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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嫁妝(六)


  蘇世黎卻閃開,退開一步說“張小姐怕是想差了。我蘇世黎自生來行得端坐得正,這樣的丑事不說做,聽也不敢去聽的。今日張小姐不來說這件事,我都不知道當日被氣得落了胎好心送我去省城醫院求治的,竟是杜家的少爺。”

  張小姐怔一下,這怕不是個傻子。又想莫不是自己話講得太隱晦,她竟聽不懂,想再把話說得清楚些。

  蘇世黎正要說話,此時曹老太太卻先在后面喊起來“對,是沒有的。”連連點頭,贊同蘇世黎的話。看來她已經回過神。沖上來,抓著救命稻草一般,當先就拉住了蘇世黎生怕她跟著張寶千跑了,或又被這張小姐說動了心。低聲對蘇世黎道“我們才是一家人,便是有什么,我們關起門來說,曹家是不會虧待你的。你與正書的情誼在那里,可不能害他呀。”

  原本蘇世黎還想好了,自己這樣做了,如果張小姐見一計不成,調頭改了說法要與曹老夫人合謀陷害自己又如何應對。卻不曉得曹老夫人心一慌,竟然這樣傻,巴巴地自己上趕著替這個眼中盯兒媳婦洗白,全沒有想到別的,頓時提起來的心先落回去一半。

  張小姐有些惱意:“沒有的?那傳得滿天飛的又是怎么個說法?”

  曹老太太可真是著急了,立刻搶著說:“不過是家里走水,又正好世黎滑胎被送治,兩件事湊在一起,好事者胡編亂造罷了。世黎病好回到縣城,聽到了謠言誤以為是家里傳播,今日回來才不肯進門,要在門口與我理論。我方才出來就是要澄清這件事,當眾處置了惡仆的,還世黎清白,向她請罪的。”

  張小姐沒料曹老太太嘴改得這么快,噎在那兒,被氣得要笑了:“你且問問這些人信不信?”指指那一大堆看熱鬧的。

  下面這些人也拿不準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的了,但有惡劣大膽的竄出來大聲叫“哎呀,曹老太太,你們一會兒一個說法,我們這熱鬧都看不過來了。”

  起來一陣轟笑。難為曹老夫人能無動于衷。

  張小姐挑眉看了一眼下面,對曹老夫人說“也是,曹家公子為了前程與生意,薦自己妻子與他人枕塌。放誰家誰不遮掩?您這口血要往肚里咽我看著都心酸……”

  蘇世黎不緊不慢應道:“張小姐怕真是誤會了。本地認識曹家和蘇家的人都曉得,我素來是不會一個人出門的,杜少爺又是第一次來縣城。我與杜少爺,就醫當天是初次見面,落了他的孩子的話,豈不是無稽之談?杜少爺那天確實是好心,見我大出血,人怕不行了,立刻挺身而出,只是當日深夜里,我出去的匆忙,身上沒有帶現錢,醫院的費用確實是杜少爺結的,我還一直惦記著怎么還他呢。杜少爺是對我有恩的人。張小姐口口聲聲便替他認這種錯,我聽著十分不是滋味。”

  張寶千萬分意外。她還有這樣的口舌。她看看蘇世黎,又看曹老夫人。

  曹老太太這會兒早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不論怎么的,先把眼前這個難關過了再說,蘇世黎的事以后再說。

  這樣想,便更鎮定下來,對蘇世黎再懇切不過:“我曉得,你在省城治病,家里竟沒去看顧,叫你覺得心寒了,以為家里因為落了孩子的人記恨你,嫌棄你沒了生育,對你不仁不義。可孩子啊,我雖不是你親生的母親,這多年,可從來都待你跟親生的沒有差別,我怎么能這樣待你?你身上不好,我恨不得代你受苦,還不是因為你小產沒了孩子,家里又走了水,我這個老東西受不了接連不斷的打擊,一病不起。今日人才稍微好了些,聽說你回來,都感覺自己更好了,連忙撐強爬起來接你呢,出來才知道 ,原來家里有些賤婢攪出許多事端,壞了你的名聲,也壞了曹家的名聲,還叫你誤以為曹家不仁不義。”

  說著,竟抹起淚來“世黎啊,我苦命的孩子,要不是許四那個賤婦,我們好好一個家,怎么會弄成今天這樣!!我哪怕在病中人都不甚清楚時,想到許四也恨得咬牙切齒!若是正書沒有被她騙,若正書能狠得下心,那多好呢?”表情實在情真意切。

  陪她出來的婆子再機靈不過,立刻扶著她安慰“老夫人不要太傷心。”又喝斥先前在外頭應付的婆子“鬧出這許多事,你還以為自己真能在府里一手遮天!你中飽私囊的事,老夫人早就知道 ,只是老夫人憐憫你,只當沒有的事,想放你一馬。后來老夫人不好了,我也是為了照應老夫人忍耐你罷了,卻哪料你這樣大膽毒辣!如今老夫人已經起得來了,二太太也知道是你犯的事,你那些陰謀已經不能成了,還不跪下!”

