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第一一四章
此為防盜章 “你聽說了沒有?”
“聽說什么?”
“縣醫(yī)院骨科的那個張大夫。”
“張大夫?他怎么了?”
“聽說是吃的回扣太多, 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停職審查了, 不交代清楚的話, 怕是不能上班!
“真的嗎?那還能有假的?咱們醫(yī)院不也有幾個被叫去審查的么?聽說這次……”
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快下班的時間,小護士們難得有空閑的時間, 便湊到了一起聊起了最近的那些個八卦新聞,掛水的基本上都是在早上,那會兒是高峰期,她們幾個小護士忙得腳不沾地, 連個喝水的時間都沒有,不過等到快下班的時候,這些小護士們便都清閑了起來, 得了空便開始閑聊了起來。
她們的圈子其實并不大, 除了聊在病人那里聽來的八卦之外, 就是醫(yī)療圈子里面的這些八卦新聞。
其實相比較醫(yī)生而言, 護士們雖然賺的不多,也比較辛苦一些, 不過擔(dān)負的責(zé)任并不算大。
“說起來,咱們科室就只有葛醫(yī)生沒有被約談過吧?”
“葛醫(yī)生退休了啊!
“那不是被返聘回來了么?”
“那可不是, 返聘回來的被帶去問話的也不少, 要我說啊,還是因為葛醫(yī)生的人品好, 不收紅包, 不吃藥品回扣, 所以這次才沒有找上他……”
聽到這個小護士說的話, 其他的那些護士們深以為然,然而已經(jīng)當(dāng)了二十年護士長宋安卻不以為然。
“你們這些小姑娘知道什么?這世界上哪有人不愛財?shù)模回澩耆且驗樗澚艘矝]處用……”
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來,宋安便開始得意洋洋地說起自己所知道的那些事情。
“要說這個葛醫(yī)生啊……”
聽到那邊的說話聲,葛磊邁出去的腳又默默地收了回來,那些小護士們說的話葛磊全都聽進了耳中,對于她們對自己的那些評價,他并沒有太多的感覺,不過她們現(xiàn)在在聊天,他出去的話那些小丫頭們怕是會尷尬,葛磊想了想,轉(zhuǎn)身回了辦公室之中。
葛磊今年已經(jīng)六十三歲了,其他像是他這么大年紀的早就已經(jīng)是兒孫滿堂,只有他一個人是個另類,到現(xiàn)在仍舊是孤家寡人一個。
葛磊原來也結(jié)過婚,婚后第二年老婆懷孕難產(chǎn),帶著肚子里面的孩子一起喪了命,他家里人原本是準(zhǔn)備讓他在找的,然而他克妻的名聲不知道怎么傳了出去,那之后原本不少上門來提親的都熄了心思。
不過葛磊本身也不想在找一個了,對此也不在意,因此便從二十六歲開始一直打光棍到今天,這么多年下來,他覺得自己一個人孤家寡人過著也挺好的。
到了下班的時間之后,葛磊換了常服從辦公室里面出來,一路上他遇見幾個年輕醫(yī)生,那些個年輕醫(yī)生面上都表現(xiàn)的挺恭敬的,然而眼角眉梢流露出來的那些不屑之色他卻看得分明。
其實葛磊也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兒,哪怕是他有著三十多年的工作經(jīng)驗,可是他到底是非科班出身,比不上這些大學(xué)里面出來的精英,他們看不上他也是自然的。
