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第二四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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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不對, 有啥子不對的你這小屁蛋子知道些什么去去去, 大人說話沒有你插嘴的份兒,去一邊兒去, 再說小心我揍你屁股。”
說到后來,郝翠珍就忘記了葛磊是別人的家的孩兒,當著葛青山的面兒就開始教訓(xùn)起來他了。
葛青山見到郝翠珍這個樣子, 眉頭不由得皺了皺,雖然他最疼的是自己的老婆,可并不代表著他就不喜歡自己的孩子們,葛磊被郝翠珍這么奚落, 葛青山也有些生氣了。
“他三嬸兒,不過是個小娃娃, 你看你說的是什么話”
郝翠珍在家里面杵攮chunng自己家的孩子慣了,這一時間嘴上沒把門兒的, 就這么把心里面想說的話給冒了出來, 眼見著葛青山似乎有些不快,郝翠珍立馬抬起手來, 輕輕地在自己的臉上拍了一下。
“啊呀, 青山兄弟, 你看你嫂子這張嘴,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看我也沒個文化, 也就是這大咧咧的性格, 我有口無心, 有口無心,你可別和我計較。”
這好話賴話她都說了,葛青山似乎也不好在說些什么了,只是皺起的眉頭仍舊沒有舒展的跡象。
郝翠珍暗自罵了一聲葛青山小氣,可是這面上卻仍舊擺出了一副笑嘻嘻的樣子。
“青山兄弟,這事兒咱就不說了,你看你大侄兒吃的藥”
說來這郝翠珍也好笑的緊,明明剛剛才把人給得罪了,結(jié)果轉(zhuǎn)過臉兒來卻又想著占便宜,這臉皮也是厚的沒邊兒了。
葛青山也不是傻子,自然也聽出來了郝翠珍話里面的那些意思,他雖然是個老好人,可也不是沒有自己計較的,聽明白了她的意思之后,臉上的表情便變得更加難看了。
只是他向來不會拒絕人,這些話也不知道該怎么說,正當他皺著眉頭想著的時候,郝翠珍又一次開口說道“青山兄弟,你這是咋地啦該不能是不想給咱們藥吃吧唉,你也知道,俺們家的日子沒有你家的日子過的好,你堂哥就是個土里刨食的農(nóng)民,日子過得緊巴巴的,這些藥錢倫理說是要給你,可是咱們家里面不是困難嗎你看你家里面的日子過得這么好,你是醫(yī)生,弟妹又是能給人接生的,要我說這十里八村的沒有一家子能有你家的日子過得好的,不過是兩藥要而已,也要不了多少錢,你還是醫(yī)院里面的正式工,要是拿藥的話肯定會有優(yōu)惠的,你大侄兒的病也快好的,只要在吃點兒藥就成了,你該不能連這么一點兒藥都舍不得吧”
要說這郝翠珍在占便宜這方面也是個人才,別看她沒有文化,想要占便宜坑人的時候說話也是一套一套的。
先前她還是暗示,可是到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明著討要了,要說先前葛青山還能當做沒有聽懂的樣子,可是現(xiàn)在他卻不能在這么做了。
正當葛青山準備開口說些什么的時候,葛磊卻再一次開口截斷了葛青山的話。
當一個好人并沒有什么問題,可是關(guān)鍵的問題是當一個好人可以,卻不能成為一個爛好人,從自己身上割肉去補貼別人家的事兒更是萬萬做不得。
這種事情有一就有二,你給他們喝湯,他們卻恨不能把你的肉都吃了,別說感激了,不在背后說你是傻子就是人家心善了。
上輩子的時候葛青山因為這爛好人的脾氣吃了不少的虧,開始的時候人家或許還會有感激的情緒存在著,可是到了后來,就都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先前已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情他改變不了,可是現(xiàn)在既然他見著了,那自然是不會坐視不理的。
畢竟在這一九六五年的時候,人人家過的都不容易,他們并不是什么富戶,若是人人都像是郝翠珍這樣子來占便宜,他們家的日子也就不要過了。
“三嬸,你看你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專門來占我們家便宜呢。”
郝翠珍想要開口說些什么話,可是卻被葛磊給截住了話頭,他根本就沒有打算讓郝翠珍能再開口說話。
“三嬸,你只是看見了我爹上班兒,我娘給人接生,你就覺得我們家日子過得好,可是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們家的孩子也多啊我們家的兄弟姐妹加起來可有七個人啊,而且都是半大不小的孩子,有道是半大小子吃窮老子,更何況我們家還這么多半大小子”
