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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開往境外的K3專列


  廠里的員工心情黯淡, 技術研發人員士氣不振,而他這個錚錚鐵漢,更加心急如焚啊!

  可到底要怎么辦?打廣告嗎?錢根本不夠。

  現在的央視黃金時間段的廣告甚至已經飆升到一秒鐘幾千元, 他們底子薄,完全打不起啊!

  “倪廠長,別怕宣傳花錢。”對面, 那個陌生的買家聲音年輕得堪稱青澀, 可是卻從容又溫和, “只有壞產品才會擔心廣告收不回成本,好產品,絕不會。”

  推算一下時間點, 長虹這位著名的廠長, 現在應該正處在琢磨打響價格戰的前夕, 邱明泉只希望, 自己這一番話,能稍稍起點促進作用, 早點幫他痛下決心!

  ……拿著電話, 倪如風陷入了短暫的走神。

  實際上, 不知道是這筆巨大的訂單終于給了倪如風勇氣, 還是這天邱明泉這段話真的叫他徹底下了決定,在這幾個月后,長虹就掀起了中國國產彩電史上最強烈的一股暴風。

  ——破釜沉舟地貸了巨額的貸款, 在全國大做特做廣告, 電視、廣播、紙媒“海陸空”三管齊下, 迅速打響了知名度!

  同時,長虹人以大無畏的勇氣,決絕無比地首先打起了無畏的價格戰,因為他們有底氣:這么好的東西,賣這么低的價格,憑什么就賣不過日系電視?

  就算質量上還有細微的差距,可是我的價格比你便宜一半,我就不信老百姓看不見、不動心?

  那些倉庫的積壓,正死死刺痛著每一個長虹人的心,幾個月后,他們走出這決定性的一步,終將迎海闊天空,迎來中國家電品牌的輝煌時期!

  ……

  接下來的事,就是一陣緊鑼密鼓的忙活。

  財務科立刻和邱明泉交接支票;銷售部開始出具銷售清單,和邱明泉一再核對;而倉庫那邊更是火速檢查和清點庫存……整個會議室里,來了七八位各個部門的人員協同合作。

  連午餐都是直接送到了會議室,一個個心里都覺得匪夷所思——五千萬的單子,抵得上好幾年的總銷售額啊!

  而一邊的方明華父子,則更是像做了一場夢。方啟怯生生地瞅著看起來陌生了許多的邱明泉:“老大,你你……你是富二代么?你到底啥來歷啊?!”

  邱明泉好笑地看著他:“什么老大,我比你還小兩個月呢。”

  “別別,我以后就叫你老大!”方啟的頭搖得像是撥浪鼓,不知道是想哭還是想笑,“你真的不是在惡作劇嗎?”

  “真不是,我家里親戚的公司而已,我幫著談談生意。”邱明泉不敢嚇到他,半開玩笑。

  倉庫的庫管員急匆匆地跑進來,大冬天的,急得一頭汗:“邱總,實在不好意思,16寸的彩電我們剛剛點了一下,的確不夠您的要求,您看……”

  邱明泉溫和道:“沒關系,那不夠的,就換成18寸。”

  庫管員感激得快要哭出來:就沒遇到這么好說話的客戶啊!

  “哎,運到燕京市嗎?不是東申市?”倉庫管發貨的同志忽然問。

  邱明泉點點頭:“對的,直接發到燕京這個點。”

  他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對方:“對了,貨運的承運,我希望你們用這一家。他們家不僅剛剛在你們省開了物流運輸分部,而且在燕京也有,發過去以后,我要他們的人來接貨。”

  一張樸素的名片,上面方方正正的幾個大字:順達貨運。

  ……

  三月份的燕京市,乍暖還寒,樹木尚未發出新芽,街上的行人都還穿著臃腫的棉衣。

  “這氣溫啊,果然是全球不斷變暖了。”封大總裁此刻正上了邱明泉的身,肆意地感受著久違的燕京的空氣,“十幾年后燕京的冬天,可沒有這么冷。”