  那婆子完全是懵的,什么事?怎么會成這樣?

  可她身家性命都在老太太那兒呢,不論對方說什么,都只有應的,連忙就伏到了地上,只大叫“老夫人饒命,太太饒命!奴婢該死!奴婢罪該萬死!”老淚縱橫。

  不知道是害怕自己會死而委屈,還是做戲。

  扶著曹老夫人的婆子鐵面無私的樣子,扭頭又向曹老夫人告狀“老夫人,看您病著我才沒提,日前有下仆偷偷來說,之前夫人大血崩,明明請了大夫來的,也是她從中做梗,買通了個賤婢,假傳二太太的話說病在羞處,不愿延醫,竟想害死二太太。二太太那邊有個叫桃若的,當時還被她陷害,現在不知道是關著,還是已經被害死了。”

  又轉身對蘇世黎說“二太太怕不知道 ,您去了省城之后,老夫人請大夫,她也作梗。不想叫老夫人好起來。這分明是做賊心虛,生怕自己終年中飽私囊被揭穿,以為自己是得力的人,老夫人和二太太若是沒了,府里的事二公子也不懂,自然會都交到她手上。不止她以前貪下的東西沒人會追究,以后想要多少,還不是左手轉右手的事。”

  曹老夫人一聽氣得手抖,不理那婆子又哭又叫,喊冤枉,只叫下仆來把她押下去。

  張小姐臉色十分難看。大約來時志在必得,豈料到這小地方的婦人,竟然叫她空手回去。曹家、蘇家,算什么東西?她親自從省城來的。她們竟叫她這樣敗兵而歸。想著馬上杜家就要定下其少爺的婚事,更是恨得牙癢癢。好容易才按下胸中的惱怒。

  曹老夫人上前,要把銀票還她,她卻并不把錢接,只道:“不論你們話怎么說,其實是什么樣我們心知肚明。杜家從來不欠人的。”轉身就上車,叫車夫“走”。可看熱鬧的人群哄哄鬧鬧,一時分不開,車子到還不能立刻就出去。

  張小姐抱臂坐在車里等著隨從開道,扭頭看到蘇世黎站得近,想了想,對她壓低了聲音說“你竟還想在曹家呆,真是瘋魔了。我不知道說你傻還是蠢。看在同是女人,給你個機會,你若后悔,只管來省城找我。”這種大把柄不是一般的風流帳可比,要能成,便能一擊即中,婚肯是不能結了。所以她不肯輕易放棄,從訂婚到結婚,還有的是時候。

  蘇世黎沒甚表情,反問“我真跟著張小姐去了杜先生會放過我嗎?”父子再不和,也是父子。

  張寶千愣了一下,這才正色扭頭認真地打量蘇世黎。

  蘇世黎以為張寶千要惱羞成怒,可她竟沒有,看了半天最后‘嗤’了一聲,自嘲似地笑起來,對蘇世黎道“我來時聽說,蘇家二小姐并不是個聰明人,被人坑了還替人數錢。現在看來蘇二小姐深藏不露呀,想來曹家在你手里是討不得好的。今日也算我大意,給家雀啄了眼罷。你也別說我心狠手辣,到底我還給你留了一線,也不算交惡罷——若我一早就跟曹老夫人聯合,你以為她會憐惜你嗎?這邊的事,既然你看出來了,我也給打個包票,你要肯幫我這一次,我保你性命,保你富貴。你也想想清楚,你要是不借我的手,曹家這樣對你結下的仇,下輩子恐怕也報不了。你厲害,也只是一個人。你不想想自己受的委屈,不想想自己差點喪命,也想想那不得出世的孩子。它何罪之有呀。若事成,你少的只是名聲罷了。可只要換個地方,就誰也不認識你,又開始開始新的生活,又有什么呢?”

