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第三一八章
此為防盜章 “不對不對, 有啥子不對的你這小屁蛋子知道些什么去去去,大人說話沒有你插嘴的份兒, 去一邊兒去, 再說小心我揍你屁股。”
說到后來,郝翠珍就忘記了葛磊是別人的家的孩兒,當(dāng)著葛青山的面兒就開始教訓(xùn)起來他了。
葛青山見到郝翠珍這個樣子, 眉頭不由得皺了皺,雖然他最疼的是自己的老婆, 可并不代表著他就不喜歡自己的孩子們, 葛磊被郝翠珍這么奚落,葛青山也有些生氣了。
“他三嬸兒, 不過是個小娃娃, 你看你說的是什么話”
郝翠珍在家里面杵攮chunng自己家的孩子慣了, 這一時間嘴上沒把門兒的, 就這么把心里面想說的話給冒了出來, 眼見著葛青山似乎有些不快,郝翠珍立馬抬起手來, 輕輕地在自己的臉上拍了一下。
“啊呀,青山兄弟, 你看你嫂子這張嘴,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看我也沒個文化, 也就是這大咧咧的性格, 我有口無心, 有口無心,你可別和我計較。”
這好話賴話她都說了,葛青山似乎也不好在說些什么了,只是皺起的眉頭仍舊沒有舒展的跡象。
郝翠珍暗自罵了一聲葛青山小氣,可是這面上卻仍舊擺出了一副笑嘻嘻的樣子。
“青山兄弟,這事兒咱就不說了,你看你大侄兒吃的藥”
說來這郝翠珍也好笑的緊,明明剛剛才把人給得罪了,結(jié)果轉(zhuǎn)過臉兒來卻又想著占便宜,這臉皮也是厚的沒邊兒了。
葛青山也不是傻子,自然也聽出來了郝翠珍話里面的那些意思,他雖然是個老好人,可也不是沒有自己計較的,聽明白了她的意思之后,臉上的表情便變得更加難看了。
只是他向來不會拒絕人,這些話也不知道該怎么說,正當(dāng)他皺著眉頭想著的時候,郝翠珍又一次開口說道“青山兄弟,你這是咋地啦該不能是不想給咱們藥吃吧唉,你也知道,俺們家的日子沒有你家的日子過的好,你堂哥就是個土里刨食的農(nóng)民,日子過得緊巴巴的,這些藥錢倫理說是要給你,可是咱們家里面不是困難嗎你看你家里面的日子過得這么好,你是醫(yī)生,弟妹又是能給人接生的,要我說這十里八村的沒有一家子能有你家的日子過得好的,不過是兩藥要而已,也要不了多少錢,你還是醫(yī)院里面的正式工,要是拿藥的話肯定會有優(yōu)惠的,你大侄兒的病也快好的,只要在吃點兒藥就成了,你該不能連這么一點兒藥都舍不得吧”
要說這郝翠珍在占便宜這方面也是個人才,別看她沒有文化,想要占便宜坑人的時候說話也是一套一套的。
先前她還是暗示,可是到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明著討要了,要說先前葛青山還能當(dāng)做沒有聽懂的樣子,可是現(xiàn)在他卻不能在這么做了。
正當(dāng)葛青山準備開口說些什么的時候,葛磊卻再一次開口截斷了葛青山的話。
當(dāng)一個好人并沒有什么問題,可是關(guān)鍵的問題是當(dāng)一個好人可以,卻不能成為一個爛好人,從自己身上割肉去補貼別人家的事兒更是萬萬做不得。
這種事情有一就有二,你給他們喝湯,他們卻恨不能把你的肉都吃了,別說感激了,不在背后說你是傻子就是人家心善了。
上輩子的時候葛青山因為這爛好人的脾氣吃了不少的虧,開始的時候人家或許還會有感激的情緒存在著,可是到了后來,就都成了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了。
先前已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情他改變不了,可是現(xiàn)在既然他見著了,那自然是不會坐視不理的。
畢竟在這一九六五年的時候,人人家過的都不容易,他們并不是什么富戶,若是人人都像是郝翠珍這樣子來占便宜,他們家的日子也就不要過了。
“三嬸,你看你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專門來占我們家便宜呢。”
郝翠珍想要開口說些什么話,可是卻被葛磊給截住了話頭,他根本就沒有打算讓郝翠珍能再開口說話。
