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第一七六章
此為防盜章 葛晶雖然才八歲, 但是廚藝已經(jīng)被鍛煉了出來,她臥的雞蛋火候正好, 雞蛋滑滑嫩嫩的,加了紅糖之后甜滋滋的, 味道更是不錯。
葛青山雖然一直是寵老婆把老婆放在第一位的人,但是在吃的方面卻是從來不會虧待這些孩子的, 這次葛磊生病了, 為了給他補營養(yǎng), 粗瓷碗里面放了足足有三個雞蛋。
葛晶倒是乖巧的很,知道這些雞蛋是給葛磊補充營養(yǎng)用, 所以哪怕是饞的流口水, 也沒有偷吃的打算。
葛磊對自己這個小妹妹十分的了解, 他知道這個小妹妹是有些死心眼兒, 這些東西說是給他吃的,她自己就不會動, 雖然饞得要命, 可也不過只是在一旁偷偷咽口水罷了。
葛磊疼自己的妹妹,他吃了一小半兒之后,便將手中的粗瓷碗遞給了葛晶,然后開口說道:“好了, 小晶子, 二蛋哥已經(jīng)吃飽了, 剩下的你來吃吧。”
葛晶雖然非常饞, 但是卻用力地?fù)u了搖頭:“我不吃, 二蛋哥你吃!
葛磊見狀將手中的粗瓷碗硬塞進了葛晶的手里面:“那叫你吃你就吃,難道你不聽二蛋哥的話了嗎?你要是不聽話,下次我在和小海去釣海蝦的時候可就不帶你了。”
見葛磊似乎是真生氣了。葛晶急忙搖頭說道:“不是的,不是的,二蛋哥,我知道錯了,那我吃就是了,你別生氣。”
葛晶沒敢在說什么,端起粗瓷碗開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其實像是雞蛋這樣的稀罕物,他們的家里面是不缺的。
白珍珍有一門接生的手藝,她的技術(shù)不錯,但凡是有哪家生孩子的都會給來找她,白珍珍經(jīng)常給人家接生,她接生之后很少收錢,接的東西大部分都是雞蛋紅糖面條之類的東西。
不過雖然雞蛋雖然不少,可是也架不住家里面的孩子多,所以他們也沒有奢侈到想吃雞蛋就吃雞蛋的地步。
葛晶將剩下的那些雞蛋全都吃完了之后,甚至將自己的小臉兒都埋進了碗里面,她將碗底子都舔了個干凈。
葛晶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哥哥,極為認(rèn)真地說道:“二蛋哥,好吃!
看到自家妹妹這個樣子,葛磊不免有些感慨,在這年月,像是雞蛋都已經(jīng)是好東西了,然而再過幾十年以后,那時候的物資非常的豐盛了,別說雞蛋了,各種雞鴨魚禽也是想吃就能吃到了……
不過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到了一九六五年的時候,這個時候的物資匱乏,生活條件可比后來差得很,他可不能再去想了先前過的日子了,否則的話,他怕是熬不了這苦日子了。
吃過了之后,葛晶便麻溜地收拾了碗筷去了廚房那邊洗刷,缸里面的水還有一些。倒是不用她去挑水,等到收拾好了之后,葛晶便又回到了葛磊的房間之中。
房間里面的葛磊正在床上躺著,他其實并沒有什么困倦的感覺,只是閉著眼睛養(yǎng)神,聽到了葛晶進屋的聲音之后,他便從床上坐了起來。
葛磊看著在自己床邊站著的葛晶,便開口問道:“小晶子,你這是還有啥事兒?”
葛晶躊躇了一會兒,方才小聲開口說道:“二蛋哥,這農(nóng)忙結(jié)束了以后我就要上學(xué)去了,可到現(xiàn)在我還是啥都不會,娘說要教我東西,但是她這件事一段時間身上懶得很,不太想動彈,所以,你能教我認(rèn)字不?”
葛磊沒想到葛晶說的是這事兒,他干脆地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成啊,沒問題。”
說著葛磊便起身將放在墻邊兒的書包拿了過來。
他吃了東西之后,雖然身體仍舊是感覺到有些疲憊,但卻在自己可以忍受的范圍之內(nèi),他將自己的本子和筆拿出來,準(zhǔn)備教葛晶認(rèn)字。
葛磊今年已經(jīng)三年級了,他這些書本上面的字對于葛晶來說有些太難了,那倒不如先從簡單地開始寫。
這么想著,葛磊便拿著筆在本子上寫了葛晶兩個字。
然而當(dāng)醫(yī)生當(dāng)了這么多年之后,葛磊的那筆字兒已經(jīng)是晉升到了狂草級別的,一出手那字跡便是龍飛鳳舞的,寫在本子的上的字兒就跟那鬼畫符似的,葛磊見葛晶那滿臉茫然的樣子,他的嘴角抽了抽,略微有些尷尬地說道:“那個啥,寫錯了,我再重寫!
