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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晏莞見連云起與明初陌坐在一起忽然笑了:“哦呀,　好巧。”

　　明初陌拿了旁邊的毛巾擦手，笑著回應:“是啊,　好巧，進來坐吧。”

　　工作人員見明初陌都這么說了自然不再阻攔。

　　江晏莞大步進來坐到了木著臉的連云起身旁，看著連云起道:“連云起,　不巧么？”

　　沒說話的連云起如坐針氈:……巧你妹。

　　江晏莞這是發現了她不告而別么？所以趕來？

　　媽噠，這是喜歡的橋段，但連云起沒辦法回應。

　　明初陌的目光在二人之中流轉，半響笑道:“怎么？吵架了？”

　　“沒有，是分手了。”連云起站起來:“我去趟衛生間。”

　　在明初陌詫異的目光下，連云起轉身離開。

　　江晏莞也跟著站起來:“我也去。”

　　“那我不去了,　你去吧。”

　　連云起還沒坐下來就被江晏莞拉著走:“哦呀,　憋太久了可是對腎臟不好呢。”

　　“你管不到。”被江晏莞一路拽到了衛生間,　連云起被塞進衛生間隔間按在馬桶上。

　　“閉嘴，別說話，不然我就在這里強.奸.你。”江晏莞伸腿踩在連云起身后的馬桶水箱上，把連云起圈在自己的長腿下,　居高臨下,　匪氣濃厚的看著連云起:“你想干嘛？”

　　連云起撅著嘴望著江晏莞。

　　“不說話就能完事？偷偷跑了是幾個意思？我再給你說一遍，我絕對沒有推軒轅夙。”

　　連云起依舊沒說話。

　　“干嘛不說話,　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江晏莞眉頭深鎖,　從口袋里摸了一盒煙出來,　點燃,　熟練的叼在嘴邊上,　偶爾吧嗒一口吐出白色的煙。

　　是那種細長的女士煙，吐出的煙霧有陳皮的味道，倒不難聞。只是記憶中從來江晏莞從來不抽煙，如今抽著煙，連云起瞧她姿勢還挺熟練，肯定背著連云起抽了不少。

　　連云起依舊沒說話，漸漸，江晏莞惱了，捏熄手上的煙火。鉗制住連云起的臉頰:“你到底要我怎么樣？你不說話我就親你了？”

　　連云起一巴掌就拍過去了，江晏莞躲得開，但她偏不:“打啊，繼續打，縱使你打我千百遍，我也待你如初戀。”

　　“你讓我閉嘴，現在又要我說話。你有病啊？”連云起惱怒道:“初戀你妹，去找你的初戀吧。”

　　“我的初戀就是你啊，不過——”江晏莞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我說了，你不說話我就親你，你說話，我就強.奸.你。嘖，原來你喜歡更直接粗魯的啊？”

　　連云起:mmp，我特么臉有點燙。

　　定了定心神，連云起冷臉:“少給我扯這些亂七八糟的。你對夙做出這種事，還有臉來找我。我不辭而別是想著大家之前的情誼在，不愿意鬧的難堪，我回去后就收拾東西離開。”

　　“我真沒有推她，我跟她對質！”江晏莞轉身要出去。

　　連云起連忙拉住江晏莞，她還沒有跟軒轅夙寐說自己想跟江晏莞分手，所以用的這個借口，萬一軒轅寐腦子一抽說:“啊。我知道不是你推的了。”那還有其他理由鬧分手么？

　　嘆口氣，連云起道:“除了你，她身后沒有人。狡辯真的不好看。”

　　“我覺得我們之間一定的信任是有的。就算沒有證據，起碼你會相信我，會幫我找到證據。就像我得知你殺了大皇儲我第一個反應是幫你脫罪而不是肯定你殺人的事實。”江晏莞紅了眼睛:“你現在只相信軒轅夙的話，我說什么都是狡辯。可是這樣，我還是舍不得松手。你十四歲時我們便相識，如今你二十歲，整整六年，原來一顆真心不如泥土。信任與愛情毫不堅固，被一擊即破，我還比不上你相處一個月的軒轅夙。”

　　嗓音到后面有了絲哽咽，頓了頓，江晏莞又補充道:“縱使如此，我還是舍不得松手。”

　　連云起想說不是那樣的，可是嘴張了又張，最終化為一句:“證據擺在眼前……好吧，換句話說我覺得我不夠愛你，這次大皇儲離世，我才幡然醒悟，其實我喜歡的是他。他對我很好。”

　　“那我死了，你會不會也后悔？”江晏莞忽然冷靜下來，平靜的問。

　　只是這平靜讓連云起心里發慌，她情愿她發怒，或者揍自己也好，也不愿意江晏莞這么冷靜。

　　連云起離開天臺時，大皇儲就是一副平靜釋然的模樣，然后再見，大皇儲躺在棺木中，長埋于地底。

　　“……別這樣。”連云起笑著去拉江晏莞的手:“不如，做炮.友啊，我覺得你功夫不錯的。”

　　“炮.友？呵。”江晏莞甩開連云起的手:“哦呀，你當初求我把你帶到明都來時，可沒說讓我做你的炮.友。”

　　“其實，我們一直都是炮.友不是么？我們有認真向對方告白過么？”

　　“我說過啊，我一直都喜歡你。”江晏莞急了:“我平時表現得不像喜歡你么？”