“三嬸,你只是看見了我爹上班兒,我娘給人接生,你就覺得我們家日子過得好,可是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們家的孩子也多啊我們家的兄弟姐妹加起來可有七個人啊,而且都是半大不小的孩子,有道是半大小子吃窮老子,更何況我們家還這么多半大小子”
“你說我爹在醫(yī)院里面拿藥便宜,能拿到內(nèi)部價,你這話可就說錯了,那醫(yī)院可是公家的,藥房的藥都是明碼標價的,就算是我爹是醫(yī)生,去拿錢也得照價給錢。”
“大海哥得的是痄腮吧我記得這種病得喝小柴胡湯,這一副藥算下來恐怕得七八毛錢,兩副就得一塊多錢,你該不會是想讓我爹來掏這個錢吧”
郝翠珍哪里想到葛磊竟然把話說的這么明白,她的臉忽青忽白的,卻仍舊強忍著脾氣說道“你看看你這屁蛋孩子說什么呢大人說話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兒,去去去,趕緊一邊兒去,可別來這里添亂了。”
葛磊并沒有如她所愿的離開,而是繼續(xù)說道“三嬸,你不愿意花錢也成,反正你不是說了大海哥都快好了嗎這樣吧,你去弄點兒鮮蒲公英或者是鮮馬齒莧,要不然鮮仙人掌也成,把這些東西全都搗爛了糊在患處,一天兩次,估計過了沒幾天就成了。”
這些不要錢的東西上次葛青山也跟她說過,可是郝翠珍卻覺得不要錢的東西肯定沒有中藥效果好,所以這才死乞白賴地過來想要在白要些藥來。
然而葛磊卻將她的如意算盤全都打翻了,看著葛磊那瘦弱的身形,郝翠珍氣的要命,臉上的神情變得越來越難看,可是她終歸還是要點兒臉的,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她也不好在纏著葛青山要藥了。
在這莊戶人家里,長得太漂亮也不是一件好事兒,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像是白珍珍那么好命,可以嫁給像是葛青山這樣的疼老婆的人。
再過兩年,等葛淼到了十八歲的時候,便有不少人來上門提親,他們家的門檻兒都快被人給踏破了,葛淼挑來挑去,挑了一個看起來還算不錯的男人。
結(jié)果嫁過去之后才知道那個男人是個花花秧子,結(jié)婚頭兩年對葛淼還算是不錯,葛淼也過了一段被人捧在手心里面的日子,然而這個叫張渚水的卻不是個好的,在葛淼生了女兒之后本性暴露,成日里不著家,結(jié)果沒幾年的功夫,就因為流氓罪被公安逮住槍斃了。
那張家也就只有張渚水一個獨苗苗,張渚水死了之后,他們家也就斷了根,他們不覺得是自己兒子不爭氣,反倒是將一切都怪在了葛淼的身上,張家一大家子人都開始虐待起了葛淼。
葛淼是個要強的人,她日子過得不好,卻打落牙齒和血吞,怎么都不肯向自己家人吐露分毫。
最后還是葛磊的一個和張渚水是同村兒的人透露給葛磊的消息,葛磊這才帶著自己的兄弟姐妹以及本家的一大幫人,浩浩蕩蕩地去了石洼子村救人。
等到葛磊他們將葛淼和她女兒張春妮救出來的時候,那母女二人已經(jīng)是瘦成了皮包骨頭,身上青青紫紫地滿是傷痕,看起來已經(jīng)完全沒了個人樣。
那天事情鬧得太大,張家原本是不打算放人的,然而葛磊那時候已經(jīng)是急紅了眼,險些拿刀活劈了張渚水那對兒混賬父母。
葛磊是個醫(yī)生,開始的時候他學(xué)的是中醫(yī),后來則是響應(yīng)國家號召,又去學(xué)了普外科,他的手能拿筆開藥方,也能拿著手術(shù)刀給人開膛破腹,在人身上動過刀子的人們身上的氣勢哪里是張家夫婦那對只會窩里橫能比的
葛磊的氣勢驚人,再加上葛家去的人多,而且這件事兒說來說去也是張家人沒理,折騰到了最后,張家人也不敢攔著,任由著葛磊將葛淼和張春妮帶回了家。
淼和張春妮母女兩個被虐待了很長時間,身體虛的厲害,哪怕是葛磊千方百計給她們母女兩個補身體,也沒有能讓她們的身體好起來。
那之后葛淼便再也干不了重活了,每天就只能在家里面洗衣服做飯打掃打掃衛(wèi)生,一到陰雨天,身上的骨骨節(jié)節(jié)都疼得要命。
一婚姻毀了她的美貌,也毀了她的身體,還不到四十歲的人,看起來卻好像是已經(jīng)六十多歲了。
家的條件只能說不差,卻說不上太好,兄弟姐妹成家之后,大家的日子都過得緊緊巴巴,誰也沒有多余的精力照顧旁人。
青山和白珍珍兩個人的兒女心都不重,而且他們認為成年了之后就得自己頂門立戶過日子,不能指望父母,因此哪怕知道女兒日子過得艱難,也頂多給點兒米面,再多的也不會在給了。