說著將那張紙折起來放在了一旁,又重新拿出來一張紙。
這一次葛磊不敢再由著自己的習(xí)慣去寫了,他忍著想要起飛欲/望,一筆一劃地在本子上寫了起來,將字寫好了之后,他便開始教葛晶認(rèn)字。
他先教葛晶的便是她自己的名字,葛磊指著本子上面那些一筆一畫寫出來的文字說道:“小晶子,這就是你的名字!
葛晶看著本子上面的寫出的自己的名字,臉上的表情有些糾結(jié),好一會兒之后,她才開口說道:“這字兒筆畫可真多!
葛磊笑道:“你還沒看咱大姐的名字,大姐名字的字更多!
“可是大姐不識字,她又不用自己寫自己的名字。”
葛晶脫口而出道,聽到葛晶所說的話之后,葛磊陷入了沉默之中,片刻之后,他方才嘆了一口氣:“是啊,大姐不識字,但是小妹你可不能像大姐一樣,大姐那時候是條件不好,現(xiàn)在咱們條件好了,你也要好好的認(rèn)字兒讀書,只有有文化了,才能走出村溝溝,到外面去!
葛晶似懂非懂,仍舊是乖乖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上一世葛晶的人生在還沒有開始的時候就已經(jīng)夭折了,這一次既然他回來的話,那自然是要幫助葛晶獲得更好的人生。
葛晶還是比較聽葛磊的話的,她非常認(rèn)真地點了點頭,大聲開口說道:“我知道了,二蛋哥!
雖然她的名字有些復(fù)雜,但是在葛磊這么手把手教的情況下,她倒是也很快學(xué)會了寫自己的名字,雖然仍舊有些歪歪扭扭的,但是已經(jīng)能看出來是葛晶兩個字了。
之后葛磊又教了葛晶幾個最簡單的字來,葛晶依舊是在那里極為認(rèn)真地學(xué)著。
看著在那里認(rèn)真寫字的葛晶,葛磊的神情柔和了下來。
不過葛晶可以學(xué)習(xí)寫字的時間并沒有多長,等到白珍珍醒過來之后,葛晶就要去給白珍珍做飯,等白珍珍填飽了肚子之后,接下來便是要給田里面的干活的家人做飯。
農(nóng)忙時候害怕碰上陰雨天,為了趕進度,生產(chǎn)隊的人中午基本都是不回來的,所以坐好了飯之后,還得送去給他們吃。
葛晶做飯的時候,葛磊原本是想去幫忙的,結(jié)果卻被葛晶給趕了回來,葛晶說他現(xiàn)在還身體還沒恢復(fù),得在屋子里好好休息養(yǎng)著。
葛磊沒有辦法,只能由著葛晶去了,不過在去送飯的時候,無論葛晶怎么說,葛磊依舊堅持著自己的做法。
“小晶子,二蛋哥陪你去,你一個人去拿不了這么多飯盒。”
“我可以分兩趟……”
“分兩趟拿,后送去的飯會餿的!
葛晶氣鼓鼓地看著葛磊,見實在擰不過他,沒辦法,就只能由著他去了。
兄妹二人拿了幾個鋁制的飯盒,裝滿了飯之后,便去給自己在田里面干活的家人們送了過去。
現(xiàn)在這時候正是一年之中最熱的時候,葛磊覺得自己頂著日頭走幾步都有些受不了,想想那些還要在田里面干活的家人,葛磊心中更是感慨。
葛磊的身體還沒有好,拎著這些東西過去的時候便有些熬不住了,但是他仍舊強忍著,并沒有露出什么不適的神情來。
他們很快便到了田埂那里,葛晶知道他們家分配的填是那里,沒一會兒就找到了正在田里面干活的人,葛晶喊了幾聲,便將葛家的人全都招了過來。
今天中午吃的是白米飯,因為是要下田干活,出的力氣多,所以米飯比平日里要多上一些,而他們吃的菜也是這些人之中最好的。
飯盒才剛一打開,那韭菜炒雞蛋的味道就散了出去。
跟他們一起干活的都是一個生產(chǎn)隊的人,看到他們今天的伙食的時候,那些社員們難免是有些羨慕,但是想到這伙食是葛老葛家的,也就習(xí)慣了。
他們老葛家的葛青山是醫(yī)生,而白珍珍雖然是不下地干活,看起來跟個嬌小姐似的,但是白珍珍珍可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接生婆,基本上是哪家哪戶有生孩子的事的話都要找她幫忙的。
因為這個原因,他們在南拐這地方也算是不錯的人家了。