  此刻的他們,正坐在旅社門口的胡同口早點攤上,買了份煎餅果子,就著新鮮的甜豆漿,愜意地吃著。

  到燕京市已經三天了,見到了順達快遞在燕京分部的負責人,親自驗看了剛剛運到這里的大批彩電。

  不得不承認,王威的確是難得一見的奇才,短短兩年不到,順達貨運的分部已經開到了全國各大省會,首都燕京自然不可能落下。

  雖然電商尚未起步,快遞業完全還沒有雛形,可是現在的順達貨運,已經初步有了“快遞”的經營理念,對比起普通的物流運輸,快、穩、準時,已經成了順達貨運的標語,并且執行得格外到位。

  邱明泉這批貨點名要他們承運,一方面有點照顧自家人生意的私心,另一方面,也存著考察一下自己有股份的企業的意思。

  這一考察,就完全放了心。

  普通運輸企業要六天的運貨周期,而順達,運達時間是四天整!

  邱明泉現在經營著邱氏百貨,明樂家電的經營也經常過問,對于進貨時間等都十分敏感。他比誰都知道,這節約的兩天時間,絕不是輕易能做到的。

  從分部的管理、貨物的交接,都需要各個環節的無縫銜接,才能爭分奪秒,搶下來這兩天的差距!

  這一點,在接觸到燕京分部的負責人后,更是得到了進一步驗證,這里的負責人,竟然也是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無論是業務能力,還是工作熱情,都叫沒有表明股東身份的邱明泉和封睿十分滿意。

  順達順達,已經初步有了全國快遞第一巨頭的企業風采和企業文化!

  甚至沒要他們親自去做,只是稍微委托了一下,燕京分部的這個年輕負責人,已經幫他們聯系好了那趟K3列車的貨運車廂。

  整整三節貨運車廂,裝滿了價值五千萬的長虹彩電,從16英寸到24英寸,種類齊全,質量優良。

  K3列車,從華夏的燕京市首站出發,路程六天六夜,最終的目的地,正是遠方的那個特殊的、剛剛經歷動蕩不久的國度。

  俄羅斯。

  來之前,他們已經回了東申市一趟,親自去找了一次以前認識的那位工行支行的劉行長,辦好了外貿出口所需的手續和文件。

  這一趟,可不是倒賣,是正正經經的外貿出口,并不會偷稅漏稅的。

  劉行長當然熱情無比,親自幫著他們跑前跑后,心里更是嘖嘖稱奇——兩年不見,這個在浦江飯店認識的奇特少年,如今的膽識,真是越來越大了。

  做外貿的他見過不少,把彩電販賣到俄羅斯,一出手就是這么大的單子,他還真的沒見過!

  ——別的不說,這能賣得掉么?聽這孩子的意思,竟是還沒找好下家,就這樣直愣愣地先發過去了?

  ……

  “今天該干什么了?”邱明泉等著封大總裁親自紆尊降貴品嘗完煎餅果子,才發問。

  封睿言簡意賅:“跟我去燕京車站。”

  燕京車站畢竟是首都車站,規模和人流都驚人得很,雖然還沒有日后那種巨大的客流量,現在也非春運高峰,但是熙熙攘攘的出口處依舊擠滿了來自全國各地的人。

  邱明泉用力擠到售票口處,抬頭看著票務信息,心一下涼了一大截:“三月十六號的車票沒有了?”

  姐姐向明麗去往俄羅斯的車次,就是三月十六號的啊!

  里面的售票員冷著臉:“呵呵,別說十六號的,十七號、十八號,一直到五天后,都沒有。”

  邱明泉緊皺眉頭:“難道六天后的才有?”

  里面的售票員翻著眼看了他一眼,心知這一定是個雛兒:“我們只提前賣五天后的票,六天后的不賣!”

  封大總裁淡淡道:“別問了。肯定不會有的。”

  這趟開往俄羅斯的列車,早就淪為國際倒爺的專列,除了少數票會留給國家公務出差人員,剩下的,早就被黃牛搶購一空,普通的人又怎么可能原價買到?

