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心跳十三下
時間一路向前，很快到了新年，雪已經(jīng)不再落下，路邊的枯草開始回春。陽光明媚，天空不復(fù)之前的陰霾，終于有了笑臉。毛衣被收起來，人們開始穿輕薄保暖的羊毛衫，新一輪的穿搭已經(jīng)開始流行起來。
明都的新年是一月十五號，這天商鋪會早早的關(guān)門，居民們喜歡吃了午飯去麻將桌上坐一坐，小孩子拿著炮仗瞎跑出一身汗。
在明都，是沒有人會在新年這一天在外面吃午飯的，晚上要么在家里吃，要么去朋友家，出門下館子少之又少。連云起他們被放了假，不用再去上工。
仆人們是輪休值，家里人少了一大半，李二牛這個車夫也回了神族家鄉(xiāng)，聽說新年前七天就開始搶傳送門的門票，昨天終于搶到一張，否則他今年也只得待在明都跟連云起他們一起過年。
連云起十四天的工資一共4200，扣除那400的學(xué)費，還有3800。奈何十五晚上，明宮有宮宴，連云起又帶著軒轅夙買了一套正裝。哦豁，三千元沒了。
新年的每一餐都很重視，早餐七七八八加起來十六個菜，黑豆腐蒸鵪鶉蛋、蒸燕窩配金絲棗、蒜蓉蒸茼蒿、鮮筍粉蒸肉、青筍蘑菇、奶油娃娃菜、芋圓西米露、果蔬沙拉、巧克力小窩頭、肉松三明治、土豆雞蛋餅、雞蛋布丁、炸牛奶、麻醬面、玉米發(fā)糕、南瓜盞。
午餐足足三十六個菜，臘肉香腸必不可少，柴雞燉蘑菇、白湯羊肉、干豆角燉肉、燉牛肉、燉帶魚、白湯冬瓜這些八大碗也有。聽江晏莞說蓋倫草原的農(nóng)莊特意殺了一頭豬給送過來。
連云起覺得過年其他可以不吃，但一定要吃口魚，寓意年年有余。紅燒鯉魚是年桌上不可或缺的年味，要是沒吃口魚，那這年白過了。
夾了筷子魚肚放進軒轅夙的碗，連云起道:“年年有余�！�
又夾了筷子魚肚給江晏莞，同樣的話:“年年有余�！�
兩人難得的對視一笑，給連云起夾了魚，異口同聲:“年年有余�！�
吃了飯，就閑了下來，江晏莞招呼人擺了兩桌麻將。
仆人們也坐上麻將桌子，洗牌的聲音稀里嘩啦。
連云起打的是四方七張牌，沒講究輸贏，打來玩的，一元一把。軒轅夙還是小孩子，自然不能上牌桌，要拉著連云起出門轉(zhuǎn)轉(zhuǎn)，奈何連云起太久沒摸麻將，心里癢癢的，坐上了麻將桌就不想下來。
最后軒轅夙坐在連云起旁邊幫她看牌，連云起以為她看不懂，誰知人小鬼大，厲害著呢。
“別出這樣，你看堂子里一個也沒有，你打了肯定放炮，來，聽我的，打圓筒�！痹谲庌@夙的指揮下，兩個人倒是贏得多。
“夙，你真厲害。”連云起贏了錢不由得喜上眉梢。
坐她對面的江晏莞無奈搖頭:“這么早就教小姐打牌，你也不怕把人教壞了�！�
軒轅夙聞言，立刻冷哼一聲:“你就是看我不順眼，想把我擠走，好贏連云起的錢�！�
“別聽她的�！眽娜诉B云起摸摸軒轅夙的頭發(fā):“我們兩個贏到他們哭，贏了的錢都給你�！�
江晏莞看了連云起一眼，見她眸中帶笑，心也跟著柔軟許多，只能放任對面贏了錢的兩人。
散場后贏了些錢，一數(shù)，連個包子都不夠買。連云起把錢都給了軒轅夙，軒轅夙歡喜得很，跑出去買了一堆手花炮仗。天色沒黑，兩人就在庭院里鬧起來。
江晏莞倚在門口，看兩個人歡笑的身影笑得溫柔。她跟著她從神族過來想要的不就是這份愉快么？
看著連云起開心，她就愉快了。
晚餐時間定在五點半，又是豐盛的一餐，足足六十六道菜。茶食刀切、杏仁佛手、香酥蘋果、合意餅、蜜餞蘋果、蜜餞桂圓、蜜餞鮮桃、蜜餞青梅、宮廷小黃瓜、醬黑菜、糖蒜、腌水芥皮、繡球乾貝、炒珍珠雞、奶汁魚片……