羨慕歸羨慕,但是那些社員們并沒有多少嫉妒的情緒存在,因為這是人家自己奮斗來的,各家有各家的日子過,人家有本事過好日子,這也沒什么可嫉妒的。
說話的人是葛淼,她是葛磊的三姐,今年十六歲,她完全繼承了白珍珍的美貌,然而她卻沒有繼承白珍珍的好命。
在這莊戶人家里,長得太漂亮也不是一件好事兒,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像是白珍珍那么好命,可以嫁給像是葛青山這樣的疼老婆的人。
再過兩年,等葛淼到了十八歲的時候,便有不少人來上門提親,他們家的門檻兒都快被人給踏破了,葛淼挑來挑去,挑了一個看起來還算不錯的男人。
結(jié)果嫁過去之后才知道那個男人是個花花秧子,結(jié)婚頭兩年對葛淼還算是不錯,葛淼也過了一段被人捧在手心里面的日子,然而這個叫張渚水的卻不是個好的,在葛淼生了女兒之后本性暴露,成日里不著家,結(jié)果沒幾年的功夫,就因為流氓罪被公安逮住槍斃了。
那張家也就只有張渚水一個獨苗苗,張渚水死了之后,他們家也就斷了根,他們不覺得是自己兒子不爭氣,反倒是將一切都怪在了葛淼的身上,張家一大家子人都開始虐待起了葛淼。
葛淼是個要強的人,她日子過得不好,卻打落牙齒和血吞,怎么都不肯向自己家人吐露分毫。
最后還是葛磊的一個和張渚水是同村兒的人透露給葛磊的消息,葛磊這才帶著自己的兄弟姐妹以及本家的一大幫人,浩浩蕩蕩地去了石洼子村救人。
等到葛磊他們將葛淼和她女兒張春妮救出來的時候,那母女二人已經(jīng)是瘦成了皮包骨頭,身上青青紫紫地滿是傷痕,看起來已經(jīng)完全沒了個人樣。
那天事情鬧得太大,張家原本是不打算放人的,然而葛磊那時候已經(jīng)是急紅了眼,險些拿刀活劈了張渚水那對兒混賬父母。
葛磊是個醫(yī)生,開始的時候他學(xué)的是中醫(yī),后來則是響應(yīng)國家號召,又去學(xué)了普外科,他的手能拿筆開藥方,也能拿著手術(shù)刀給人開膛破腹,在人身上動過刀子的人們身上的氣勢哪里是張家夫婦那對只會窩里橫能比的?
葛磊的氣勢驚人,再加上葛家去的人多,而且這件事兒說來說去也是張家人沒理,折騰到了最后,張家人也不敢攔著,任由著葛磊將葛淼和張春妮帶回了家。
淼和張春妮母女兩個被虐待了很長時間,身體虛的厲害,哪怕是葛磊千方百計給她們母女兩個補身體,也沒有能讓她們的身體好起來。
那之后葛淼便再也干不了重活了,每天就只能在家里面洗衣服做飯打掃打掃衛(wèi)生,一到陰雨天,身上的骨骨節(jié)節(jié)都疼得要命。
一婚姻毀了她的美貌,也毀了她的身體,還不到四十歲的人,看起來卻好像是已經(jīng)六十多歲了。
家的條件只能說不差,卻說不上太好,兄弟姐妹成家之后,大家的日子都過得緊緊巴巴,誰也沒有多余的精力照顧旁人。
青山和白珍珍兩個人的兒女心都不重,而且他們認(rèn)為成年了之后就得自己頂門立戶過日子,不能指望父母,因此哪怕知道女兒日子過得艱難,也頂多給點兒米面,再多的也不會在給了。
他們老兩口還有他們老兩口的日子要過,哪里能顧得了閨女?
到了最后,喪妻之后便再沒有娶妻的葛磊便將葛淼和改名為葛春妮的侄女接到家里面一起過日子。
他是醫(yī)院的正式工,雖說不能讓她們母女過上大富大貴的日子,讓她們衣食無憂卻是沒問題的。
他做到了自己救葛淼出來時候的承諾,那個時候的葛淼心如死灰,毫無求生意志,是他說他會照顧她一輩子的,而他也確實是做到了。
葛磊張羅了葛春妮的婚事,風(fēng)風(fēng)光光將她嫁了出去,又在葛淼去世之后買了墓園安葬了她,體體面面地辦了她的喪禮。
春妮是把葛磊當(dāng)成親爹來看待的,也經(jīng)常會到葛磊家里面來照顧她,只是后來她到了國外定居,他們也就只能在網(wǎng)絡(luò)上面聯(lián)絡(luò)了。
……
“三姐,你說啥呢,二蛋哥才不是你想的那種人,三姐你最壞了!”