若是年輕時候的葛磊,氣性還在,少不得要和他們計較幾分,不過現(xiàn)在年齡大了,他也懶得和這些年輕人計較,說到底這些都是后輩,和他們計較也跌份。
葛磊是外科醫(yī)生,科室在五樓,小縣城的中醫(yī)院地方占地面積不大,攏共就只有兩部電梯,那些患者上上下下的,等個電梯得耗費個十幾分鐘的時間,他懶得費那功夫,便慢慢悠悠地從樓道里面往下晃蕩。
樓下去一樓攏共也花費不了五分鐘的時間,等到他到了一樓一看,電梯還在一樓停著,那些患者們吵吵鬧鬧地堵著門,也不知道在爭吵些什么。
這在醫(yī)院里面是很常見的事情,葛磊掃了一眼,很快便將目光給收了回來。
看躺在擔(dān)架上那患者胳膊扭曲的樣子,這應(yīng)該是屬于骨科的范疇,和他這個外科醫(yī)生沒有什么關(guān)系,他也就沒有貿(mào)然上前去。
從電梯間走出去,沒一會兒的功夫便來到了大門口,原本他還說今天他的運氣足夠好,沒有遇到什么糟心的事情,哪知道這個念頭剛剛浮現(xiàn)出來,他便看到烏泱泱的一大群人從門診區(qū)那邊跑了過來。
為首的那個人葛磊認識,是外科新調(diào)來的醫(yī)生,名牌大學(xué)研究生,因為學(xué)歷在這個校醫(yī)院里面是屬于拔尖兒的存在,他平日里恨不能將眼睛長到頭頂上去,總是一副恥高氣昂的模樣。
然而現(xiàn)在他卻滿臉恐懼地拼命跑著,在他身后不遠處則是一堆拿著棍棒的人追趕著的人。
這小伙子雖然傲得很,可確實是有真本事,看后面的那群人的架勢,這怕是碰上醫(yī)鬧了。
葛磊知道碰見不講道理的醫(yī)鬧應(yīng)該做的就是掉頭就跑,以免發(fā)生什么危險,然而眼看著那個年輕有為的醫(yī)生將要被追到了,葛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腳步一轉(zhuǎn),擋在了那個年輕醫(yī)生的面前。
因為年紀大,資格老,平日里面患者們見到葛磊的時候少不得要客氣一番,他原本以為這次也會是一樣的,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他碰見的是完全不講道理的患者家屬。
那些人看到他擋住了去路,手中的棍棒便全都朝著他身上砸了過來,為首的那個剃著光頭的男人也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摸出來一把刀子,直接朝著他的腹部捅了過來。
劇痛從葛磊的腹部傳了過來,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慘白,失去意識前的最后一秒,他想的是,這刀捅到了他的胰臟,現(xiàn)在胰臟破裂大出血,他這下子怕是活不成了。
葛磊死了,他的死在整個南安縣城掀起了軒然大波,從醫(yī)三十八年,經(jīng)他手救治的病人不計其數(shù),許多人感念他的恩德,在他出殯當(dāng)天自發(fā)前來送行。
那個殺了葛磊的人也鋃鐺入獄,而且因為他這個德高望重的外科醫(yī)生死在醫(yī)鬧之手,新聞媒體曝光之后,這便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國家終于重視了醫(yī)鬧問題,開始大力整頓起起來。
只是這一切葛磊全都看不到了。
因為,他已經(jīng)死了。
說著他將目光給轉(zhuǎn)移到了葛晶的身上,見葛晶那副不安的樣子,葛青山的眉頭皺的更緊,語氣也比先前嚴厲了許多。
“小晶子,我今天是怎么交代你的?晚飯你怎么能讓你二蛋哥去做?”