這么豐盛，連云起覺得若不是有江晏莞，一頓早餐就要把她吃窮了。不過這只是貴族家的吃飯罷了，像貧民區(qū)一般是早六菜，午八菜、晚十菜。
明宮晚宴在晚八點，三人吃了晚飯，收拾收拾便往明宮去。李二牛不在，車夫由廚子大叔暫代。
在明宮前遇到了大主教，說到大主教，連云起就想笑，被連續(xù)偷了十三天，就昨天沒遭殃。教廷為此很是惱怒，可是惱怒也沒用，布下天羅地網(wǎng)也沒用，義盜照樣進出。明都群眾，不，幾族群眾都把大主教他們當(dāng)個笑話。
美麗動人的大主教為這事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也是，天天被光顧，誰受得了啊。
雙方行了禮說了些客套話便進了明宮。
明初陌作為明宮的主人，也是這場宴會的主人，比大主教還憔悴。連云起上前行禮:“老師，身體可還好？云起祝老師身體健康，萬事如意，新年新氣象�！�
明初陌看著連云起就想笑，可是一張嘴就是一聲咳嗽。
旁邊的魚之亦連忙過來幫忙順背，明初陌擺擺手，示意對方自己無事:“還記得你剛來明都那年么？你給我的新年禮物是一副畫，你那個時候還說想娶我呢，今年的禮物又是什么？”
連云起不記得什么畫的事，記憶里找不到，應(yīng)該是很早以前的事，或者說原主根本就沒有放在心里。但不妨礙她哄哄前面的美麗婦人:“今年的禮物沒有，因為當(dāng)年沒得到回執(zhí)傷了心，今年只有想娶老師的心愿。”
明初陌一愣神，隨后彎了眉眼:“這倒是我的不是咯？”
旁邊的軒轅夙白了連云起一眼:“宮主大人，別聽她說。她根本不想找伴侶的，她說是東西不好玩還是美食不好吃，要去跟別人在一起？”
明初陌一愣，臉上的笑僵了僵，又低頭咳嗽兩聲:“好了，別圍著我了，去跟其他人打打招呼吧�！�
連云起也是一僵，莫非明初陌很反感不婚族。明初陌一直沒結(jié)婚，難道其實很想結(jié)婚，只是找不到對的人？
其余幾族的候選人與培養(yǎng)人也到了場，小孩子們湊到了一起，漢明軒是害羞不多話的�；妇巴蜕ｈ麒ぞ鸵顫姾芏啵ｈ麒けг蛊鹫n程來，她想學(xué)魔法課或者是實戰(zhàn)課，但自家培養(yǎng)人偏要她學(xué)美術(shù)修身養(yǎng)性�；妇巴瑢W(xué)的是神學(xué)課，擺明了沖著教廷去的。軒轅夙就特別高興，她喜歡打架，安排的實戰(zhàn)課實在是太和她胃口了。而且鏡孤白不怎么說話，兩個人長時間對打聯(lián)系，爽得很。
孩子們此時還小不懂彼此的競爭關(guān)系，話多一些，又因為都是候選人，看起來倒是親切不少。希望他們幾年后還能像今天這樣和諧的相處吧。
至于四個培養(yǎng)人，大家坐在一起，桌子中間放著蠟臺，火苗跳動，除了這火苗，嗯，一潭死水。
秋念容全程低頭紅臉揪衣角，素青風(fēng)的目光一直追隨著明初陌身旁的魚之亦，鏡孤白大家已經(jīng)知道了，簡直就是個面癱悶油瓶，你戳她一下，她都不一定能給你冒一個字出來。
“咳，我倒是覺得這是個難得的機會，不如我們來說說自家候選人的情況吧�！鼻閳蠼粨Q也很重要:“夙，對實戰(zhàn)天賦不錯，鏡老師對吧？”
鏡孤白抱著她的大劍，點點頭。
連云起又問:“那么鏡老師認為，夙學(xué)多久的實戰(zhàn)課可以達到期末成績?yōu)閮?yōu)�！�
鏡孤白的撲克臉上竟然浮現(xiàn)一絲嫌棄:“學(xué)完本月才能足矣�！�
學(xué)完本月才能足矣是什么意思——臥槽！不是吧，這么強？！那你丫的臉上嫌棄是幾個意思？軒轅夙這簡直就是天才�。�
素青風(fēng)也跟著回神:“明軒也拜托你照顧了，連云起�！�
“應(yīng)該的，云起也是明軒的老師，能幫的肯定可以幫�！边@是再說打工的時候連云起很照顧漢明軒。
素青風(fēng)微微一笑:“明軒雖然生性靦腆，但如今明軒顯然開朗不少，就連老板娘和客人也夸明軒乖巧懂事�！�
剩下的兩個人不說話。
連云起咳嗽一聲，鏡孤白冷冰冰的，那就先從秋念容下手:“那么秋老師你們家梓瑜呢？”
秋念容是美術(shù)老師，桑梓瑜這次學(xué)的也是美術(shù)課。也是四個候選人中唯一跟自家培養(yǎng)人一起上課學(xué)生。
“梓、梓、梓……”秋念容梓了半天也沒能把梓瑜這個名字念利索，兩只手緊張的抓著桌布，雙眼張得老大，面色通紅，不像是跟她們聊天，倒像是見了鬼一般。
無奈，素青風(fēng)把目光投向了鏡孤白，鏡孤白對上了素青風(fēng)的目光，雙眼一閉，假裝沒看到。
嗯？？？？雙眼一閉，還有這操作？！你們兩個培養(yǎng)人是來湊數(shù)的吧？
我叫你一聲，你敢答應(yīng)么？逗比？
培養(yǎng)人的討論會，失敗。
聊不下去，連云起起身打算去找江晏莞，江晏莞正在不遠處跟長老會的人舉杯交談，對上連云起的目光，臉上的笑容真摯不少。
既然有江晏莞跟別人說著話，連云起便不去打擾，順著餐臺行走。宮宴是自助餐形式的，菜品不少，大閘蟹、生蠔、銀鱈魚這類海鮮不少，小吃也挺多，炸丸子、鐵板燒、烤腸這類小孩子喜歡的東西挺多。
走到餐臺尾，就看醬油舉著盤子一臉幸福，嘴里還包著什么，鼓鼓的�？吹竭B云起，醬油那張油嘴張開打了個招呼，連云起也趁機看到了她滿嘴的玉米。
“你怎么在這兒？”明都的宮宴這么蛇龍混雜么？醬油這個大污王也能參加？
“我可是職介所所長，在明都也是有頭有臉的。明宮有不少職位都是通過我供應(yīng)上的呢。”醬油一臉驕傲。
“我說你、你那什么一字沒寫�！眱扇俗叩狡ъo處，醬油一臉怨念:“虧我還期待了很久。”
“沒思路我該怎么辦？”連云起也很無奈，兩份工她都沒開，實在是在餐廳打工沒時間，早出晚歸的哪有時間碼小黃文。
“一點思路都沒有么？”醬油明顯不信。
看了眼跟人言笑晏晏的大主教，連云起輕咳一聲，把大主教和義盜的思路一說。醬油眼睛都亮了:“這不挺好的么？你寫，保證紅啊�！�
“可是，褻瀆神職，我怕神靈怪罪。”連云起更怕被大主教和義盜知道了弄死她。
“呵，你怎么這么迷信。好吧，你想啊咱們的佛教里多少壁畫是袒露.胸膛？再說了，感情不美，又沒有殺人放火，制造孽障怎么就會神靈怪罪了。人本來就是從性而來，大主教可不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獻身給神靈也就是和神靈那什么，這也是性啊。神是怕自己帶綠帽子吧，所以才不準人家結(jié)婚�！贬u油一邊吃著打鹵面一邊說得頭頭是道，聽起來好有道理的樣子。
“那、那我寫這個咯？”連云起還是有一絲忐忑。
“寫啊，干嘛不寫。我改天跟你送一本我珍藏的《明姬傳》給你看看。”
連云起剛想說自己有《明姬傳》，就看醬油擠眉弄眼的猥瑣樣子明白了肯定不是她看的那種正常書籍:“哈哈哈，不用了�！�
醬油目光犀利的看著連云起，逼得連云起不得不正視自己的內(nèi)心，輕咳一聲:“你如果有其他的那什么文，也請一并借給我看看�！�
這方面異常慷慨大方的醬油美滋滋:“你放心，我有了新貨都可以借給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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