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第二零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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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珍珍是個地主家的嬌小姐, 說話的時候都是細聲細語,溫溫柔柔的,就算是這些孩子們犯了錯, 她頂多也就只是大聲訓斥上兩句罷了, 就算是大聲訓斥, 聲音也不過是比平日里面稍稍高上一些。
葛淼習慣了自己老娘說話細聲細語的樣子, 現(xiàn)在碰上三嬸這么一個像是個大喇叭廣播似的人, 頓時覺得粗鄙不堪,她不想自己的耳朵遭罪,便躲回了屋子里面去。
那三嬸原本是在邊兒上坐著的,看著桌子上空了個位置,她的身體便像是有自我意識一樣, 搬著凳子擠到了那個位置上坐著。
葛家的小圓桌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坐他們一大家子正正好, 可這三嬸的身材一個都稱得上正常人兩個半了, 她一坐過去,立馬便將葛垚給擠得靠在了葛焱的身上去了。
“三嬸兒,你這屁股盤子也忒大了吧, 你看你把我們都擠到什么地方去了?”
葛焱被擠得難受的要命,他將葛垚從自己的身上推開, 然后側(cè)頭看著在原本葛淼位置上坐著的三嬸,沒好氣地開口說了一句。
他的話音才剛落, 葛青山便照著他的后腦勺給了他一巴掌。
“你個臭小子在胡咧咧什么?沒看你三嬸子坐下來了么?趕緊起來給你三嬸子騰位置!
那胖堆堆的三嬸朝著葛焱翻了個白眼兒, 陰陽怪氣地說道:“你這臭小子怎么不學個好, 嘴上沒個把門兒的,小心以后被人當流氓給抓了起來。”
她這話倒是說的有些刻薄了,葛磊的面色瞬間沉了下去。
“三嬸……”
他才剛剛喊出個名兒來,卻被葛青山給截過去話頭了。
“他三嬸,你看你這話說的,小孩子不懂事兒,你怎么也跟個小孩子一樣,這話可不是隨便濫說的。”
被人當面說自己的孩子像是個小流氓,是個人都忍不了,葛青山這么一句話就把那個三嬸給懟了回去。
那三嬸的臉色有些尷尬了起來,見葛青山似乎是真的動氣兒了,她急忙開口岔開話題:“青山兄弟,你可別生氣,我也不是故意的!
這個三嬸坐到桌上就是為了來吃東西的,葛青山好吃這是整個南拐的人都知道的,看著桌子上擺著的那些辣椒嗆雞蛋,涼拌黃瓜,素炒韭菜,三嬸早就眼紅的要命,她厚著臉皮坐了上來,原本葛青山已經(jīng)準備讓葛焱去給她拿碗筷了,然而她后來說的話卻讓葛青山不快,葛青山便打消了讓她一起吃的念頭。
三嬸有些尷尬地坐在那里,看著葛家的那群人在那里吃的香甜,她的臉頓時覺得有些掛不住了。
只是坐都已經(jīng)坐到這里了,在挪開的話,她這張臉便是徹底沒地兒個放了,她就只能僵硬地坐在那里,看著葛家的人將飯菜都吃的一干二凈了。
吃飽喝足之后,葛家的孩子們幫著一起收拾了碗筷,拿去廚房那邊洗刷。
水缸里面的水已經(jīng)見了底兒,葛森便挑著扁擔去村里面的井邊兒打水去了,而葛焱和葛垚兩個也不待見那個三嬸,他們不想在家里面待著,便一人拎了一個桶跟著二哥葛森一起去挑水了。
碗筷暫時不用洗刷,葛磊便從廚房里面出出來,搬了個板凳在葛青山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三嬸挑著飯點兒來就是為了蹭頓好吃的,結(jié)果卻凈看著人吃了,自己一嘴都沒有撈著,她的肚子餓的咕嚕咕嚕作響,可坐在那里的父子二人就好像是沒有聽見似的,她的臉色有些不太好,想發(fā)脾氣,可又想起來自己這次來的目的,她又生生地將怒火給壓了下去,只是臉色卻顯得有些扭曲了。
葛青山全當時看不見,他手中搖著蒲扇有一搭沒一搭地扇著風,見三嬸不說話,他也沒有開口詢問。
他還記著先三嬸說葛焱的那些話。
三嬸坐了一會兒,見葛青山不開口,她也不好在這里繼續(xù)悶著了,咳嗽了一聲之后,開口說道:“那啥,青山兄弟,我這次來是真有事兒找你的!