葛青山素日里脾氣很少,基本上很少動怒,然而這一次他卻有些生氣,生氣葛晶躲懶將活兒給了葛磊干,更重要的一點兒是剛剛他回房間的時候見白珍珍在床上躺著,看樣子像是熱著了,他問了一下,才知道今天晚上的飯是她蒸的。
白珍珍原先是地主家的閨女,從小也是千嬌萬寵著長大,若不是當(dāng)年她家里面敗落了,也輪不到他一個窮小子娶她。
當(dāng)年在結(jié)婚的時候他就保證過這輩子不會讓她吃一點兒苦,可今天她卻因為在廚房里面干活累著了,葛青山的心里面很不是滋味兒,他生氣有一小部分是因為葛磊,更多的便是因為白珍珍給累著了。
看著葛青山的樣子,葛晶被嚇著了,眼睛里面的水霧迅速凝聚了起來,可是被葛青山那么看著,她就連哭都不敢哭出來。
辯解的話她是一句也說不出來,小小的頭垂的低低的,壓根兒就不敢看葛青山的那張臉。
葛磊見狀,眉頭便皺了起來,開口解釋道。
“爹,你誤會小晶子了,她不是故意躲懶的,在做飯的時候她的手背鍋沿燙著了,我給她敷了羊蹄草,所以她才沒去干活兒,是我讓她休息的,你甭怪她。”
葛青山緊皺著的眉頭仍舊沒有舒展開,他盯著垂著頭大氣都不敢出的葛晶一眼,想著在房里面躺著的白珍珍,心里面仍舊有些堵得慌。
然而葛磊都這么說了,他也不好再說什么,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就算是不舒服,也不不能把她給怎么著了,他深吸了一口氣,這才開口說道。
“成了成了,別擺那么一副樣子了,搞得和誰欺負了你一樣,爹不就問你一句么?你說了不就成了?偏偏憋著不肯說,好了好了,吃飯吧!
說完這句話他便端起碗吃了起來,其他的那些孩子們看葛青山動了筷子,這才端起碗來吃東西。
葛晶想到先前葛青山跟自己說的話,壓根兒就不敢把筷子往那些菜盤子里面伸。
她今天啥事兒都沒有做,還害的娘睡倒了,她哪里有資格吃東西?
葛晶拿著筷子往嘴里面扒拉著米飯,她只覺得嗓子眼兒里面堵得難受,卻壓根兒不敢發(fā)出一點兒的聲音來,拼命地將那些米飯給塞了下去。
正當(dāng)她噎得難受的時候,一雙筷子夾著一叨菜放進了她的碗里面,葛晶抬起頭來,便看到自己的二蛋哥正看著她。
“吃吧,小晶子!
她的眼睛一紅,眼淚便留了下來,嗓子堵得更難受,可是卻仍舊不敢發(fā)出一點兒的聲音來。
就在這時候葛森葛淼他們都夾了菜放進了葛晶的碗里面,她的的小碗很便被堆滿了。
葛淼摸了摸葛晶亂糟糟的短發(fā),開口說道:“吃吧,小晶子!
葛晶心里面的那些委屈之意便消散了不少,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葛青山?jīng)]有管自己孩子們的這些小動作,他很快便將自己碗里面的飯給吃完了,今兒干了一天活,葛青山自然是累得厲害,這可比在醫(yī)院干活要辛苦多了,他本來是應(yīng)該吃挺多東西的,哪知道白珍珍給熱著了,說吃不下東西,整個人懶洋洋地躺在床上面不愿意動彈,他看著了她的樣子,哪里還有胃口吃飯菜,草草吃了一些東西便回了房間陪白珍珍去了。
院子里面就只剩下葛家兄妹六個人。
葛焱已經(jīng)吃飽了,他將碗筷放了下來,看著還在那里吃著東西的葛磊,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將自己想要問的問題給問了出來。
“二蛋,你怎么知道燙傷了之后要用羊蹄草來敷的?”
