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3.執手天涯
請大家靜候24小時, 耐心等待哦。有素質的演員就是這樣,一秒鐘迅速入戲。笑笑“扮”起富家千金來, 也是有模有樣,前世沒少對著鏡子自我意淫——哦不, 排練。
笑笑拉著母親的手,輕聲道:“娘,我爹呢?”——這才是關鍵, 自己重生的首要大事就是維系父母的婚姻。
母親撫了撫笑笑額頭的碎發:“老爺人在京都呢,等那幾間大的成衣店鋪經營穩妥了, 咱們一家便遷回京都, 你也有幾年沒見過祖父母了。”
“爹去了多久了?”沒錯兒, 當年就是這樣, 父親在北京經營了幾個高檔時裝品牌之后,一家三口才回北京的。在北京定居第二年, 自己的老爸就變了心出了軌劈腿成了陳世美,妻女死活全無所謂。
“老爺一過年就趕去京都了, 算來總有一個多月了。”母親用柔軟的帕子擦去笑笑額頭的虛汗,“看來笑笑是想爹了, 若無意外,咱們下個月就回京。”
好好好,趕緊回北京, 夫妻兩個分居太久了也不是好事啊。
正想著, 慈姑端了托盤進來, 半剔透的青玉碗里盛著銀耳燕窩粥:“姑娘先用些吧, 想吃什么了盡管說,老爺剛聘了一個粵菜廚子,一個川菜廚子,都是燒菜的好手。”
“勞煩慈姑了。”笑笑微笑。
在臨時搬來的黃花梨小炕桌上用了燕窩粥,笑笑便又被眾人哄著躺下了。
勖嬤嬤看太太這幾日憔悴了許多,便勸著太太回房休息,這樣也好讓姑娘安生休養。
待眾人都去了,笑笑才伸了個懶腰,松松筋骨,剛才竟然很緊張。明明是自己的家,有什么可緊張的呢,不就是換了個時代么,不就是多了幾個家政服務員么,唐笑笑你別不自在了啊,再這樣該說你矯情了。
剛才想讓丫鬟們開窗通通風,也被勖嬤嬤拒絕了,說病患最忌諱吹風。
也只能無病呻吟地歪著了。
一陣馨香隱隱而來,便見一個穿紅裙的苗條丫頭捧著幾枝杏花進來,笑笑隱約記得她方才一直在近身伺候自己,名字叫做描紅,想來是自己的貼身丫鬟。
描紅將那杏花枝插進窗前幾案上的白瓷瓶中:“姑娘,今兒是花朝,院子里的杏花開得正盛,論起來這二月的花神恰恰就是杏花呢!愿花神保佑咱們姑娘早日病愈。”
“描紅有心了。”笑笑靠著引枕,望著窗前的杏花枝,見大多是粉白的花蕾,繁星一般,很是舒心。
描紅見姑娘喜歡,便取下一枝開了花兒的,遞到姑娘手里:“過幾日姑娘大好了,奴婢們陪著姑娘過春分。”
笑笑拈著手中的花枝,看那冰綃般的花瓣兒掉進手心里,輕輕一嗅,便有一股子幽甜的淡香:“杏花原來這樣美,我以前竟未留意。”
描紅笑道:“姑娘一向最愛菡萏的,姑娘生在六月,那六月也被稱作荷月呢。”
沒錯,六月初一,笑笑在上一世也是守著傳統過農歷生日的。再次涌上一股熟悉的感覺,一切都沒有變,生日,母親,家庭……眼前古香古色的一切就像是大伙穿著古裝舉辦的一場化妝舞會,只是角色一旦定下來,就不能反悔,硬著頭皮也得演下去,還要努力演好。重生的機會太難得,不可不珍惜。
描紅見姑娘有些失神,便輕輕扶她躺下了:“姑娘睡一會兒吧,先養足了精神再說。”
笑笑的確有些困了,也許是這具身體此刻真的很虛弱,也許是神形合一需要耗費足夠的精神體力,笑笑迷迷糊糊感覺描紅為她蓋上云緞被子,放下了輕紗床帳,那杏花枝并未拿走,而是放在枕邊,一直發出淡淡幽香。
朦朧間聽見有個丫鬟進來說:“描紅姐姐,勖嬤嬤說你們幾位姐姐這些日子累壞了,今兒晚上讓我們來值夜呢。”
“不必勞煩兩人,一個人支應著便好。我們平日里值夜就睡在那邊的小榻上。”
“勖嬤嬤說,如今姑娘醒了,夜里叫人的次數多,兩個人支應著好些。早已過了驚蟄日,打地鋪不礙事的。”
笑笑朦朧間又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昏昏沉沉,醒來發覺天已完全黑了,桌上只一盞朦朧小燈照明。
笑笑感覺這次醒來腦筋清醒了很多,前前后后地將事情回憶了一遍,從自己墜樓,與鹿小凡商議,直至眼前一切……套用慣常思維根本沒用,只能進行非常大膽的設想,同時果斷做出結論——自己這是穿越加重生了。
眼下首要的事情便是養好身體,之后便是挽回父母的婚姻……
笑笑輕輕翻了個身,古人的夜真是靜,尤其在這樣深深的庭院里。帳內的暖香,涼滑的錦衾,窗外樹梢輕打窗欞的聲音,夜鳥縮著脖子咕咕的囈啼,這樣的夜,是線裝書里的夜。
“沙沙沙……”什么聲音?笑笑一時判斷不出,就聽見一陣碎碎的聲音傳來,蠶食桑葉?徒手捏方便面?還是……想象力太豐富了也不好,很容易聯想到恐怖電影上去。
“沙沙沙……”,又來了。
笑笑在黑暗中僵臥著,不敢出一聲,這房間古香古色的,此刻特別“聊齋”。
“小笛兒?”一個聲音很輕很輕地傳來。
笑笑嚇得差點兒驚叫出聲,仔細想想,好像這屋子是有丫鬟值夜的,松了口氣,躺在被中,靜靜聽著。
那沙沙聲再次響起來,這次是一個更為輕細的嗓子:“冰璣姐姐,你也沒睡?”