  果然,剛剛離開售票口,旁邊就立刻跟上來一個操著標準京片子的小胡子男人,大聲問:“要十六號的票啊?哥們這兒有啊,要不要?”

  邱明泉看看他,這年頭,黃牛簡直比后世的猖獗百倍,說話都這么大聲。

  “多少錢?”他淡淡問。

  小胡子大大咧咧一伸手,露出四根手指:“四百整。”

  邱明泉懶得啰嗦,直接拿出錢包,數了四張大鈔:“可以。”

  小胡子沒有接,用一種看著白癡的目光望著他:“小兄弟,你是真傻啊,還是裝傻?”

  邱明泉一皺眉,心里,封睿已經苦笑了:“他說的是美金。販賣國際列車車票的,都按美元算。”

  邱明泉在心里問:“那他這價格是不是唬人?”

  封睿嘆氣:“我記得看過的資料,說這趟列車后來最高的時候,車票飆到三百五十美元一張,你試試?”

  邱明泉不動聲色地看著那男人:“三千一百元人民幣一張,不二價,不賣就找別人。”

  小胡子一愣:這年輕人,看著不懂行,開口卻正好。

  現在的美元匯率是8.7:1,可是黑市兌換價差不多是9:1,這人喊價三千一百元,恰好是三百五十美元左右,正是市場行情。

  “行,爽快。”他露出滿口黃牙,齜牙一笑。看著邱明泉數了三千一百整大鈔,爽快地從懷里掏出一個皮夾。

  一打開,滿滿當當的全部插滿了車票!

  從里面挑出來一張三月十六號的,他遞給了邱明泉,齜牙一笑:“老板也去倒騰貨啊?”

  邱明泉微微一笑:“是啊,小本生意,去俄羅斯碰碰運氣。”

  小胡子露出“我懂我懂”的神色:“那先祝老板發財!”

  邱明泉想了想,悄聲道:“我還想買點別的,你有么?”

  他從袖子下模擬了一個用刀捅人的動作,定定望著小胡子。

  小胡子猛然一驚,看了看他,不動聲色地把他帶出了站,一直引到旁邊的一條小巷子里,奇怪的是,明明靠近人流如織的車站,可是這里偏偏就安靜如墳墓,散發著一股垃圾的腐臭和下九流的荒廢。

  小胡子看了看四周,吹了聲口哨。口哨夾在呼嘯的穿堂風里并不明顯,可是原本空無一人的小巷,忽然從一道臟兮兮的門后探出一個人頭,看到小胡子,才走了出來。

  “這位小哥要東西,你們自己談。”小胡子干脆利落。

  那人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了一下邱明泉:“呵呵,這么秀氣的小哥,能要啥樣的貨?”

  “你有什么?”邱明泉淡淡道。

  那人敞開軍大衣,赫然露出來身上綁的一堆東西!

  密密麻麻,全是各種管制的刀具,長短匕首、帶血槽的各種刀,一眼看去,全都開了刃,在這陰森小巷里閃著鋒利的光芒。

  那人身材高大,眼珠不斷往邱明泉鼓鼓囊囊的懷里看,邱明泉只裝作看不見他的覬覦,伸手在他前胸的刀具囊中翻了幾把。

  心里,封睿“哎呀”一聲:“這人身上還真有不少好貨!這把,對,還有這把,要了!”

  邱明泉按照他的指點,拔出一把三棱-刮-刀、一把小彎刀,淡淡道:“這兩把,什么價?”

  那個男人眸子忽然一縮,狐疑地看了看邱明泉那斯文俊秀的臉。

  是巧合,還是行家?這個年輕人拿出來的,竟然就是他手里殺傷力最大、最適合近戰攻防的兩種,而且品質極好!

  “這兩把可不便宜。”他嘿嘿一笑,“一共八百元整。”

  邱明泉漫不經心道:“貨好就行。”

  他掏出懷里的錢包,毫不避諱,直接開始數了八張大鈔:“給。”

  那男人瞥了一眼他敞開的錢包,眼光變得貪婪又幽深,好家伙,那么厚的現金,起碼有好幾千!