“你說我爹在醫(yī)院里面拿藥便宜,能拿到內(nèi)部價,你這話可就說錯了,那醫(yī)院可是公家的,藥房的藥都是明碼標價的,就算是我爹是醫(yī)生,去拿錢也得照價給錢。”
“大海哥得的是痄腮吧我記得這種病得喝小柴胡湯,這一副藥算下來恐怕得七八毛錢,兩副就得一塊多錢,你該不會是想讓我爹來掏這個錢吧”
郝翠珍哪里想到葛磊竟然把話說的這么明白,她的臉忽青忽白的,卻仍舊強忍著脾氣說道“你看看你這屁蛋孩子說什么呢大人說話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兒,去去去,趕緊一邊兒去,可別來這里添亂了。”
葛磊并沒有如她所愿的離開,而是繼續(xù)說道“三嬸,你不愿意花錢也成,反正你不是說了大海哥都快好了嗎這樣吧,你去弄點兒鮮蒲公英或者是鮮馬齒莧,要不然鮮仙人掌也成,把這些東西全都搗爛了糊在患處,一天兩次,估計過了沒幾天就成了。”
這些不要錢的東西上次葛青山也跟她說過,可是郝翠珍卻覺得不要錢的東西肯定沒有中藥效果好,所以這才死乞白賴地過來想要在白要些藥來。
然而葛磊卻將她的如意算盤全都打翻了,看著葛磊那瘦弱的身形,郝翠珍氣的要命,臉上的神情變得越來越難看,可是她終歸還是要點兒臉的,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她也不好在纏著葛青山要藥了。
葛磊在房門外面站了一會,聽到了房間里面?zhèn)鱽砹税渍湔浜透鹎嗌秸f話的聲音,葛青山似乎是說了什么,白珍珍嬌嗔的聲音從房間里面?zhèn)髁顺鰜恚牭阶约耗赣H那嬌滴滴的聲音葛磊大約也能明白自己父親為什么寵了自己母親一輩子。
自己的母親其實是個好人,不過因為從小被嬌養(yǎng)著長大,后來又被葛青山給寵到了心里面去,她并沒有那么多的心眼而已,以她自己的認知來看,她對待孩子們倒也還算是可以。
他搖了搖頭,也沒有再繼續(xù)想下去了,轉(zhuǎn)身去拿了盆添了熱水,洗漱干凈了之后,葛磊便躺在了床上面,沒過一會兒的工夫他便陷入了夢鄉(xiāng)之中。
夏季里面的天氣炎熱,即便是門窗全都打開著,也感覺不到太多的涼氣兒。
這一夜的時間葛磊睡得不太踏實,他老是夢到上一輩子發(fā)生的那些事情,一夜醒醒睡睡,也不知道折騰了多少次,這便也導(dǎo)致了第二天天亮起來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有些頭重腳輕的。
農(nóng)忙還沒有結(jié)束,所以大家都起來的很早,葛磊也沒有貪睡,很早便跟著一起起來了。
早餐是三姐葛淼做的,因為下田的時候要出大力氣干活,早餐的時候做的便是比較經(jīng)餓的面條。
像這種農(nóng)忙的時候,他們家從來也不吝嗇食物,用葛青山的話來說,只有吃飽了才能更好的干活,可不能虧待了自己的身體,要是圖一時節(jié)省,身體若是虧損的話,想要補回來得要花費很長的時間才行。
早上天剛蒙蒙亮,大家全都圍在餐桌旁吃飯,不過白珍珍依舊沒有出來,現(xiàn)在的時間還早,她仍舊在睡夢之中,估摸著等到早上九、十點才能起來。
葛青山看著自己孩子都在,便開口說道“你娘又有了孩子,這段時間你們要多干些活,不讓你娘累著了,你們都曉得不”
當葛青山說出了白珍珍懷孕的消息之后,就像是在家里面扔下來個炸彈似的,把這些孩子們都給弄蒙了。
葛森臉上的神情變得有些奇怪,他抬起頭來看了葛青山一眼,似乎是想要說些什么的,只是看著葛青山那喜氣洋洋的樣子,他最終又沉默了下去,只是淅瀝呼嚕地吃著面條,旁的話是啥也沒說。
葛焱雖然嘴上答應(yīng)了,但是臉色仍舊有些不太好,他咕噥了一句什么話,聲音不大,其他的人并沒有聽清楚,葛青山還想再問,葛焱便說道“爹,我知道了,我們肯定不會讓娘累著的,再說就算娘沒懷孕,家里面的事兒她不是也不干么”
葛焱說的是實話,雖然有些不太中聽,可是葛青山也不好說什么。
葛垚和葛晶他們也紛紛表了態(tài),到最后就只剩下了葛磊和葛淼兩個人沒有表態(tài),葛青山的目光便落到了他們的身上。
葛淼在知道自己母親又懷孕的消息之后,臉色便一直有些不太好,葛青山見到她這樣子之后,便問了一句“淼淼你在想些什么你娘懷孕了你難道不高興嗎”
葛淼抬頭看了自己老爹一眼,不咸不淡地說了一句“我有什么好高興的”
葛淼其實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她長到這么大,早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老娘是個什么樣子的人,他們老娘是千金大小姐,從來也不會照顧旁人,就算是她好好的時候,都要他們來照顧,更別提現(xiàn)在她懷孕了,更是金貴的要命。
