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靈魂的審判【十一】
么么噠,首發(fā)于~請支持正版~愛你~金鹿旅館的大廳十分熱鬧,充斥著從黑荊棘城逃難而來的流浪者和留著長胡子的壯漢。每個角落都散發(fā)出剛出爐的金黃色面包以及烤肉的香味。旅館大廳內(nèi)灰石墻上懸掛著各個行會和冒險者旅行團的徽章,不同顏色的旗幟從木架梁上垂落下來,深紅色繡有金幣和麥穗的是商業(yè)貿(mào)易行會,刻著骷髏頭或者怪物模樣的往往是傭兵團。其中最有名最引人注目的莫過于大廳正中央、雕刻著雄偉銀狼的傭兵徽章——夜獵傭兵團,夜獵在大陸的名望絲毫不亞于神廷。
大廳里傳來悠揚古老的歌謠聲,吟游詩人洛伊斯正彈奏著他的七弦琴,高唱英雄屠龍的榮耀。正值清晨,燦爛溫柔的陽光從三角形窗戶外落入,形成漂亮的光影,即使在人群嘈雜和杯碟碰撞的酩酊喧囂中,洛伊斯仍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剛從樓梯下來的唐葉,以及她懷里有著亮麗漆黑毛發(fā)的黑貓。
洛伊斯把琴音撥高了幾度,微笑望著她,口中的唱詞已經(jīng)從歌頌英雄變成了歌頌醫(yī)術(shù)師。
早上是充滿活力的時刻。
唐葉乖乖抱著自己家大爺貓來到桌子面前,點了一盤灑滿香料的烤魚和一盤芝士燴雞,還有兩杯濃濃的藍莓汁。阿撒茲勒發(fā)現(xiàn)唐葉的眼神從下樓就一直盯在那個吟游詩人身上,眸色微沉,不耐地喵了一聲,沖她冷冷道,“看的這么專心,連飯都顧不得吃了?”
唐葉訕訕收回目光,連忙把前幾日醫(yī)治的事情解釋了一遍!斑@就是我和你說的那個哥哥,還有一個被魔魘之氣感染了的妹妹。”
慢條斯理吃著魚肉的腦袋一頓,阿撒茲勒睫羽往上一掀,停了動作,語氣不快,“嘖,就憑你那愚蠢的靠生命力強行醫(yī)治的法子,至多一年后我就該替你收尸了呢!
唐葉還沉浸在燴雞的美味里無法自拔,聽阿撒茲勒一說,冷不防虎軀一顫,愣愣道,“不。。。不會吧”說著,萬分懊惱起來,“我這不是不知道嘛,我以后絕對不這樣了,而且,那個妹妹好歹也是我成為醫(yī)術(shù)師以來第一個病人。。。我。。。。。。。!
“你治不好她”撒大爺優(yōu)雅咽下魚肉,舔了一口藍莓汁,舒服地瞇起了雙眼,斬釘截鐵補充,“人類無法治療魔魘!
其實她早就想提起這檔子事了,只不過昨天一直沒好意思說。唐葉切開一塊沒有沾滿了芝士醬料的雞胸肉,叉到阿撒茲勒面前,苦兮兮地說,“這畢竟是我第一個病人,要是第一個就這么出師不利的。。。。我賄賂你成不?”
“你想我救她?”阿撒茲勒冷冷瞥了一眼戳到面前的雞肉,順帶給了唐葉一記眼刀,低頭咬走肉,很是嫌惡地吞了下去,嗤道,“我是惡魔,不是醫(yī)生。”
為了防止變成龍引起騷亂,又不想以惡魔人類形態(tài)出現(xiàn)在擁擠的旅館里,唐葉整整勸了一夜,撒大爺這才肯變成貓。
隔著繚繞的熏煙,唐葉撐著腦袋看著阿撒茲勒吞吃掉那塊肉,散發(fā)著香氣的肉汁被那尾猩紅小巧的舌卷入口中。
唐葉特別喜歡看阿撒茲勒吃東西的樣子,只有在吃東西的時候阿撒茲勒才會表現(xiàn)出最溫順乖巧的模樣。
真是令人愉快啊。
“這是你的寵物嗎?”熟悉優(yōu)美的聲音在旁邊問。
洛伊斯抱著七弦琴臉上笑吟吟。
“這不是我的寵物,這是我的朋友!
隔壁桌剛喝完酒的傭兵三三兩兩起身,正空出了一把椅子,洛伊斯微笑著搬來坐好,手里還拿著一杯艷紅的葡萄酒,“博肯尼地區(qū)的新釀,十分的美味,對女士有好處,美麗的唐小姐!