葛晶的聲音將葛磊從回憶之中拽了出來,他看到氣鼓鼓地和葛淼嗆聲的葛晶,目光又落在了站著葛晶對面的葛淼身上。
現(xiàn)在的葛淼還活著,這個時候她不過才十六歲,明眸皓睞,顧盼生輝,身上的那股子鮮活氣兒灼灼逼人。
他想到了后來那個皮包骨頭的葛淼,垂在身側(cè)的拳頭不由得握緊了。
重來一次,葛淼的噩夢還沒有來到,她還沒有嫁給那個毀了她一生的男人,一切都來得及……
葛磊正在那里愣神,已經(jīng)吃完了的葛焱從田埂上站了起來,他看著傻不愣登地站在那里的葛磊,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葛二蛋,你在想啥呢?該不成是淼淼的話說到了你心坎兒上去了吧?你難不成是真的像躲懶呢?”
“火蛋!你叫誰淼淼呢!叫三姐,淼淼也是你能叫的!!”
葛焱喊的淼淼兩個字像是捅了馬蜂窩似的,葛淼瞬間炸了,她立即蹦了起來,朝著葛焱撲了過來。
葛焱嘴里面發(fā)出了一聲怪叫,掉頭就朝著遠(yuǎn)處跑。
“淼淼,淼淼,你看你和個母老虎似的,以后誰還敢娶你?小心你嫁不出去!”
葛焱還在那里火上澆油,葛淼又羞又惱,追得更快了。
姐弟兩人的笑鬧聲在這田間傳出去極遠(yuǎn),老實穩(wěn)重的葛森搖了搖頭,站起來朝著那已經(jīng)跑遠(yuǎn)的姐弟二人喊道。
“淼淼,火蛋兒,趕緊過來,歇會兒就得干活了!”
身為二哥的葛森要比葛青山更有威嚴(yán)一些,那原本在追逐打鬧的姐弟二人不敢在鬧,乖乖地走了回來。
他有些糾結(jié)著看著白珍珍,憋了許久,方才從嘴里滿擠出來幾個字:“我沒事兒,你別擔(dān)心了!
聽到葛磊那粗嘎的聲音,白珍珍又想哭了,葛磊嘆了一口氣,正想說些什么,然而還沒有等他說出來,葛青山見自家老婆勢頭不對,立馬又走了過來,抱著她開始哄了起來。
準(zhǔn)備哄人的葛磊看到這一幕之后,默默地將嘴巴給閉上了。
他就知道,每到這種時候,自己那個疼老婆疼到骨頭里面去的爹一定會去哄人的。
他還是不要去湊這個熱鬧了。
雖然吊了水身體的熱度已經(jīng)降低了下去,不過到底是燒了挺長時間,他現(xiàn)在的年紀(jì)又小,身體有些虧損,醒了沒多久之后,葛磊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等到葛磊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去,屋子里面的電燈亮了起來,昏黃的燈光籠罩著整個房間,葛磊眨了眨眼睛,已經(jīng)習(xí)慣了后世亮如白晝的燈光的他一時間倒是有些不太適應(yīng)這樣子的光線。
不過想到也只有醫(yī)院里面有電燈,他們家里面也就只點著煤油燈,相比較那煤油燈的光芒,這燈光已經(jīng)明亮了許多了。
葛磊腦子里面轉(zhuǎn)動著各種念頭,然后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腦袋似乎已經(jīng)不疼了。
葛磊估摸著今天先前吊的藥應(yīng)該是復(fù)方氨比,那藥的效果極好,退熱效果非常不錯,不過效果好也代表著價格高,一支復(fù)方氨比的價格怕是有一毛二分錢了。
別看這支藥就一毛多錢,要知道在葛磊小時候,糧站里面一斤糧食的價格也才賣到一毛三分錢。
葛磊大約摸估計了一下,自己病這一下子,怕是就已經(jīng)花去了有四毛錢了。
他嘆了一口氣,沒有在繼續(xù)想下去了。
房間里面就只有他一個人,自家老爹和老娘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葛磊吃力地從床上爬了起來,靠著床頭坐著。
現(xiàn)在屋子里面沒有人,葛磊感覺自己的腦子仍舊有些亂,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開始捋自己現(xiàn)在是回到過去什么時候了。
他小時候長得一直都很瘦小,在十二歲抽個子之前,身高一直沒有太多的變化,他從自己的身體上面也看不出自己多大年紀(jì)。
自家老娘長得年輕,從她的面相也看不出來她現(xiàn)在幾歲,不過從自家老爹的樣子來看,他今年怕是已經(jīng)有四十多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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