　　“抱歉，那種話張口就來，我看不到誠意。你看我們滾床單像不像是因為寂寞而在一起的炮.友？你對我好是為了撩我上床。”

　　“不是的。”江晏莞以為她們是水到渠成的愛戀。

　　“好了，我要回去了。不愿意做炮.友也無所謂，我也不是非你不可。”連云起推開江晏莞起身出去。

　　正好遇到魚之亦，魚之亦看連云起出來挑挑眉:“江晏莞這么快？”

　　連云起:……

　　想了想，連云起道:“麻煩你幫我拖住她一小會兒。”

　　魚之亦不為所動，甚至眼神里帶了看好戲的成分。

　　連云起指指魚之亦的嘴角的創口貼:“你的傷還好么？”

　　熊熊火焰在魚之亦的眸中燃燒:“你進去吧，我正好也想為我當時的粗魯向江晏莞道歉呢。”

　　連云起進了貴賓艙，明初陌正湊到軒轅寐身旁跟軒轅寐說話呢。一大一小不知道在說什么，高興得很。

　　嗯，果然，明初陌很喜歡小孩子，自己是她唯一的學生，所以明初陌對自己應該是像對孩子一樣吧。

　　明初陌注意到連云起回來，拍拍軒轅寐的頭回了座位:“江晏莞呢？”

　　“魚之亦說想跟她道歉。”連云起聳聳肩:“老師，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明初陌挺高興:“你能想到我？你只管說就是了。”

　　“事實上，我和江晏莞分手了。這次大皇儲的死，讓我察覺到其實我對大皇儲是有感情的。所以，我覺得我不能再跟江晏莞在一起，對她不公平。但江晏莞并不同意，我這邊找了房子，希望老師等下能拖住她拖一段時間，等我回家把東西收拾了走人，再把她放回來，不會拖很久的，大概一個小時。”連云起給明初陌倒茶，又討好的遞給她。

　　明初陌端起茶杯心想房子是在去神族前找好了的，大皇儲是在后面死的，分手跟大皇儲半毛錢關系都沒有。只是連云起都這么跟她說了，她能怎么辦，總不可能跟她說整個明都我都一清二楚，所以你的小動作我都知曉，別撒謊？

　　明初陌抿口茶:“既然你拜托了我，我不答應的話就是我的不是了。江晏莞……年輕多金體貼還喜歡你，其實是個好歸宿，最重要的是她有健康的身體，你不用擔心她突然離你而去。”

　　“沒有感情，就算對方身體健康又能如何？”連云起搖頭。

　　明初陌膝蓋有點疼，總覺得連云起這句話，無形之中給了她一巴掌。

　　“對了，老師，您知道明姬么？”

　　“嗯？”明初陌好笑的看著連云起:“誰不知道明姬么？”

　　連云起這才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蠢

　　問題:“我不是這個意思。老師，我……”

　　她其實是想問，明姬還活著么？明姬是誰這種問題。想了想，連云起又道:“老師，我一向很喜歡明姬的。最近做夢夢到一個帶面具女人，她說她是明姬。我在想，難道明姬沒死么？”

　　戴面具的女人自然就是游戲前緣動畫里那個女人。

　　明初陌徹底樂了:“我那里有好些安神的茶，回頭我給你，你喝了看晚上能不能睡得好些。”

　　史書有載，明姬于1466年封印鬼族后精竭而亡，化為大雪灑落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那場雪下了三天。之后春暖花開，那年的收成也特別好，都說明姬死了也在造福眾生，不負神明血脈。

　　“萬一，明姬沒死呢？”連云起問道。

　　“怎么可能？明宮祠堂里有長明燈，明姬的長明燈熄滅，確實是已經離世了的。”明初陌想起自己那盞忽明忽暗的長明燈心頭一沉，又抬頭看面前的人，我的云起啊，我不知道還能守護你多久。

　　江晏莞有健康的身體，她能替我照顧你，她真的是不錯的歸宿，比我好。

　　明初陌又劇烈的咳嗽起來，連云起連忙幫明初陌順背遞茶。

　　明初陌捏緊了手絹不讓連云起看見里面的血絲兒，還笑著讓連云起別擔心:“我沒事了，你還想問什么，一并說吧。”

　　“那明姬會不會轉世？”

　　明初陌看著連云起，想笑來著，可是鼻子又酸的厲害:“傻孩子，明宮宮主沒有轉世，不入輪回，死后回歸大地，回歸自然。”

　　她連轉世和連云起再見的機會都沒有，也什么念想都留不下來給她。

　　連云起一愣，忽然想起，是了。明族幾任宮主，死了就是死了，連遺體都沒有留下。其他的明氏族人倒不會，只有明宮的宮主，都說是因為背負了一方安穩，所以死后也會繼續守護明都。

　　明初陌看連云起難受的樣子，又笑著安慰連云起:“風雪是自然，花月也是自然，神明永遠都在，我也永遠都在，你要理解我是永生也行的。”

　　明初陌的眼睛很美，水潤又有光澤。像夜間清泉，倒映漫天繁星。人終有一死，連云起倒不是不能接受明初陌離開。只是想到明初陌會在四五年后離開，連云起還是濕潤了眼角:“老師，您以后一定會是天上最亮的那顆星星，我一抬頭就能瞧見你。”

　　“好，那就做星星吧，只屬于云起的小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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