他們老兩口還有他們老兩口的日子要過,哪里能顧得了閨女
到了最后,喪妻之后便再沒有娶妻的葛磊便將葛淼和改名為葛春妮的侄女接到家里面一起過日子。
他是醫(yī)院的正式工,雖說不能讓她們母女過上大富大貴的日子,讓她們衣食無憂卻是沒問題的。
他做到了自己救葛淼出來時候的承諾,那個時候的葛淼心如死灰,毫無求生意志,是他說他會照顧她一輩子的,而他也確實是做到了。
葛磊張羅了葛春妮的婚事,風(fēng)風(fēng)光光將她嫁了出去,又在葛淼去世之后買了墓園安葬了她,體體面面地辦了她的喪禮。
春妮是把葛磊當(dāng)成親爹來看待的,也經(jīng)常會到葛磊家里面來照顧她,只是后來她到了國外定居,他們也就只能在網(wǎng)絡(luò)上面聯(lián)絡(luò)了。
“三姐,你說啥呢,二蛋哥才不是你想的那種人,三姐你最壞了”
葛晶的聲音將葛磊從回憶之中拽了出來,他看到氣鼓鼓地和葛淼嗆聲的葛晶,目光又落在了站著葛晶對面的葛淼身上。
現(xiàn)在的葛淼還活著,這個時候她不過才十六歲,明眸皓睞,顧盼生輝,身上的那股子鮮活氣兒灼灼逼人。
他想到了后來那個皮包骨頭的葛淼,垂在身側(cè)的拳頭不由得握緊了。
重來一次,葛淼的噩夢還沒有來到,她還沒有嫁給那個毀了她一生的男人,一切都來得及
葛磊正在那里愣神,已經(jīng)吃完了的葛焱從田埂上站了起來,他看著傻不愣登地站在那里的葛磊,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葛二蛋,你在想啥呢該不成是淼淼的話說到了你心坎兒上去了吧你難不成是真的像躲懶呢”
“火蛋你叫誰淼淼呢叫三姐,淼淼也是你能叫的”
葛焱喊的淼淼兩個字像是捅了馬蜂窩似的,葛淼瞬間炸了,她立即蹦了起來,朝著葛焱撲了過來。
葛焱嘴里面發(fā)出了一聲怪叫,掉頭就朝著遠處跑。
“淼淼,淼淼,你看你和個母老虎似的,以后誰還敢娶你小心你嫁不出去”
葛焱還在那里火上澆油,葛淼又羞又惱,追得更快了。
姐弟兩人的笑鬧聲在這田間傳出去極遠,老實穩(wěn)重的葛森搖了搖頭,站起來朝著那已經(jīng)跑遠的姐弟二人喊道。
“淼淼,火蛋兒,趕緊過來,歇會兒就得干活了”
身為二哥的葛森要比葛青山更有威嚴一些,那原本在追逐打鬧的姐弟二人不敢在鬧,乖乖地走了回來。
在葛晶八歲之前他們幾乎是天天在一起的,他們兄妹兩人的關(guān)系極好。
然而也就是在葛晶八歲這一年的夏天,葛晶在給生產(chǎn)隊里面放牛的時候不小心落入了池塘之中。
她沒有救回來,葛磊也因為葛晶的死大病一場,險些沒挨過來,那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葛磊都陷在自責(zé)的情緒之中,因為那天去幫生產(chǎn)隊放牛的人應(yīng)該是他,可是因為他貪玩,跟著自己小伙伴兒去掏鳥窩,這才鑄成了大錯。
此時葛磊看著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葛晶,眼角濕的厲害。
葛晶八歲的時候溺亡,而在他們小時候也不流行去照相館照相,小妹妹的樣子就只留存在葛磊的記憶之中,然而隨著時間流逝歲月更迭,他記憶之中的那個影像慢慢地被抹去,到最后就只留下個模糊的影子。
所以剛剛在見到葛晶的時候,葛磊并沒有第一時間認出她來,直到她說了幾句話之后,方才認出來她是誰。
葛晶手捧著個粗瓷碗站在那里,看到葛磊那要哭不哭的樣子,她頓時慌了神。
“二蛋哥,二蛋哥你這是咋滴了你是不是不舒服你別急,我這就去找娘。”
說著葛晶便將手中的粗瓷碗放到了旁邊的桌子上面,然后急匆匆地朝著門外跑去,一邊跑她一邊叫喚了起來。
“娘,娘,你趕快來,二蛋哥他又不舒服了,你趕快來
”
他們家除了廚房之外攏共也就三間屋子,葛青山和白珍珍兩個人在最好的東屋住著,而他們幾兄弟住著的屋子是西屋,正好在葛青山他們屋子的對面兒,相隔著也不過個七八米遠的距離。
葛晶一路跑一路叫,還沒有到東屋那里,白珍珍已經(jīng)披著衣服從屋子里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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