  蘇世黎笑一笑“其少爺對我有恩我不會害他。”

  張寶千十分意外,長嘆一口氣“行吧。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氣節。那你好自為知吧。”饒有興趣地歪頭對車窗外的蘇世黎說:“以后蘇小姐去省城,我一定要請蘇小姐吃茶的。想想你以后也必得像我一樣,是只能靠自己的人,我們是有話說的。”

  蘇世黎沒有應聲。

  人群被張寶千的隨從推開讓出了一條路,車子從人群開出去了。

  人群里都在議論。一邊深以為蘇世黎私奔這謠言是確實是曹家下仆作亂而起,而張小姐其實是為了陷害自己那個‘繼子’而來。

  一邊深以為,其少爺跟曹二公子確有共妻之嫌,曹老太太只是嘴硬遮丑,張小姐是個好人,蘇世黎是個破鞋還不識好歹。

  可到底誰也沒有真憑實據,只是打個嘴炮。

  不過大概在張小姐看來,光是這樣她那些錢也算沒有白給。

  人嘛,總是信好不信壞的。事情傳出去,親家哪怕只是有些疑心呢,再加上她推波助瀾,成不了大氣,但總有些風浪,不枉她坐了這么久的車,費了這么些唇舌。

  張寶千走了,可人群卻不散。意猶未盡地站在原地說話。

  有許多人因為想法不同,而爭執起來。

  曹老太太笑臉尤在,迎上來要扶蘇世黎“你身子可好些?”仿佛自己對自己催眠成功,已經將假的當成真的了。要迎她回曹家去。人嘛,剛剛說的話,不能當成屁放了,不然豈有臉在。她便是再厭惡蘇世黎,熬也要熬一段,再尋別的法子。

  蘇世黎從沒有這樣復雜的心情。

  她看著這個老婦人,對方眼角的笑意,溫和的表情,都真的不能再真。一個人——有多少張面具,多少張臉?她想,以前自己就好像生活在表面,現在才真正的沉到了里世界來。

  以前看到了一切,卻也什么都不到。現在才真正的懂得去看,去聽。

  以前她仿佛是個懵懂的夢游著的人。是個沒有長大的人。現在才清醒過來。成長為一個真正的成人。

  但是,她感到惡心。

  這種成長,令她用新的目光去審視一切,可這個世界,這些人都令她感到惡心。

  她收回手。

  曹老夫人抓了個空,眉角微微挑了挑,大概是惱怒。隨后又回復了寬仁的模樣。以前這些細微的表情,蘇世黎是看不見的,可現在她看見了。

  她問曹老夫人“桃若呢?”

  曹老夫人向身邊的人看,她身邊的婆子十分惋惜說:“方才問過,桃若姑娘已然被那賤婢給害死了。”

  曹老夫人也惋惜“桃若是個好丫頭,一向對你忠心,辦事又周道。年輕輕這樣實在可惜了。”又自責,家里出了這樣的事,是自己管家不當。“到底年事已高。她多年經營我也不知道 ,才叫她心漸漸大了,一把年紀卻被人蒙蔽成這樣子,實在有愧。”

  …………

  之后可能還說了點什么,蘇世黎沒有再聽。總歸是在開脫吧。想來,曹老夫人這一轉了口風,雖然無稽,可以她的秉性,之前做事必然還留了一手的,自然也有辦法在外面將自己前后反轉的事圓回來。

  蘇世黎半天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突然打斷了曹老夫人的話“我們就不必再做戲了。曹家的大門除非夷為平地,我是再不會邁進一步的。”

  她看著那張震驚的老臉——原來曹老夫人也這么老了,人老了面目這么猙獰,以前她都沒有細看。

  她對曹老夫人說話,語氣又輕又溫柔:“桃若死在這兒。我的孩子死在這。我也死在這兒。這一世,下一世,我與你們曹家,都不共戴天!”

  說出這句話可真痛快。仿佛這樣都能出口惡氣。

  曹老夫人怔怔,有一瞬間還以為自己看到了惡鬼“你!”

  說完,她也不看曹老夫人,后退了幾步,扭頭不知道在人群里找誰,最后看到值官“田大人。幫我做個見證。”

  值官不解,這事情不都完了嗎,下仆犯錯,主家便可隨意處置 ,也與官府無關。還是點點頭。

  蘇世黎站在場中間,以所有人都能聽得清的聲音,揚聲道:“我蘇世黎雖然已因曹老夫人親口證得清白,可痛失幼子又壞了身子,自以為不能再為曹家開枝散葉就不配再為曹家主婦,自請下堂。”

  值官向曹老夫人看。曹家要是不答應,就得打官司。

  曹老夫人驚魂未定,看著蘇世黎怔怔的,婆子低聲催促她,她恍然“什么?”根本沒有聽到蘇世黎說的話。

  值官說“蘇二小姐請離。”

  曹老夫人脫口而去“你能去哪兒?”

