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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你的名字是夔


  渚巽公寓中的浴室。

  鬼面人坐在花灑下,寸縷不著,安安靜靜。

  一個多小時前,渚巽通知了張白鈞,就拖著昏迷的鬼面人回了家。

  等他醒來后,渚巽將他安頓好,才發現他完全不通現代社會。

  因為鬼面人身上太臟,渚巽帶他去了浴室,他就干站著,一動不動。

  渚巽無奈之下,只好親手服侍這大爺洗熱水澡。

  她拿起剪刀,動手剪掉對方纏結的長發時,對方看了一眼,沒有反抗之意。

  隨著雜亂的頭發一綹一綹掉落在瓷磚上,他眉眼低垂,在水汽繚繞中,容貌顯露無遺。

  俊美程度,登峰造極。

  渚巽差點給跪了,一剎那砰然心動。

  她竭力鎮定心神,心想,只是顏值造成的吸引,沒什么,況且對方根本不是人……

  這么一想,渚巽冷靜了不少。

  鬼面人坐著紋絲不動,身上臟兮兮的,渚巽叫他也沒反應。

  渚巽只得舉著搓澡巾,盡量不直接用手接觸對方的肌膚,給他擦身。

  背面還好,輪到正面時,渚巽控制不住地用余光掃了下對方,頓時腦袋空白。

  “……!。 

  不管是形狀、顏色還是別的什么,所謂名器,大概如此。

  渚巽臉上沒什么表情,耳朵已經紅到滴血。

  好在她自制力很強,慢慢地專心于如何將對方打理干凈,剪了頭發,抹上洗發露,搓搓搓!

  渚巽注意到,鬼面人背上琵琶骨中間,有兩塊焦黑疤痕,格外刺目。

  她的毛巾不小心劃過疤痕,鬼面人忽然動了下,轉頭盯著她。

  渚巽慌忙道:“對不起,弄痛你了?”

  鬼面人不知道聽懂了沒,慢慢轉了回去。

  渚巽松了口氣。對方沒有攻擊性,甚至可以說表現很溫順,像一頭被馴服的猛獸之王。

  終于洗完澡,鬼面人坐在沙發上,頭上蓋著塊擦頭發的浴巾。

  他坐在那里,宛如一幅電影畫報。

  那一身家居服明明是渚巽臨時在超市買的,卻被他穿出了絕無僅有的高級感。

  如果其他買了同樣衣服卻嫌上身效果丑的顧客見了,一定會默默地對衣服說:對不起,不是你的錯。

  渚巽癱在旁邊累得不行,捶了捶肩,腰酸背痛。

  她休息了會兒,打起精神,試圖與鬼面人交流:“你會講話嗎?”

  鬼面人沒有回答。

  渚巽心里納悶,那個白魔無穀都會說凡人的語言,沒理由鬼面人不會。

  渚巽指了指自己:“我叫渚巽,白云依靜渚的渚,南薰鼓巽風的巽。”

  她說的兩句舊詩,當時寫在放她襁褓的生辰八字貼上,大抵是她名字由來。

  說完,渚巽指著鬼面人的胸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鬼面人凝視著渚巽,渚巽鼓勵地望著他。

  鬼面人輕聲開口:“巽!

  “嗯?”渚巽意識到他是在叫自己,“對對,渚巽!”

  她笑了起來,拍拍鬼面人的肩膀,又問了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鬼面人沒有回答,再度叫了渚巽的名字。

  渚巽一邊答應,一邊心想,這人不會是失憶了?

  仔細一看,確實能發現,鬼面人淡淡的表情里,有那么一丁點茫然的味道。

  渚巽從書房拿來了一部字典,放到了鬼面人面前,說:“你找一個喜歡的名字,我以后好叫你!薄

  鬼面人低頭看著字典,側臉輪廓驚人,墨眉濃淡有致,是寂寂斜暉下的冬日山巒,雙眸清光炯然,仿佛盛著山雪,鼻梁挺直,唇棱起伏,俊美得無法用任何一種語言形容。

  他翻了半天字典,忽然停下,目光不動了。

  渚巽湊近一看:“夔?”

  鬼面人忽然轉頭看著她,低聲道:“夔……” 

  渚巽心想這個名字不錯,她道:“既然你喜歡,那以后你就叫夔。”

  鬼面人似乎明白了,微微點了點頭。

  夢枕貘曾說過,名字是一種咒,咒是一種束縛。

  為他人命名,本就是一件意義非同凡響的事。渚巽莫名覺得有一種奇妙的成就感。

  渚巽拿出那張被自己揭下來的縱目鬼齒面具,對夔說:“這又是什么?”

  夔搖了搖頭,像是許久沒有講話,生澀道:“我不知道。”

  “原來你能說話!”渚巽很欣喜。

  她低頭觀察面具上的陰陽文字——完全看不懂。

  隨后,渚巽想著讓鬼面人了解下二十一世紀的凡間現世。

  她打開了電視,教他使用遙控器,夔幾秒學會,渚巽意識到他很聰明。

  門鈴聲響,是張白鈞。

  張白鈞一進客廳,見到夔,先是嚇了一大跳,然后一屁股坐了下來。

  他煩悶道:“死了人,真兇沒抓到,我聯系了后勤局,那些人得編假故事善后,跟我咋呼半天!”