葛焱今年已經(jīng)十五歲了,在兩年前他才開始跟著葛青山學(xué)習(xí)中醫(yī),而葛磊今年才十歲,沒有到了學(xué)習(xí)的年紀,所以他才奇怪,奇怪葛磊怎么會知道這種羊蹄草的效用的。
葛家兄妹七人,除了了葛鑫,葛淼和葛晶三個女娃子,剩下的那四個男娃子都是要學(xué)醫(yī)的。
只不過葛森在醫(yī)藥這方面沒有任何的天賦,十三歲開始背醫(yī)書,基本上就是前腳背熟后腳就忘,學(xué)了兩年連個湯頭歌都背不下來,最后葛青山也只能接受了他不是學(xué)醫(yī)的這塊料,便沒有再讓他學(xué)醫(yī),到最后葛森就在村里面面朝黃土背朝天地當(dāng)了一輩子的農(nóng)民。
而老四葛焱也跟著學(xué)了幾年,不過他的天賦不高,到最后也就只是在村里面當(dāng)個赤腳醫(yī)生。
老五葛垚則壓根兒就看不進去醫(yī)書,他的性擰得很,不論葛青山怎么說他始終都不肯學(xué),結(jié)果到最后他終究是沒有學(xué)這個醫(yī),在十八歲的時候去當(dāng)了兵,后來退伍之后被安排進了鎮(zhèn)政府工作。
最后一個學(xué)醫(yī)的就是葛磊,他的天賦倒是很不錯,也是在這醫(yī)學(xué)道路上走得最遠的。
葛磊將碗里面的飯吃完了之后,便將碗筷放了下來,他抬頭看向葛焱,開口解釋了一下:“爹的本草綱目我都翻過,記住了幾種草藥。”
葛焱眨了眨眼睛,哦了一聲,倒是沒有在繼續(xù)問下去了。
大家伙兒很快便全都吃完了,葛森葛焱和葛垚三個起身便回屋子去了,今天實在是累狠了,他們得好好休息休息,明天還得早起下地干活去呢。
葛淼倒是沒有離開,看著桌子上撲片五三的碗筷,她挽起袖子就準(zhǔn)備收拾。
“三姐,我來就成了,你趕緊回去睡吧,你也累了一天了。”
葛磊阻止了想要幫忙的葛淼,表示自己來收拾就成了。
葛淼抬頭看著葛磊,用一種非常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了葛磊一番。
葛磊被她用這樣的眼神看的心里面直發(fā)毛,有些不太自然地開口說道:“三姐,你老是這么看著我干啥?難不成是不認識我了?”
葛淼站直了身體,開口說道:“二蛋,我可記得你是個懶蛋,能躲懶就躲懶,怎么今兒這么勤快?又是燒飯又是洗碗的,說,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虧心事兒不敢說?!”
也難怪葛淼會這么懷疑,小時候的葛磊確實是個很喜歡躲懶的人,有些事兒能懶就懶,要不是指分到他頭上的,他絕對不會去做的。
通常情況下,他老實干活的情況就只有一種,那就是他犯了錯,害怕被責(zé)罰,那他鐵定就比平日里面表現(xiàn)的勤快多了。
基本上只要看到他變得勤快起來了,那鐵定是他做了什么壞事兒。
這次葛磊是真的沒有做什么壞事兒,只不過是因為現(xiàn)在套在十歲孩子皮囊之中的是個六十三歲的老頭子,現(xiàn)在的他自然不會像是自己幼年的時候那樣犯懶了。
“三姐,你看你這是在說啥子,我哪里是闖禍了?我這兩天可是乖得很哩!
葛淼狐疑地看著葛磊,似乎不相信他所說的話,葛晶見狀,嘴巴便嘟了起來,氣鼓鼓地看著葛淼。
“三姐,二蛋哥才不是你想的那樣呢,二蛋哥可好咧!
她還想說什么,葛淼已經(jīng)是怕了自己這個小妹妹的叨叨,她舉起手來做投降狀,沒好氣地說道:“成了成了,我知道你是沒闖禍沒犯錯,只是突然變成了勤勞的小蜜蜂,我知道了,碗筷我也不收拾了,你自己個兒來弄吧,我也累了,回去睡了!
說著葛淼便伸了個懶腰,轉(zhuǎn)身朝著自己屋子的方向走了過去,走了兩步之后,她又停住了腳步,折回身將準(zhǔn)備幫忙收拾的葛晶拎了起來。
“小晶子,跟三姐回去,這兒就交給你二蛋哥收拾好了,難得他變得勤快起來,你不趕緊抓著他勤快的這功夫好好休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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