邊告饒：“我說，我說還不行！”

　　“還不快說！”飛燕抱臂仰臉，一副傲嬌神態。

　　“十之八九是牛大，當然也不排除是其他人的可能，但他一定不是牛二，這牛二少了一顆牙，那腐尸也少了顆牙，但我昨日去查驗之時，那牙床上的肉已爛穿，我發現那掉了的牙居然還有牙根，而且斷面整齊鋒利，應是才被敲掉不久，所以肯定是有人故意將那尸體喬裝成牛二來蒙蔽我們，這就能解釋了為什么中毒后會被拋尸河中，這樣既能讓尸體加速腐敗面目全非，又能讓仵作查不出具體的死亡時間，現在想來，那牛大的尸體沒有頭或許也是因此吧。”

　　“那這么大費周章的動機是什么？反正兩人都要殺，還怕人知道誰是誰嗎？”

　　“我還沒想明白！或許是為了隱瞞作案時間，不過，現在至少能肯定一點，此案的突破口，應該在牛于氏身上。”

　　飛燕細細理了一下公孫策的分析，沉思著點了點頭。她想了想，開口說：“有一點我倒是覺得很奇怪。”

　　公孫策以為飛燕發現了與案情有關的事情，急忙問：你發現了什么？”

　　飛燕滿臉疑惑，“一直以來，陸姑娘從未與我們一起查案，她又是如何得知這個段林是個迷失森林呢？”

　　公孫策扶額，“這又不是什么秘密，想知道還不容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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