葛青山這才將注意力放到了三嬸身上,開口說道:“啥事兒?”
“這事兒其實我也不該來找你的,但是俺們當家的說你們是堂兄弟,不過是件小事兒,你鐵定會幫忙的。”
這話一說,便是將高帽子給葛青山帶上了,她看起來粗鄙,可這心眼兒卻不少,一句話就把葛青山給架了起來。
葛磊的目光一直在那三嬸子的身上,盯著她的時間久了,葛磊也模模糊糊地想起來一些東西,在細細想了一會兒,就想起來這個人是誰了。
這個三嬸的名字叫做郝翠珍,是葛青山本家兄弟葛青木的媳婦兒,她的兒子那個叫做小海,是葛磊小時候的朋友,他們長大了之后還偶有聯(lián)系,一直到他老了,兩家都沒有斷了聯(lián)系。
要說這郝翠珍倒并不是什么壞人,不過心眼確是極多,屬于那種占便宜沒夠的人,葛青山卻是個老好人,再加上葛青木又是本家兄弟,抹不開面子的情況下也沒少被這郝翠珍給占了便宜。
這次郝翠珍來,也打的就是這個目的。
“青山兄弟,你的大侄兒的不是得了痄腮了嗎?也是你給瞧的,要說你的醫(yī)術也真是高明,他現(xiàn)在的病可是好多了!
聽到郝翠珍夸他的醫(yī)術,葛青山笑了起來,臉上的神情也柔和了幾分。
“他三嬸,你可別這么說,我也沒做啥!
葛磊看著對面坐著的郝翠珍,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總覺得眼下的情形有些不太對勁兒。
依照他對這個郝翠珍的印象,她說了這么多,怕是有什么目的存在著的。
果不其然,只聽見對面的郝翠珍又一次開口了:“青山兄弟,你大侄兒的病眼見著就好了,不過你上次給他拿的藥已經(jīng)沒了,你看看,上次的藥你都是免費給他拿的,我也不好意思在找你,可是俺們當家的說了,青山兄弟最是心善了,而且這些藥也不值什么錢,你鐵定立馬就能弄來的。”
得,她這么一句話就把葛青山給扔到套里面去了,說來說去,最終目的也就是為了來占便宜。
葛磊只覺得好笑,這事兒他已經(jīng)不太記得了,不過從郝翠珍說的話來看,似乎上一次她那孩子的藥就是葛青山免費給的,這是吃著上癮了,又來要免費的了?
他的臉色不太好看,再看自家老爹的臉色,他便知道要遭。
葛青山是最重視這種親戚關系的,總是覺得這親里親戚的是打斷骨頭連著筋,他也不管自己吃不吃虧,能幫就會幫他們。
正當葛青山準備開口的時候,葛磊已經(jīng)先一步截斷了他的話。
“三嬸,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
郝翠珍愣了一下,眉頭瞬間便皺了起來。
“你這小娃娃知道個啥?”
現(xiàn)在正是夏天最熱的時候,廚房之中的地方不大,通風也不好,在加上那灶臺里面的柴火噼里啪啦地燃燒著,更是像個桑拿房似的,葛磊不過才進來這么兩分鐘的功夫,身上都已經(jīng)冒出了一層的汗來。
他不是什么嬌氣的人,然而過了三十幾年享受型的生活之后,農(nóng)村這種廚房他便有些待不住了。
只是在看到自家小妹妹那被汗水濕透了的頭發(fā)時,葛磊心里面也有些不是滋味。
他定了定心神,上前一步極為自然地結(jié)果了了葛晶手里面的那個葫蘆水瓢,從水缸里面舀了水朝著大鐵鍋里面倒。
看到葛磊的樣子,葛晶急了。
“二蛋個哥,你身體還沒有好,趕緊回床上躺著,這種事情我來做就成了,你說你在這里干什么?”