  他接過八百元,卻沒有立刻把刀遞過去,死死盯著邱明泉的神色;“小朋友,刀可不好駕馭。隨便亂用,割到自己就不好了。還是一條甩棍最實用。”

  封睿冷笑一聲:“這個人壞得很。”

  真是日常防身,甩棍還真是好東西,打人痛楚,又不會致死,可是這趟列車上,甩棍有個屁用!

  那都是真正的劫匪,真的沖突起來,不見血不回頭的那種!

  邱明泉定定看著他,看著他毫無交貨的意思,點了點頭。

  忽然地,他長臂輕伸,以迅雷之勢猛然拔出那男人胸前另一把刀,目光冷凝,纖長手指凌空一甩!

  那把匕首猶如利箭,一道炫目寒光,風聲驟起,直直插在了旁邊的垃圾桶邊!

  “吱——”一聲凄厲慘叫,那匕首正釘在一只剛從垃圾桶里露出一個小腦袋的老鼠頭上,污血四溢。

  小爪子動了幾下,那老鼠眼珠爆出,徹底不動了。

  賣刀的男人和小胡子愕然望去,心里都是猛然一驚!

  那垃圾桶在十幾米外,這樣隨手一甩,正中一個活物,一刀斃命?!

  邱明泉目光銳利,慢條斯理地從他手中接過貨,帶著不容置疑。

  他露出雪白牙齒微微一笑,作勢在那男人喉嚨間比畫一下:“謝謝提醒,不過我不會割到自己的手,倒是會不小心割到別人的喉嚨。”

  望著他修長背影消失在巷口,那男人忽然伸手抹了一下額頭。

  見鬼,就剛剛那年輕人這么凌空作勢在他喉嚨一比畫,他竟然出了點汗,好像有種奇怪的利刃逼喉的錯覺!

  “你從哪兒找的殺神啊,怎么跟個亡命徒似的!”他埋怨了一句,小胡子愣了一下,沒理他,忽然沖著邱明泉追去。

  “喂喂,小哥!”

  邱明泉回過頭,那小胡子氣喘吁吁趕上他,態度變得又熱情又敬畏,伸手遞過來一張皺巴巴的名片:“到了那邊,還得買回來的票不是?找這個號碼,我兄弟在那邊,能搞到票。”

  邱明泉接過名片:“老板你們這一條龍生意做得也挺好啊。”

  小胡子得意地揚了揚眉毛:“那當然。聽過賣鏟子的故事嗎?”

  邱明泉買到了好刀,心情極好,看著這小胡子也覺得可愛起來,明知故問道:“哦?什么?”

  “發現金礦的地方啊,涌去了一大批淘金客——就是你們這樣的。”小胡子得意揚揚地道,“最后發財的是誰呢?是賣鏟子給淘金客的人,就是我們呀,哈哈哈!”

  邱明泉忍俊不禁,和他揮手作別,這才拿出大哥大,撥響了姐姐向明麗的寢室電話。

  “姐姐,我剛剛買了和你一天的車票。三天后,我們直接車上見。”他柔聲道,“我陪你一起,去俄羅斯吧。”

  ……

  一周只有一趟的K3列車,今天是發車日。

  由于整個行程長達整整六天六夜。不得不說,這時候的火車的確是一種艱苦的旅行工具。

  和這趟K3對開的,是從俄羅斯莫斯科發出的K4專列,同樣是六天一趟,到目的地后休息一天重新始發。

  “我們能買支槍嗎?”邱明泉忽然問。

  “異想天開什么呢?任何時候,槍支管控都是不能輕易沾的。”封睿沒好氣地道,“就算找你爸,他都不敢給你弄一把!這群劫匪也都是拿著砍刀而已,哪有那么多持槍的厲害角色?”

  邱明泉聳了聳肩,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時間還早,他沒有立刻去找向明麗,而是四下掃視了一眼,拖著行李箱,向路邊的香煙攤走去。

  他心里,封大總裁正指點著:“去買兩包香煙,按照我說的牌子。”

  邱明泉點點頭,徑直走向攤位,沉聲道:“老板,來兩包‘翡翠’香煙。”

  付錢拿到香煙,他在心里小聲問:“這是干啥用的?給歹徒敬煙不成?”