原來大姐沒出嫁的時候,自己老娘都是大姐一手伺候著的,然而現(xiàn)在大姐已經(jīng)嫁了出去,成了別人家的人,葛森又是男孩,田里面的事情都得他張羅著,家里面的事兒也指不上他,也就是說白珍珍懷孕了以后,家里面所有的事都得落到她的頭上,她自然不開心。
然而心里面有再多的不開心,她卻是一個字都不能說出來,自家老爹寵老娘寵的要命,那是當眼珠子一樣看待著,他們這些孩子都得排邊站,就算是他們說的是事實,說出來也只能找罵而已。
葛淼悻悻地應(yīng)了一聲“我曉得了。”
葛青山沉浸在他又要做父親的欣喜之中,倒是沒有注意到自己幾個孩子的那些變化。
其實重生之后的葛磊關(guān)于上輩子的事情都記得不太清楚了,所以上輩子知道了白珍珍懷孕之后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他已經(jīng)記不清楚了,現(xiàn)在看著葛淼他們的樣子,葛磊對前世的事情又有了一些認知。
看來家里面的這些孩子們對葛珍珍再次懷孕的事情都有些不大樂意,不過想來也是,白珍珍珍原本就嬌氣,懷孕了之后更是嬌氣的厲害,而葛青山在鄉(xiāng)里面醫(yī)院上班,家里面的大事小情他都幫不上忙,照顧白珍珍的事情自然要落到這些孩子們身上。
家里面除了年幼的葛晶以及大大咧咧的葛垚之外,其他人對這個孩子的到來都沒有抱什么期待,整個家里面唯一開心的人,大約也就只有葛青山。
這頓早餐雖然豐盛,但是大家都吃得沒滋沒味的,吃過了早飯之后略微休息了一下,他們便張羅著東西到田里面去干活了。
葛磊的身體已經(jīng)恢復(fù)的差不多了,今兒也要是下田去干活兒,他走了家里面的事兒都得葛晶來弄,葛磊看了看葛晶的手,見紅腫已經(jīng)消退了,便放下心來,自己和葛晶說了兩句話之后便匆匆地離開了。
像是葛磊這樣年紀的,割稻子的事情自然是輪不到他來做的,他能做的就是將大人們割下來的稻子用秸稈搓成的繩子捆起來,然后抱到田埂上面去,放到那兒之后自然會有其他負責(zé)這一塊的人將稻子給拉走。
像是捆稻子的事情看著簡單,實際上做著不容易,葛磊雖然每一次都捆的稻子都不算太多,可是忙了一會兒仍舊是有些受不了。
干了沒一會兒的功夫,汗水便不停地從額頭上往下淌,,他頭上戴著草帽,草帽遮得住日光,卻擋不住溫度,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跟水洗過的似的。
葛磊的腳在水稻田里面泡了一上午,早已經(jīng)白的發(fā)脹,疼痛一陣陣地從腳心處傳來,可他卻只能咬牙繼續(xù)忍著。
葛磊覺得自己得盡快適應(yīng)這樣子的生活,水稻一年兩季,到了秋天還得要繼續(xù)收水稻,現(xiàn)在距離他從村里面出去還有十來年的時間,早日適應(yīng)了對他也有好處。
真要忙碌起來的時候,時間就已經(jīng)沒了意義,一早上的時間很快便過去了,等到收工的哨聲吹響的時候,葛磊整個人已經(jīng)是頭重腳輕,完全提不起來力氣。
他整個人毫無形象地癱軟在田埂上,嘴里面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都已經(jīng)到了現(xiàn)在這個時候,他要哪里顧著形象干了這么一早上的活兒,他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已經(jīng)是不屬于他自己的了。
看到葛磊這個樣子,葛森默默的走了過來,將手里面的塑料水壺遞給了葛磊,葛磊朝著葛森笑了笑,接過水壺咕嘟咕嘟地喝了起來。
塑料水壺里面的水放了一早上,被太陽曬得都已經(jīng)有些發(fā)燙了,熱乎乎的水灌下了肚,多少已經(jīng)緩解了他的勞累,葛磊松了一口氣,啞著聲音朝著葛森道歉。
葛森伸出手去摸了摸葛磊已經(jīng)汗?jié)竦袅说念^發(fā),開口說道“你身體還沒有徹底地恢復(fù)力過來,還是回去休息休息吧,田里面的活不用你來忙,我跟你三姐四哥他們來就成了。”
葛磊搖了搖頭,極為認真地說道“哥,我今年都已經(jīng)十歲了,田里面的活也能做了,農(nóng)忙正是掙工分的時候,忙了夏收和秋收,也能掙上不少工分,等到年底的時候,咱們也能多分點糧食不是。”
頓了頓,葛磊又說了一句“現(xiàn)在娘又懷孕了,馬上家里面又多了一口人了,雖然爹在醫(yī)院上班能稍微賺點兒錢,可是能多攢一點總歸是好的,我可不想再餓肚子了。”
葛森顯然也想起了那時候的事情,他的臉色有些發(fā)白,長嘆了一口氣之后,倒是沒有再說什么了。
中午飯是葛晶送來的,昨天因為有葛磊陪著,一次就能把飯給送來,但是今天她就只有一個人,來回跑了兩趟,才將所有的飯菜全都拿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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