  張白鈞又指了指夔,哭笑不得:“你就這么帶著不明涉案人員跑了!他到底是誰?你在電話里根本沒說清楚。”

  渚巽坦白告之。

  張白鈞瞠目結舌,一臉風中凌亂。

  “渚巽,不把他交給天監會,你想被開除嗎?”

  渚巽:“他救了我一命。”

  張白鈞拍案而起:“這可是個非人類——”

  渚巽打斷:“他有名字,叫夔!薄

  張白鈞:“他從通道那邊的異界過來,是魔!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個天師?”

  渚巽露出一個嫌棄的表情:“你小點聲,樓下鄰居睡了。你見過哪個魔乖乖坐我沙發上看電視的?”

  夔正研究遙控器,一按,跳到了紀錄片頻道,正在播放舌尖上的華國,背景音樂十分祥和。

  西藏林芝的雪山出現,風起云涌,采芝人邁向山林,夔專心致志地看了起來。

  張白鈞:“……”

  除了長相驚人好看,夔看上去十分正常,張白鈞找不到反駁點。

  渚巽擺了擺手:“行了,人家救了我,我不能恩將仇報吧?你要是想大義滅親,可以將我一起供出去。”

  張白鈞終于屈服,面無表情道:“定先生肯定會過問,你要怎么瞞?”

  渚巽道:“不提和夔有關的細節,以后對外就說我招了個助手。”

  張白鈞無言以對,頭痛地擺擺手。

  渚巽:“哎,要不你可以把他帶回芙蓉觀或者青山道場?”

  張白鈞斷然拒絕:“不行!被我門派的人發現了,事情會越變越復雜!”

  渚巽攤手:“所以他只能待在我這里啊。”

  夔似乎知道渚巽出面保下了他,黑眸轉動,沉峻地看了渚巽一眼。

  渚巽道:“對了,還有一件事。”

  她將夔的那張面具遞給了張白鈞,張白鈞拿到手仔細打量,神態變得慎重。

  渚巽:“上面刻了東西,我想請你師妹看看能不能破譯。”

  張白鈞的師妹叫張靈修,常駐青山道觀,不怎么往市區跑。

  張靈修性情和張白鈞南轅北轍,是個高冷的道姑。

  張白鈞道:“沒問題,我拿回去給那丫頭研究。”

  過了一個小時,天太晚,張白鈞回了芙蓉觀。

  渚巽意識到自己面臨夔睡在哪里這個問題,雖然她也不知道夔需不需要睡眠。

  渚巽曾經看過一本討論異界降臨生命的資料書,上面說,凡間自有看不見的天道法則,對一切非原生凡世的東西,會產生斥力,同時也會有同化作用。

  具體來說,一個魔若通過附身人類來到凡間后,也會同步新陳代謝,比如吃飯睡覺等。

  公寓全部面積為四十多平方米,一室一廳,只有一間臥室。

  臥室隔斷了一個小書房出去,書房很局促,不能住人。

  客廳面積比臥室更小,倒是有沙發,渚巽目測了下夔的身材,心想肯定睡不下。

  想了半天,渚巽決定在臥室弄個地鋪,再支了一架屏風作為隔斷。

  渚巽把墊子鋪到床旁邊的地板上,又抱來了干凈的床單、被褥和枕頭。

  夔立在臥室門口,看著她收拾,眼神有一絲好奇。

  鋪好了地鋪,架好了屏風,兩人各自的睡眠地帶涇渭分明,互不干涉。

  渚巽的床靠窗,夔的地鋪靠門,這樣夔就不用繞路,免得看到渚巽睡臥,保留了渚巽的隱私。

  渚巽說:“你睡那邊。”

  夔緩緩走過來,坐到被子中,表情放松。渚巽知道他滿意,笑了笑。

  兩人洗漱完畢,熄了燈。

  夜深人靜,萬賴俱寂,渚巽望著天花板,瞥了下床邊隔斷的小屏風。

  屏風上的山水畫朦朦朧朧,瞇眼看,如真山真水,在天邊浮蕩。

  思緒漫無邊際地漂游。

  這間臥室她睡了很多年,今天晚上竟然住了另外一個人,陪她做夢。

  想想人生的際遇,真是不可思議。

  渚巽感到自己的生活發生了一個深遠而巨大的變化,似乎是相當深奧的因果。

  她逐漸沉入夢鄉。

  在一邊的睡鋪上,夔悄無聲息地翻身坐起,來到渚巽床邊,遲疑地望著渚巽。

  月光照上她的面容,交織成銀白與深藍的浮光掠影。

  他來自混沌之地,他看到了渚巽的幻影,天上的混沌造物被那個幻影吸引,當空砸下。

  他朝那個幻影撲了過去,為她遮擋充斥天地的閃電,幻影在他懷里破碎。

  那個幻影仿佛是一個預兆,不久后,他找到了通往人間的罅隙,找到了歸來的路。

  夔看了渚巽很久很久,直到涼月西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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