  封睿神秘地嘿嘿一笑:“把里面的煙扔了,只留煙殼子就好。”“

  ……

  “明泉!”一聲清脆甜美的女聲在他身后響起。

  邱明泉一回頭,正見不遠處一身墨綠短呢大衣的向明麗,戴著條格子花紋的素色圍巾,正笑盈盈向他揮手。

  邱明泉趕緊跑了過去:“姐姐!你們也到啦?”

  向明麗身邊,有個白發蒼蒼的老教授,有個瘦弱得像根豆芽菜的眼鏡男生,還有和她手挽手的一個女孩子,圓圓臉,長得十分喜慶。

  都是二十來歲如花般的年紀,兩個女孩子站在一起,臉上滿滿的都是膠原蛋白,穿得都和身邊人格格不入地講究,自然顯得分外青春靚麗。

  心里,封睿就是一聲嘆息:“一個漂亮的不夠,還來了一個。”

  這趟列車上,就是在這幾個月內犯罪暴增,一開始是搶劫,后來就開始出現了更加丑陋的罪行,對女性乘客下手!

  在一堆臟臭的國際男倒爺中間,向明麗她們,簡直就像是人群中明亮耀眼的發光體啊。

  向明麗向自己的老師和同學介紹了邱明泉,又對著邱明泉道:“這是我的研究生導師李教授,這兩位是我的張師兄和趙師妹。”

  她伸手幫邱明泉掖了一下脖頸上的圍巾,半是埋怨,半是感動,小聲道:“你怎么這么沖動?學都不上了,來陪我一起做什么?”

  得知他的決定后,向明麗真的大吃一驚,緊急聯系了父母說了這件事。

  向元濤夫妻也是大驚,可是邱明泉決心已定,一家人反復勸說無效,也毫無辦法。

  邱明泉微微一笑:“我也要順便去俄羅斯做點生意,就當長長見識。”

  旁邊圓圓臉的青春女生叫趙曉緣,笑嘻嘻道:“明麗,你弟弟和你長得真像,都那么好看!”

  長達六天六夜的行程,加上去俄羅斯要待上一陣子做學術交流,所以向明麗他們都帶著大包小包的行李。邱明泉伸手把姐姐和趙曉緣的一個包拿過來,又轉身拉過來李教授的沉重行李箱,這才輕松地開口:“進站吧。”

  那個豆芽菜男生羞愧地拖著自己的行李箱,氣喘吁吁地趕緊趕在后面:這人和人比,怎么就差距這么大?面前這個小弟弟,明明看上也清瘦得很啊!

  一行人拿著車票,擠上了這列著名的國際列車,邱明泉找人換了座位,擠過人流,終于坐到了向明麗他們這節硬臥車廂。

  現在的硬臥車廂當然沒有后世那樣清潔干凈,整整一節車廂里住著幾十個乘客,墨綠色的車皮已經顯得老舊,面前的小桌子上面的隔板也臟兮兮的,不知道用了多久。

  最和后世不同的是,這時候的國際臥鋪車廂,是同時賣站票的!

  過道上,竟然還坐著一大堆自帶毯子的乘客,就這么大剌剌地睡在走道地上,衣服一窩就當枕頭,警惕地把各自的行李和包裹放在身邊。

  俄羅斯天氣常年寒冷,中國內地生產的羽絨服、皮夾克、石英表、歐碼的女式服裝……應有盡有,幾乎人人腳邊都是好幾個巨大的包袱!

  放眼四周,除了他們這兩張上下鋪幾個人顯得文縐縐的,別的乘客都有著非常相似的特征。

  一個個熟門熟路,上車就熟絡地互相遞香煙、拉家常,話題幾乎全都是“你這次帶了什么貨”、“俄羅斯最近什么最好銷”、“回來你打算帶點啥”。

  名副其實的國際倒爺列車!

