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30章
孟三以及一眾小伙伴其實有些失落,他們沒有孟三那位二哥的精妙道行,不愛屁股。紀大公子也很失落。因為紀大公子發現所有的屁股都及不上小郡王的小白臉來的勾魂攝魄。
紀大公子迷惑了,心情煩躁了,有些不能肯定自己到底是愛大胸脯多一點還是喜歡翹屁股多一點,是以,再見到水嫩漂亮的小郡王時,紀大公子難得的憂郁了一把,只心神飄忽的不停拿眼睛偷瞄郡王的小白臉究竟有何迥異于常人之處。
只是到最后,紀大公子也沒瞄出個所以然來,暈暈乎乎的附和著祖父賠了幾句不是,便悻悻的打道回府了。
阮清自是沒琢磨明白紀大公子的詭異之處,也沒放在心上,倒是有些疑惑自那次意外之后,李恪竟然再沒有來定王府,也不知是受了王爺的威言震懾,還是聽從李大將軍的話忙著習武,只叫蘇燕青將小白送了過來。阮清不敢找王爺求證,每日除了看書寫字,便是閑暇時鼓搗鼓搗自己那套編鐘,或是與青松兄弟偷偷躲起來練習射箭。
這樣過了幾個月,眼看著入了冬。南邊忽然傳回了緊急邸報。
入了冬之后,魯國在邊界的軍隊便將營地突然又往東移了幾十里地。而東面就是涑河。束河寬數十丈,河水湍急,若在溫暖的天氣里,是無法輕易渡河的。但若是遇上嚴寒天氣,河水結冰,士兵踏冰而過很快就能抵達涑河北面的山谷,與駐守在鳳凰關的堯國軍隊兵戎相接。
魯國的意向昭然若揭。
但今年的冬天到底是個什么樣的情況還是個未知,想要束河結冰也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魯國是在觀望。堯國也上下惶然。
魯國地處偏南,雖然金礦和鐵礦貧乏,糧食卻是一向豐足,這也是為什么魯國一直不安于現狀,想要入侵堯國河土的原因。
朝中一連緊急商討了數日。蘇輒在掃除了紀明澤的阻擾后,又不間斷的以雷霆手段對個別貧瘠的地方進行了整治,大約次年就能看出效果。而今年最早得到修整的尤平縣解決了干旱的問題,秋收頗為樂觀,但其他那些未能及時料理的貧瘠之地仍然貧瘠,江南糧價又一直居高,正逢國庫空虛,若在這個時候打起仗來,強收民糧定然會引起民怨,甚至□□。
可沒有錢買糧食,無以為軍需,這仗也沒法打。且冬天打仗本就條件苛刻受限,便是提前招兵,練兵,軍衣以及各種物需也要補充,還是一筆頭疼的帳。李威已經連續上了好幾道折子催請,沉沉的壓在皇上的案頭,皇上為此都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幾歲。
眼看將至年關,天氣日漸寒冷,也不知是哪個才思敏捷的大臣暗中向承帝進言,說定王因為有功于地方百姓,雖不免又得罪了不少商賈大家和官員,短期內也還看不出那些治理的成效,卻已十分得百姓推崇愛戴。加之定王前段時間代理兵部的事贏得了各軍一致認可和好評,此時派定王出面料理最是合適的人選不過。
這就是既要人去搶糧,還要協調鎮壓不使民亂民暴發生。分析起來,好像這樣的差事除了受各地百姓愛戴的定王也沒有人能夠更加勝任。
大概這一番下來,定王爺費心積攢下來的民心也就毀的一干二凈了。
承帝聽了龍心大悅,立即下旨,任命定王蘇輒為巡南承宣布政使,鳳凰關邊防軍司,即日拾停出發上任,沿途收購糧草,安撫民心,并將糧草安全護送至鳳凰關。
蘇輒領了旨,沒有提出任何異議,立馬便回府收拾行李準備上路。
這一戰究竟會何時爆發,又將持續多久,無人知曉。最壞的情況是堯國后需不濟,不戰自潰,不到半年就被魯國突破鳳凰關北上。好一點也只是拼死苦戰,能夠熬到次年秋收供給充足之后,不停拉扯戰,直到打退魯國敵軍,這樣算下來,大概兩三年南邊都不得安定。
阮清聽到消息時正在房里洗澡,連頭發都顧不上擦就急急的穿了衣服跑去了書房。趙連祁此時也在,他也是收到消息之后從營里請了假而來。
“皇上實在太可惡了!竟然讓你去做這樣的差事,這不是成心要在半路就把你逼死嗎!”趙連祁坐在炕沿滿心憤懣的怒罵,全然不顧他這話有多么大逆不道,一個走漏就會招來殺身之禍,只不甘為蘇輒叫屈。
蘇輒不想理他,只低頭收拾自己的東西。
趙連祁越想越氣,跳著腳圍著蘇輒叫嚷:“不給錢還讓你去收糧,怎么收?搶嗎?戶部那些廢物平日里一個個算盤打得叮當響,給宮里頭辦個壽席宴會什么的銀子不要錢的往外灑,關鍵時候怎么就拿不出銀子來了!皇上怎么不讓他們去收糧,偏偏將這個屎盆子差事扣到你頭上!”