說著葛晶便跳起來搶葛磊手中的水瓢。
葛磊正巧舀了水準備往鍋里面倒,葛晶鬧這么一出,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防備,轉(zhuǎn)身過來的時候便撞到了葛晶的身上。
葛晶被撞了個正著,身體往后退了兩步,手無意識地揮舞著,卻正好落在了鐵鍋沿上。
“啊!”
葛晶發(fā)出了一聲短促的尖叫聲,葛磊看到她這樣子,心中一慌,手中的水瓢掉在了地上。
“小晶子!”
葛磊喊了一聲,兩步跨到了葛晶的身邊,一伸手將葛晶的手抓了過來。
就著灶膛冒出來的火光,他看到了葛晶的手心之中已經(jīng)被燙出來一個紅印子來。
葛晶疼的要命,眼淚刷刷刷地往下淌,可是她卻死死地咬著嘴唇,不肯發(fā)出一點兒聲音來。
這下子可是燙的不輕,葛磊都感覺到葛晶的身體都開始顫抖了起來。
小孩子皮膚嫩,不過莊戶家的孩子因為過早的開始勞作,幾乎個個都是皮糙肉厚的,葛晶燙的這下子,若是換了個城市孩子來,怕是早就要起了水泡了。
像是這種燙傷的初期最好的辦法就是用冷水沖洗或者浸泡,盡快地給燙傷部位降溫。
葛磊拉著葛晶來到了水缸旁邊,他從地上撿起來那個水瓢,舀了水便朝這葛晶的受傷淋了過去。
這么一瓢一瓢地倒下去之后,她那燙傷的地方似乎稍稍好上了一些,葛磊仔細檢查了一下,見她那處的皮膚只是比正常顏色要紅上一些,并沒有起泡,他便松了一口氣。
“二蛋哥……”
直到最疼的勁兒過去了,葛晶才顫抖著喊了一聲。
“小晶子乖,沒事兒的,你先在這兒等著,二蛋哥去給你弄點兒要抹抹!
說著葛磊便將葛晶帶出了廚房,搬了個小木凳子放在了院子通風最好的地兒,交代了她老實呆著之后,葛磊便急匆匆地跑出了自家院子。
現(xiàn)在的天還沒有黑透,葛磊就著天光在路邊開始尋找了起來。
沒一會兒的功夫,他便找到了他想要找的東西。
那是一簇簇開著紫色小花的草,葉子是鋸齒狀的,頂上的小花不過指甲蓋大小,毛茸茸的十分漂亮。
這種草是紅背葉,也就是農(nóng)村人嘴里面的羊蹄草,這種村野里面隨處可見的草也是一種草藥,對燒傷燙傷非常管用。
葛磊估摸了一下用量,便薅了幾株下來。
這種草藥隨處可見,并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兒,由于鮮用和干用發(fā)揮的效果差不多,再加上這玩意兒幾乎是四季常青,隨時都能找的到,也犯不著采太多回去。
摘好了草藥之后,葛磊便急匆匆地朝著家跑了過去。
快到家門口的時候,她便聽到了院子里面?zhèn)鞒鰜淼恼f話聲。
“小晶子,這都幾點了?你還不去廚房里面做飯?馬上你爹和你哥哥姐姐就回來了,你這冷鍋冷灶的,讓他們回來吃什么?”
說話人的聲音很熟悉,正是葛磊的老娘白珍珍。
她睡了個午覺起來,原本是想要來院子里面透透風乘乘涼的,哪知道一出東屋門就看到葛晶搬個板凳坐在那里乘涼,問了她一句做飯了沒,她說了個沒做,這便讓白珍珍有些生氣了。
這一家子都在田里面干活,她可倒好,居然在這里閑著納涼了?