  邱明泉他們剛剛安頓好行李,列車就發出了一聲響亮的鳴笛,車身晃動,緩緩駛出了燕京站。

  車子剛動,旁邊座位上就探過來一個腦袋,是一個長相和氣的男人。

  這人帶著點閩南口音,身材不高,也帶著典型的南方男人的特征,略帶驚奇地看了看兩個女生:“幾位也跑俄羅斯玩玩?”

  邱明泉微笑著回答:“是啊,我陪我姐姐去的,他們學術交流呢。”

  那閩南男人看看領頭的李教授,肅然起敬:“哦哦,科學家啊!”

  走道上,一個圓眼睛男人探過頭,目光在他們幾人身上轉了一圈,聲音懶洋洋的略帶稀奇:“哎呀,幾只綿羊跑到了野地里,這里可都是狐貍窩呢。”

  那閩南男人熱情地跳下臥鋪,遞過來幾根香煙給他們:“科學家抽點?”

  李教授和那個男生張涵都婉拒了,邱明泉更是笑了笑:“我也不會。”

  瞥了一眼這人手中的香煙牌子,不是“翡翠”牌。

  邱明泉恭敬地壓低了聲音:“大哥,打聽個事——聽說這條路上,不甚太平?”

  那閩南男人自己點上煙,深深吸了一口:“你們也知道啊?”

  邱明泉點點頭,裝作不好意思的樣子:“我聽說這趟路隨便帶點啥都能賺。我這是空著手去的,回來想帶點東西——聽說那邊的皮毛質量特好?”

  閩南男人很是熱情:“啊,你想帶貨回來啊?沒錯,毛皮、手工藝品從那邊帶回來都好銷,你要是有錢啊,弄點象牙什么的,那可就更貴!”

  邱明泉笑了笑:“俄羅斯有象牙?象牙可是違禁品。”

  閩南男人哈哈輕笑:“什么好賣,俄羅斯人都能給你弄來什么。這趟車上的,誰做的不是灰色生意?”

  他熱心地湊近邱明泉:“你要是真想要好貨,我下車帶你去。”

  邱明泉他們隔壁的包廂開著門,一個絡腮胡子斜對著他們,聞言忽然抬起頭,一雙黑幽的眼睛盯著他們,不明所以地冷笑一聲。

  “少吵吵嚷嚷的,煩死了!”

  閩南男人縮了縮頭,看了看那人的體格,也不敢多說,小聲對邱明泉道:“這車上啊,的確很不太平。遇到劫匪那可是常事。”

  邱明泉趕緊點點頭:“那真遇到,可怎么辦呢?”

  “錢藏好,真的被點名搜身了,就自認倒霉唄。”

  “不反抗?”

  閩南男人撇撇嘴:“人家一群人拿著刀,我們這些人都是各自跑單幫的,還不是任人宰割?上周我回去的時候,就遇到幾個溫州商人一起反抗,結果你猜怎么著?”

  向明麗一直在一邊悄悄聽著,聞言心里“咯噔”一下,一雙妙目看著那人,緊張地問:“怎么了?”

  閩南人壓低聲音:“一個人被挑斷了手筋,剩下的幾個全都打成了骨折。”

  趙曉緣驚叫一聲:“這么兇殘?明麗你上次不是問過你爸爸,說沒那么嚴重嗎?”

  另一邊,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嘆了口氣:“以前沒這么兇悍的,就最近一兩個月,是越來越不對勁。不過你們也放心,只要不抵抗就沒事,人家也是求財,也不想害命。”

  他身邊的同伴也神色愁苦,用極小的聲音道:“那可不一定。聽說殷姐那幫人里面,最近來了一個狠人,殺過人的,啥都干得出來呢。”

  周圍的人都安靜了,絲絲的沉重氣氛縈繞在車廂里,剛剛還高談闊論的各地倒爺們都閉上了嘴。

  男生張涵有點緊張地望著大家:“殷、殷姐是什么人?”

  斜對面的絡腮胡子冷冷看看他,鼻子里嗤笑一聲:“能要你命的人!”

