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3.天上地下
請大家靜候24小時, 耐心等待哦。“簡單一些的好。”
描紅將兩側(cè)頭發(fā)分別綰成空心環(huán),自然垂于耳前, 想來這便是少女最適合的垂髻了。
唐笑笑看著鏡中的自己, 比前世要白皙透明一些, 也許是閨中女子戶外活動較少的緣故吧;仍舊是圓中帶尖的貓兒臉,這一點遺傳自祖母, 唐家的女孩子里只有自己長了這樣的臉型;眉毛依然濃長自傲, 眼睛也依然漆黑倔強, 或許是為了順應(yīng)古代,眼尾比以前略長了些;小小的翹鼻子,貓兒臉的女孩子似乎鼻子都很小巧,記得前世在影棚化妝, 因為是個不重要的角色, 女化妝師便十分毒舌:“這鼻子真夠小家子氣的,你可不能胖, 一胖鼻子就陷到臉里了。”唐笑笑當(dāng)時腦海里浮現(xiàn)的是一種中間釘扣子的胖靠墊兒;嘴角習(xí)慣的上彎, 沖淡了眉眼的濃利,因為膚白,嘴唇的顏色便十分淺淡, 病著就更淡了, 笑笑打開口脂盒子,選了嬌嫩的珊瑚色點染在下唇, 抿了抿, 整個人便被點亮了。
描紅已經(jīng)梳好了頭發(fā), 拿起圓鏡讓姑娘看腦后的發(fā)型——將頭發(fā)分成多股編了松松的辮子。依著笑笑的意思,后面散開才好看,怕古人接受不了才作罷了。
打開妝臺上一只蓮葉紋剔紅妝匣,見里面分三層盛著頭飾,第一層是各色絹花緞花堆紗花,第二層是各樣的花頭簪,第三層則是千姿百態(tài)的草蟲啄針。
唐笑笑自第二層取了一套六枚花頭小銀簪,是伶俐的三角梅式樣,發(fā)髻兩側(cè)各簪了三朵,顯得活潑俏麗。
描紅生怕那春風(fēng)猶寒,又給姑娘披上一件藕荷色如意紋棉綾斗篷,系緊了領(lǐng)口的珠繩,這才算收拾妥當(dāng)了。
走出屋門,才看到窗外那棵杏樹的全貌,格外高大茂盛,如今粉白杏花堆云砌雪的開了滿枝滿樹,笑笑仰望藍(lán)天映襯的花枝,貪婪地吸著幽香的空氣,怕是只有古代院落才能有這樣的安閑美好。
趙州的院子并非傳統(tǒng)的四合院,院子較為長方,各種布局種植也比較隨意。家里的這一處寬敞宅院鋪的是灰磚,甬路之外的土地則遍生二月蘭與三葉草,間以野生薺菜及圓圓可愛的打碗碗花,另有高大的柿子樹與梨樹建在屋前房后,很有點鄉(xiāng)野氣息。
笑笑并不急著進上房請安,而是蹲在地上左挑右選摘了一把盛開的二月蘭,才被描紅連哄帶說地扶起來了——“這天氣還寒涼,姑娘身子剛好些,沾了地氣著了涼可怎么好呢。”
好好,這些丫頭說的話總有一番道理,令人不得不應(yīng)著,也不知古代那些刁蠻的小姐是如何在家里使性子的,反正自己被丫頭們一哄一勸,便只有乖乖聽話的份兒。
正房廊下早已站著一個黑里俏的丫頭,笑盈盈地道:“姑娘的病根兒去了,看著比先前還精神三分呢。”
笑笑微笑:“母親起來了么?”前世的母親可是貫愛賴床的。
“太太一大早便起了,吩咐著廚房里做了姑娘愛吃的,如今正叮囑著擺碗筷呢。”丫頭說著便打起了簾子。
描紅點頭笑道:“勞煩眺雁姐姐親自打簾子。”
“合該你們房里的丫頭受用,這幾日真真是辛苦了。”眺雁道。
這廂笑笑已經(jīng)先一步進了屋里,由正間內(nèi)的丫頭引著去了東次間,身后的描紅將方才摘的二月蘭交給另一個丫頭:“勞煩姐姐便宜找個什么物事將這花兒插起來。”
那丫頭笑道:“姑娘真是有心了。”
東次間里格外暖和,母親正指揮著丫頭擺飯:“把那杏酪豆腐移過來,笑笑貫愛吃這一口,還有那甜姜,醉魚。”
的確都是自己愛吃的,唐笑笑連口味都沒有變,真好。
母親看到笑笑,急忙走過來,親自給解了斗篷,又摸了摸手:“這手還是涼涼的,我讓她們燒熱了炕,想著還暖和些。”
趙州畢竟還是北方人的習(xí)慣,冬天燒著火炕,一般進入二月份便不再燒了,母親為著女兒,又把火炕燒暖了,笑笑隨母親坐下來,頓時覺得熱烘烘的,格外舒服。
炕上擺了紫檀炕桌,母女兩個就坐在炕上用早飯。除了慈姑和描紅,其他仆婦都退下去了。
飯菜家常可口,白瓷小碗里盛著笑笑一向喜歡的小米綠豆粥;四樣小菜用細(xì)瓷小碟子盛著,母女兩個吃剛剛好;主食也是四樣,笑笑只吃了半個芝麻椒鹽餅,兩個紐扣兒大的珍珠包子,又吃了母親親手剝的一只茶葉蛋,很快便飽了。
一時有個丫頭進來,手里捧著個烏篷船樣式的柏木花插,在那船篷的兩端插滿了二月蘭:“太太,這是姑娘孝敬您的蘭花。”
母親讓那丫頭拿過來,自己拿在手里端詳:“這二月蘭本是尋常草花,難得笑笑細(xì)心采下來。如今插在這船兒里,倒是別致。”
笑笑摸摸那細(xì)致的船頭船篷:“這小船有意思,只有巴掌大,正適合插這些小花兒小草的。”
“這還是前些年你爹去紹興的時候買回來的,因為太小始終沒能派上用場,今兒倒是被用巧了。” 母親笑道:“簪花擅長簪花插花,果不其然。”
方才捧船進來的叫簪花的丫頭笑道:“奴婢隱約記得庫房里有這么個小花插的,剛剛找了許久沒能找到,后來可算是在姑娘那幾個裝貝殼的箱子里尋到了,同幾個貝殼花插收在一起了。”
幾個裝貝殼的箱子?自己的確是喜歡貝殼,曾經(jīng)寶貝般的收集在一個曲奇餅干桶里。這里說的箱子是怎么個意思?那種大樟木箱?幾個大樟木箱子里放著貝殼?太壯觀了。
笑笑決定問問清楚:“我那些貝殼已經(jīng)有幾箱子了么?”