“我換了地方就睡不著。”前一個聲音輕笑道:“你這枕頭里塞的什么?菊花葉子么?”
“是茶葉梗子,我這頭發總是生油,有個郎中說茶葉梗子去頭火,我便把收拾殘茶的活計全攬下了,從去年夏天到過年,才攢滿了這么一枕頭。”沙沙的聲音大起來,想來是這叫小笛兒的丫頭在黑暗里給那冰璣摸枕頭。
“不扎么?”
“睡慣了就好了,你這枕頭倒軟。”
冰璣道:“這個是我娘做的蒲棒枕頭,也是生涼的。”
“笑笑。”一個聲音溫柔響起來,似是怕吵了自己而極力壓制著心底的興奮。
笑笑扭過頭來,看到了這張熟悉的面孔,不是自己的親媽還能是誰。只是,媽媽好年輕啊,看起來連三十歲都不到,按說自己十二歲的時候,媽媽應該都三十八了……
笑笑無力地沖媽媽一笑:“媽媽,我沒事兒。”
媽媽小心地撫了撫笑笑的頭:“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
旁邊一個年輕婦人笑起來:“這可是好了,菩薩顯靈了!”說著也是眼圈兒一紅。
笑笑看了她半天,實在記不起家里有這么一號親戚。
婦人湊近笑笑,溫柔道:“怎么,不認得慈姑了?一會兒慈姑親自下廚給姑娘燉一碗銀耳燕窩粥來,姑娘就想起來了。”
對不起,還真不認識您。不過,為了不被當成魂兒不全或者癡病對待,笑笑還是甜甜叫了一聲:“慈姑。”
所有人都松了一大口氣似的:“姑娘好得很呢,不過摔了一下子,睡了兩天兩夜,慢慢兒也就養過來了!姑娘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笑笑的神志漸漸清晰起來,越發覺得事情不對頭。
眼前的一切熟悉又陌生,這家中的陳設吧……雖然說老爸偶爾也逛個古董店淘個古玩之類的,但這整間屋子是不是有些古典過頭了,就像在拍古裝片兒。再細看坐在床邊的媽媽,加上一眾龍套親戚,全都是古裝加身,而且是唐笑笑很喜歡的古裝款式……笑笑發覺自己還是愛犯老毛病,經常會在需要集中精力的時候開個奇妙的小差。
站在媽媽旁邊的一位五十多歲的奶奶湊過來,幫笑笑掖了掖被子:“雖說立了春,到底風涼,姑娘得好好兒將養一陣子。”
這位奶奶笑得很是慈祥,有些花白的頭發整齊地盤成個圓髻,髻側露出一截夯實的粗銀簪子,笑笑正準備好好研究研究這簪子上鑲的究竟是瑪瑙還是雞血玉的時候,老奶奶突然變了臉兒,沖屋子里的那些人道:“算你們這些小蹄子命大!若姑娘有什么閃失,仔細你們的小命兒!一群下賤胚子,嘴饞手懶,刁滑乖張,和姑娘踢毽子,倒哄著姑娘爬梯子上房給你們拾毽子!再有第二次,無論后果怎樣,全都劃花了臉,挑了懶筋,趕到莊子里配個擔糞的!”
一時間,滿屋子陷入可怕的沉默。
笑笑伸伸脖子,這才發現屋子里五顏六色跪了一地人:“怎么都跪著?”
媽媽此刻一切以笑笑為中心,聽了這話,道:“都起來吧,將功補過,把笑笑照顧好是正經。”
跪著的人們齊聲道:“是,太太。”但依舊跪著,不敢起身。
“罰三個月月錢,滾出去干活吧!”老奶奶發話了,這些人才敢磕頭起身。
笑笑看她們都是十二三歲的女孩子,應該都是家里的丫鬟——入戲好快,笑笑已經像往常拍戲一樣迅速進入了劇情。
笑笑來不及深究這次重生究竟是哪里出了故障,反正只要親媽在,其他全是浮云。
身子還有些虛,不過自己坐起來應該不成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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