  封睿聲音帶了凝重:“他沒說錯,這個殷姐團伙的確就是后來那場跨國要案的最大惡魔。她手下的人,不僅血洗了五月份的一趟列車,還強-奸了好幾名女性,罪行累累。”

  他在向家看到的那份內參卷宗,不久后也公諸于世,所以他記得不少細節。在案件還原中,那個叫殷姐的女人原先是跟著姘-頭干這種事,后來那個男人在燕京秀水街因為捅人被抓,她不僅沒有舍棄那男人,還豪擲千金付了一大筆保釋金,把她男人保了出來。

  一出來以后,兩人就連夜逃脫,徹底消失在境外,這個叫殷姐的兇悍女人也因此在匪徒窩里落了個“有情有義”的名聲。

  再往后,她和那個在逃男人就糾集了一群最兇悍的劫匪,在這趟列車上屢屢出手,兇名大盛。不久后她男人死于斗毆,她卻成了團伙的頭頭。

  但實際上,這趟車上劫人越貨的,可不止一幫人,而是好幾伙。一趟車在路上往往在不同的站點,會遭遇不同的匪徒,搶奪一番后又匆匆離去,到底哪節車廂會遇到哪一伙,卻要靠運氣。

  張涵被絡腮胡子那句嚇得不行,立刻哆嗦起來:“那怎么辦?我們身上可還帶著生活費呢……”

  話沒說完,趙曉緣就狠狠踩了他一腳,疼得他“哎呀”一聲抱著腳跳起來。

  “師兄你可閉嘴吧。”趙曉緣心直口快,可不給這個師兄面子,小聲埋怨,“剛剛人家都說了,別提錢的事,隔墻有耳不懂嗎?”

  張涵的臉嚇得煞白,緊緊閉上嘴,不說話了。李教授一直很寡言少語,此刻也有點眉頭緊鎖。

  他不安地抱住了胸前的大包:“他們……他們不會搶我的資料吧?”

  閩南男人忍不住,哈哈笑出了聲:“老伯,誰要你那些不值錢的資料啊?”

  老教授把眼一瞪:“怎么不值錢,這些都是價值連城的!”

  向明麗趕緊安慰老爺子:“李教授,那些人只要現金,對他們來說,這些資料的確一文不值。”

  邱明泉直視著張涵,忽然站起身,拉著他:“張大哥,陪我上趟廁所吧。”

  張涵莫名其妙,可是看到他神色鄭重,只得跟了過來。

  兩個人穿過擁擠的過道,邱明泉把他拉到廁所,伸手“咔嚓”一聲鎖上了門。

  “張大哥,你把錢交給我保管吧。”

  張涵呆呆地問:“為什么?”

  邱明泉嘆了口氣,手腕輕伸,買的那把小彎刀露出了半邊,在晃蕩的車廂里寒光四射,刺得人眼睛一花。

  張涵驚叫一聲,腿肚子立刻就哆嗦起來:“有話好說!我我……我把錢給你!”

  邱明泉哭笑不得,封睿更是在他心里瞠目結舌:“他以為你要搶劫他?……”

  邱明泉趕緊收回刀:“張大哥,我是說,我有能力保護好你們的錢,你交給我,更加安全。”

  張涵反應過來,自己也漲紅了臉:這是向明麗的弟弟,難道還會來打劫他們不成?

  他趕緊乖乖地從懷里掏出了錢包,整個交給了邱明泉:“那個……你能行嗎?”

  邱明泉直接打開錢包,里面是一沓百元面值的美元。

  “五千美金是嗎?”

  張涵忐忑地點頭:“嗯,這是學校批給我們這趟行程的學術經費和差旅費。”

  封大總裁感慨一聲:“還真不多啊,搞學術的就是清苦。”

  邱明泉點數好,正色道:“我下車就還給你。萬一路上有危險,你就一口咬定說,你們的經費直接匯款到交流單位的會務組了,懂嗎?”

  張涵恍然大悟:“哦哦,我懂了!可是你……刀具的話,還是不要隨便用啊。太危險了,萬一傷到人,自己也是會坐牢……”

  邱明泉溫和一笑:“好的,張大哥,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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