這具身體才十四歲,十四歲在這個世界已經(jīng)是可以喝酒的合法年紀了嗎?
怒摔!
“如果你為了保護嗓子,酒類還是不能多喝哦,洛伊斯先生。”
妹妹的身體看起來好了一些,所以他今天的心情也格外好。對于洛伊斯而言,唐葉是值得尊敬的醫(yī)師。洛伊斯聞言笑著放下杯子,“我只有在非常愉悅時才會稍微碰一些,我的這份愉悅是你的恩賜,小姐!
洛伊斯的目光轉(zhuǎn)到這只貓上,頗為驚異道,“它很安靜呢!
“小撒和別的生物不一樣”她可是正哀求撒大爺替她救救卡迪亞娜,如果洛伊斯惹了撒大爺不快,那真是回天無力了,只好使勁說撒大爺好話,“他聰明靈巧,我尊敬又喜愛他!
“黑貓是很少見的,至少在這個國度里,傳聞遙遠的巫女之森出現(xiàn)過黑貓的蹤跡,有傭兵發(fā)現(xiàn)過他們的巢穴,”洛伊斯語氣充滿興奮,“我行走大陸這么多年,這是第一次看見黑色的貓咪!
洛伊斯曾養(yǎng)過動物,那是一條敏捷又聰明的獵犬,名叫索。在他還沒有成為吟游詩人之前,他曾夢想著成為一名偉大的劍士。那時候他才十二歲,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力量和智慧和那些大陸族裔差不多,并不是世人眼中的差人一等。在同齡年輕男孩子的慫恿下,他總是喜歡拿著木劍和別人比試。每次輸了他們就哄堂大笑,贏了就把他高高舉起。洛伊斯很樂意和那些孩子玩耍,盡管父母告誡他絕對不允許和村民有過多接觸。他津津有味地聽村民的孩子們談?wù)撝鴦κ亢徒烫、偷情、歡笑吹噓。
但有著漂亮金色長發(fā)的母親卻憤怒又悲傷地告誡他,親愛的孩子,你身上有著馬尼亞的血脈,你是被放逐的子民,生來注定遭人鄙夷。他嚇得大哭,捂著疼痛的心臟來回翻滾了一整夜,帶著索第一次離家出走,他想成為一名劍士,而不是和母親一樣,成為被貴族褻玩的奴隸。
直到冬日的暴風雪來臨,人們在厚厚的雪地里發(fā)現(xiàn)了昏迷的年幼的洛伊斯。索為了保護主人,用腹部給他取暖,自己卻凍成了冰雕。
直到為了救出被選為女奴的妹妹,他殺死了統(tǒng)帥著那座城鎮(zhèn)的貴族,只覺得大失所望。村鎮(zhèn)上的人說這個貴族是天下無雙的勇士,是參加過帝國戰(zhàn)役的英雄,但這個英雄竟然也會和人類一樣流出血、發(fā)出哀嚎。在洛伊斯眼里,那家伙不過是個長著胡子、大肚便便的胖子,笑起來總是惡心又色瞇瞇。為了逃避帝國士兵的追捕,他帶著年幼的卡迪亞娜踏上了流亡之路,成為一名吟游詩人。
卡洛斯思緒翩遷,他那雙有著粗糲厚繭、屬于男人的手已經(jīng)快速貼到了阿撒茲勒柔軟的腹部。
阿撒茲勒貓身一顫,發(fā)出喵的一聲,靈巧又準確的跳進唐葉懷中,掃了洛伊斯一眼。
臥槽這是一只活生生的惡魔而不是貓啊!那動作發(fā)生的太快,她都沒來得及阻攔。唐葉心道是完了。
或許是錯覺,被這雙墨綠的貓瞳注視,洛伊斯渾身發(fā)冷,背后冒出一陣冷汗。他覺得這只貓幽幽的眸光似乎蘊藏著猙獰而出的鬼魅,彌漫著腥腐寒森之氣,充斥著整個房間的冷意似奔涌的浪潮,肆意沖向他全身。這不禁讓他再次回憶起那個漆黑的夜晚,年幼的自己握著長劍孤零零站在布滿鮮血和尸體的臥房中,扒光了衣服的妹妹縮在角落里發(fā)抖。血腥的回憶猛地襲來,仿佛這一切早就被面前的貓看穿了,一切歷史和隱秘在它的豎瞳里無法隱藏,赤(chi)裸(luo)地坦率著真實。
緊握在洛伊斯手中的酒杯剎那破碎,嫣紅的酒紅灑滿了他的手。
洛伊斯幾乎能確認,這只貓擁有強大的魔力,它能讓人看到自己內(nèi)心最深處的黑暗。他幾乎不再敢打這只貓的主意。
“它似乎不太喜歡我。。!甭逡了股n白著臉道。
“沒關(guān)系,它一開始誰都不喜歡,唔,我是說,它很特別,你別在意。”
洛伊斯露出驚愕的表情,打消了擼貓的想法,尷尬微笑,“唐小姐真是幽默,連你的寵物都如此。。。額,特別。”
“。。。。!