蘇輒停了手,淡淡道:“屎盆子要端起來也是需要勇氣和技巧的,一個不慎就會潑到自己身上,皇上一雙龍手日理萬機批閱奏折,甚是靈活,這招技能自是練就的爐火純青,我想躲也躲不過。再者,我身為堯國臣子,食君祿解君憂,總不能因為一盆子屎就真的蹬了腿,任那些邊關的將士空著肚子拼命打仗吧。”
趙連祁想象了一下清風明月的蘇輒頭頂屎盆揮斥方遒的造型,略感胃疼,但他本就是直腸子,吃的快消化的也快,很快就適應了胃中的頻頻抽搐,正色道:“你倒是心寬大度忠義擔當,只讓你去監軍我是沒話說的,便是沖陣在前你也出得起那力,但糧食你打算怎么辦?難道你要變賣了定王府所有家業不成?”
“那還不至于,走一步看一步吧,總會有辦法的。”蘇輒有些倦怠的扶了額頭,目光微轉間卻是一頓,“阿阮?”
“什么阿軟阿硬的!”趙連祁被他這種搓不圓捏不扁的態度氣的無法,脫口道:“你平時那么聰明的一個人,怎么也犯起了糊涂,為什么要接下這道圣旨?你干脆裝病,皇上還能讓人硬將你抬去不成?”
蘇輒忽然轉頭冷冷的掃了他一眼。
趙連祁愣了一下,察覺不對,這才若有意識的轉頭看向門口。
阮清正披頭散發眼圈紅紅的站在門口,一只手扶在門框上,一只腳已經跨過了門檻,卻不進不出騎在了那里。
這一年來小兒又長高了不少,臉也沒有以前那樣肉嘟嘟的感覺了,依然清麗可愛,卻也讓人看著多了幾分心疼。總怕他個子發的太猛太快,有一天會瘦成竹竿。
然而此時那張精致的小臉,被烏黑濕漉的長發遮去一半,更襯得肌膚雪白,有如凝脂,那一雙一貫清澈天真的大眼亦是濕漉的微微閃光,好似下一瞬就會流出一條小溪來,看去甚是惹人憐愛。
蘇輒略晃了一下神,方才還冷厲的目光立時緩了下來,放下手朝門口走去,溫聲道:“你怎么這副模樣就過來了,頭發也不知道擦干,若是冒了風可是又要喝藥哭鼻子?”
阮清一聽他那親切熟悉的聲音,忽然就像是找到了什么宣泄口,眼淚刷的掉了下來,飛撲進蘇輒懷里。“蘇叔叔是要去打仗了嗎?”
說實話,阮清雖然看上去軟綿綿的,卻是很少哭,多半都是故意撒嬌,裝模作樣。但便是裝模作樣也令蘇輒難以抵抗,何況此時是真的哭。
那細細的嗓子里帶出的哭腔,噔時聽的蘇輒心頭一酸。
修長的手指在小兒頭頂輕輕撫過,穿過濕漉卻柔順的發絲,莫名的他就是不想跟這小兒提及這些殘忍可怕的事情。于是輕輕的道:“蘇叔叔要出門辦事,可能會很長一段時間······”
也許在你進宮之前還不能回來,他心中想著,聲音便又輕了幾分:“你在家要好好聽桂嬤嬤的話,好好讀書,等蘇叔叔回來的時候會檢查你的功課,給你帶禮物,知道了嗎?”
趙連祁在一旁冷哼。哄孩子呢這是?又想著,可不就是孩子。
但這個孩子卻不像一般的孩子,天性聰穎,少年早熟,怎么不知蘇輒在糊弄他。阮清仰起臉,剛剛洗干凈的臉上又被眼淚糊成一片,抽抽搭搭的道:“阿阮都聽見了,蘇叔叔要去打仗,蘇叔叔不用騙我······阿阮只是擔心蘇叔叔······”
所以說孩子太聰明了也不是什么好事。蘇輒無可奈何的嘆了一聲,強忍住心疼和不舍,安慰他道:“阿阮不用擔心,蘇叔叔又不用上戰場殺敵,只是在旁邊看著給給意見什么的。而且就算真要打,蘇叔叔也不會吃虧的,蘇叔叔可是身手很好的,阿阮沒見過罷了。”
阮清當然見過,第一次見他殺人就知道他很厲害,只是······他還是忍不住害怕。他曾經聽李恪講過很多次戰場上的故事,戰場上刀劍林立,血肉橫飛,誰都不能保證下一刻誰還是完好的,何況蘇輒再兇悍也是血肉之身。
趙連祁氣不過蘇輒這般哄騙小孩,不拿自己當回事,不由得沒好氣道:“是啊,戰場上不可怕,跟過家家似得。過了年你就及冠了,我怕你等不到及冠就先一命嗚呼英才早逝了!”
阮清本就膽戰心驚,聽了這話眼淚更加止不住的往外流,死死的攥住了蘇輒的衣襟。
蘇輒俊臉一沉,冷冷的瞪向趙連祁:“你少說一句會死?”
趙連祁扭頭,就聽蘇輒接著道:“你倒不如先擔心擔心你自己,我離開京城之后,你的日子還不會不會那么安穩,不要等不及我回來給你收尸就成了。”
這話卻是實話。趙連祁自然明白,他在京衛一直相安無事,除了沒犯過什么錯之外,也是因為有蘇輒在,承帝暫時不敢輕易動他,但蘇輒若是離了京,自身都難保,更是鞭長莫及,承帝頭一個想到的就是他。
心里雖明白,也有些害怕,但眼下他更擔心的是蘇輒。他們兩個從小一塊長大,情誼不足為外人道,若是他死能換蘇輒安然,他倒也不懼一死。蘇輒,是除了他的家人,他最看重的一個人。
趙連祁眼圈也控制不住有些紅了,別過臉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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