  對呀,她能去哪兒?她父親已經不行了,蘇家還是她的家嗎?一個不能生育的人,再嫁也難。還有什么出路?

  可蘇世黎絲毫也不動搖。

  曹老夫人定了定心。她也曉得,之前錯在蘇世黎,開個祠堂就能叫她死,蘇家連嫁妝也不敢要,冤也不能喊。現在卻不同。自己親口說了,蘇世黎是清白的。嫁妝必得如數奉還。

  固然可以強留,可蘇世黎已經不是以前的蘇世黎了,決不會再相信她的話,萬一跟她死磕,再回頭找張寶千,兩個人一道豈不是要害慘了自己兒子。

  哪怕再不舍,最后還是閉上眼睛,點了點頭。

  想起因為蘇世黎惹來的種種事端,想想吃下去的東西得吐出來,心里恨得滴血。

  和離并不像蘇世黎想的那么繁瑣,女帝登基后新朝的規矩無非是和離書寫下,兩家各簽了名字,按了手印,再送到官府歸檔,最后監官陪同清點嫁妝之類。

  幾年夫妻,不過短短小半天,便成了陌路,甚至連自己丈夫都不必在場。長輩便能做主。

  快清點嫁妝時,曹老太太只說身子重,回去躺了,只有方才一直貼身的婆子在。

  蘇世黎坐在官衙堂上慢慢喝茶,婆子一臉為難,跟監官說“家里一場大火燒得所剩無幾,許多東西怕是已經不在。這些也不是我主家花用掉的,不好放在我主家頭上吧。”

  蘇世黎放下茶,樣子還是和氣,說:“總歸是曹家的下人不經心,才會起火。”四樂有些不自在。

  那婆子聞言往監官看。

  監官心道,這女子怎么這樣斤斤計較,不太成樣子,還點頭“雖無律法,可有前例。”

  婆子也沒法。又說“那先頭有些是二小姐自愿奉給我主家。并非主家索取花用。這總是不能算的。”

  蘇世黎不緊不慢地說:“我奉出來的時候,老夫人熱淚盈眶,說就當是曹家向我借的。若是老夫人不認,也就算了。”

  婆子胸悶。一個小姐,竟然在堂上這樣,哪里有大家閨秀的樣子。可她也不能說,老夫人不認了。這樣厚著臉皮的話。曹家風度還是要的。

  最后沒有法子,曹家打了欠條來。蘇世黎把剩余的點點清楚,其本上凡能著火燒毀的,全沒了,只剩下玉器,燒熔的金渣什么的,但這樣她松了口氣。不管多少,現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靠自己拿回了屬于自己的東西。她想,如今自己重生回到小時候一切重新來過,是能憑自己的力量去改變一切的。

  她心里被這種期待塞得滿滿的。

  從官衙出去,跟著來看熱鬧的人早就散了,但街頭巷尾還聽得到零碎的議論,茶寮里高聲談論的也不外乎曹家、蘇家、杜家的這件大事。因著張寶千給曹家留了銀票的事,許多人都覺得杜家那位少爺也沒那么干凈的。說起蘇世黎這個人,也多了幾分猜疑。

  等蘇世黎走到蘇家,流言已經變成了她與奸夫其少爺的事曹二公子并不知情,曹老夫人認下,只是出于情誼留她一點臉面、留曹家一臉顏面,她知道自己在曹家呆不下去,才搶先請離的,免得被休了丟臉。又把她在官衙里點嫁妝多么一絲不茍形容得繪聲繪色,無比滑稽貪財。曹老夫人到是個高德的形象。畢竟,就算是這樣,人家也沒把她這個口婦拖去浸死,只是叫她走而已。

  四樂聽得怒火沖天,麻姑差點要跟人打起來。

  蘇世黎卻沒甚感覺。她走在路上,步子又大,又穩,有人看她,她也不怕。仿佛了打了一仗歸來的女壯士。

  有成就感 ,有成為新的自己的豪氣。可心里,有的更多的是酸澀與傷感。

  她把跟著自己去曹家的那些下仆都又帶了回來,可里頭沒有桃若了。桃若是怎么死的,死前受過什么樣的折磨,想過什么,說過什么……誰也不知道 。

  花一樣的年紀,就這樣便沒有了。

  可自己為她做過什么呢?

  進蘇家門的時候,她打起了精神來。催促自己快辦成那件最重要的事。等再來,自己一定珍貴所有的一切,對得起對她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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