不用低頭看某只喵星人的表情,她就知道,想讓阿撒茲勒繼續(xù)變成貓的計劃泡湯了。
吃完飯回到房間里,阿撒茲勒在第一時間就變成了人類的模樣,披著一頭及臀長發(fā),聲稱無論如何絕對不會再以動物的形象出現(xiàn)。
唐葉很絕望。她又沒貓擼了。
“撒大爺,撒大爺~”雙手拽著某人的衣領(lǐng)呈撒嬌狀。
阿撒茲勒耐不住她磨,半晌,才冷冷道,“要救她也不是不行,除非你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
“什么?你答應(yīng)了!太好了!”
阿撒茲勒,“,既然我們之間有了惡魔和人類的交易,按照約定,應(yīng)當是我服侍你至你死亡,但是按照約定,作為我服侍你的報酬,你應(yīng)當輔助我成為大領(lǐng)主,所以,如果你想讓我為你效勞,可以直接命令我。但我希望你將自由歸還給我!
“還給你自由?”
“對,但是受交易制約,我無法離開你超過五十米,否則會失去力量!
唐葉咬著唇道,“那我該怎么做?”
阿撒茲勒俯下身來,幾乎和唐葉鼻子對著鼻子。這樣的姿勢很難受,因為唐葉現(xiàn)在的身高太矮了,他不得不彎下腰。但是他喜歡這樣做,喜歡看著唐葉驚慌又茫然的神情。
唐葉這具身子自帶皇家血脈優(yōu)勢,除了發(fā)型實在是太糟糕,五官其實非常精致。如果她還留著那頭夸張的波浪卷灰發(fā),就完全酷似一只精致的人偶,讓人忍不住珍藏。阿撒茲勒盯著她的眼睛,細細看了半晌,忽然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臉蛋。
唐葉被阿撒茲勒舌頭上的倒刺刮得發(fā)癢,縮著脖子朝旁邊一歪,皺著眉控訴,“又餓了?我剛剛明明把肉都讓給你了。”
“。。。。!卑⑷銎澙者B舔的興致都沒了,嫌惡道,“誰要吃你碗里的雞肉。給我自由的方式很簡單,完成后續(xù)的正式交易即可!
“那。。。好吧。”
“那么,簽下交易羊皮卷吧。”從虛空之中掏出一張黑色的羊皮紙,阿撒茲勒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根飽蘸血液的羽毛筆,撫了撫鼻子上憑空出現(xiàn)的銀絲細框眼鏡,“我已經(jīng)寫好了協(xié)議內(nèi)容,現(xiàn)在你簽個字就成!
羊皮書上的文字是古老的大陸語,她只能看懂一半。那上面密密麻麻列了很多條,酷似詐騙公司誘拐無知青年的黑暗合同。
“。。。之。。。自由。。在蘭。。。。。。。行動由蘭。。。吾屬人當獻命以供驅(qū)使。。。。!碧迫~皺著眉問,“這上面寫的是啥啊,都看不清!
“放心,我不會傷害你。”阿撒茲勒綻放出完美的笑容,幽綠的眸子里蒙著一層黯霧,輕聲哄騙道,“簽下它,你就能正式對我下命令,凡是合理的,我會去執(zhí)行,不合理的,我更加樂意去完成。你不是想要救那個小女孩嗎?簽下你的名字,一切都交給我!
唐葉像是受蠱惑了似得,緩緩伸出手,用蘸滿血水的筆勾畫下自己的大名。很久之后她才明白這份協(xié)議的真正內(nèi)容是什么,以至于被坑了一生,每當回顧起年輕時候的血淚史,她都忍不住想打死眼前奸笑的某只。
阿撒茲勒小心翼翼把羊皮書收了起來,面色凝重,半晌,露出十分愉悅的笑容,拍了拍某無知少女的肩膀,“走,帶我去找卡迪亞娜。不過那之后,你必須和我一起去深淵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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