白珍珍越說越起勁兒,幾乎是指著葛晶的鼻子在數(shù)落了。
葛晶聽著老娘的數(shù)落聲,心里見面難過的厲害,可是她是個嘴笨的,老娘這么數(shù)落著她,她就是連個屁都放不出來,一張小臉憋了個通紅,也從嘴里面擠不出幾個字兒來。
她不說話,白珍珍倒是越說越有勁兒了,那青春水嫩的手指頭都點到了葛晶的腦門上面去了。
“小晶子,娘都說了這么多了,你還在這里偷懶?趕緊去廚房里面做飯去。”
葛晶不知道該咋和自家老娘說,她覺得自己手燙到了不是大事兒,可是剛剛二蛋哥那樣子卻讓她覺得心里面暖烘烘的,她想聽二蛋哥的話在這里等著,可是老娘又讓她去廚房做飯……
葛晶陷入了為難之中,好一會兒之后,在白珍珍喋喋不休的數(shù)落聲中,她還是做出了選擇。
“成成成,娘我這就去了,你別說了,我這就去了!
說著葛晶便從小板凳上面站了起來,準備去廚房那邊兒做飯。
白珍珍滿意地點了點頭,夸了一句。
“這才干事兒,今晚吃米飯吧,你在炒兩個菜,炒個韭菜,再用辣椒嗆個雞蛋,先頭你做的黃瓜也不錯,在拍個黃瓜就成了……”
正說著,葛磊手里面拿著那幾株羊蹄草進了家門。
白珍珍正坐在小板凳上搖著蒲扇趕蚊子,看到葛磊進來,立馬就笑了起來。
“二蛋,你咋從外面回來?你爹不是說要讓你好好在床上休息么?你咋跑到外面去了?”
白珍珍的關心之意不似作假,葛磊看著自己的母親,臉上的神情有些不太好。
先前他吊了不少水,其實胃里面并不覺得饑餓,不過他知道自己老娘的性格,若是不他不吃,指不定老娘還能想多少有的沒的,為了減少麻煩,還是吃了了事兒。
看著葛磊吃完了之后,葛青山極為自然地將飯盒接過來放到一邊兒,雖然他的燒退了,但是葛青山尤不放心,仔細替他檢查了一番,確認他沒有什么大事兒了之后,方才長松了一口氣。
“二蛋啊,你這次可得感謝你娘,要不是你娘背著你跑了七八里路過來,你這次怕是就得到閻王爺那里報道去了,你長大了可得好好孝順你娘,她對你可真的是好的沒話說!
確定了葛磊沒有什么大礙之后,葛青山便開始向他說自家老婆的好來。
葛磊知道自家老爹很寵著老娘,哪怕是老娘在家里面什么活兒都不干,對孩子們也采取放養(yǎng)的政策,家里面的大事兒小情都是他們的大姐葛鑫做的,等到他們大了之后,洗衣服做飯便是幾個孩子輪流著來。
別的莊戶人家這都是女主人干的活兒,可是在他們家里面偏偏就不一樣,人家是老娘照顧娃子,他們家里面是娃子照顧老娘。
有什么好吃好喝的得先緊著老娘吃,老娘吃了最好的,剩下的才是他們兄妹幾個分。
葛磊起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家和別人家里面不一樣,可是他心里面沒有一點兒的怨言,各家有各家的過法兒,人家家里是一種過法兒,他們家里面也是一種過法兒,各有各的好,各有各樂。
老娘對孩子不上心的事兒,他們的老爹應該也是心知肚明,所以只要他們老娘做了什么在別人家都是很正常的事兒,他們的老爹就給他們一遍遍地洗腦,說他們的老娘多好,多愛他們之類的。
這么年年日日下來,老娘對他們好,他們得孝敬老娘的思想便根深蒂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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