描紅在旁笑道:“可不是,姑娘但凡遇海必搜集好看稀奇的貝殼,這幾年下來,便攢了五六箱子了。”
慈姑也不禁笑了:“除了貝殼,還有那海外諸國的書籍,珠子,首飾,扇子,各種稀罕玩意兒,足足占了一間小庫房呢。”
習(xí)慣沒有改,就偏愛收集這些閑閑的小玩意兒:各種明信片啦,釘管珠的小包包啦,卡通勛章啦,古瓷碎片做的戒指啦,萬花筒啦,折扇啦,羽毛胸針啦……現(xiàn)在家底兒厚了,連帶著私藏品也成倍增長了,有空一定要好好品閱一番。
笑笑道:“明兒便將這些寶貝點數(shù)一遍,揀出幾樣好的來送給京都的姐妹們,剩下的都打包裝箱,跟著我一起回京都。”
說得眾人都笑了。
母親并不以為意,道:“丁小姐小孩子脾性,丁公子倒是翩翩有禮,只是,眉頭生的緊促,恐非豁達之相。”
“母親倒觀察得細(xì)致。”
“與我笑笑來往的年輕男子,我自當(dāng)留神。”哦,與前世同一個口吻。
“這人除了不豁達,還有什么?”笑笑對丁瑾很有些落井下石的興致。
母親思索:“目光利而眸動快,只怕野心有余、魄力不足。”
笑笑聽得直點頭,母親說得極是。
“娘,我爹可如你所說的?”
“什么?”
“經(jīng)得風(fēng)雨,見得世面,愛惜婦孺,心胸開闊。”
“自然是。”
母親未有一點停頓和思索,回答得何其果斷。
笑笑道:“我想聽您和我爹的故事,能講么?”
母親合上手里的書:“若真心聽,為娘便講給你,平凡而無趣。”
“真心聽,定然是不凡而有趣。”
于是,故事便從顛簸的馬車上娓娓道來了。
“你可知,為何咱們之前不回京都?”母親首先道。
這也是笑笑頗為疑惑的,趙州離京都并不算遠(yuǎn),按說娘倆早應(yīng)該住到京都才是。
母親望著窗外的春景,道:“如今,你祖父默許了咱們回京。看來,老爺子已經(jīng)原諒了三郎。”
三郎?看來這是父母私下里的稱呼。父親行三,遙想上一世,媽媽直接喊爸爸“唐老三”。
“唐家是做元龍朝的黃金承采發(fā)的家,所以京都人稱‘黃金唐家’。”
這倒是有耳聞,黃金唐家,聽起來就響當(dāng)當(dāng)?shù)摹?br />
“雖是商賈之家,但你祖父一直都仰慕讀書人,自己的五個兒子全都送到最好的書院讀書,希望能夠?qū)W有所成。”
學(xué)有所成?說白了就是考取功名,做個大官。錢多了就會惦記權(quán),權(quán)多了就會惦記錢。看來哪一世的人都一樣。
“這五個兒子里,讀書最靈光的就屬你爹了,因此你祖父對他也一直另眼相看,可惜,你爹并未如你祖父所愿……”
……
笑笑耳朵里聽著母親的故事,眼睛卻望向馬車的窗外,一排湖綠色的真絲排穗垂在窗子邊沿,仿佛昔年外公家里那一樹佛手的青綠。
穿越幾世而來,緣分依然彌存。
遙想上一世,老爸去南方讀大學(xué),認(rèn)識了浙江姑娘谷姍,兩個人相識于校園的佛手樹旁,沁人心脾的果香縈繞在兩人耳畔鼻間……
這一世竟也是如此,笑笑萬沒想到,父親居然也是外公的學(xué)生。
剛才從母親口中得知,祖父為了栽培父親,特地送他去南方著名學(xué)府學(xué)習(xí),就讀于浙江蘭溪的習(xí)之學(xué)院,并拜了學(xué)院最有名的谷虛先生為師,也就是笑笑的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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